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十章 不死圣果 ...

  •   一曲弹罢,又接一曲。
      织凤一连换了十几支曲子,手指都已麻木。
      十二音使除仲吕外,都已站在她身后,手中各拿着一种或吹或奏,有常见的也有喊不出名的乐器。而仲吕已死,织凤只能亲抚七弦琴,暂代其位。
      百年前,湿霞谷在烟霞谷主掌权时气势如日中天,她亲手培养了一批奏乐能手更是杀人于反掌之间。烟霞谷主为这十二位得意弟子遍寻天下称手兵器,北至西域塞外,南至南海苗疆,千中选一挑出了十二件乐器。那时江湖一度盛传,若是这分别象征十二个月的十二音使合奏一曲,便是神挡杀神,魔挡诛魔,威力可见一斑。
      然而十二音使终究不是不死之身,百岁之后也只能归于尘土。湿霞谷便再也出不了第二批十二音使。
      而这刚刚上台五年的织凤谷主却以几年的时间新近组建了十二音使。这十二人对乐器俱是精通,可能谷幽兰将其收为徒时也是想组十二音使的。他们经过几年磨合,配合可说天衣无缝。可比起当年的十二音使,却是差得太多,毫无诛神灭魔之力。
      织凤手抚七弦琴,一直控着主音,原本以为只要十二音使合奏一曲《灭神》,今日之事便可完结,哪里想到那个她最不愿见到的人还是出现了。她早该知道,金蝉是无法完成任务的。
      她抚琴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都是冷汗。从《灭神》弹到《无道》,再到《修罗》,一曲曲尽是杀伤力极强的曲目。十二人身侧的草地早已被这音调打扫得连草根都在百步之外,然而与他们遥遥相对的那个女子以几种单音反复弹奏,竟是占尽上风,他们所发的攻击总是被轻描淡写地挡回。
      那个最喜绿色的女子,今日仍是一身碧绿长衣,弹奏的也是七弦琴。正是织凤的师父——映婪。她低头垂眉,面色平静,纤纤十指在七根琴弦间来回弹拨,音调舒缓、柔和,没有十一音使的霸道,也没有湿霞谷谷主的戾气,有的只是空旷的忧郁和淡淡的伤痛。
      映婪静静拨动着琴弦,仿佛只要她随意拨弄几下也能成调。她完全沉醉于这失心一曲,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到不了她的心头。游浮宫的圣君也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除了她面无表情的脸庞,其余的一切也到不了他的心头。
      一丈之外,是游浮宫的十大护法,再一丈外,是各大护法的一干弟子。每个人都静静站着,听着映婪指尖飞出的乐音。因为只有听到这个声音才能解除身体上的痛楚。不知为何,听到十二音使合奏的曲子,伤处便火烧火燎地痛,如果不是映婪的乐曲及时响起,以他们的那种状态如何迎敌?
      《失心曲》,游浮宫的不传之秘。她学成以后,这是第二次弹奏。五年之前,只为夺回不该属于她的一切,而五年之后,她却是为着守住这原本她想摧毁的一切,而放弃可以获得自由的机会。她曾经执着的已被证明是个错误。
      所以,失心一曲不会再惊天动地,也不再有哀怨忧愁,却是如此苍凉,如此辽远,令人感伤却又令人惊喜,似乎在诉说着她这短短几十年的错与对、坚守和放弃、爱以及恨……然后这些将化作音符远走,在她以后的生命里都不必再有。
      忽然,只听得“铮”的一声,织凤的琴弦断了!“啊——”弦断的刹那,织凤的整个身体也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十一音使的音乐也停了下来,众人一片哗然。十大音使面面相觑,只有夷则过去扶起谷主。
      “谷……师父——”织凤低声开口,却又止住。
      “幽兰谷主,织凤谷主心心念念不忘你栽培之恩,一心要救你出牢笼,可你不但不配合她,竟然还帮游浮宫对付我们!”夷则在一旁先嚷嚷开了,说到最后,竟是要哭了。
      “织凤不是谷主。”抚琴的人低声纠正,手掌轻轻按住颤动的弦,琴声便止了,她缓缓抬起了头,“十二音使听着,现在回头,为时未晚。”
      十二音使都是由谷幽兰一手带大的,却是在五年之前织凤做谷主时才被编为十二音使。听到师父的呵斥,十大音使中却只有几人面带愧色。
      织凤双目盯着映婪,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她忽然笑道:“师父,您误会了,我只是暂代谷主之位。”她目中泪光盈盈,啜泣道,“师父被游浮宫扣下想必吃了很多苦,徒弟们只一心想救师父出苦海,所以才会……刚才我没认出师父,所以才与您大打出手,我真是无心的。若是游浮宫能放了您,并登门致歉,我们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
      “哼,”映婪一声低哼,手指一拨,只见白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织凤已是惨叫连连,胸襟已湿了一片,是血。
      “你……”夷则又惊又怒,终于还是不敢出声。
      “你什么?”映婪手指又在琴弦上一拨,白光一闪,夷则也是一声惨叫,背上开花。
      众人惊疑未定,映婪的手指又动,白光再次闪过,这次回应的却不是叫声,而是一声清脆的碰响。响声过后,她身后一丈处却站了三个人。一根细长的琴弦一端连在映婪的琴上,一端却插入了那三人身后的铭碑,将一件大红披风和一枚小巧的六芒星状镖钉在了上面。
      而那三人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一个女子手抬起一半,收也不是,抬也不是,想来是那发镖之人。她身旁一人拉着她的衣服,满脸的震惊。还有一人一身紫色,竟是紫竹!
      紫绢一愣,还未及开口,映婪已道:“蝉儿,你也是帮着织凤的……雀儿,你呢?”
      “师父,我、我是您这边的!”松开旁边女子的衣服,银雀小跑过来,跪在映婪身旁,“师父,徒儿不会背叛您!”
      金蝉见偷袭未成,不由闭了闭眼,然后又看了看织凤,摇了摇头。
      织凤低哼道:“我当然知道你未得手,我看得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死!”
      金蝉虽听不到,但从她的表情上也看出了她的心思,这个女人竟把她撂在一边了。她心思一转,也扑到映婪身前:“师父,徒儿受人蒙骗,徒儿该死!但是,这一切都是织凤计划的。徒儿该死!”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就去死吧!”映婪一句话未讲完,已一个巴掌扇过去,金蝉倒飞出三丈,倒地一动不动。
      “啊——”夷则轻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口,看向织凤。“没出息!”织凤却只淡淡回了一句,但其实自己也吓了一跳吧?师父竟下这么重的手。
      映婪拍拍银雀:“你起来吧。”她抬手拉回琴弦,叹息了声,“可惜了。这位姑娘是游浮宫的?”
      紫竹愣了一下,发觉她在与自己讲话,正不知如何答话,紫绢已抢道:“紫竹,你为何会和她们在一起?”
      “这还用问,想与他们里应外合!”炀焰眼中光芒一闪,人一跃而出,出指如风,封了她的穴道,像拎小鸡似的将她带到荆隳身前。“这是游浮宫的事。”炀焰冷不防说了一句,看了一眼映婪,言外之意是不需要她插手。说罢,他又伸手将紫竹腰间垂着的火色穗子拉出,连着的竟是火护法的令牌,令牌拉出来,又有四个穗子被拖出,令牌的主人一眼便认了出来,纷纷来取。
      “好丫头,把我灌醉了,好偷东西。”知亭笑笑,拿回自己的令牌,还顺带在她头上敲了两下。
      紫竹心知事情败露,必然不幸,回笑道:“小狗,你笨死了,那酒里我自然是下了药,不然你一杯喝完就醉?”
      知亭笑笑,问:“但是那酒确实不错,你哪弄的?”“那是木兰香泉!”紫竹撇撇嘴。
      忽听荆隳道:“那么我的酒里你也下了药?”
      “下什么药?你什么时候喝酒的?”紫竹慢条斯理道,“那是你带回的木兰香泉,我顺手摔了而已。”
      “那么……”荆隳还要问什么,却见紫竹一掌当胸击来,连忙抬臂封住。然而,掌到半途,却突然变爪,转了方向,紫竹扑向站在一旁的紫绢,左手下垂,从袖间滑出一把匕首,抵住紫绢的咽喉,立刻退出人群,一边叱道:“都不要动,不然我会杀了她!”
      “你居然会自解穴道!”这突然的变故,炀焰大吃一惊,他封的穴道,这个女子竟能自行解开。
      “这有什么难的。五年前,慧哲居我也是进过的。冻穴术我都学会了,还有什么穴解不了的。”紫竹扬了扬脸,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但随后又沉下了脸,“若是给我机会,成就何止于此?偏偏暮玄和你都是睁眼瞎,竟让紫绢做护法。我哪一点比她差?不,我哪一点不比她好!”她狠狠瞪着荆隳,说着手上便紧了紧。
      “你只是因为这样才背叛游浮宫?”荆隳低声道,“做护法并不是只靠能力……”
      “我哪里背叛了游浮宫?”紫竹抬高声音道,“我只是不甘心!哈哈,你要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吗?就像这样!”她忽然看向无霜,眼中有一种奇怪的光芒,死死盯着无霜。
      而无霜竟忽然转身抓向荆隳,神情木然,只是机械地动作着。“无霜!”荆隳低唤一声,错手分抓她两臂。
      无霜一矮身,自他臂弯转到他身后,抬起手掌向他头顶拍过去,众人惊疑声中根本来不及救援,只看到她指尖夹着一枚闪光的银针。
      荆隳这时也已回了身,但却看到无霜的手抬在半空似是被什么力量所阻,强制停了一下,随即竟是强行收回,反拍向自己的胸膛!
      “无霜!”荆隳大惊,情急之下,一掌拍出,将她打昏,同时右手微抬,将映婪射过来的琴弦夹住。
      “呵呵,呵……哈哈哈。”紫竹大笑,“好,好!这个女人真是爱上你了……昨夜我用摄魂术让她用银针刺你,她虽然最终做到了,但是却一直用念力做抵抗,以至于银针刺中了你,却刺穿了她的手掌。今天,她居然自尽而不愿伤你……不用奇怪,银针上我淬了药,你自然不会记得,而昨日那个紫绢是我假扮去领罪的,目的是让你废了她,好让我取而代之,可是你竟然连这不该忘的一节也忘了。若非如此,今日我又何须再次冒险。呵呵,当然,木兰香泉是我去取的,半落兰的花粉也是我放的。”
      “这个疯女人。”织凤看着宫门内的变故,微微皱眉,“要当护法当疯了,游浮宫的狗屁护法有什么好当?跟荆隳较什么劲,不帮我除了映婪!”
      夷则在旁小声道:“这个女人我们指望不上她,不过幸好,我们还有一招。”
      织凤、夷则正自得意,这边又有人叫起来。
      是紫绢。因为紫竹竟放开了她,头颅滚地,缓缓倒了下去。
      原来刚刚无霜被控制发难要伤荆隳时,映婪挑出了两根琴弦,一来杀无霜保荆隳,二是杀紫竹救紫绢。琴弦出手便已切断了紫竹的头颅,但却等到她讲完最后那番话,那颗头颅才滚落下来。
      “啊,你、你杀了她……”紫绢呆呆地指着紫竹的尸身,又看了看映婪。
      “是,我杀了她,是为救你。”映婪漠然看着她的反应,一字字道。
      紫绢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跑到无霜身边,抱着无霜已无知觉的身体,喊道:“无霜姐!”
      原来这就是荆隳口中好心的两个女子。映婪这样想着,下意识地看向荆隳,但荆隳与她目光一触,却快速移开了。她黯然无语。
      织凤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头,见织凤已换了一种骄傲自得的神情,正用一种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她。
      是的,她是该得意。映婪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忽然间提不起半点力道,映婪陡然明白过来,玉龙烟——让人浑身酥软,神志恍惚的烈性迷烟——她曾亲手交与织凤,还多次叮嘱,可恨五年前织凤没有帮她,现在竟还用在她身上。
      荆隳忽从背后拍了拍映婪的肩,将一枚丹药塞入她口中。
      “好晕啊……”知亭敲敲头,拉拉旁边的须飞,拉到第二下时已没了力气向地上倒下去。
      须飞却不以为意,直到他快摔到地上时,才慢吞吞恰到好处地扶起他。却见知亭双目紧闭,喘着粗气,只有无奈摇头。
      身后一些游浮宫的普通弟子都受不了这种迷药,大片大片倒了下去,只有少数几人还能运功抵抗。一时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护法中只有左护法一人晕倒。而在众多普通弟子中仅有一人仍旧站立。
      “青叶,干得漂亮!”织凤微微而笑,对这个站在游浮宫众弟子中的女子点头,“只是,早该动手了!”
      “凤姐姐。”那个女子从众人身上跨过,缓步而出,面带笑意,“我这回算立了头功吧?”织凤面色微寒,又讪笑道:“若不是金蝉无用,这头功怎么算也轮不上你,你原本是‘最后一招’。”
      青叶微微冷笑:“你说话不能不算数吧?我这‘最后一招’不成功便成仁,我该得到的你可不能私吞。”
      “青叶,你这个叛徒!”银雀忽大声吼起来,但也是有气无力,“你们,好的很!竟敢暗算师傅!你们一个个都是另有目的,竟还骗我说要救师父!还有你们,什么狗屁音使,还不快都滚过来!”
      “你住口!”青叶瞪着她道,“以前仗着师父喜欢你和春燕秋萍就可以目中无人,现在你的靠山不行了!救师父?除了你这么傻的,其他人谁不是为了自己!背叛?暗算?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得到永生,用什么交换都是值得!”
      “终于说出来了。”映婪手抚着只剩下两根琴弦的七弦琴,似喜似悲,“永生。不死。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我早该猜到的。”
      “知道又怎么样?”织凤笑道,缓缓走进宫门,“给我不死圣果,我便饶你不死。”
      “不死圣果……”荆隳诧异非常,“你们居然是打圣果的主意!”
      “是啊,不死圣果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今年可正好是结果之期呢!”织凤呵呵笑着,越发得意,“游浮宫可不能总是独占啊。”
      映婪冷冷打量着她,淡淡道:“不死之人终究会死,不是生老病死,那时怕是你要求死。”
      织凤不解道:“求死?为什么?永生如此美好,多少人都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能够长生,却还要死?可笑!”
      映婪微微摇头,低声对夷则和其他音使道:“织凤承诺过你们,都让你们不死么?可是不死圣果只有五枚啊……”
      青叶接道:“这你不用担心,立头功者得一个果子,其余人平分剩下的。”她看向织凤,“都曾发过誓的。”
      “平分?可要是只有吃一个才能永生怎么办?”映婪失笑,“圣果吃一个才行。”
      各大音使纷纷变色,都看向织凤。但他们还未有所动作,却一个接一个地吐出血来。
      “哈哈……”忽听得织凤大笑,“如今,吃两个都没问题了!”
      夷则手按住胸口,不停咳血:“你、你竟然连我都……”
      “是啊,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织凤笑看着她,又缓缓转过身来看青叶。
      青叶被她一看,浑身一个激灵,虽然织凤没有对她下毒,但是此刻心中怕是也在想着如何除掉她。
      十一音使终于忍受不了那剧毒,纷纷倒地,织凤忽然身形一动,一掌飘至青叶面门。青叶刚要闪躲,犹自不及,被掌风扫中,当即呕血。
      “去死吧!”织凤轻喝一声,一脚踢在青叶小腹,青叶喷出一大口血,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织凤在空中折回身,躲开青叶喷出的血,轻盈落回地面,笑盈盈地看着游浮宫中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映婪轻轻叹了口气:“凤儿,你也太狠了些。”她忽然一抬手,白光疾出,迅速缠住了织凤的脖子。
      织凤呆了呆,刚要反击,人却被映婪拉倒在地,脖子上的琴弦深深嵌进皮肤。她缓过神,艰难开口:“你、你没事?”
      “是,我没事。”映婪微微摇头,眼神有些凄楚,“你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织凤不甘地大吼。
      “因为,我们有解药!”刚刚昏过去的左护法忽然醒了过来,笑得很是得意,“湿霞谷也出了个‘叛徒’。”
      “你们都没事,都没事……”织凤绝望地低声喃喃,“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错啦,没有都骗你,只是我想玩玩你而已。”知亭笑兮兮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须飞,佯怒道,“刚才那么晚才出手,你想吓死我啊!”须飞淡淡回道:“我可没叫你往地上躺。”
      知亭又向其他人叫道:“还有你们,说好了装昏倒,结果一个个跟没事人儿一样。要不是她笨,怎么骗她上当啊?”他又转向织凤道,“这么快就下手除了狗腿子,现在可连帮手都没有了。”
      “我笨,我是笨。”织凤自语道,“原来,你们早就防着我这一招了。”她忽然间泪如雨下,“永生……永生……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映婪看着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不知是悲是怒,许久没有说话,最后终于吐出口气道:“你要的不死圣果,跟我来。”
      众人大惊,不解地看着这个自作主张将圣果送人的女子,却见荆隳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阻挠。织凤更是吃惊莫名,断定映婪不会这么好心。
      各大护法见圣君同意,自是无话可说,而且也都想看看这些能让人永生的果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便都跟了上去。
      跟着映婪出了天启殿,又沿着流泉涧走了一段路,众人终于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这棵树平平无奇,除了树叶比其他树木长得多、长得大之外,根本不会有人在万木丛中关注到这样一棵树。然而它就是集有天地灵气,结出的果实能让人永生的不死之树!
      不死之树的树枝上有很多类似花苞的东西,在每年的五月初五至初十,“花苞”便会绽放,其中包裹着的如柳绵、飞雪一样的丝絮就会到处飞扬,那时游浮宫中真像是在下雪啊。
      映婪伸手拨开了一些枝叶,一根细枝上挂着的圣果便显露出来,她身后的人个个都直着眼睛观望,但希冀的眼神马上被失望所代替。
      这两枚圣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说颜色不如其它水果鲜亮,就连表皮都是皱巴巴的,丑陋之极。这硕大一棵树只见这两枚圣果。
      映婪缓缓转身,幽幽道:“宫中共五棵不死之树,但每棵树只结两枚果实,而且,其中有一个有剧毒,入口便死,神仙无救。”她转而看向织凤,眼中不见任何表情,“当然,还有一个可以如你所愿。现在你选一个吧,如果你选对,我一定放你平安离开,决不为难。”
      织凤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但也别无选择,缓缓伸出了手。各大护法也都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生死在此一举!
      她的手指先触到了外边的一个,便马上又去碰另一个,但想了想,又重去摸第一个。她的额上已有冷汗沁出,但手晃来晃去,就是不敢去拿。终于,她的手退了回来——她放弃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什么圣果,见鬼去吧!”她抱着头,大声吼叫。
      映婪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缓缓抬起手,按上徒儿的颈间动脉,将琴弦一拉,织凤的头颅便滚落在一边,兀自张着嘴,在说着:“我不要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