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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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眼中探究太深，季常安无法忽视。
哪怕分别五年，季常安依旧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把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
“没什么。”季常安轻笑道，“只是觉得回答你的时候应该专心一点。”
纪念脸有些热，但还是较真地寻求一个答案。
“有两个意思。”
季常安语气郑重，“第一个就是字面意思，第二个意思是我会心疼。”
季常安牵起纪念的手，不让她收回去，将其抵在心口。
“念念，你在这里。”
纪念手指蜷缩，掌心下男人的心跳越来越快。
季常安自嘲地笑了一声，“本来想撩你的，没想到我先露馅了。”
纪念挣脱开，手指不停磨蹭着掌心。
他说她在心里，他说他的心跳出卖了他的情绪。
纪念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索性闭上眼整理心里凌乱的线头。
季常安重新启动车子，只要纪念在他身边，他便觉得安心。
快到文尧花园，纪念忽然道：“我想喝酒。”
言外之意就是想谈谈。
季常安翘起嘴角，心情无与伦比的好，加速路过文尧花园正门，一路奔向清吧。
清吧放着布鲁斯，两人坐在角落，纪念主动倒了两杯威士忌，二话没说先喝了一大口。
酒精的味道让她难受地眯了眯眼睛，好不容易缓过这个劲，开门见山道：“你答应我妈妈什么了？”
季常安垂眸看酒杯，摩挲着上头的纹路，“你听到了？”
“没听全。”
“我想听你说。”
五年前，依旧是高考前一天。
季常安送纪念回家，路上他问起画室的事，“之前没听你提过你还有间画室。”
纪念背着手，脚步轻快，“是我妈妈的画室，我画画就是她教的。”
“美术老师？”
“不是，我妈妈是一个沉迷于在世界各地办展的画家。”
纪念提到妈妈的时候眼中仿佛有星子闪烁，好像下一秒就要飘远，季常安忽然有种抓不住她的错觉。
他心里没来由的恐慌，连忙握住她的手腕。
纪念疑惑地看向他，眼底嫣红一片。
季常安把她拉到左侧，欲盖弥彰道：“走里面安全些。”
纪念从他身边探出头，有点不明白。
他们是在人行道上走，旁边还有绿化带拦着，哪里会不安全。
一路送她到家，季常安在单元门外停住，“进屋了在窗边给我挥挥手。”
纪念脚尖磨蹭地砖，邀请道：“学长，不上来坐坐吗？给你泡杯茶？”
已经很晚了，不过女孩的眼神含着期待与羞涩，让人无法拒绝。
季常安捻了捻指尖，克制住想要抚摸她眼睛的欲望，“却之不恭。”
两人一同上楼，纪念请他在沙发坐下，“我去给你泡茶。”
季常安喝过纪念亲手做的奶茶，是不论多大的品牌都会卖不出去的程度，他忙道：“不了，喝茶容易失眠，白水就行。”
纪念努嘴。
在季常安家，她喝的橙汁，现在她用白水接待有点太敷衍了。
但是家里又没有饮料，思考片刻，她试探着问：“要不给你加点白糖？”
“不用，”季常安失笑，她灵机一动的模样让他心动不已，他忍不住逗她，“你倒的水就够甜了，用不着加糖。”
“呀！讨厌！”纪念快步走进厨房。
下一秒，季常安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这个时间会是谁？
钥匙扭动，房门打开，一个优雅知性的女人走进来。
因为隔着玄关柜，她没注意到季常安，换鞋时却发现鞋架上有一双明显是男性的鞋，“念念，你在家吗？”
她边说边进屋，和站起身的季常安对视。
季常安礼貌道：“阿姨您好，我是纪念的同学。”
喻文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很快换成和善的笑容，“你好，这么晚还没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喻文坐下来，季常安晚她两秒落座。
他后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刚才怕纪念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这才送她上楼的，这就打算离开了。”
纪念从厨房出来，她思来想去还是往里面加了白糖。
“学长，我给你倒了，”纪念看着客厅的场面，眨了眨眼，“妈妈！你不是在法国吗？”
喻文对宝贝女儿招招手，“工作提前结束就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去看看。”
“谢谢妈妈！”
纪念接到手里却没动，而是小心瞥向季常安。
怎么能把学长扔在这不管呢。
喻文看出她的小心思，说道：“是旗袍大师亲手设计制作的，你不是早就想要一条旗袍了吗？正好你同学在这，让他也看看。”
纪念抬眼。
季常安对她笑笑，“那我就多叨扰片刻。”
纪念快速跑回卧室，关上门。
喻文细细观察着小男生，问道：“你是季常安吧？”
季常安睫毛忽闪，“是的阿姨，我比纪念大两届。”
喻文点头，“我听念念提过你。”
季常安微微惊讶。
“你喜欢念念吗？”
季常安没有否认，他对纪念是真心的，只是碍于纪念没成年。
“是的阿姨，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影响纪念的学业。”
喻文转动着翡翠手镯，温柔道：“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
这话一出，季常安心凉了半截。
这一瞬间，他脑中闪出无数讨长辈欢心的小窍门。
“你们年纪还小，都不稳定，当然阿姨不是怀疑你对念念的感情，只是身为一个母亲，我要保护我的女儿，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季常安静静听她说。
“念念说你学习好，将来要考到京市去，念念这边我也规划好了，她是艺术生，等她毕业，我就要带她出国，给她找更好的老师学习。”
喻文用柔和的声音，说着最伤人的话，“你们的感情或许可以暂时跨越年级，但是阿姨不认为它已经坚实到可以支撑你们跨越地域和时间。”
季常安认真道：“现在我无法回应您的质疑，但是我相信我对纪念的感情可以跨越您说的地域和时间，异地没关系，我可以经常去见她，时差更好解决，我可以早起可以晚睡，手机永远开机待命，我都能做到。”
“那念念呢？”
季常安皱眉，“她对待感情很认真。”
“我的意思是，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份苦，而且未来她的重心一定会放在艺术上，你能忍受你的爱人不把你放在第一位，甚至你还要默默支持她吗？”
“我能。”
“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要不要和我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念念毕业之前，你不许主动联系她，毕业后你们若是还坚定地说喜欢对方，那我不再反对。”
季常安腾地起身，纵使有再好的修养，他此时也难以稳住。
“您不为纪念考虑吗？她会伤心。”
喻文轻轻摇头，“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喜欢一切未知的东西，不会在原地停留太久，而且她很忙，这一年她只完成了三幅画，退步了很多。”
喻文表情冷淡，看季常安的眼神带着些微不满。
季常安使劲攥了攥拳，他不想成为拖纪念后腿的人。
“好，我答应了。”
喻文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阿姨祝福你。我会和念念说你家里人着急，提前走了。”
季常安深吸一口气，往纪念的卧室看去，只能看见白色的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云朵木牌。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喻文说的那么脆弱。
“谢谢阿姨，我告辞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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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阿姨，走出门我就后悔了。”季常安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纪念没说话，垂眸盯着酒杯。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季常安刚走半年，妈妈便确诊了癌症，不到一年便去世了。
季常安声音有些抖，“我这些年一直很后悔。”
纪念望向他，眼神带着浓浓的凄楚。
“可你走了五年，了无音讯。”
“对不起。”季常安无力地道歉，“你删了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见我，或者把我忘了。”
“那你现在回来找我做什么？”纪念身体前倾，“休年假太无聊，找点乐子？”
季常安去握她的手，手心一片冰凉，他心疼地搓了搓。
“我去年才知道你母亲去世的事。”
“你们只约定了两年。”
季常安身子晃了晃，自揭伤疤，“我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爸妈告诉我他们离婚了，他们在我眼里一直是爱情的代名词，那时我心里对爱情产生了怀疑，延伸到我对自己的怀疑。”
“后来半年，我爸做生意赔了，他状态一直不好，还欠了债，我一直抽不开时间去找你。”
季常安落寞地低下头，自嘲道：“也没脸见你妈妈。”
“大三的时候我和同学合伙开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遇上资料泄露的危机，今年才终于敢休息，也敢来见你了。”
毕竟差了两个年级，但凡和季常安有关系的东西又都被林岁晚删了，自然无从得知他家的变故。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他们一年的遇见，要用五年的错过来偿还。
“若是现在，不管阿姨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那个约定，当初还是年轻气盛，对未来太自信了。”
季常安喉结滚了滚，看向纪念的目光依旧炙热，他语调中带着企求，“念念，再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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