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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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本就酒量浅，听完季常安堪称卑微的乞求，她喝得更猛了，酒仿佛不要钱一样往喉咙里灌。
她用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自己灌醉，趴在桌子上，视线紧紧锁在季常安脸上。
醉酒后，她用尽全力遮掩的爱慕如开了闸的水，汹涌地溢出来，几乎将季常安淹没。
季常安走到她身边，“念念，要不要回家？”
纪念一直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思绪混乱中，记忆与现实模糊在一起，红润的唇泛着水光，软糯的声音从唇齿间流淌出来，“学长，是你送我吗？”
季常安眼中隐忍，声音发紧，“嗯，是我送你。”
纪念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起身，狡黠的光自眼底一闪而过，她一头栽进季常安怀里。
季常安早有预料，稳稳拖住她，撩开她凌乱的刘海，“我背你？”
纪念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好几拍，攥着季常安的衣服趴了好久，才慢吞吞道：“抱——”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不敢说，一喝醉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纪念张开手，直直地站着。
季常安捏着她的手腕，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微微俯下身，手绕过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纪念低呼一声，短促的尾音十分可爱。
她脸颊本就飘着两团红雾，此时竟是连脖子也一道红了。
季常安掂量两下，“抱稳了吗？”
“嗯。”纪念把脸埋在他侧颈，之后又偷偷抬眼，一点点用视线描摹他的下颌线。
真好看啊。
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不想移开眼。
上了车，季常安开了后座的门，先把她放进去，接着坐到她身边。
纪念像是又清醒了一样，挪到窗边，她语速依旧很慢，“叫了代驾吗？”
“嗯，十分钟就到。”季常安把窗子降下来，让她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不至于头晕恶心，“想吐吗？”
纪念摇头，手指搭在窗框上。
没一会儿，车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季常安勾起嘴角，来到她身边将她揽到怀里。
代驾姗姗来迟，刚要抱歉。
季常安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指了指已经插好的钥匙，“去文尧花园，尽量开稳一点。”
刚说完不到两分钟，车子经过减速带。
纪念被颠的嘤咛一声。
季常安轻柔地按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纪念自然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鸦羽似的睫毛在红红的小脸上打下一片阴影，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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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这一觉睡到晚上，睁眼时，清凌凌的月挂在天上。
她揉了揉胀痛太阳穴，看着熟悉的陈设，后知后觉她是回家了。
至于是谁送她回来的，除了季常安，没有第二选择。
纪念长长舒了口气，怪不得又梦见高中的事了。
那天是丁允18岁生日，刚好他家是开酒楼的，便办了一桌酒席请同学朋友聚会。
邀请纪念的时候，纪念犹豫了一会。
丁允是高三生，请的朋友和同学自然都是同届，她一个高一学妹显得格格不入。
丁允劝她：“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常安嘛，到时候你和他挨着坐，保证你吃得开心。”
一提起季常安，纪念便心动了。
然而到了生日那天，纪念拎着礼物走进包厢，跟一群陌生面孔对视上，纵使她不是社恐，也有些张不开嘴。
纪念走到长沙发旁，把礼物放在礼物堆里。
她庆幸丁允家桌子大，已经坐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让她找到左右都是空位的位置。
尽管没人讨论她，但纪念依旧能从他们的神情中分析出探究来，只好拿出手机掩饰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喜欢喝茶？”
纪念抬头，像见了救星一般，“学长，你来啦。”
季常安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将茶壶转到手边，给纪念倒了一杯，“小心烫。”
寿星到位，宴席开场。
大家扯着嗓子聊天喝酒，唯独季常安，手边的酒杯只有在敬寿星的时候端起来过，之后便一直没管。
纪念小声道：“学长，你们刚刚去哪啦？”
季常安将剥好的茄汁虾放到她碗里，擦了擦手，“在楼上会客室，给他买的礼物他不喜欢，非要我换一个，费了点时间。”
纪念以为自己听错了，“礼物还能换？”
季常安点头，“是啊，我也很意外，可能是嫌弃我买的东西太小了吧。”
“浓缩的都是精华。”纪念下意识帮他辩解，好奇道，“你买了什么？”
“想知道？”
纪念给他夹了一只鲍鱼，“学长请慢用。”
季常安失笑，“这里人多，等一会给你看。”
两人聊个天的功夫，桌上忽然玩起了游戏，不知道怎么就轮到纪念。
丁允拍了拍手，“这是我学妹纪念，高一的，大家照顾照顾。”
寿星的面子自然要给，一个男生道：“那喝半杯吧。”
季常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未成年不好饮酒。”
纪念也有点懵，她至今连玩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受罚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定下来就得喝半杯。
都是同学，季常安不好多说，便拿起酒杯，“我替她喝。”
“诶，那咱得说好了，英雄救美喝双倍。”
“嗯，我喝一杯。”
“不用！我能喝。”纪念夺过季常安手里的酒，仰头全都喝掉。
喝完她眼中闪过茫然，“我是不是喝多了？”
季常安无奈，抽了张纸巾给她，“给你记帐，再轮到你不算。”
游戏五花八门，很多都是纪念没玩过的，自然避不开惩罚。
纵使她比别人少喝半杯，到最后也醉得睁不开眼。
纪念趴在桌子上，紧紧攥着季常安的衣角，“学长，我好困。”
季常安低下头，看着女孩脸上红扑扑的两团云，心疼道：“难受吗？”
纪念摇了摇头，之后又点头，两根手指捻了个小缝，“一点点。”
季常安给丁允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门口。
丁允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爱去哪去哪。
季常安扶着纪念走出去，“回家还是去楼上休息一会？”
纪念拽着季常安的手臂，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荔枝眼眯成弯弯的月牙，问道：“学长，是你送我回家吗？”
“嗯，我送你回家。”
纪念闭上眼，迟钝道：“那我要回家的。”
两人坐的依旧是季常安家的车，司机把车停在纪念家楼下，问道：“用我帮忙吗？”
“不用，我等会下来。”
季常安先下车，在门口蹲下，拍拍肩膀，“念念，上来。”
纪念猛地扑上去。
季常安堪堪稳住身形，险些以头抢地。
他托着纪念的腿，往上颠了一下，“老实点。”
纪念趴在他耳边碎碎念，最后说到没送出去的礼物，嘟囔道：“你还没告诉我你送了什么呢。”
季常安背着纪念上楼，从她兜里翻出钥匙进屋，“厨房在哪，我给你倒水。”
纪念指了个方向，季常安过去，发现是卫生间。
忍不住笑出声，心道她确实是醉得不轻。
转了一圈找到厨房，接了杯水递给纪念，看着她像小鸡啄食似的，一口就喝一丁点，说道：“喝完告诉你我买了什么。”
纪念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全喝了。
她将水杯扣过来，甩了甩，“喝光了。”
季常安坐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纪念打开。
里面躺着一对柠檬耳钉，一看就不是送给丁允的东西。
“前段时间去选礼物，看见这个觉得非常适合你，于是就买了，喜欢吗？”
纪念把盒子重新盖好，贴在心口，大声道：“喜欢！”
季常安心满意足，哄纪念进屋睡觉。
临走前，纪念抓住他的手，半梦半醒间，问他：“学长，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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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拍拍脑袋，柠檬耳钉一直收在床头柜里不舍得戴，但是季常安回答了她什么，她确实不记得了。
从房间出去，闻到一股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走到厨房，就见季常安穿着黄色的柠檬围裙，用勺子将粥舀到碗里。
季常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睡醒了？一定饿了吧，洗手过来吃。”
纪念机械地走进卫生间，洗完手，又把水调到冷水阀，洗了把脸。
一定是她脑子不清醒，不然为什么会产生季常安是贤夫良父的错觉？
“念念，还没好吗？”
“来了！”
纪念胡乱擦了擦脸，走到餐厅。
季常安看她刘海上挂着水珠微微一愣，走过去捋了下她的头发，“冷水？小心着凉。”
嗅着他身上清淡的洗衣液味道，纪念的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季常安。”
季常安不明所以。
纪念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上次我喝醉，你回答我了吗？”
她五年前便想问了。
“回答了。”
季常安沉默片刻，他直觉这个问题是他通往纪念心里的一道桥梁。
他脑海中有无数辞藻可以将五年前朴实到单调无趣的几个字美化成一个完美的表白文案，但是看着纪念期待的目光，他道：“我说我喜欢你。”
“没了？”
季常安握紧拳头，“嗯，你睡着了。”
纪念没说话，两人不停地遇见，却又总是在重要的时机错过。
季常安对她笑笑，“吃饭吧，你家只有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我做的东西合不合你口味。”
季常安侧过身，从纪念身旁走过去。
纪念牵住他的手腕。
阴差阳错的事情经历了太多，她不想折磨自己，更不想折磨季常安。
“季常安，你还喜欢我吗？”
季常安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回神，再三确认：“你说什么？”
纪念认真地重复：“季常安，你还喜欢——”
“喜欢。”
季常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尽全力。
他努力压抑着，声音不住颤抖。
“念念，我喜欢你，五年前，五年里，未来，永不停息。”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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