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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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集动画片快速看完，何文瑜在接着看和关掉电视之间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了后者。
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纪念房门口，透过门缝瞄进去。
纪念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脸上扣着笔记本。
何文瑜火急火燎地推开门，“小姨！你还活着吗！”
纪念懒懒地拽下笔记本，看向冲进来的小外甥，问道：“你老师教你这么说话的？”
何文瑜拍拍胸口，“老师说，有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时候，要先叫他的名字，确定他有没有意识。”
难为六岁小孩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纪念对他招招手，等小孩过来，她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听小姨的，以后别问后半句话，活着也被你气没了。”
何文瑜撅了噘嘴，“小姨，我想出去玩。”
纪念看了眼钟，“等我换个衣服，现在外边有蚊子。”
全副武装之后，纪念带着何文瑜去公园。
现在正是消食的时段，纪念紧紧拉着何文瑜的手怕他走丢。
走了两圈，何文瑜走累了，两人到健身器材那休息。
小孩都聚在这里，纪念拍了拍小外甥后脑勺，“去玩吧，别走太远。”
小孩精神头足，一直玩到天完全黑沉。
回到家帮他洗完澡，又要讲睡前故事哄他睡觉。
好不容易这些都做完，纪念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回到房间拿起ipad，准备继续画画，刚勾了两条线，思绪又飞远了。
季常安为什么会在白塔幼儿园当老师，他当年可是省状元来着。
季常安考了个省状元，纪念跟着高兴了好几天，想了无数种庆祝的方式，结果季常安非常低调，只办了场谢师宴，之后便离开了白塔。
季常安这样野心满满的人会在京市混不下去，纪念不相信。
他此次回来，必然有他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跟她没关系，他们早在五年前便断了缘分。
一通电话打断了纪念的思路。
她接起来，对面是个男生的声音。
“你是青青室友吧？她们喝多了，非要你来接。”
纪念再三确定：“你确定她们是要我去接吗？”
不是说要谈恋爱，怎么反倒把自己给灌醉了？
“是，我们想送她们回去，她们死活不同意，说男人很危险，她们信不过。”
“……”纪念无语，这两个人口嗨王者实则恐男，但是又不能真不管她们，“行吧，麻烦你等我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你要是过来，我们就接着玩了。”
纪念挂了电话，蹑手蹑脚推开小外甥房间的门，确定小孩睡熟了，留了纸条，约好车悄悄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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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白塔市，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酒吧街。
其中最受年轻人欢迎的一家酒吧，舞池里人满为患，DJ戴着墨镜激情搓碟。
二楼卡座，有一处相对安静。
“常安，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准备在家呆多久？”
季常安靠着椅背，姿态慵懒，“不一定，看心情吧。”
丁允干了一杯，艳羡极了，“当老板就是不一样，说放假就放假。”
季常安勾了勾嘴角，说笑似的反问：“我三年无休，还不能放个年假？”
喝了几杯场子热起来，在座都是老同学，不免忆往昔。
丁允还是老样子，三杯微醺，“常安啊，你谈恋爱没？”
“没有。”
“啧。”丁允摇摇头，“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总要关上你的窗子，你这条件找不到对象，真是天妒英才。”
“你语文课白上了，可别让老李听着。”方羽成嫌弃道，“我记得你有女朋友啊，黄了？”
季常安抚摸酒杯上的纹路，语焉不详道：“没有。”
没有女朋友。
自然就没黄。
朋友以为还在处，顺着话道：“我记得是学妹来着，她现在还在读大学吧。”
季常安一个磕绊都没打，说道：“大三。”
“那你们异地恋呢？”
季常安罕见地失语。
这时候，丁允趴在护栏上，指着楼下喊道：“卧槽，常安，你对象找来了！”
季常安皱了下眉，站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纪念。
这么晚了，她来这做什么？
纪念没往楼上走，而是绕着舞池边缘，焦急的视线频频落在卡座上，又匆匆收回来。
丁允看得一头雾水，“常安，她是来找你的吗？”
季常安放下杯子，“我去看看。”
丁允晃了晃酒瓶子，“不用等了，估计又不会回来了。”
他点了支烟，细数季常安做的一桩桩事。
“和七班篮球赛，赌了一周的球场归属权，好不容易把这大少爷请下场，他带小学妹逃了体活课。”
“中午吃饭，食堂十六个片区，咱们都在高三部A区，他一个学生会主席偏盯着高一部C区。”
“约好了去图书馆，他作业不写巴巴地去阅览区，结果舌头肿了三天。”
方羽成又给他满上，“双标狗的基操，你怎么还惦记呢。”
“草，我他妈能不惦记吗？”丁允恨恨捻灭烟头。
“篮球赛输了，我一周没摸到篮筐，他盯高一，我就得盯高三两个片区，他不写作业，我没得抄，被班主任罚了三天值日。”
方羽成嗤笑，“你活该。”
丁允也笑了，冲下面扬了扬下巴。
“喏，又遇上了。”
纪念不喜欢酒吧，音乐声能把她耳朵震聋，走的每一步路都会蹭到陌生人的胳膊，让她颇不自在。
“美女，一个人啊？”醉汉脸上堆着猥琐的笑，边说边要揽她肩膀。
纪念不欲和醉鬼纠缠，连连后退，眼睛不停寻找莫青青他们。
醉汉紧跟着贴上，做了个扑她的姿势。
下一秒，他后脖领被人扯住，使劲往后一拉，他啪地坐在地上。
“谁他妈拽老子！”
季常安居高临下地看他，目光锐利，冷冷吐出一个音节：“滚。”
眼见着惹不起，醉汉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远了。
再看向纪念时，季常安神色柔和下来，“你怎么一个人来这？”
纪念没说话。
季常安感觉心脏被捏住了似的，她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哀伤又充满戒备。
可能觉得长时间盯着人看不礼貌，纪念垂下眸子，“谢谢你。”
说完，纪念转身就走。
“纪念！”季常安叫她。
没叫住，她甚至加快了速度。
纪念是在逃。
她不想再陷进名叫季常安的漩涡中。
只一眼便赔了五年时光，她没有更多的五年。
她赌不起。
纪念终于找到莫青青的卡座，让同学们帮忙才把人扶出门。
到了门口又犯了难，三个姑娘，两个喝醉，实在说不上安全。
这时，一辆车停在他们眼前。
纪念太阳穴跳了两下。
车窗降下来，露出季常安的脸，“上车，我送你。”
同学笑道：“你叫了你男朋友来啊，太靠谱了。”
纪念抿了抿唇，“你刚才不是也在……”
“没喝。”季常安下车，将后座车门拉开，“上车吧，你们三个女生不安全。”
“麻烦你了哥，那她们就交给你了啊。”
纪念抬手，启唇欲言。
季常安抢白道：“不用跟我客气。”
帮忙安放好两个女生，季常安关上门，“后排容易晕，你坐前面吧。”
他还记得她晕车。
纪念掐了下虎口，坐到前排，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出神。
季常安启动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声音低沉，“去哪里？”
纪念耳尖颤了颤。
莫青青和许屏平日里住宿舍，现在寝室已经落锁，送回去也没有用，她也不知道她们订酒店没有。
纪念想了想，心一横道：“送到我家吧，文尧花园。”
车子在小区里左拐右拐，最后停在单元楼下。
季常安下车，将后门打开，扶着车门争取纪念的意见，“我送你们上去？”
纪念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点了下头，“麻烦你了。”
季常安这才俯身将莫青青扶下来。
晚风一吹，莫青青打了个寒颤，晕乎乎地睁开眼。
“帅哥，加微信吗？”
季常安身体微微后仰。
纪念赶紧跑过来，“青青，你挎着我。”
莫青青看看纪念，又看看季常安，凄凉道：“好啊纪念念，怪不得不和我们出来玩，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季常安轻笑一声。
纪念瞪他，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这样互动，又飞快收回视线。
“许屏喝多了爱睡觉，你背她上楼吧。”
“好。”季常安被她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都听你的。”
纪念没接茬，确定他背上许屏之后，上前带路。
她扶着莫青青走路有些吃力，季常安把许屏的腿盘在一起，空出一只手帮她。
两人拖家带口地上了电梯，正好遇上下夜班回家的邻居。
邻居本来困了，看见他们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你们去几层？”
纪念道：“八层，谢谢。”
邻居摆摆手，“你们这是从哪回来啊？”
“酒吧，她们喝醉了。”
“我看得出来。”邻居笑道，目光在纪念和季常安指之间徘徊了下，“你们小两口真仗义，大半夜还去接人。”
纪念惊道：“不是的，我们。”
“我到了，你们小心点啊。”
邻居下了电梯，纪念后半截话憋在嗓子里出不来。
憋得脸都红了。
季常安假装没看见，电梯一到，他提醒纪念，“到了，哪边？”
“右边。”
纪念拿出钥匙开门，直接把两个醉猫扶进卧室。
女孩的卧室整洁又温馨，柔软的双人床上放着个一人高的粉红豹。
季常安想到纪念睡觉时抱着玩偶，玩偶细长的胳膊腿缠在她身上，不由地心里泛酸。
他连纪念的手都没牵过呢。
纪念把粉红豹拿下来，让它坐在椅子上，接着让两个室友挨着躺下，空荡荡的床顿时拥挤起来。
她蹲下去脱她们的鞋，发现许屏穿的小高跟，抬头道：“我给她们换下衣服。”
季常安懂了，“我出去等你。”
而他一出门，便见另一个卧室开了个小缝，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季常安走过去，“把你吵醒了？”
何文瑜没哭没闹，只是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老师，你怎么在这？”
季常安道：“送你小姨回家。”
“你俩谈恋爱了吗？”
在何文瑜的世界观里，只有情侣才会送对方回家。
“小瑜你醒了？”纪念没听到他们的交谈，过来将何文瑜抱起来，一起到沙发坐下。
何文瑜靠在她怀里，“你去哪了？”
“出去接两个朋友。”纪念拍拍他的背，“回去接着睡吧，用我陪你吗？”
何文瑜从她身上跳下来，“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需要人陪。”
说完，他噔噔噔跑回房间。
“小点声，楼下有人呢。”纪念说完，何文瑜立马改跑为走。
看他进屋，纪念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季常安。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
纪念起身，“我给你倒杯水吧。”
季常安本想说不必麻烦，结果纪念动作很快，像是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呆。
纪念把水杯放在他面前，“今天谢谢你。”
季常安抿了口水，“跟我说什么谢谢。”
纪念坐在他对面，东看看墙，又看看电视柜，就是不看季常安。
心道，这人怎么喝水喝得这么慢，不是一直标榜效率至上吗？
杯中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开水，由于是纪念倒的，才有了品尝的意义。
季常安将水喝完，轻轻放下杯子。
杯子和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纪念听见后身体更紧绷了。
“你今天在哪里睡？”
“沙发。”
季常安皱了下眉，“我看你家楼下有宾馆，不如去。”
纪念立刻道：“不用了！我在沙发就很好。”
季常安见她眼底戒备更重，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怕你睡得不舒服。”
纪念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可是眼下的场面也不怪她多想吧。
深夜，方便快捷的楼下宾馆，久别重逢的暧昧对象。
时间地点人物全有了，就差事件待发生。
纪念绕着头发丝，“不用了，我觉得沙发挺舒服的。”
季常安自然不会逼她，款款起身，温柔道：“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纪念松了口气，将他送出门。
季常安刚转身，她就迫不及待地将门关上。
季常安笑着摇了摇头。
纪念的性子一点没变，什么心思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短短几秒钟，季常安把纪念灵动的表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停在高考结束那天。
他从考场出来，就看见纪念穿着红色旗袍，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跑向他的样子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她将向日葵一把塞到他怀里，剪水眸澄净晶莹，笑容明艳大方，“学长，恭喜毕业，明天见。”
不等他回应，她便又飞远了。
季常安回首，看了眼紧闭的门，低声道：“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