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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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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元宵节，郁深定是要回家看看桂夏青的。
离开公园后，段阁驱车直往郁深的父母家。
行车时一如既往安谧，郁深看似平静，心内却满是惊涛骇浪，脑海里反复回放在公园里的那一吻。
他从未有被情感欲望支配的时候，唯独方才是真正失控。
不同于在蹦极台下，刚才的每个瞬间都录像般清晰铭刻脑海，他甚至可以逐帧回味。
实话实说，毕竟是段阁的初吻，他的吻技不算好，动作原始直白。
但和以他揉腰的节奏频率，却足以让郁深毫无抵抗能力，只能认伏。
郁深偷瞥段阁，见对方开车认真，便暗中偷偷揉着自己的腰。
——毫无感觉。
所以段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脑子是对照着自己的脑子长的吗？不然怎么从肉/体到灵魂都能拿捏得这样恰到好处。
车在小区附近停好，郁深一下车就往段阁的衣领里探眼：“再让我看看。”
段阁顺从地将挂牌从毛衣领里拿出。
郁深心满意足，伸手帮段阁收好，小声嘀咕：“明明是我给你戴上项链，为什么感觉被捆住的反而是我。”
“因为你很有责任感。”段阁从后备箱拿了三大盒访礼提在手上。
郁深大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今天出门前没说要带你回家啊？”
段阁淡淡：“猜到了。”
郁深一言难尽地和他往家走：“所以我该怎么办？下次我是不是应该多带点猫罐头去看看段喵？”
段阁说：“你去看它就够了。”
郁深小声：“这样显得我很占便宜。”
段阁却说：“一直是我占便宜。”
回到家中，桂夏青不在客厅。
郁深揿亮灯，冲着卧室喊了一嗓：“妈——我回来了。”
“哎——”桂夏青的声音果真从卧室传来。
郁深招呼段阁换鞋，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便可，抬步走向卧室敲门：
“妈，段阁也来了。”
卧室里静默两秒，片刻后，桂夏青声音又轻又柔：“小段呀，等一下，阿姨准备一下。”
郁深怕桂夏青又把她的翡翠吊坠搬出来，无奈道：“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今天是元宵节，不是春节。”
桂夏青听出他的意思，轻轻地嗔了一声。
片刻后她从卧室走出，穿着端雅得体，但确实没戴翡翠毛衣坠了。
“吃过元宵了吗？”桂夏青笑问。
“还没呢。”郁深把给她买的元宵手链拿过去，“我现在去下一锅元宵。”
桂夏青示意他去吧，捧着手链盒先不起急着看，噙着笑看段阁。
段阁礼貌依旧：“您好。”
桂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好。”段阁顿了下补充，“郁深一直很好。”
桂夏青咯咯笑了几声：“你真聪明，深深脑子不如你。”
“他只是有些时候迟钝。”段阁去沙发旁将她上次靠着的靠枕垫好，“您坐。”
出来问段阁吃什么馅儿的郁深正巧瞧见这一幕，忽然很理解为什么之前桂夏青说，段阁第一次来就是抱着见丈母娘的态度。
不对，谁说是丈母娘。
上下还未分呢。
桂夏青看见郁深探出的头，把人往回赶：“煮汤圆去，不要偷听我和小段的谈话。”
“我是来问他吃什么馅儿的。”郁深只好按下自己却是想偷听的心思，问段阁，“段阁，芝麻花生和红豆，你吃哪个？”
段阁说：“和你一样。”
嗯，并不意外的答案。
郁深用眼神示意老妈不要说奇怪的话，转身回去继续煮汤圆。
桂夏青见郁深身影消失，才笑着继续开口：“换做其他母亲，这时多半要说些自家孩子的毛病，让你多多包容。但是小段体谅一下阿姨，我的这个情况……我很放心不下深深，我说不出这些话。”
“深深是个很会帖人心窝的孩子，也很坚强有主见。我只希望若是他真到了遇见事的时候，小段，你能帮阿姨多照顾照顾他。”
段阁说：“好。”
话语简短，语调却足够铿锵肯定。
桂夏青的眼神哀愁地落在沙发上，缓顿片刻，又打起精神笑起来，起身道：“我拿个东西给你看。”
有顷后，桂夏青抱着一本相册出来。
“我前两天翻深深的相册，竟然还看见你了呢。”
她从第一面翻起，照片里的郁深已是站立挺拔的面貌，可以看出这本相册是专用以记录郁深中学后的模样的。
初中的郁深生得太过秀气，五官清丽得像个女孩子，笑时喜欢抿着唇，和高中时一样内敛。
他还看见了谭熠弘，站在郁深旁边怪模怪样做鬼脸，像刚从花果山里跑出来的孙悟空。
随着相册一页页后翻，时间化作有形的模样开始推移，郁深容貌开始张开，骨骼和轮廓愈发明显地偏向男孩子，做每个表情都干净纯粹，任谁看了也想夸一句“漂亮”。
直到最后，页面停留在高中毕业照上。
桂夏青苍白的手指在照片上滑移少许，停在一张淡漠青稚的俊脸上：“这是你吧？就站在深深后面呢。”
这些年看过无数次的照片，再次看到还是觉得珍重。
段阁点头：“是我。”
桂夏青歪着头呢喃：“真是高中时就般配，怎么那会儿没碰撞出火花呢？”
段阁安静地听着。
在一色蓝白校服的学生里，轻而易举找到了表情略显茫然的郁深。
如果让现在的郁深来拍这张照片，习惯了镜头的他应当会笑得很灿烂。
七年，他变化其实很大。
郁深端着煮好的汤圆过来，一眼看到相册，吓得哎哎叫了两声，还以为是看他幼年时期抱着小公鸡的照片。
走近一看发现不是，这才放下心。
把段阁那碗汤圆推过去，郁深欺身上前看道：“嗯？这是我的高中毕业照吧？”
他是直接擦着段阁的身子向前的，发梢扫过段阁的鼻尖，染着洗发露的柠檬香味。
段阁抬眼看着郁深柔白的侧脸，任由他贴近自己。
郁深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这张照片，此刻久违一瞧，顿时发现猫腻。
原来段阁就站在他身后？！
段阁问：“怎么了？”
郁深幽幽叹气，甜蜜又心酸：“我感觉，光是你过去做的这些小事，就足够我去探寻很多年。”
段阁摸了摸他的后颈：“吃汤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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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桂夏青那边离开后，郁深便和段阁告别回了自己家。
他还惦记着自己那封信丢了的事情，拿出手机，开始准备今天许诺送给段阁的“信”。
为了这封“信”，他一连数日里，没事就拿着相机或者手机对着段阁拍摄。
郁深感觉段阁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只是没有戳穿。
但没有关系，郁深有把握，段阁只能猜透其中一二而已。
在他筹备这个惊喜的期间，段阁没有忘记在山城时的约定，和郁深一同去了电影院。
因为一起做过太多值得回味的事情，看电影这项活动显得有些过于稀松平常。
但这种日常温馨的感觉郁深也同样喜欢。
选映的是一部警匪片，港城老牌演员主演，剧情也还算不错。
至少比因为换座位就要在办公室摔门的青春爱情片好上许多。
观影过程愉快，和段阁在一起愉快，唯一称得上小波折的是，他竟然在退场时遇见了苏颜。
苏颜身姿妩媚，亲昵挽着一名俊秀少年的手臂，笑时若秋水荡漾。
在看见郁深的一瞬间，她笑容都不曾动摇半分，只微微挑眉，对他点头招呼。继而眼神越至郁深身旁的段阁身上，短暂流连片刻，便索然无味地收回。
郁深曾经对这个女人态度复杂，但现在唯余平静。
甚至可以一脸淡然地招呼回去。
观影时间有些久，郁深去了趟卫生间，出门时不算十分意外地看见了款款站着的苏颜。
她的身姿确实非一般动人。
郁深止住几米外的段阁要走来的动作，先行对苏颜开口：“你找我。”是肯定句。
苏颜细细端详郁深片刻，含着笑：“你不恨我呀。”同样是肯定句。
“没恨过，我只恨秦宣。”郁深平静道，“但我不喜欢你。”
苏颜笑着点头，眼中风情流露：“很正常，我们不是一类人。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她舔了下嘴唇，“比起秦宣，你更对我胃口呢，可惜你太正直。”
郁深讶异看她，脸色说不上好看。
“就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我们这种人。”她咬重“我们”的字音，声音柔缓娇媚，“我，我老公，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在一起玩，也可以和别人玩，开心就好。”
她背靠着墙，歪头笑着：“秦宣也是这种人。”
郁深木然听着。
“你知道他和你在一起之前也谈过男朋友，但你应该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喜欢男的女的一起玩。”她语调轻飘飘的，“以前是两边都骗啦，后来遇见我这种人就什么都不担心了。不过他确实很喜欢你，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他也忍了下来，没强迫你做什么，只自己在外面找小男生。和你分手之后他开始有些，嗯，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啦，所以我就和他断开了。”
郁深说不出话。
他现在不觉得恶心，只感到三观被冲击之下的震惊，还有一种庆幸。
苏颜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轻叹似的：“你的长相，我真的很喜欢，好可惜啊。”
说着往段阁那边瞥了一眼：“那是你的新男友吗？长得比秦宣帅多了，和你是一类人，你们很配。”
说到这里，她便笑着站好，柔柔摆了摆手，挽着她那名年轻小男友的手臂走了。
郁深不虞地怔了会儿，把事情说给段阁听，费解道：“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全然听不出意图。
段阁没什么表情，只说人性向来就很复杂，也许她偶尔也会羡慕你。
郁深不予置评，只觉得自己运气未免太好，这么小众的人群都给他碰上了。
但看到一旁的段阁，又觉得自己运气确实很好。
段阁低眼看他：“在想什么？”
郁深笑容可掬：“在想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到完结的气息了吗~再收一个伏笔就差不多了hhh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