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瑰拉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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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有一种鸟儿，一生只唱一次
那歌声比世界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
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
在奄奄一息的时刻里，她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圣主也在苍穹中微笑
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拳…
——这就是荆棘鸟的传说。
公主摆起她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大裙摆，火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像红玫瑰在盛开。
“丢掉那些无谓的东西吧！”她说。
“丢掉那些罪恶的东西吧！”她说。
“我有罪。”她说：“罪不可恕。”
“嬷嬷，伸出你的手臂。”她命令。
嬷嬷担忧的看着她，在她冷冽的目光中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公主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现在，带我走出这里，我们，回家。”
“瑰拉公主，你入魔了吗，请到祈祷室祈祷，请到祈祷室祈祷……”圣子不断的说，他一向没有起伏的语气开始有焦急的痕迹。
“我再也不需要祈祷，即使在黑不见底的深渊，每天受烈焰灼烧灵魂之苦，我也再不会乞求救赎。”她步伐稳定，昂首挺胸的离开，火红的玫瑰消失在古德斯山神圣威严的大殿外。
罪，不可恕！
……
“好了，我可爱的雇佣兵们。”瑰拉公主温和的对身后垂头丧气的两个小家伙说，“现在，你们还必须护送我回去，在我的宫殿，换上干净的华丽的衣服，接受我的赏赐。”
那是两个很漂亮的小家伙，一个会让那些饥渴的贵族夫人们疯狂的想去压倒他，而另一个就会让贵族小姐们惦着脚尖故作矜持的把自己送上门去，当然，那只是两个人分开的情况下，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就是最强悍的夫人或者最自信的小姐，也会羞愧于在他们之间插足——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就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
“公主殿下，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呢！”亚瑟弱弱的挣扎，为了方便的进入希罗帝国，他们决定拦截一个贵妇自我推荐做佣兵，一切都很成功，如果贵妇不变成公主，而公主不是那么强势而热情的话。
“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瑰拉捂着自己颤巍巍的胸口，悲伤的说：“要是我有孩子，一定就像你们这么大了，他会像你们一样可爱……不，比你们更可爱，可是我没有，噢，可怜我这个孤寡的老太婆吧！”
可爱？希望你看到李维那恶棍错开人的骨头时还会那么说，亚瑟恶意的想。
可爱？希望你看到亚瑟那混蛋剥开人的身体时还会那么说，李维恶意的想。
比我们可爱？那他恐怕就要天天吃人肉喝人血……就像教廷侮蔑出来的黑暗法师的行为一样了。亚瑟和李维的嘴角同时隐蔽的抽搐了一下。——公主殿下您肯定不会喜欢的。
“宫里有最甜的蛋糕，你们会喜欢的。”嬷嬷在边上帮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公主这么快乐了，当然要为她留下这两个孩子。
“我不喜欢蛋糕……也许您会有蜂蜜姜饼。”亚瑟的反驳在公主又一次捂向她傲人的胸|部时，耻辱的转了方向。——李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亚瑟回以愤怒的‘你来隘的眼神，李维华丽的败退。
“当然。”瑰拉微笑着抚摸了一下两个斗气的小孩的头，然后她挺直了腰身，面容冷峻而傲慢的看着迎接者：“我亲爱的哥哥拟定了你做继承人吗？还是我瑰拉不值得未来的国王来接待，告诉我，塞拉，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够资格迎接我。”
可怜的小公主兴奋的表情瞬间收敛，她畏缩的收着肩膀，含着泪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姑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想您，我听说您回来了，我……”
“住嘴，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中可怜的灰姑娘吗？”瑰拉冷漠的说：“希罗的皇室不需要一个小可怜，挺直你的腰，收起你那哭丧的脸，即使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也只会把收到你的眼泪视为耻辱。”
亚瑟和李维看到可怜的百合花样娇嫩的塞拉公主已经快晕倒了，两人眼睛同时隐蔽的转圈，偷偷瞄着威严而残酷的瑰拉，这样的她真的是……好恐怖啊啊啊碍…幸亏我们没有得罪她……两人拍抚着颤抖的小心肝。
……
“嗨，小公主，你还好吗？”当亚瑟在瑰拉宫殿的花园散步的时候，很‘凑巧’的遇见了塞拉公主，他友善的递过手帕。
“谢谢，谢谢你。”塞拉接过手帕胡乱的擦着自己红红的鼻头，“但是请不要叫我小公主，我二十二岁了。”她哽咽着说。
二十二？亚瑟偷偷的上下打量公主殿下干瘦的小身体，我还以为你十二呢，他想，希罗不亏是号称皇室人员死亡率最高的国家，看看这小可怜，她还活着真让人惊讶。
温文尔雅而且来自瑰拉身边的亚瑟，很快就取得了小公主的信任，他们进行了如下的交谈。
“姑姑在古德斯山还好吗？一路回来顺不顺利？”
“挺好的。国王陛下还好吗？王子和公主们呢？”
“爸爸生病了，大哥帮他处理政务，五哥帮他处理军务，七哥帮他找大夫看病，十四姐天天开宴会……姑姑还喜欢红玫瑰吗？你有没有看到她带着一个红色丝线做的玫瑰戒指，那是我送给她的。”
“也许……听说……”
一场愉快的交谈后，亚瑟慷慨的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球扔给小公主，用给她玩耍到他离开前为代价，得到了她更大的好感，顺便要她不要把他们今天的对话说出去……当然，瑰拉除外，这是小公主坚持的。
可怜的被摔得晕乎乎的小仓鼠，噢，它现在叫雪球了，可怜的小雪球就这样被主人卖给了小姑娘。
当亚瑟和李维不听从嬷嬷的劝告走出瑰拉的宫殿时，他们收到了一箩筐的‘祝福’。
“你们就是姑姑的护卫。”端正的男人温和的说：“好好干吧！”
我们只是佣兵——亚瑟&李维的腹语。
“你们就是姑姑的护卫。”刚毅的男人冷硬的说：“好好干吧！”
我们只是佣兵——亚瑟&李维的腹语。
“你们就是姑姑的护卫。”阴柔的男人微笑的说：“好好干吧！”
我们只是佣兵——亚瑟&李维的腹语。
“你们就是姑姑的护卫。”艳丽的女人傲慢的说：“好好干吧！”
我们只是佣兵——亚瑟&李维的腹语。
……
“我们还是回去吧！”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回去了——好不容易走到王宫出口，卫兵们一丝不苟的把着铁门关。
真是的，偷下懒也没有关系嘛！——亚瑟&李维的抱怨。
希罗的瑰拉公主，希罗国王陛下最小的妹妹，现年三十五，她有着褐色的大卷发和碧绿色的眼瞳，继承自戏子出生的母亲的艳丽容貌，二十年前她仅仅是先王一夜风流的产物，不被承认的私生女，和自己的戏子母亲一起居住在皇宫的最角落，备受欺凌，可是在那年，希罗王位之争中，她冷漠的把毒药放进了数位来欺辱他的兄长的杯子里，其后她就成了希罗的公主。
“这就是希罗，一个疯狂的扭曲的国度。”瑰拉躺在雕刻着红玫瑰的椅子里，悠然的在扇子掩盖下打了个哈欠，她眯着眼轻飘飘的说：“当他们把他们丑恶的器|官插|进我的身体时，我就对自己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而你总有一天能够讨回来。”
“我听说在你们罗兰帝国，皇室继承人都相亲相爱。”瑰拉转头问：“那是真的吗？罗兰历代的王可都是些凶残的家伙。”
“不要问一个低俗的武士如此深奥的问题。”李维扭头侧过身体，专心致志的研究花瓶里那只玫瑰，一个花瓣、两个花瓣、三个花瓣……
亚瑟狠狠的给了没义气的伙伴一个眼刀，他转头礼貌而又强硬的说：“请不要用凶残形容我们英勇而仁慈的国王陛下，那对每一个罗兰帝国的人来说都是侮辱，罗兰人从不介意用鲜血清洗侮辱的痕迹。”
“噢噢，小家伙，不要激动。”瑰拉掩着脸快乐的笑着说：“在古德斯山呆久了，我都变成榆木疙瘩脑袋了，差点忘了你们罗兰人都是些暴徒……不，我是说，都是些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的骑士……你看，我道歉了。”
亚瑟满脸黑线的看着瑰拉愉悦的表情，她一点也没有道歉的诚意。
“我并不知道皇室怎么样。”再次导入正题后，亚瑟说：“但是在我家来说，那句话绝对是谬论。”他纠结着眉头非常不满的说：“我的兄弟姐妹们总是抢夺我的玩具，弄乱我的作业，他们把搅乱的食物塞给我，做了坏事总是把黑锅甩到我头上……他们坏透了。”
“噢，确实坏透了。”瑰拉笑眯了眼，碧绿的眼瞳轻轻荡漾起来，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彩，她喃喃低语着说：“要是我家也有那么坏的话，我一定要伤心死了，伤心死了。”
两个大小孩担心的看着她，眨巴着嘴巴，也没能吐出一句话来——要是安慰她的话，一定会被视为侮辱吧！
塞拉进来的时候，瑰拉还是那么躺着，扇子漫不经心的扑打着自己艳红的唇，小公主恭谨而不安的站在她身边，就像一个等待责罚的侍女……噢，或者说，等待后母责罚的灰姑娘，等待王后欺负的白雪公主……反正就是那么个小可怜样儿。
“嬷嬷，把我床上那个盒子拿来。”没有动静，瑰拉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嬷嬷，再一次重复：“把我床上的盒子拿来。”
她面无表情，那双碧绿的眼瞳里没有嘲讽、冷漠、高傲、怨恨……没有任何情绪，嬷嬷深吸了口气，舒缓了心中的凉意，然后弯腰倒退了出去。
“退出去，嬷嬷。”瑰拉让嬷嬷把盒子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命令，“塞拉，关上圣主的恩赐。”
‘看见这扇窗子了吗，这是圣主的恩赐，看着它。’很多年前瑰拉指着冷宫上方的天窗，对着里面趴在母亲冰冷的尸体上哭泣的小女孩命令，第二天，私通的妃子变成了被诬陷的忠贞的前王后，在冷宫中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变成了塞拉小公主。
浓厚的红布遮住了阳光，明亮温暖的房间瞬间变得黑暗，塞拉感觉到让她窒息的沉重，“打开我身边的盒子。”她的姑姑命令，她记得那个盒子，很多年前就在自己的姑姑床上，暗红色的像干枯后的血一样，‘你要是敢碰它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她的姑姑那么说。
塞拉颤抖着打开它，并没有她想象的大恶魔蹦出来，红绸布上几个蓝色的小球很可爱的躺在里面，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只是几个魔法记忆球而已。
“把它们放进魔法投影仪，然后观看它。”瑰拉拿着扇子的手陡然握紧，她缓缓闭上眼，把最后一丝不忍关上——她关上了圣主的恩赐。
“欢迎进入野兽的世界。”她轻轻的温柔的说。
……
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公主，从花丛中躺着的两个无聊人士身边跑了过去，她的小靴子踩到了可怜的武士，她踉跄着跑远，甚至没有道歉——对于一个有教养的公主这简直不敢想象。
“可怜的小家伙。”亚瑟坐起身，怜悯的看着远去的小公主：“要是我知道我的姑姑发生过那种事……”
“你会哭得比她更伤心吗？”李维揉着手没好气的说。
亚瑟挑挑眉头，露出一个带着甜蜜味儿的笑容：“我会把对她那么做的人的所有亲人朋友的上下三代都杀光。”
“碍…”李维张着嘴巴，迟疑的说：“像她这情况的话，你也许……得把你自己都给杀喽。”
亚瑟微微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说：“这就是为什么罗兰从没有发生这种事。”
李维看着王子殿下骄傲的表情，他仰着头，露出了他白皙的脖子。
配上他标志的小翅膀，往桌上一放，就是一只烤全鸭——李维的心像试图偷吃蛋糕的小孩子一样剧烈跳动着，他恶狠狠的违心的评价。
伸向脖子的手最后落到了肩膀上，“让我们去庆祝自己出生在罗兰吧！”他说。
……
大王子问身边侍从：“我听到了什么？亡灵进攻的号角？”
五王子问身边侍从：“我听到了什么？亡灵进攻的号角？”
七王子问身边侍从：“我听到了什么？亡灵进攻的号角？”
十四公主问身边侍从：“我听到了什么？亡灵进攻的号角？”
王宫的一座瞭望塔上，刚毅的男人高展着歌喉，优雅的男人拿着瑰拉送的礼物——一架竖琴轻轻拔动，他们陶醉的吟唱着荆棘鸟的传说，风吹过他们的发丝，吹动他们的衣角，如梦似幻的风景……
“谁能把那两只该死的乌鸦打下来。”王子公主们垂死的呻吟。
“真是可爱的孩子们！”瑰拉仍然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她的侄女没有记得给她拉开窗帘，所以房间依然阴暗，她在黑暗中叹息：“要是我有这样的孩子，我也会愿意不顾一切保护他们的。”
“殿下，已经可以确定了，亚瑟全名亚瑟•卡尔•查尔斯•亚历山大，少见的风水双系魔法师，可米亚的晨光，罗兰晨光王子殿下，卡尔家族的成员。”黑暗中的声音似乎艰难的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龙族邀请他的原因未知……猜测会黑暗魔法。”
“李维•奥斯丁，科特兰斯的继承人，科比•格德•奥斯丁的义子，第一次出现是在夜语森林，据科比说是在森林边缘捡的，他五岁前……就像是虚无的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瑰拉轻轻的敲击着躺椅的扶手，节奏慢慢和外面的吟唱声合在一起，她听到身后的属下发出了快窒息的吸气声，她咯咯笑起来：“非常美妙的歌声不是吗？”
急骤的仿佛风箱鼓动的喘息声后，那个声音艰难的开口：“您是对的，陛下。”
“是殿下。”敲击的声音停下来，瑰拉冷冷的说：“永远不会是陛下。”
西特勒陛下躺在他华丽的宫殿里，晕睡中的他难受的皱起眉头，他似乎听到了死神的召唤，可是他还不想死……瑰拉，他的瑰拉回来了……她会……她会……
皇宫角落里，一个花匠和别的同事们一样靠在墙上，艰难的喘息着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胸口，在他低着的头的掩盖下，他嘴角裂出的一口白牙，“天籁！”他在心中评价，“希罗的人果然都是些粗俗的家伙，偌大一个皇宫，竟然没有一个人懂得欣赏。”他愤愤不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瑰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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