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卡尔的游乐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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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魔导师收起了一贯仁慈的笑容，他握着魔法杖的手发出咯咯的骨头错落声，“这是耻辱！”他眼中发出锐利的锋芒，冷冷的说。
“清洗成功，但是不知道信息传出去多少。”可米亚魔法殿堂的副殿主法尔•西斯科魔导师简洁的报告，他的眉头轻轻纠结起来，只有他们这些高层才知道亚瑟真正的价值在哪里，而那是会让所有国家和势力疯狂争夺的，所以他们对亚瑟的保护才会从不介意更严密一点——要不是这次被那个强势种族逼迫，那么可以想见，他们会和皇帝陛下和卡尔家族一起，一直保护下去。
“看来现在每个人都认为我索尔•巴比•查尔斯就是个卡巴（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在紫川大陆代表和平与仁慈）。”老魔法师感受着空气中激烈的魔法对撞后残留的魔法元素——那是被清洗者最后留下的痕迹——他唇线冷酷的拉直：“有些人需要一些警告，没有人能在狮子身上拔了毛后完好无损。”
“以侮辱了可米亚的名义，我要克拉里的毁灭。”
同样年老的法尔法师迟疑了一下，轻声建议道：“只是一个警告，我们也许可以选择更容易解决的巴尔斯巴克……”
“闭嘴。”索尔语气不善：“我需要足够重量的威慑，而我们可米亚从不害怕任何的挑战，耻辱要以更强者的鲜血来清洗。”
镶嵌着巨大魔晶的魔法杖被高高举起，红光源源不断的向天空飞射，接着翻滚的火云弥漫了整个可米亚高地的天空——在时隔三百年后，可米亚魔法殿堂再次发出了它作为雄狮的怒吼，挑衅者，死！
“或许是太久远的和平让我变得胆怯。”法尔法师看着天空喃喃的说，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坚毅，当可米亚的召唤发出后，每一个可米亚的魔法师需要做的都只是响应，不需要原因与解释，敌人的鲜血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与准则。
魔法杖高高举起，代表风属性的青色光芒从魔法杖顶端发出，化为一条青色巨狮射向天空。
青蓝红褐绿紫，分别代表着风水火土木雷六系魔法的光辉，不断的加入到空中，汇成了一道绚丽的洪流，狮群组成了更大的遍布天空的狮子图案，仰头，无声的怒吼，这是紫川大陆最强魔法殿堂的宣誓——挑衅者，死！
‘圣主在上，那些该死的愚蠢的被皮格兽蒙了心智的混蛋，我早就说过不要试图染指那位晨光魔法师，该死的，让那些所谓的高层都去死吧！’
可米亚高地方圆三百里，无数各行各业的人抬头，看着那个让人窒息的狮子图案，他们在心中咒骂着，紧接着都有志一同的收拾了包裹，决定有多远走多远，有生之年再也不来这个可米亚庇护下富饶的像天堂样的地方。——他们都或多或少传送过关于那位‘可米亚的晨光’的信息，要是被人知道了……噢，那简直是地狱！
“我很抱歉，陛下。”老魔法师联通了魔法通讯。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索尔魔导师。”罗兰帝国的国王陛下，被敌人称为冷血的狮鹫，亲人称为仁慈的卡巴的男人，坐在宽大华贵的靠椅里轻声安慰：“您不用太自责，我们都知道这无法避免。”
关闭了魔法通讯，亚历山大国王陛下把桌上那堆该死的文件扫到地下——那堆数量惊人的文件全是知道一点‘晨光王子殿下’和‘可米亚的晨光’身份边角的人，旁敲侧击打探的，更有像龙族那样，知道得更多一点，然后强硬的邀请他可爱的侄儿去做客——他们试图夺走他亚历山大家的孩子。
“可米亚针对的是魔法殿堂，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让别的国家和种族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都颤着心尖把坏主意吞回去。”
国王陛下狭长的眼睛几分眯成了一条缝隙，深藏在其中的蓝色瞳仁发出骇人的冷芒：“整兵压迫国界线，随时准备攻击……让那些驻外外交官都把他们的嘴皮子动起来，盛气凌人、阴谋诡计或者胡搅蛮缠，不管他们怎么做，让他们把自己所驻国家或者种族的所有的高层都逼得没时间思考，最好来几个内战什么的……”
旁边桌上，书记官的魔法笔在纸上咔咔的响，他好像把全身的力道都用在了笔上，他的脸恶狠狠的扭曲着，似乎要穿过纸张去给谁一刀，“这是一个好主意。”他咬牙切齿的说。
记录完成，书记官恢复了他的淡定优雅，他向国王陛下施礼，然后问道：“不用派人保护王子陛下吗？”
要是可以的话，他用得着让亚瑟宝宝去龙岛？——圣主见证，要不是有卡尔家的推荐，他宁愿和龙族硬抗，也不会答应那个条件的。
国王陛下恼火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愚蠢的皮格兽，他一脚踢到书记官的屁股上，“你给我滚出去。”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担心。”书记官从殿外的大理石上艰难的爬起来，叹着气，用足够殿内的国王陛下听见的语气喃喃‘低’语。
国王陛下觉得自己的怒火一定比火焰炽天使（火系大禁咒）还要猛烈，该死的，他一定要换掉这个该死的愚蠢的书记官。
相比于魔导师和国王陛下，卡尔家族的大家长弥撒•卡尔显得很淡定，“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他说：“感谢那些愚蠢的家伙吧，他们总是坚持不懈的为卡尔家族的人提供成长的历练。”
在座的卡尔家族的坏小子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相信这个坐在轮椅中看起来慈善而无害的人，他总是会下达让他们满意的决定。
就像卡西妈妈说的，‘在弥撒年轻的时候，他可比你们更疯狂。’每当这个时候，老头儿总是扭着头红起脸，但是这点窘迫一点也无损他们的父亲在他们心中的威严，他是卡尔家族最强大的人，只要有他在，卡尔家的人在外面做任何事，都不用担心后背会空下来，再严重的后果都有弥撒老头儿担着呢——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好吧孩子们，去你们的游乐场吧！”弥撒和颜悦色的说，就像他的这些孩子们真的只是去游乐场玩一圈那样轻松。
“但是记住，在游乐场死去的孩子，是没有进入家族坟墓的资格的，即便你们救了自己的兄弟。”（在罗兰帝国，一个大家族的人，死后不进家族坟墓是最大的耻辱，那代表你不被家族承认。）弥撒眯着眼端起他总是盛着芬香的菊花茶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像往常一样满足的嗒了嗒嘴，吐出了最残忍的话。
众人依次亲吻了大家长食指上的青铜戒指，然后离开，德别走在最后，他亲吻了父亲满是皱纹的面颊：“放心吧爸爸，我们，还有亚瑟，都会回来的，我们都喜欢听您训话，您知道的。”他又拥抱了弥撒身后的卡西：“妈妈，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两份……不，三份的蜂蜜姜饼，要是不够分量，我会把他们的都抢光的，您知道，我从来都是那么干的。”
等所有人离开后，老头儿把茶杯递给自己的妻子：“卡西，你忘了倒水。”在卡西窘迫的接过茶杯后，他满足的大笑起来，“那个敏锐的小混蛋，我们卡尔家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那是当然，那可是我生下来的。”卡西傲慢的说，她把担忧放进了心底，从嫁入了卡尔家，她就知道，她的丈夫以及孩子们总是会在刀尖上跳探戈，而她能做的，唯有给他们最大的信任——她必须那样做。
……
“一百七十七，你是对的。”亚瑟从一片血肉模糊中收回手，他慢条斯理的召唤魔法洗净，拿出雪白的手绢擦了擦，那悠闲劲儿就像刚刚进行了一场令人愉快的晚宴，而不是解剖了一个和他同样结构的人类。
“我说过了的。”李维坐在一个树丫上，小孩子一样可爱的荡着他的腿——当然，这个动作在他做来可看不出可爱劲儿，那只会让人觉得他和那株可怜的茶树有什么杀子夺妻之类的仇恨——他鼻子上还有一个雪白的手帕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滑稽极了。
“真让人怀疑，到底我是黑暗法师还是你是。”亚瑟为自己施展了风行术，脚下蹲向上加速，在半空中另一个枝干上借力后，轻盈的落在李维身边——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磨合，他已经能把魔法和身体力量完美的结合，每一个动作都保持着最低能量消耗——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直接用飞行术，那比风行术消耗的魔力起码要多十倍。
“个人兴趣。”李维无辜的耸耸肩，他侧过头伸长脖子像小狗一样在亚瑟身上乱嗅，“奇怪，怎么没有血腥气。”
“你塞着鼻子。”亚瑟好心的迅速的把他鼻子上用熏香熏染过的手帕拔下来，地下死者浓烈的血腥气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鼻子，李维深吸口气再吐出来，“你是个坏蛋。”他说，“不过看在你也和我一样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噢，不，你这个混蛋。”李维哀嚎着，他再一次在亚瑟身上嗅着，可是他依然没有闻到任何的血气。
“美妙的魔法。”亚瑟调皮的眨了眨眼。
头骨出现在亚瑟手上，它现在可不像以前一样落魄，它穿上了新衣——它被炼化成手指头的大小，像一个黑宝石一样镶嵌在一柄有很多小宝石装饰的精美小刀上，亚瑟往小刀输入魔力，黑色的玄奥的纹理浮现在小刀上，很快它们就消失了，头骨摆脱法阵的约束后开始工作，死者还未散去的灵魂尖叫着被它吞没在浓雾中。
“现在，”亚瑟从树上跳下去，慢吞吞的走到对面树下的男人身边，“轮到你了。”
男人脸色苍白，他在今天之前还一直认为没有什么能令他开口，在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错开了他的伙伴所有的骨头，他的伙伴拿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也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另一个恶魔开始在活着的伙伴身上解剖时，他仍然抱着死即永生的思想，可是，这个恶魔是黑暗法师，被黑暗法师杀死的人灵魂将永远重复着临死前的痛苦……
在刀尖轻柔的划开衣衫时，男人的意志终于崩溃，他竭斯底里的尖叫：“不，我说……”
“其实我觉得，你作为一个试验品将比泄密者更有价值。”亚瑟对男人不够坚强的意志表示不满。
“亲爱的，试验品总是会有的。”李维在可怜的男人的尖利伴奏中，谨慎的把不甘不愿的研究者拉开，“后面的工作我来，你去写你的传记吧，那个更有意思不是吗？我还期待给你吟唱呢！”
在离开可米亚七天后，魔法师和武士惊喜的发现两人简直天生就是伙伴——魔法师为他们的经历写传记，武士吟唱，还有什么比这样更美妙的呢！
魔法师释放了魔法笔记的权限，武士对他的书写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它一定会是一个最好的传记，我们最后可以写上屠掉一个龙岛的所有龙。”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热烈。
武士吟唱赞词，魔法师同样赞扬，“天籁！……我们相互配合，一定会让所有听到的人发出由衷的崇拜，他们会膜拜的。”他的眼睛褶褶生辉。
两个审美观向恶魔靠近的人，非常愉快的再一次达成共识。
“当然。”回忆过后，亚瑟点头，他重新坐回可怜的枝桠上，打开了魔法笔记。
……
“一个并不美好的消息。”
男人幸福的死在了李维手下，不幸的是，贪婪的亚瑟宝宝并没有放弃他的灵魂，他还是被小头骨快乐的吃进了脑壳里。
“我们即将达到的希罗帝国，并不怎么友善。”
焚烧了死者，冒险者们开始启程。
“在罗兰帝国和可米亚魔法殿堂的威胁下，他们显然还是选择染指‘晨光’，愿圣主赞赏他们大无畏的挑战精神。”李维用吟唱的语调说，然后他满足的看到了魔法师宝宝崇拜的表情。
“所以，我们必须得小心了。”他最后下了结论。
“最后一句多余。”亚瑟抱着他的魔法笔记，像一个乖宝宝一样跟着他，可是他说的话，却像一个有着石化了的脑袋的老考究一样：“你不能在吟唱的时候加上多余的话。”
“……”武士决定遵循宽容的守则，不去和一个脑袋有问题的法师计较——他这个时候可不会想起来，要不是这个魔法师‘脑袋有问题’，他可不会因为他那种‘天籁’的吟唱而崇拜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卡尔的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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