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年》妖曦瑾

5、第 5 章

　　行走江湖，难免有仇人。苏瑾年想要不被察觉，偷偷的解决掉，可是尾随而上的仇家太多，想必不能善了。
　　一路被纠缠追踪到郊外，顾山南懵懂无知，并不能甩开。
　　马蹄声逐渐跟了上来，越来越近。苏瑾年心内清楚明白，越是僻静越容易被下手。
　　思来想去，苏瑾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跟上的，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是因为过于露富吗，苏瑾年绞尽脑汁的想着，往常行走，多以赶路为最紧要的，其他甚少在意，鲜少瓜葛纠缠。
　　若是寻常山匪，倒是好打发。
　　“书生。”苏瑾年示意顾山南回去车厢内，伸手接过缰绳：“我来赶车。”
　　“为何？”顾山南有些犹豫：“是我赶的不好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
　　惊讶苏瑾年眉宇间心浮气躁的不耐烦，顾山南看得出她慌张。
　　虽是不知道为何，本能地想跟着她。
　　顾山南不再多言，递给了苏瑾年缰绳，快速的回到了车厢内。
　　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苏瑾年倒是不抱希望能甩开，能引出了就好了。
　　苏瑾年嘴角泛起冷笑，她倒是不信了，随便来人是谁，若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回过神，已经离官道太远了，顾山南心内有些急，想问苏姑娘是怎么了。
　　直觉信赖苏瑾年，并不怀疑她的判断。
　　苏瑾年跳下马车，对他笑道：“你赶着马车先走，我一会再去找你好不好？”
　　气息不稳，绷着脸的镇定，让顾山南惊慌，握住苏瑾年的手不想放开。
　　面对神情有些焦灼不安的顾山南，苏瑾年笑着，强硬的拽开他的手，轻声道：“乖，听话，先走，我一会去找你。”
　　任凭顾山南如何心慌，苏瑾年的语气中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去京都内，我自然会去找你要马的。”
　　马蹄声响，越来越近。
　　苏瑾年心内越发沉重，他们被跟着太久了。
　　却是错失良机，苏瑾年被逼无奈，只得准备在顾山南面前动手了。
　　“书生，回到车里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苏瑾年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着，眼见着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拍马急行。
　　脚步声马蹄声，还有许多顾山南分辨不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马匹无奈的嘶鸣停下了脚步。
　　心怀忐忑的顾山南掀起了轿帘，想要看得清楚明白。
　　苏瑾年负手而立站在马车前，眉目中多了一丝他不熟悉的冷峻。
　　持着刀枪剑戟，五花八门各路兵器的男人们，小心谨慎的围了上来。
　　苏瑾年冷笑着：“你们来干什么。”
　　“自然是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为首的紫衣男子振臂高呼着，得到在场男人们的回应。
　　“你师兄是谁？”苏瑾年眼眸亮亮的，惊诧问着。
　　紫衣男子不甘愿地嘀咕了个名字，语速极快，似乎唯恐谁听清楚一样。
　　“他害死了我师姐一家百余口，你们竟也好意思上门寻仇！”苏瑾年错愕的笑了，从未想过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了。
　　“你师姐不也是害了他的性命？”
　　说的倒是振振有词。
　　苏瑾年冷笑的看着对方，看得他们一个个心内发虚发慌，似乎所有藏匿在心底不能与人言的念头，统统被苏瑾年看穿了一样。
　　“师姐常说，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以前我似是而非，不能深解其意，而今算是明白了，说的是你们的样子。”苏瑾年慢条斯理，似乎还想要分辨什么，让在场的人心内生出了几分底气，只当苏瑾年怕了。
　　“顾家心善，收留了他，他恩将仇报，引入满门杀戮，血流成河谁人不知？他毁了我师姐的脸，毁了我师姐的清白，毁了我师姐的一生，如今你们还好意思来讲什么道义？”
　　“而你们道貌岸然，”苏瑾年冷声讥笑着：“你们又当真是为了报仇？”
　　“天下臭名昭著的魔女，自然人人得而诛之！”紫衣男子被问的语塞，强撑着理直气壮的镇定嘶吼着：“杀了魔女，莫说在江湖中，就算是在朝上都能得到富贵！”
　　“冤有头债有主，师姐不曾牵扯过你们，你们倒是冠冕堂皇的来找我泄私仇？”苏瑾年气笑了：“七尺男儿，你们也是好意思！”
　　来人语塞，强作镇定的辩驳着：“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们是为天下除害！”
　　“话说的真可笑。”苏瑾年漫不经心的笑了：“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找我师姐？”
　　“你们两人都是妖女！都是魔女！杀谁都是一样！”
　　说的当真是义正言辞至极。
　　“明明是不敢找师姐报仇，才敢来寻我。”苏瑾年嘀咕着：“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是不是比一身的本事还厉害。”
　　紫衣男子语塞，不甘心地吼着：“我们总能杀了她！为我师兄报仇！”
　　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柄长剑，仿若瞬间出现在了苏瑾年的手中。
　　这柄长剑，他从未见过。
　　顾山南胆战心惊的看着，唯恐苏瑾年有事，唯恐自己拖了后腿。
　　顾山南心内发苦，看着一拥而上的男子们，迫切的想要喊着苏瑾年小心。
　　苏瑾年微微侧过头，似乎并未注意。
　　苏瑾年心内盘算着，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
　　顾山南…苏瑾年迟疑地想要转头望过去，心内快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坚定的没有回头。
　　不可能，不会是他。
　　苏瑾年明明并未转头看向他们，下一瞬，似乎是有意识的，宛若一条有生命的水袖从袖中荡出，带着苏瑾年转瞬站在了树上。
　　扑了个空的男子们相互打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苏瑾年望着树下的人们，并不掩饰鄙夷的咯咯笑着：“都算是英雄豪杰，也欺负一个弱女子！”
　　众人团团围住树下，恼火地举着刀剑高盛怒叫骂着。
　　“妖女！有本事下来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算什么英雄好汉！”紫衣男子气不过吼道：“就知道躲起来的缩头乌龟！和你师姐一个德行！”
　　苏瑾年笑容若灿阳：“你们十几个人就想要了我的性命，未免太高看了自己，我劝你们还是掉头回去，保全性命，权当是我今日心善，不想沾染血腥。”
　　“你还是到阎王殿内去忏悔！这辈子也积不得福气！不会有男人愿意背着你们过奈何桥！”紫衣男子怒骂着：“就凭你和你师姐，任凭什么男人都不会要你们！活该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谁稀罕！”苏瑾年脆生生地骂道。
　　“明明就是嘴硬，”紫衣男子冲着顾山南的方向，暧昧地努嘴笑道：“你不也带着野汉子出门吗？你师姐当时不也是贪图我师兄？明明都是一路货色，装什么清高？”
　　“明目张胆的带着野汉子出门，除了你师姐，也就是你能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男人们附和地哈哈哈哈笑着，好似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紫衣男子自负的下定论，咬定的苟且，让顾山南捏紧了拳头。
　　“一群道貌岸然的乌合之众。”站在树上的苏瑾年高声恨恨骂道：“有本事你们去寻我师姐报仇！来找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放心！”紫衣男子扬起手中长剑，愤恨道：“送你上路后，我们会去找你师姐，你们两个女魔头，一个也跑不了！”
　　“土鸡瓦犬耳，獐头鼠目，当算得了什么宵小之徒？”苏瑾年不屑地朗声怒骂，她当真没有将这几个虾兵蟹将放在眼里，毫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这群男人。
　　“你就算想说出你师姐的下落换取自己苟活，我们绝不成全！”
　　话说得慷慨激昂，又毫无章法，不禁气笑了苏瑾年，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苏瑾年从树上荡了下来，心内又是下意识地向顾山南张望，这个傻子，也不知道赶着马车跑远点，当真是一动不动。
　　男人们还未来得及动，只觉得眼前一晃，苏瑾年水袖已又扬起，转瞬跳在了相隔几尺的树上，继续张扬地叫骂着：“有本事你们来啊。”
　　“妈的！”被戏耍的恼火冲上脑袋，紫衣男子凶神恶煞地骂着：“你个娼妇！当真是活不起！”
　　“下作的娼妇！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打一架！”男人们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瑾年才不管他们污言秽语骂的多难听，站在树上旁若无人地讥诮着：“一面说想做顶天立地的英雄，一面又想听粉头唱十八摸，天下间，当真有这么便宜的事？”
　　苏瑾年没心没肺的咯咯笑着，顾山南听的心惊肉跳，心内恼火着苏瑾年的不在意。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看的他胆战心惊，不敢眨眼。
　　腥风血雨，书面上四个字的震撼力，如何能比拟亲眼所见，真正血流遍地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