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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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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了两个苹果又喝了一大壶茶水,吃饱喝足更是睡不着了。
院内的烛火闪烁着,苏瑾年偷偷地摸下楼去,却不想撞见了在院内闲逛的顾山南。
客栈的前院内停靠着客人的马车,马匹都被解开,牵到了后院喂养。
月色下,顾山南背着手,围着马车来来回回的,不住地长吁短叹,明显是有心事。
苏瑾年将脚步放重,走过去问道;“忙什么呢?”
猛然回头,确定是苏瑾年,顾山南脸上撑起笑:“我睡不着,来马车这里收拾收拾。明日要早起,不要漏下什么。”
“你怎么…睡不着?”
看着苏瑾年关切的目光,顾山南欲言又止:“闲谈静思己过,按理莫论是非。”
“有话直说就是了。”
顾山南叹道:“往年中举的秀才,进京赶考时,都会得到一笔路费,今年不知为何没有,也不知道应该问谁要。”
“小书生想要这笔银子?”
“既然是我赢得的,自然是想要的。”顾山南挺直脊梁:“姑娘是因为何事睡不着?”
苏瑾年总不好说,自己是撑的睡不着。
哈哈笑着,一本正经的对着月亮道:“今日的月亮格外大,格外圆啊。”
顾山南困惑道:“中秋已过,姑娘因何感慨?”
苏瑾年干巴巴的笑了。
“反正都是睡不着,倒不如看会月亮,说会话。”苏瑾年跳到了马车上,抬起头望向浩瀚星空,向往道:“月色好漂亮。”
顾山南别别扭扭地坐上另一端,虽然月色清冷,但人还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你若是有什么,不妨直接对我说。”
面对苏瑾年的鼓励,顾山南心生勇气,所有的想法竟然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
苏瑾年聚精会神地听着顾山南说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赞许着。
听着他说的家国天下,壮志酬筹,矢志报国。
神情中都是憧憬,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配合着顾山南一同幻想着,想象着,世道若是好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顾山南讲着讲着不自觉地停下来了,苏瑾年抬起头,带着好奇,歪着头看着顾山南。
月光温柔静谧,安静的落在了苏瑾年的笑脸上,刹那间,顾山南觉得有什么方寸大乱了。
你身上有光,而我,也想站在光里面。
顾山南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清咳两声后,连忙正色。
倘若他有了这笔银子,想必就可以不靠着苏姑娘的花销了,或许还能给苏姑娘添几样喜欢的玩意。
不舍的目光忍不住再三看向苏瑾年,他心疼苏瑾年的性子,在世俗中活着该有多累。
“小书生,是想要说什么?”苏瑾年没心没肺的笑着:“一直盯着我看,是觉得我又错了什么?”
顾山南摇了摇头,低声道:“姑娘多虑了。”
“你就算想到了什么,说出来我也无所谓。”苏瑾年笑着:“我早习惯了。”
有客人牵着马匹进来,见到顾山南同苏瑾年并肩说着话,一脸的薄怒,不住地转头看着直到进了屋子。
顾山南眉头紧锁,世人的龌龊全凭着主观的判断,当真是无从辩驳。
“我离经叛道,又不是一桩一件,何必为难自己。”苏瑾年早习惯了,学会了不往耳朵里去,更不会往心里去。
顾山南正色道:“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责,本就不公,我又为何要借着别人的目光,去审度你?”
苏瑾年嘴角勾起笑意:“小书生,你倒是不酸腐嘛。”
“我希望你在世间,无忧无虑的顺着本心,更自由。”
是发自本心,由衷的祝愿。
顾山南的眼睛亮的像是星星闪烁,苏瑾年好似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希望。
苏瑾年发自肺腑笑的明媚:“多谢你的吉言了,书生。”
星河璀璨,不及三分。
第二日早,日上三更,顾山南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才来敲苏瑾年的门。
“苏姑娘,吃饭了。”
顾山南站在门外轻叩着门,低声道。
“苏姑娘,你吃好饭后,我们可以上路了。”
苏瑾认命的挖挖耳朵,沮丧的准备出门继续面对书生的聒噪。
“苏姑娘?”
“来了来了!”苏瑾年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唯恐小书生继续在门外碎碎念着。
苏瑾年扬着灿烂的笑脸拉开了门,门外的顾山南端着一盆水。
接过水盆,苏瑾年潦草的抹了两把,得到顾山南不赞同的眼神。
苏瑾年嬉皮笑脸着,认真将脸洗干净,得意洋洋地想要两句夸赞。
顾山南走了过来,叹息着:“头发怎么能这么乱。”
苏瑾年左摇右晃着,毫不在意地用手想要理顺却是越理越乱。
顾山南认命地拿起梳子,为苏瑾年一点点将头发梳起来。苏瑾年的发髻如同寻常男子一般束起,倒是好扎的。
苏瑾年左手捏着果子,右手端着茶水,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等着顾山南梳好后,苏瑾年满意地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还不忘取笑道:“小书生,你既然为我束发,算不算默认同我定了终身?”
又在胡言乱语了。顾山南红了脸,转身去端水倒出去了。
趁着顾山南转身,苏瑾年连忙把腰间的软剑系好,潦草地在身上摸了一圈,有无落下什么。
软剑短匕袖剑,其他零零碎碎的倒是也都在。苏瑾年放心了。
下楼时,顾山南坚持,不用苏瑾年提着包裹。
苏瑾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随他去了,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
下楼时,正巧遇见小二端着滚烫的水上楼,脚下一晃,很快又站稳了。
苏瑾年眉头紧蹙,本能地扬起手腕去防着,想要护住身后的小书生。
随着苏瑾年的扬起袖子,铁器清脆落地的声音,一路摔下了台阶,引得众目去看。
“这是什么。”顾山南惊恐的问道。
苏瑾年若无其事的将袖剑收起来,敷衍的假笑着:“不甚重要,不需要管的。”
顾山南将信将疑,他虽然是书生,但是兵刃他是知道的,虽然苏姑娘不说,但他也能分辨,这必定是什么武器。
想着又觉得松了口气,苏姑娘一人孤身在外,总是需要自保的,若是苏姑娘怀揣利刃,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书生催的急,她倒是懈怠了。苏瑾年眉头一紧,连袖剑松了都未曾察觉。
心内叹息着,算不算对小书生的恐惧深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