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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想见你 ...

  •   陈憾依旧是那副不知江知临语间所谓的模样,不着声色地绕了话题去。

      若不是江知临习惯了面上这温润模样的面具,此时真真是要被陈憾气笑了去:“陈小将军,你这是铁了心思要和本王揣了明白装糊涂是吗?”

      “王爷这说得是哪里话?何来小女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说,小女可是真真不晓得殿下话里的意思。是小女过于愚钝,王爷这弯弯绕绕的,小女自是难悟了其间深意去。若王爷真有什么想说的,不若说得再清楚些?”

      陈憾偏过头,朝江知临面上瞧去,见对方仍旧是那副温润模样,心下倒也对其这人的耐性生出了几分佩服。换了旁人,这会儿子,估摸着早就和她翻脸了。

      “本王想说什么,相信陈小将军早已知晓了去,陈小将军就不必如此戏弄本王了吧。就不说旁的了,本王再给你些时日,年节前,将答复告与本王吧。”

      闻言,陈憾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利落地起了身,俯下身,视线与江知临持平,用只二人可听闻的音量开口道:“殿下心中存的什么心思,我自是知晓的。只是我并不是也不会成为殿下口中的那阵东风,我陈家更不会是。殿下还是莫要打这主意了。”

      陈憾说罢,眯了眯眉眼,绽了个笑,而后利落起身,转了身准备离去。

      “陈小姐这话未免说得太满了些,莫要忘了,你可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若是生了什么事,你觉着能将自己与你那陈家与本王摘得干干净净吗?”江知临抬了望着陈憾准备离去的背影淡淡开口道。

      “那小女也奉劝王爷一句,王爷还是消停些得好。而且王爷也说了,是未过门的妻子,若王爷非要存了心给我找不痛快,您也大可以试试。”

      说罢,陈憾便头也不回地离了去。毕竟本就是想着躲清静才来了这亭中,现下有了江知临这烦人的在,自是也无甚意义了,便索性离开了。

      陈憾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宴会上,刚执了杯盏想给自己斟上一杯佳酿浅酌两口,伸手摸去,不料摸了个空。陈憾微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的酒壶方才被江知临那厮拿了去,自己又走得急了些,倒是一时也未想到此事。

      陈憾此时想来,江知临这人更是晦气了些去,毕竟自己每次遇上这人都无什么好事。

      待宴会结束,众人陆陆续续地离了宴饮之地。陈憾亦提了自己那曳地长裙跟在自己的父亲陈戎身后,心下计较着一会儿该如何同父亲说方才江知临那事。毕竟万一江知临那人真真做了些什么,牵扯到了陈家,自家也好有所准备,免得真出了什么事,一时无措了去。

      走到自家的马车旁,身着胭脂红刻丝绣海棠曳地长裙的女子,提了衣裙,正准备登上马车。瞧着此处四下也无什么人,便开口叫住了自己牵了马匹缰绳准备翻身上马的父亲:“阿父。”

      “小憾,怎得了?”陈父忽然闻得方才一直十分安静的女儿开口唤自己,不免带了几分疑惑,回头问道。

      “遗之有些事想同阿父讲,回府后还请阿父晚些歇息。”

      “那回府后,去书房说吧。”陈戎自是知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的,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自然不会非要在这一时半刻说了去。

      “好。”

      说罢,二人一人撩开马车帘子钻了进去,一个则是转过身翻上了身侧的马匹。

      -------------------------------------

      将军府,陈戎的书房内。

      仍穿着宴会上那袭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的中年男子,如山般屹立在书房中的那方书案前,背对着门,将手背在身后,等待着来人。

      不一会儿,陈憾便也出现在了书房中。

      “阿父。”陈憾叩了叩门,出声唤道。

      中年男子闻声自是转了身:“来了?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火急火燎的这大半夜便要与我说了去?”

      “阿父还记得,今夜席间女儿离席之事吗?”

      “自是记得的。怎得?你不会又去给我惹了什么祸端回来吧?”陈父嘴上虽嘴上打趣着自己这个女儿,但心下也是知晓自己这个女儿寻常是吊儿郎当不正经了些,但在大事上,心中还是有数的,故此时面上也只是佯装着带了几分严肃。

      “江知临那人想借了我陈家的势力去,女儿方才直接拒绝了其要求。只是不知江知临那人,是否会因此在背后给我们陈家使些什么绊子。”陈憾一五一十地讲道。

      陈戎伸手摸了摸下颚处的胡渣,略略沉思了会儿,开口道:“我陈家本就无意站队,这场婚事亦并非出自本愿,若是实难合了去,小憾你也莫要强求了自己,为父去找圣上便是。”

      “可是阿父······”陈憾闻言,忙开了口打断道。

      中年男子继续开口道:“无碍,我自是知晓陛下撮合这场婚事是为着些什么,若是实在难有良策,为了你,我释了这兵权又何妨。”

      待中年男子话音刚落,陈憾便接了话头去,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之意:“阿父不可,如今那林公公等人本就多在圣上跟前进献谗言,再加之圣上本就是多疑之人。边关这几年虽只是些小打小闹,但是往后如何,谁都说不准不是吗?若您真将这兵权交了出去,万一落到那难堪大任之人的手中去,我们边关那些儿郎与百姓又该当如何?如今只是我一人的婚事罢了,我本就是不甚在意的。那江知临本也就无什么靠山,估摸着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去,我们多加小心些便是了。”

      “小憾······到底是为父愧对了你去。”屹立如山的男子,看着面前这个女儿,到底是心疼与不舍的。

      这个横刀立马了大半生的男人,此时也卸去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带了几分沧桑。

      其实陈憾说的这些陈戎自然也是知晓其中利害的,只是他峥嵘半生,如今也只剩这一个女儿了。

      且当年因着边关未定,婉婉病逝时,他也未陪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侧,心中自是觉得愧对了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的。

      故如今若是小憾不愿意,他倒也想为自己放纵一次。只是小憾这孩子过于明事理,顾大局了些,自己反倒是不知能为她再做些什么了。

      “阿父莫要自责了,这本就是遗之自愿的。只是怕是今后都再难回边关了,亦再难横刀立马、破阵退敌了······也难伴阿父和师父身侧了。只此二事,遗之是遗憾了些。旁得,女儿倒是不甚在意的。”陈憾见自己向来刚强坚毅的父亲,此时这般沧桑,便语气极为平缓的,一字一句地安慰道。

      “那阿父,遗之便先回去了。阿父早些歇息吧。”

      “嗯,好。”陈戎点了点头,应允道。

      闻言,陈憾便从书房中退了出去,并将书房门带上了。因为她知晓,现下父亲或许更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刚一回到院中,小芸忙迎了过来。见着陈憾现下面上不愉,便也识相的下去了。

      回到房中,陈憾便坐在自己房中的那张桌案前,支手撑着头,望着眼前那跳跃着、欣喜起舞着的烛火,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只是不知为何,莫名地,陆泯那恍若谪仙般的面容浮现在了陈憾的脑海中。

      她想见他,现在,没有缘由。

      不过此时陈憾倒也懒得去纠结些什么个中原因了,因着这么想,便也索性这么去做了。陈憾翻了件石青色圆领袍,将身上的胭脂红刻丝绣海棠曳地长裙换了去。又拆了自己的发髻,拿发带扎了个高马尾,顺手拿了上回备着的几团茶,便翻了墙朝上清观处去了。

      只是刚翻进人上清观后院,陈憾便有些后悔了,毕竟这时辰也不早了,估摸着人都已经睡下了,再说自己贸然前来确也不妥,更不要说,自己还是翻墙进了人这后院的。

      不过转念一想,陈憾又觉着反正眼下自己来都来了,不若再去碰碰运气。

      倒是这次,运气还是眷顾了些陈憾的。陈憾行至陆泯房前时,发现里头还有着微微光亮,于是陈憾便上前去扣了叩门。

      屋内的男子刚收了桌上的书卷,准备吹灯更衣,上床歇息了。

      现下忽闻得门外叩门声,带着几分疑惑前来开了门。

      “遗之,怎得是你?”

      看到来人,陆泯自是未料到这么晚了,出现在门口的会是陈憾。

      陈憾将手中临走时顺手拿了的那几团茶饼递于陆泯,扯了个笑开口道:“真真巧了,我还怕陆兄你已经睡下了呢。要不是瞧着你这屋中还有灯火,我都不敢贸然敲门了。喏,这是我给你带的茶,之前得你和知清相助,我还未好好答谢你们呢。”

      男子有些云里雾里地接过了陈憾递来的那几团茶,略愣了愣,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道:“遗之,这个点来找贫道,应该不是只是因着这几团茶吧?”

      “知我者,陆兄也。”陈憾见陆泯一下便反应过来了,便也懒得去说些旁的弯弯绕绕的话。

      “遗之,进来说吧。夜深了,外头冷得慌。你这穿得也不多,莫要着凉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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