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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夜谈 ...

  •   屋中本就一根红烛,烛火零星飘摇着,淌了一烛台的红泪。

      二人进屋后,陆泯将手中的那几团茶搁到了一旁去,又将屋中灯火多点了两盏。

      顿时,屋中便亮堂了起来。

      陈憾行至屋中的那方小桌旁坐了下来,略打量了一番陆泯这房间。

      陆泯这人的房间倒和他这人相配了去,其屋中只一张床榻,一张书桌,一排满是书的书架,两张椅子和一方小桌,干净整洁得很,亦无什么旁得装饰。

      “遗之,喝杯热水暖暖吧,外头冷得慌。这夜也深了,我便也不给你沏茶了,一会儿免得更睡不着了。”陆泯将手中杯盏搁在陈憾身侧的那一方小桌上,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到底是陆兄想得更周到些,若是此时能不打趣我便更好了。”陈憾拿了桌上那茶盏,喝了口。方才行得匆忙了些,并不觉着冷,此时饮了口热水,反倒顿觉身体中生了几分暖意来。

      闻言,陆泯面上的笑意更甚了些,而后缓缓开了口:“说吧,到底是何事竟让遗之这么晚了还急着来我这?”

      “陆道长怎得这般笃定我来找你是有些旁的事,难道就不能单单是我想见你了吗?”陈憾如今倒也冷静了下来,便生了几分恶趣味。于是陈憾搁了手中杯盏,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望着陆泯笑道。

      陆泯因着与陈憾相处时间也长了些,早就对这人总爱说些什么不着四六的话的性子,免疫了去。

      现下闻言,也只是抬眸望着面前这少年郎打扮的女子,笑意依旧地道:“遗之这是,因着烦心事拿贫道打趣来了?”

      “道长这是说的哪里话,遗之怎得会如此呢,你说是吧?”陈憾自是不遑多让了去,笑意更甚,直直望着对面同样笑着的陆泯。

      “是是是,遗之说的自然是对的。”陆泯亦未撤回目光,毫不躲避地迎上了陈憾的目光。

      不知是二人是谁先将目光挪了去,陈憾轻咳了声,不甚在意地开口道:“其实也无什么事,就是今日宴会上被人搅了心情去。”

      闻言,陆泯倒也来了几分兴致:“哦?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在遗之这张嘴上讨了便宜,搅了你的心情去?”

      “陆道长,你就莫要打趣我了。我看你这张嘴也没有饶人到哪里去吧?”陈憾抬手提了一方小桌上的杯盏,又饮了口热水。

      “那遗之可真真是谬赞了,我同你到底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行了,我真无什么大事,就是方才心情差了些,想出来转转罢了。想着前些日子备了几团茶想拿给你,故索性来碰碰运气罢了。”

      “原是如此。那遗之现在心情好些了吗?”陆泯自然是知晓陈憾现下说的并非是事实全貌,至于有几分实情,自也是不得知晓的。只是估摸着应是牵涉陈家或是别的世家大族,更或者说是,皇宫里那几位也有牵涉一二,故现下掩了部分去,陆泯便也未多问些什么下去。

      “既然都见到陆道长了,那自然是好些了的,陆道长你说是吧?”陈憾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至于心中悲喜,自是难以窥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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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中,王爷府中。

      “老师,昨日在宴会上我已经探了那陈家嫡女的口风了。只是从其言语间来看,日后我若想借她陈家的兵权,得她陈家支持,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一穿着锦衣的男子,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立在书房中的那方桌案前,其身前是一位莫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闻言,中年男子默了默,缓缓开口道:“既然难借其兵权,亦难得其支撑,倒不若寻个愿意配合之人,让其成为下一个陈家。”

      “老师,你的意思是······”锦衣男子迟疑开口道。

      “没错。”被唤作老师的男子淡定回答道。

      江知临闻得毛叔如此笃定,不免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是陈戎到底镇守边关那么些年了,那兵权自也早就握稳了去。我们又如何能轻而易举找人替了他?”

      “近些日子,那边关不是本有些就不太平。我们再暗中略微推波助澜一把便是了,武将身殒战场,是自古以来便是最寻常不过之事。王爷,你说是吗?”中年男子勾了勾唇角,神色依旧十分淡然自若。

      “倒确也是这个道理。”闻言,江知临现下心中,自也有了几分计较,“只是······该挑了何人去替了那陈戎的位置呢?”

      江知临自是知晓自己这位老师的性子的,他若提了这件事,心中自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以及可用之人。

      说罢,江知临便朝着中年男子处走去,中年男子亦侧了身子,在江知临的耳畔絮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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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日后,正如陈戎先前归来时所说那般,近些日子边关不太太平。虽现下仍有许顾之在边关坐镇,但自己估摸着也是待不了几日便得回去了。

      这不,昨日晚间便收到了边关加急送来的书信,本以为这次也如往常一般都是些羌族的小打小闹罢了。虽说不是很太平,但也无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这次好像这羌人却与先前不同了些,这番进攻激进得很。

      陈戎自是连夜安排了下去,传了令下去,说是今日便启程赶回去。陛下那里也是一早便差人递了信进宫了。

      “阿父,这一路多保重。”

      将军府前,陈憾望着着身披铠甲的父亲正准备翻身上马,开口道。

      其实自母亲走后,这是她第一次送父亲离去,寻常皆是他们父女二人一同离了去,故现如今这般目送父亲出征,陈憾心中甚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若不是因着身上这劳甚子婚事,她现如今便也不会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看似繁华,实则无趣得很的京中,甚至与人随意一句话都要掺进些弯弯绕绕,和猜忌进去。

      不过若抛了自己身上这婚事,无了自己在这京中成为阿父在圣上手中所握着的这一把柄,那阿父定多被猜忌,多有掣肘。

      “小憾莫要担心,待过了年关,你成婚时,我与你师父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送你出嫁,往后为你撑腰的。”

      陈父转身往回走了些,走至陈憾面前,才停了脚步。陈父伸手轻轻拍了怕陈憾的肩膀,以示安抚。

      陈憾亦不想因着自己此时的小情绪,扰了自己的阿父,面上旋即扯了个与往常一般的笑,玩笑道:“那遗之便等着阿父回来送我出嫁,为我撑腰喽。对了,回来时,可要记得让师父为我备上一份成婚大礼。毕竟估摸着我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了,定要好好敲上师父他老人家一笔。”

      “好好好,阿父替你记着了,回去便替你转告你师父。”陈戎自是知晓自己这个女儿是怕自己牵挂了去,在同自己强颜欢笑,让自己放心地走。故也并未拆穿,只顺着其话头接了下来。

      “对了,后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了,今年我定是不能去看她了,你替我多带些她爱吃的去看看她,多说些话予她。还有······告诉她,我很想她。”

      陈父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似有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转了头,向陈憾嘱咐道。

      “女儿谨记,一定替阿父将话带到。阿父放心着去便是了,这里,一切有女儿。”陈憾依旧挂着先前的笑,可话语间,一字一句的尽是笃定。

      “好。”陈父闻言,点了点头,带着慈爱地笑开口道;“我这便走了,你也莫送了,进去吧,这外头冷。”

      说罢便翻身上马,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头也不回地朝着城门方向去了。

      陈憾倒也未听陈父所言,而是立在将军府门口,目送着这一行人走远,直至队伍的最后一人也消失在了陈憾的视线中,陈憾才转身进了将军府。

      陈憾刚回到自己的院中,便撞上了手中捧了件斗篷正往外头走来的小芸。

      “诶,小姐,你回来啦!我本还还想着你这么久没回来,外头风又这样大,准备给你送件斗篷去呢。”

      “无碍的,我往年在边关呆的习惯了,自是比常人耐寒一些。我有些事想一人静一静,你去忙你的便是了。”

      “是,小姐。”闻得自家小姐如此说,小芸自也识相地退了下去。

      陈憾一边说,一边伸了手将自己小丫鬟手中的那件斗篷接了过来,挂在臂弯间,朝自己房中去了。

      昨日那书信送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故当时只是忙着去准备第二日离开之事,许多事,陈憾倒也未来得及细想。

      此时静下来仔细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些。

      现下马上就是年关了,那边关的天气更是冷得慌,羌族怎得会挑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起猛攻?

      若是些小打小闹便也算了,只是真认真了去,除去关外那气候因素,那羌族的粮草也是一个大问题。就算真的攻进来了些,那羌族眼下过冬,粮草本就吃紧得很,到时怕是前线根本供应不上,所以他们到底为何会选择在此时选择这么激进的打法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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