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死神]他会千鸟欸》羡橘

26、结局（下）

　　尸魂界比木叶要大得多。
　　此刻，满是阴翳的天穹上正飘着细雪。

　　“这里也有四季更迭，跟现世是一样的，”黑猫摇了摇尾巴，转过街角，“我们要去死神居住的地方，跟我来。”

　　佐助收回视线，抬脚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山间杂草丛生的小路，沿着往下去可以直接通向六番区。

　　山峦重叠，眺望远处，他看见豪华奢侈的宅邸鳞次栉比。而背后是流魂街穷人的房屋。

　　这道山脊像一个符咒，将这个世界割裂成两半。
　　——她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奢靡华贵、阶级分明的环境中。

　　“本来想要带你去志波家，”黑猫停顿了一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印有双鹤奔霄图纹的通行证，“但是……突然有人邀请你去他家一叙，这样也算是有了进贵族区的资格。”

　　——多年不见，白哉还照样疼爱妹妹。

　　将思绪都排空，夜一又说：“你去吧，她就在那里。”
　　佐助没走几步，听见她在背后喊：“别忘了浦原的账单哦。三天后，我会在流魂街的入口处等你，不管怎么样都要回去——”

　　“我知道。”

　　/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霜和露琪亚正在女性死神协会的秘密据点里打牌。

　　临近新年，兄长对她们的管束也松泛了许多。
　　于是，霜十分大方地把从纲手姬那边学来的一手牌术教给了可爱的会长大人。

　　这种牌术太过新奇，几个人聚在一起，得寸进尺地快乐地玩了个通宵。

　　用会长的话来说——“反正在朽木家通宵，就不算违背宵禁啦。”

　　所以，当白哉过来的时候，几个女性死神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她们头发凌乱，手中的牌撒了一地，自己的两个妹妹正互相枕着手臂睡得正香。

　　他面无表情地把门狠狠一合。
　　震响过后，门后传来了会长迷茫惺忪的小奶音，“怎么了怎么了……是房子塌了吗！”

　　白哉：“……”
　　过了一秒，里面的人终于开门了。
　　粉发会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什么嘛……原来是你啊，大早上有什么事吗？”

　　白哉忍不住眉头一皱，冷声道：“没你的事，我找霜。”
　　会长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把头往后一扭，又飞快地扭了回来，“但是，小霜才刚刚睡下。”

　　青年眉头愈沉，几乎是咬牙切齿，“让她快点起来。”
　　众所周知，低气压会形成暴雨。
　　这下，粉发会长识趣地不再拒绝，她懒洋洋地揉了揉眼，“是，是。”
　　下一秒，她把门猛地一合，就差直接拍到对方脸上。

　　这番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真正的家主白哉顿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这到底是他家，还是死神女协的家？

　　又过了几秒后，睡眼惺忪的霜终于站到了他的面前，像只被打扰到好梦的猫。
　　“兄长，早上好。”
　　黑发少女揉揉眼睛，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忽然叫我，是我的假期到期了吗？”

　　白哉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概是的吧。”
　　霜顶着凌乱的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直到白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才回过神来。
　　她迈着小碎步，匆匆追上去，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应该还在假期吧，所以这是要给我算加班费。”

　　寒风扬起两人的衣角，细碎雪粉被轻飘飘卷上走廊。

　　白哉愈走愈快，步履匆匆，“可以考虑，不过上次让你试的衣服试了吗？”
　　霜跟在他的身后，困惑道：“您送错了吧，我已经让下人拿回去了，那根本不是贺舞……”

　　“我知道。”

　　青年打断她的话。
　　他突兀地停下脚步，他慢慢地侧过身，身前的景象慢慢地展露在她的眼前。

　　长廊尽头，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飘零的碎雪勾勒出他清秀的轮廓。

　　她僵滞的视线一寸一寸往上挪去，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眉眼。那一抹猩红如同在冰天雪地中的烈火，以燎原之势滚滚而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僵局被打破，结束任务的兄长大人深藏身与名，脚步一转，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刚睡醒的黑发少女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呆滞地张了张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本想找个机会调去十三番队，派遣驻守现世，或许能找个机会……

　　可是……现在……
　　霜很想笑，却又觉得热泪盈眶。

　　她似笑似哭的模样有点古怪，佐助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对她慢慢张开手臂。

　　“过来。”
　　他想抱抱她。

　　霜瞪大了眼睛，僵硬道： “我我没洗脸，我我我没梳头，我刚起，我去洗漱一下——”

　　斗篷卷起一阵轻风。
　　今年的雪格外冰。

　　她的手被迫攀上了他的肩膀，她又一次清晰地听见了少年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近在咫尺。
　　他已经比她高很多了。
　　佐助用斗篷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终于心满意足地嗅到了那道若隐若无的桔梗香。

　　“我不在意。”

　　霜慢慢地垂下手，触碰到了他那条空空荡荡的袖管。
　　她颤巍巍地抬眸，少年反而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过去很久了。”

　　霜反复摩挲着空荡荡的袖管。

　　是真的。
　　没有了。

　　不容佐助解释，她就心疼地攥紧他的袖摆，痛哭流涕。

　　于是，佐助转而安慰她：“霜，我并不在意。”
　　黑发少女抽噎几声，瓮声瓮气，“可我在意啊。”
　　她特别特别的愧疚。

　　/

　　“喂，浦原喜助，你给我的账单我看见了，”霜抖开那一团长长的单子，对电话里的人说道：“再给我加一项，我家这个孩子——”

　　对方报了一长长长串数字。
　　听得佐助眉头一跳。

　　“没问题，钱不是问题，”霜财大气粗，“总之，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那边收了钱，声音都提高了八度：“OK，保准叫您满意。”
　　佐助：“……”

　　霜呼出一口气，她放下电话，忽然对他弯了弯眼睫，“对了，要去见一见你哥哥吗？”

　　晨光熹微，冰雪悉数消融。

　　真央灵术学院。

　　穿着红白相间或者蓝白相间的学生服的学生们结伴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些人还会笑着和霜问好。

　　拐了几个弯，霜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剑道室。

　　十几个学生背对着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练习斩术，即便穿着相同的衣服，佐助还是第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哥哥。

　　他依然扎着低低的马尾，乖巧地垂在脑后。
　　他的背影清瘦高挑，他和同伴说话时依然会微微侧过脸，两颊旁的鬓发依然遮不住他温柔的笑意。

　　他什么都没变。
　　又有什么正在悄悄地变化。

　　少顷，佐助转过身离去，余光忽然撇到一旁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成绩单。

　　第一名便是宇智波鼬。

　　/

　　三天后。
　　朽木家的新年贺舞如期举行。

　　室内华丽旖旎，灯火璀璨。
　　安静之中，台上之人罗袖轻抬，皓腕凝霜，舞姿翩跹动人，一颦一笑间，深紫色的眼眸中落满繁星。

　　一舞毕，众人皆举杯鼓掌，举手投足间只听见筷子碰撞的清脆响声。

　　与之相反——
　　流魂街没有这么多规矩，街道上沸反盈天。
　　平民们挨挨挤挤地站在街上，他们互相攀谈交流着，言语中无比期待新年的烟火大会。

　　本应该出席朽木家宴的两个人却出现了这里。
　　他们并肩坐在绵延的屋脊上，依偎在一起看着尸魂界最美的烟花绽放在夜幕中。

　　流光乱坠，碎金绽开。

　　虽是寒冬，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夏天，身为兄长，宇智波鼬递给他们的那小支烟火棒——

　　“哥哥在这边过得很好。”
　　“应该是吧，听说今年考试综合起来依然是第一，很快就能毕业了，是抢手人选。”

　　说着说着，两人心下都有些五味杂陈，却又说不出什么感慨之词来。
　　便只能相视一笑。

　　霜又忽然想起来，她曾许下过这样一个心愿。
　　——总有一天，她会带他们去看尸魂界最美丽的烟花。

　　而此刻，已经考入真央灵术学院的宇智波鼬，或许正在流魂街的某个角落里，和他的同窗一起看盛大的烟花吧。

　　不论如何，愿望都实现了。

　　少年抬手想要去揽她的肩膀。
　　霜往旁边挪了挪，偏头躲开他的手，故意拉长了语调：“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手会断了？”
　　佐助低声解释，“因为和那边的世界做了一个了断。”

　　霜诧异地睁圆了眼：“那你不回那边了吗？”

　　宇智波一族有人打理，鸣人有鹿丸当副手，鹰小队也有了妥当的安顿，他无牵无挂。
　　佐助小小地“嗯”了一声，正欲再开口说话时，却遽然，收到了来自夜一传来的讯息。
　　——该回现世了。

　　“我该离开了，约定的时间到了，”佐助站起身来，他伸出仅剩的那一只手，轻揉了揉身侧之人的长发，神差鬼使地问道：“霜……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最后一声响声过后，这场烟火已到了尾声。
　　燃烧殆尽的红色余烬与昏沉夜幕交织在一起，彼此缠绕又互相吞噬。

　　霜微微仰起头，对着他弯起了好看的眉眼，装作苦恼道：“但是……”

　　说不出失望还是庆幸，佐助弯下腰，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没关系。”

　　少女嘴角微翘，她反手紧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不，我的意思是——”

　　“一起走吧。”

　　/

　　现世，春日。

　　阳光倾洒，绿叶涌出枝头，万物如在镜头下飞速生长。*
　　光影将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浦原商店的纸质拉门上，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仿佛无人能够将他们再次分开。

　　“我不当死神了。”
　　“我要当人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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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啦！
我自己给自己撒花花。
番外是大概明后天吧，最迟周末_(:_」∠)_
最后感谢小天使的陪伴！
*原句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