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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病魔笼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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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大规模疾病形成的异样瘴雾，以及……”
千雪势抱着双臂，当她使用妖力感应的时候，神色冷艳坚毅。
她深吸了一口气，“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
炼骨和她站在一起，风里静立，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村庄，靠山流水，风景却阴沉沉的。植物虽然茂盛，但是泛黄居多，还有满地的白絮野草。
村庄倒是没有荒芜，田间还有人劳作，村民来来往往，有的打水，有的弄着饭食。
“但是……”炼骨观察一番，轻声说道，“都病恹恹的样子。”
千雪势点点头，“不光是身体上的病虚感觉。是那种从内往外散发出的、病弱游离的样子。”
她四下看看天空，又轻动脚步，转了几个角度，似乎在搜寻什么无形的幽灵，“嗯……的确有一股瘴雾。这里刚发生过大规模的疾病与死亡。”
炼骨侧过头，看着一个死气沉沉的老婆婆从身旁缓慢走过。他让开几步距离，看着那衰微的身影吃力地移过去。
千雪势在相隔不远的所在，也让开位置，让那个老婆婆过去。
她望着那个衰朽的背影，沉了沉眉目，走过去将手搭在炼骨臂弯上。
炼骨默契地侧低下头，倾听千雪势的低语。
“有明显的病魔造成的阴气，附着在像那样年纪的衰朽之人身上。”千雪势低声道。
“是因为年纪很大，受病弱影响最深，所以显现了阴气吗？”炼骨说道。
“是这个原因。但是能被妖眼捕捉到的病魔阴气，也是十分罕见的。如果是自然生发的、不可避免的人类疾病，不会有这种现象。”千雪势神色冰冷，看向笼罩在淡淡阴霾下的村庄，“我看……”
“是有什么妖怪吗？”炼骨淡淡说道。
“有可能。”千雪势舒了一口气，抬手覆上心口，“我也有被瘴雾影响的感觉，心跳发虚。”
她又覆抚上炼骨心口，感受片刻，“你也有点心口发冷。”
“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炼骨说道，“四魂之玉碎片如果在这附近的话，尽快调查并得手，离开这里。”
“我想，八成就和这病魔瘴雾有关了……”千雪势说着，忽然感觉小腿处一沉。她低头看去，苍天脸色发青地抱住她的小腿，哆嗦成一团。
炼骨也侧眼看去，稍微前倾身体，移过视线看着好像冷得不行的雷兽遗孤，“苍天，你怎么了？”
“我浑身不舒服……”苍天声音也发飘，“从里往外……感觉五脏六腑和骨头都一阵阵地冒冷风。”
“是这瘴雾的影响。”千雪势肯定地说道，“小妖怪和普通人类相比，抵抗力也没有强太多。”
“阿嚏！”苍天打了个好大的喷嚏，搓红了鼻尖。
千雪势单手把她夹起来，侧过身将她靠近炼骨。
“呜！”苍天还是害怕炼骨，捂住嘴唇，强忍着没有朝他打喷嚏。
炼骨摸摸她的头，一股纯粹的灵焰之气渗入她体内。
“啊！”苍天松开手，舒服地大喘气，“暖和起来了！”
“先忍耐一下，我们还要在这里歇脚一两天。”千雪势笑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去找炼骨哥哥，让他给你一点火暖。”
“嗯……”苍天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其实常常去找炼骨，虽然害怕，但她也有这个想法。主要还是因为……
她盯着炼骨的背箱。自从看见炼骨整理那些火器，苍天心里油然而生兴趣和渴望，她觉得那些火器又帅气又强大，特别想学怎么用。
但是，炼骨很宝贝那些东西，而且肯定会觉得苍天是个小鬼，弄这些东西也没结果吧……
“哼！”苍天想到这里，自顾自气闷起来，鼓起脸蛋，“我才不只是个小鬼呢！”
“你突然说什么呢。”炼骨被苍天出着神吼了一声，侧头看了她一眼。
“呃……没有啦。”苍天吭哧吭哧爬到千雪势臂弯里，身子一沉，有些头晕目眩地把身体重心托付给她。
千雪势抱着几乎昏睡过去的苍天，就像照顾年幼妹妹的大姐姐，除了外表过分美丽外，看不出一点妖魔的形迹。
她就这样走到田间，又观察一圈房屋，试着向村民打探消息。
“算你们走运。”劳作的村民放下锄头，有气无力地看了千雪势一眼。这么美丽的人，村民也没力气亮起眼睛，“我们这村子得的不是传染病，而是莫名其妙、只在我们村人中间流传的体虚症。过路的人们还是照吃照喝，停留几天，扬长而去。”
千雪势静静听着，看村民转过身去，又吃力地弄起田地来。
“我们也想暂歇一两天……”千雪势试探着提出。
“没关系，不怕这个村子的死气影响你们的精神，尽管住下吧。”村民咳嗽着说道，“不要去山上的辉夜神社，别的都好说。”
“嗯？”千雪势已经转过身，又微微侧过眼睛。
“第一个发病的人就是从那里回来的。那里应该是怪病诅咒的源头吧。”村民已经把病弱和生死之类的东西看淡了，似乎只觉得疲惫无聊而已，说起这些话题，语气平淡无聊得很。
千雪势沉默片刻，向他颔首，回身寻找炼骨的所在。
炼骨正和一个看上去还有点精神的村妇说话，村妇有些害怕他的样子，但是炼骨声色温和，言语也礼貌，她正在点头回应着什么。
“前面山路崎岖，要走好久才能到正经大名领地的所在呢。”村妇天性倒很良善，“那你们住下来吧，只要不嫌弃这里死气沉沉的，也没有什么正经粮食。”
千雪势走过来，向村妇微微颔首。
“哎呀……”村妇小吃一惊，来回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已经在千雪势怀里昏睡过去的苍天，“你们是一家人吗？一对伴侣，带着年纪幼小的……这是弟弟还是妹妹？长得好可爱。”
“是妹妹。”千雪势从容答道。她看着苍天睡着也是皱眉，似乎还是不太舒服，就向村妇柔声道，“如果能借我们一个落脚处……”
“不介意的话，有几个人家已经空了的，你们随意住下吧。”村妇说起生死之事，也有些倦怠看惯的感觉。
顺着村妇的指向，千雪势看到几处房屋，明显毫无生气，门也开着，栅栏也歪着，生活痕迹几乎没有。
“嗯……”千雪势沉下目色。
“如果介意的话，那其实没有更好的住处给你们……”村妇以为千雪势是介意这种可能徘徊着亡魂的屋子。
“不，谢谢你。”千雪势轻展一笑，向村妇致意过后，准备走向其中一个房屋。
“谁让我们村子处在必经之路上呢，所以难免有很多人路过。”村民们远远的围观和议论声传来，都病恹恹、冷淡淡的，“又是一对伴侣吗？就像那边借住的人一样……”
千雪势目光一闪，和炼骨对视一眼。
“阿婆——”刚才那名村妇，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你不要硬撑着走过去，人家承诺过，会上门来给你煮药的呀。”
炼骨和千雪势走到一户已经出现破败迹象的房子前，共同看去。
那个擦肩而过的老婆婆，原来一直蹒跚走在路上，向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村妇不太放心地跟过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阿婆真是的……”
“我虽然快死了，但还不想一动不动地烂在床上。”老婆婆说话毫不客气，声音也像长满皱纹似的，颤颤地卡在咽喉里。
“……唉！”村妇好像对这种说话方式十分无奈，挨了这一句，只好自己转身走了。
千雪势盯着那个老婆婆的背影，“她的确是快死了。病魔阴气这么浓重，这种生死预兆的气息，原本不可能被活着的任何生物捕捉到的，哪怕我是妖魔……”
“那个什么神社在哪里？”炼骨问道。
千雪势回过神来，四下看看，指向旁边小山。那里有一条高耸入云般的阶梯，阶梯尽头隐隐有鸟居的轮廓。
“你能看到病魔瘴雾的发源所在吗？”炼骨的眼神一直盯着那里，抬抬下巴示意，“是那里吗？”
“瘴雾不是流动的，是黏稠笼罩的。”千雪势淡淡摇头，“所以我不能确定。”
“妖气呢？”炼骨说道。
“掺杂在这片瘴雾之中，没有具体的方向和形态。如果出现什么妖物波动，也许可以将其逼出形状。”千雪势忽然想起自己吸收的黑气，那种没有任何实际变形，什么人形、野兽、怪物形态全没有，仅仅是气体本身的状态……
她警惕地看看四周，“这瘴雾……难道也是这种情形？”
“奇怪啊。”炼骨心领神会，轻啧一声，“难以想象的奇怪形态的妖魔越来越多了。是白灵山大地震造成的影响，还在异变扩散吗？”
“这个世界的确越发奇怪了。”千雪势表示同意，悄悄将苍天换了个臂弯抱着。
她转过身，目光还停留在那个神社的大概方向上，“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也被掩盖得缥缈恍惚。我要再仔细感受一下……”
炼骨将背箱脱下来，去简单整理住处。千雪势一面站在院子里观察情况，一面并不将眼神移向他，却很自然地轻唤道，“弄点水，炼骨。”
炼骨应了一声，在屋里铺了个席子，随手弄了两个枕头，又去找水缸。
水缸是空的，已经有点积灰。炼骨微微躬身，从对比他的身高显得稍矮的门里出来，“我去别的人家要点水。”
“炼骨。”千雪势淡淡呼唤。
她看着某处，眼神静凝，轻微抬抬下巴示意。
炼骨看过去，远远看到一个有点呈现破败样子的院子那边，站着几个身影。
他一眼认出了法师弥勒。而旁边的珊瑚虽然换了常服，散下长发，但是背在身上的飞来骨太好认了。
他与千雪势对视一眼，两人沉默不语，但心丝相连。
炼骨转过身，将视线稍微停留在那几个人身上片刻，还是想要先去找点水喝。
当他视线的余光里，出现了脸上有墨绿色刺青的睡骨，而睡骨正在单膝跪地，为那个老婆婆解释药包时。
炼骨的心动摇了一下，即刻收回视线，转身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