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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生命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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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你真是那么想的？”
天亮之后，天气还不错。晴朗但不炎热，有点云霾，一直流动着，落在地上形成水波般的影子。
千雪势挽起袖子，在大水盆里撩水洗着脸颈，又去清洗手臂。听到炼骨刚才的轻语，她噗声笑出来，声音和在清亮水珠声里，在晨曦的光色中，身为妖魔的冷艳女人也罩上柔和清爽的光辉。
炼骨刚才正说到，“其实回想一下，昨夜的刺杀忍者会不会目标不是我们来着？也许是冲着别人来的，我们做了好事。”
他示意了一下犬夜叉他们那边，对方正在手忙脚乱地洗头发。
千雪势撩开脖子上湿润轻沾的发丝，“你说的笑话更好笑，炼骨。”
“我比较有幽默感吗？”炼骨随意一抬眉宇，向她晃了晃头。看她洗漱完了，走过去借着剩下一些的皂子，打了些新的水，也去洗脸。
“因为你总是冷冷的样子，一本正经开玩笑的话，反而显得更好笑。”千雪势站在他身旁靠后位置，凭手感整理头发。
戈薇在那边正说着，“犬夜叉！你只是洗头发，不要像淋了大雨一样！”
“又在甩水啦！”七宝也抱怨道，跳过去帮犬夜叉整理湿成一团的黑发。
“我总是忘记！”犬夜叉比谁都郁闷，让他洗头发却不要甩水珠，这太为难他了，这是天生的习惯啊。
千雪势背对着那边，将头发挽成疾行忍者那样简单的盘花，一手托着发髻，一手去摸簪子，轻笑一声，“热热闹闹的。”
她对犬夜叉他们，虽然知道与炼骨的过往，但并不表现亲近，也不表现敌对。自然柔和，如水轻流，遇石则绕，遇险则急，这就是她的处事方法。
千雪势的笑音变成疑惑，转过视线来，看着手上的动作去摸索，“簪子呢？”
炼骨正擦着脸，伸手从千雪势腰带间抽出簪子来。
“哦。随手掖在这里了。”千雪势笑着接过来，斜向插入发髻。似乎没弄好，刚一松手，发髻松散下来。
她再次挽了挽头发，顺手将簪子送到炼骨手中。
炼骨正沉浸于清爽洗漱完的轻声舒气中，接过簪子找找发髻角度，帮她束好盘花。
“说真的。”千雪势托了托发髻，觉得没问题，一面整理着脖子上的碎发，一面转身面向他，随手把手掌搭在他肩头。
她示意了一眼炼骨怀里，“那些刺杀忍者，他们的目标难道是银骨？”
“不搭边啊。”炼骨简洁淡语。
“但是那些幻术残留的黑气，确实是围绕着小方块的。”千雪势挑挑眉头，“这说明他们曾试图合力把它抢过去。”
“只是我们动作比较快，阻绝了他们的行动。”炼骨说道，随手折着擦巾。
“嗯……”千雪势搭着炼骨肩膀时，因为微妙的身高差，腰身会自然轻躬，显出妩媚的曲线。她虚虚摇了摇拇指红色指甲，“你说得对，关于银骨，实在想象不出与高天浓城有什么关联……”
炼骨沉思着，从怀里摸出那个完美的小方块，捏在指间，感受着那纯粹的生命浮光的细细流动，拇指轻动，抚摸过毫无气泡的金属表面。
他目光一闪，“也许有。”
“什么？”千雪势问道。
“只是猜测。”炼骨抬抬下巴，“银骨现在的性质，是一团纯粹的生命浮光。这种生命形式，其实很稀少。换言之，相当于纯净的灵魂析出躯体，而下一步，是可以保存在任何容器或躯体中，只要那个东西合适。”
“变幻躯体……”千雪势突然一拍炼骨胸膛，心有灵犀的目光相互一对。
“那个城主的异变？”炼骨凝起眼神。
“和你描述的会是同一种形式吗？”千雪势说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已经深深感应过银骨的生命浮光，知道这种力量的细微触感。如果那个城主也是这种存在形式，我应该会有所察觉。”炼骨微微放空目光，缓缓摇头，“但是没有。”
他再次捏起小方块，在指间缓缓转动，仔细看它上面反映的任何一点微润的晨光，“不过，那个城主的异变，应该也是某种生命转换的形式。为了达到永生？还是占据别人的躯体？都只是猜测而已。但是这些方式，和银骨的生命浮光的形式，确实有类似的地方。”
他轻抚着千雪势的手背到小臂，出神思考，“出于研究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想夺走银骨的浮光一窥究竟，应该存在这种可能。”
“嗯……”千雪势虚声道，声调些许拖长，“有点复杂。”
“你目睹城主异变的时候，有没有显露行踪？”炼骨突然问道。
“没有，是隐形在暗处看到的。当时城主身边，只有白心丸在侍奉，他也没有察觉我。”千雪势心领神会，继续说道，“你是说，其实那种异变是不该被外人窥见的秘密吗？因为我被人暗中察觉目睹了那种场景，这就是受到围攻的理由？”
炼骨噗地笑了，“你越来越像我了，心思太多，思考一连串问题。”
“你的思维方式，其实很管用啊。尤其在现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能够多多看破周围环境，当然是好事。”千雪势摊开手，手臂上镶嵌的四魂之玉碎片闪闪发光，“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可以作为参考。”炼骨说道，拇指轻抚着小方块，这次是在认真感受这方块体的材质触感。
他想到自己制造这个方块时，使用了特别精细的铁水，是额外制造出来的，里面还掺入了一些名贵的金料。
“金料……”炼骨眼前忽然闪过高天浓城城外的景色，古道旁衰草连天，一直通往无边前路的古道尘埃飞扬，那路边的野草都有一些奇怪的颜色。
“像是长久浸染喷落的土金色……”炼骨将思想揉在一起，互相联想，梳理关系。
千雪势有些回笼的困意，轻轻打了个呵欠，侧身靠在炼骨侧面胸膛上，当做暂时倚靠的斜面，后仰脑勺贴在他肩头。
她的头发刚洗过，差不多干了，还有一些湿润润的芳香余味。炼骨闭上眼睛，侧脸淡淡贴着她的发丝，这股香气让他的思绪慢慢清明起来。
“除了生命浮光的原因之外……”炼骨将掌心些许倾斜，千雪势默契抬手，张开手心接住了小方块。
他继续说道，“这个偷偷用他们最名贵的铸料制作的小东西，或许也有关联。”
“越来越离谱了。”千雪势无论对炼骨说什么，都是那样大方直接，不避讳任何让人害羞或无语的情绪。
“不。”炼骨拍拍她的肩膀。千雪势收回倚靠，两人一起走到窗边，斜身倚在大敞的窗棂旁，看着外面清风徐徐的景色。
他抱起双臂，虚声道，“我在铸料里加了非常精细的金料，据说是一些金矿的剩余。”
“金矿？”千雪势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那些野草吗？高天浓城城外古道旁的野草。那种泛黄般的颜色。”炼骨说道。
“你是说，那些可能是金料？”千雪势目光一沉。
“有可能。直到看不见尽头的前方，那一条方向上的草色，都是这样泛着土金色。”炼骨就着千雪势的手心内，轻轻转弄着小方块，“那也许就是长年累月喷洒金料粉末所造成的。”
“就算是这样……”千雪势摊开手笑道，“因为你私自使用了一点金料，就前来追击吗？”
“一定有别的理由……”炼骨说道，“整个高天浓城，铁器管够，铸造更精细部件的金料却一点也没有。这总是让我很在意……”
“被人追杀，却自己一本正经地分析列举出三个理由。”千雪势比划起三只手指，晃了晃，“我们对自己的处境和定位，看得很清楚嘛。”
炼骨看着她冷艳外表下的促狭俏皮之心，只是一笑，声色柔淡道，“阿势，我问你。如果前路之上，这些人一直追击我们怎么办？”
“水来土掩。”千雪势从容迅捷地回答，不费分毫的苦恼思索，“顺藤摸瓜，反向调查他们，也许能清楚知道他们的秘密呢。”
“哈哈。”炼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躲不开的麻烦敌人，就开门让他进来。大战一场、时时刻刻互不相让的话，究竟结局输赢落向谁家，都还不一定。
他朗声一笑，既快悦又含着些宠溺的意思，拍拍千雪势的肩膀，“你说得对。”
正在这时，终于折腾着犬夜叉擦干头发的戈薇，有些小抓狂地一头火走进客房，身后跟着匆忙顺自己毛的犬夜叉。
“头发打结真的很难梳！你又很宝贝自己的头发，断掉了又要郁闷！”戈薇赫然转身，朝犬夜叉气势十足地轻吼道，“所以，告诉过你不要在头发完全湿润的情况下，一直甩水珠！”
千雪势看看窗下附近的木板，上面都是雨点状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水痕。
她看向炼骨，无声抿唇一笑。
“我知道了！”犬夜叉有些噎住，连忙摆手，“洗个头发也要发脾气！”
“是谁……”戈薇被伙伴失散、昔日敌人令她心烦意乱，还有前路的计划等各种事情缠得脑袋嗡嗡响，被犬夜叉的直男应对一激，颤抖着握起青筋凸起的拳头，“是谁让我发脾气的……”
七宝一把攥住犬夜叉的肩头衣服，瑟瑟发抖，“你少说两句吧！”
“可是我……”犬夜叉胡乱转着视线，一派直男慌张的样子，在看到窗边的两人后，突然消散，沉下眉眼，流动着快意锐利的感觉。
戈薇也看到了他们。她绕过炼骨，向投来视线的千雪势微微颔首致意。想了想，她还是丢不掉自己的礼貌与善意，“早上好……”
千雪势只是一低颈子，算是回应。
“喂，戈薇！”犬夜叉叫着戈薇，目光却停留在炼骨的侧影上。对方没有对视过来，只是倚在窗边看风景似的。
“诶？”戈薇眨眨眼睛。
“我们该走了！多感应一下伙伴们的方向，珊瑚的飞来骨上不是临时镶嵌……”犬夜叉还没说完，就被戈薇一把用掌心顶住侧脸。
他的声音被怼得模模糊糊，“你干什么……！”
戈薇背过身去，向犬夜叉摇了摇头。
“啊，对了！”犬夜叉忽然反应过来，“我不该在这个家伙面前谈论四魂之玉碎片……”
他响亮短促地“切——”了一声，转身拍拍戈薇的肩膀，“我们走吧！”
他又立刻有大秘密似地凑到戈薇耳边，严肃无比地低声道，“和他们错开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