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种田小传》贝琥珀

52、此去江山千万里

　　就在这个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连忙打开来看，竟然是陈其风的号码，不由十分后悔，早知道就装作没听到好了。萧五却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她被他笑得更是尴尬，只得当着他的面按了接听键。

　　“小菡，刚才我接到其雨的电话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仍旧是温柔的嗓音，但现在却听得她浑身鸡皮疙瘩纷纷站起。现在的陈其风是在千里之外的，三天后才开学，陈其风在这一个月也完全没把她想起来，直到接到了陈其雨的电话。

　　几乎完全忘记了对方的存在，或许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默契。

　　“哦，那个……”她看了看坏笑不已的萧五，挣扎万分地说，“我爱上别人了，很对不起，其风，你是个好人……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她一板一眼地说完，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其实最艰难的是第一句，而这个“别人”就在她旁边。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他？小菡，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他激动万分的语气让她有些想笑，却是忍着不敢笑出声来，装出沉重的样子说，“你做得很好，可是你并不是那个正确的人。”

　　一个月只有几个短信而已，却说自己忙于打工而无暇和她聊天，这样的感情似乎也浅薄得只配得上这几句狗血泡沫电视剧里的对白而已。

　　“小菡，你等着我，我明天就过去见你！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原来还能稍稍动容的情话现在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笑，她放下电话，任凭那端的男生在甜言蜜语，却是凝视着身边的男子。

　　有些人话说得越多就越可笑，可是有些人什么都不说，也让人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安。不过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她已经不能要求得更多了吧。

　　她默默看着他一笑，他微笑着，再次拥她入怀。

　　另外需要的资料她已排版打印出来，书籍的选择上她也尽量选了平装版，以求更轻些。归去的日期近在咫尺，她和萧五相偕再次去了G市，透露了自己不日将与萧五远行去往他的故乡。

　　老爷子笑着问她要带什么礼物，是否需要一台拍立得相机照些照片回来，她微微一愣，笑着说可能那里穷乡僻壤，连电池也不能充电。老爷子笑而不答，交待了身边的保镖几句，很快就拿了一台相机和好几块电池过来试用。

　　三个人照了不少的相片，玩得十分愉快。她看着那十几块备用电池不由得苦笑，再好的电池充了几年不用也会坏掉，但对于爷爷的好意她也只有接受，旁边的萧五似乎颇感兴趣，问老爷子是否有些特别的东西，比如枪支炮弹什么的，最好是容易使用，易于管理。

　　对于萧五的这个要求，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表示吃惊或者郁闷，这段时间他经常在外面打打杀杀，恐怕也习惯面对枪管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途径弄到而已，现在好了，这两个人臭味相投，而老练的戚广生更能在这方面给予他更多的指点。

　　老爷子当场就把萧五带到了地下室的训练场里，照旧把她当外人似的关上房门，也不知在里面嘀咕些什么，半个小时才出来。看到他俩的表情，她简直想来个配乐有关于相见欢喜相逢什么的，可惜两人意犹未尽，几乎完全把她抛到一旁。

　　这次与老爷子道别时，她感觉十分难过，想到也不知何时再见，她不由得落下泪来。倒是老爷子看得很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只要有心，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傻丫头又何必为这个哭成这样？”

　　她疑惑地看着老爷子睿智的双眸，似乎觉得他早就觉察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忍着不说。这个老人经历半生风雨，他们的年纪加起来也没他多，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她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伏在爷爷怀里哭了半个小时，只哭得喘不过气。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菡儿，就是我死了，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萧五的声音依旧沉稳坚决。

　　戚广生不由得哈哈一笑：“小子，你怎么也忽然想不通了，只有你活着才能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要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我又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是。”他难得地谨慎回答，态度也极为诚恳。她恍惚地觉得像是履行了什么誓约，而这一种誓约已比天地的盟约更为重要。

　　戚广生笑呵呵地说：“小子，你还不给我敬茶么？”

　　风俗习惯向来是新婚之后女方给公公婆婆敬茶，然后三日归宁，再一同见过女方长辈。戚广生的要求自然显得有些于理不合，这种情况只有男方入赘时才会出现。

　　靳菡为难地喊：“爷爷……”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去便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恐怕老爷子以后再也无缘相见。

　　相比靳菡的尴尬，萧五却是显得十分坦荡，他很快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戚广生：“爷爷请用茶。”

　　戚广生一笑而饮尽杯中的茶，对萧五道：“好孩子，喝了你的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把枪的子弹刚才用了一些，过几天我会让人再给你送些过去，不容易搞到，最多只有三十发左右，再要的话，只能等一个月以后了。”

　　萧五应了一声，靳菡这才知道他已经把枪放在身上，看了他一下却又看不出他到底把枪放在哪里，想必他们刚才在地下室，就是戚广生在教他用枪，那里的隔音效果太好，竟然开了枪她也没听到。

　　老爷子这一次送了他们去机场，到机场时，她又忽然鼻酸，不忍老爷子担心，只得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回来时学校开了学了。按照着上次的记忆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学业上的事，时间很快就临近，她这次特地和实验室的老师打了招呼，以利于早些把东西存放在实验楼里，等那天方便带走。

　　陈其风曾经多次约她见面，她总是找借口不见，即使陈其风在她教室外面堵人，她也总和室友在一起，倒是惹得室友们连声取笑，笑她明明有个这么英俊的男友还在躲个什么劲，分明就是拿乔，再装就要遭天妒人怨，遭室友们的打了。

　　她也总是苦笑着说其实她有新男友，室友们不由纷纷起哄，直到萧五拎着一袋的橘子站在楼底下，仿佛标杆似的站了十几分钟等待她下课，几乎引起了全部女生轰动，她们才知道，靳菡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拎着一袋十多斤的橘子，俊美的相貌，无匹的身材动作姿势，都似乎和这袋橘子完全没有关系，整个画面就好比被人强行PS过了一样。

　　靳菡不忍心他再被人围观，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了教室，拉着他就走。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要离开这个时代了，还要认认真真地上已经上过的课程，或许是一向来按部就班的性格让她并不喜欢多做改变，而萧五也一直在默默迎合着她。

　　“你怎么忽然有空来？”感觉到从教室窗户里射来的杀人目光，她有些尴尬地说。

　　“来给你送些橘子。”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明明是青幽幽的橘子，现在根本完全成熟，可是被他这么说着，却像是绝世奇珍。

　　两人拎着走回宿舍，她把青橘子放到桌上，又默默地和他走了一路。他一直就是焦点，在这个开放自由，人才济济的校园里，他的出现更像是焦点中的焦点。

　　“几天后就要回去了，你没有什么要去对你的兄弟们说的吗？”她有些疑惑地问。前段时间天天见他出去，怎么这几天就一直缠着。

　　“哦，已经处理完了。”他淡淡地说，“只是你那同学好像还没处理完，所以我来看看他。”

　　从很早之前开始，萧五就一直不讳言他是个大醋桶，并且勇于表现自己，对龙文宇也没放过水。前几天他对陈其风嗤之以鼻，她还以为他修身养性，不再打架斗殴，或者根本没把陈其风的战斗力看在眼里，显然她是错了，并且大错特错。

　　萧五是绝对不会因为恃强凌弱而感到惭愧的。

　　萧五让她带着他去找陈其风现在上课的教室，她查了许久才找到，终于赶到时，已经下课了，教室里一哄而散，所有人都走得精光。

　　她正松了一口气时，陈其风竟然好死不死地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小菡，我听说过他，他是个混混，你为什么会和一个混混在一起？”

　　看到陈其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有萧五脸上的欢喜之色，她几乎在这一刻感到了绝望。
　　此时此刻，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对萧五来说，这是最好的犯案时间了。

　　“其风……”她有气无力地，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早点离去，萧五已抓住了他的领口，微笑道：“知道我是混混还敢来找，你胆子很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