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思卿思卿不可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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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五虽然脾气不好，带兵的确是高明，派来的士兵都有一把好力气，让挖哪里挖哪里，让挖多深挖多深，若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想让他们运着挖出来的泥去做大坝。萧五似乎是看出她眼睛里冒出的红光，水渠挖好后，直接把军队带了回去。
那几百斤稻种靳菡又让女人们选了一遍。女人们选种心细得多，把一些颗粒小的都选了出来，到最后几百斤的稻种只选了一小半，她有些担心，这一年的亩产定然是比不上去年在张家沟了，选种只是保证保留更好的基因而已。当年选种全由自己来做，走之前忘了告诉张阿牛，到时张家沟减产可能会更多吧。
汉平城的耕牛很多，赶着多做了几把铁犁，趁着冻土初初回暖，便下地犁田了。这一次比在张家沟种田却是容易得多，萧五把王府里的府兵都派了来让她差遣。她性格和善，又会教人生计，因此才说几句便有人争前恐后地为她做事，领有农田耕作的士兵早就登记造册，谷种发下来，便有样学样地犁地了。
育种时她把在京城时买到的辣椒种子种到了定王府的花园里，好在这些种子似乎没有炒制过，发芽了二十几棵，看来今年总算有辣椒吃了。吃了那么久的大蒜，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去欧洲驱魔了，嘴巴一张，便能吓退一片。
军营里好像已没有那么忙，萧五三五天回家一次，见到她时也爱理不理的，即使面对面撞着了，见她请安，也只是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连脚步都不停下来。
不过她也知道，萧五最近忙着把七城的兵权集中到手里，恐怕连说话也没时间。像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很忙的，她理所当然地想。
春天下了好几场雨。除了谷种外，她还种了好些大豆豆角等作物。虽然说她力气不大，但闲着没事也会在田里除草灌溉。
这一天忙得实在太晚，她听说萧五回了王府，故意磨磨蹭蹭地不回去，省得撞到萧五，要看他脸色。府里的亲兵和秀玉让她回去，她也总是不理，只说让他们先回去，于是只留了两个亲兵陪着她，别人只好先回去了。
“姑娘，不知可否请问，这附近是否有一个叫靳菡的姑娘？”一个男子温文和煦地道。
靳菡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下，却见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做书生打扮，极为温文尔雅，看到她注视着自己时，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她擦了一下汗，只擦得满脸都是泥水，只怕越擦越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靳菡，不知道公子有何见教？”
那书生看了她一阵，笑道：“我原来猜着也是，却是没有猜错。我是外乡人，姓文单名一个宇字，听说这里有一个姓靳的姑娘擅种水稻，所以特地前来求学取经。”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么胡乱种种罢了。”靳菡谦虚，又奇怪地看着那书生，“公子要一边学再回去种么？现在再种，是误了时间了，若是六月后赶着抢收，或许还能再种一轮。”
“也是文某孤陋寡闻，最近才得知姑娘高才，所以才千里迢迢赶路前来，谁知道相隔太远，这谷苗都长得这般高了。”文宇苦笑道。
靳菡听说他自远方而来，很是好奇，便问：“你是打哪来的？若是北边来的，却是不宜种稻谷了，种麦子或许更好一些。”
“我是江东一带出生的，村里也种些稻谷，却是不如姑娘种的长势这么好。”
“运气罢了。”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温柔宽厚，文质彬彬，站在人群中晃眼便能看到他，可说得上鹤立鸡群。虽然这样的气质在现代见得多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凤毛麟角，让她有种依稀的熟悉感。
“技艺就是技艺，怎么能说是运气呢？”他微笑道。
旁边一个亲兵见他们说个不停，插嘴道：“靳姑娘，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王爷该担忧了。”
“他担忧什么？他才不会担忧呢！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她还在在外面多逗留一阵，最好等到萧五离开。
那亲兵无奈，只得站在一旁不吭声。靳菡看了他们一眼，皱眉道：“不是让你们走了么？”那两个亲兵听到她赶人，只得讪讪离开，却不敢走远了，只是远远地望着。
那文宇只是温文笑着，说道：“他们都是定王府的人么？对姑娘很是关心，不如姑娘便随他们回去罢，改日我再向姑娘讨教如何？”
“我留下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话的，你别多想。”她赤足从田里出来，胡乱用布擦着脚上的泥水，露出一双白皙圆润的玉足。本来种地的人常年耕作，面朝黄土背朝天，是绝不会有这样细致的皮肤的，谁知竟然上天眷顾，让她越发仿佛精雕细琢。
文宇只是微笑，沉吟了一阵：“定王……他对你不好么？”他的声音仿佛吟咏一般，说不出的好听。
她慢慢往脚上套了鞋子，想了想，说道：“不要再提他了。”在田边坐了很久，她没说一句话，文宇也像是有了默契，坐到离她不远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来，看了看他，“我要回去啦，改日再见罢！”
文宇应了一声，与她道了别。
回到王府中时，王府灯火通明，萧五正坐在大厅里，见她绕道而行，沉声道：“给我站住。”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极为凌厉肃杀，让她起了一阵寒意。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怕他——不过只是皇室威严而已，可以生杀予夺而已，她若不怕死，又何足畏惧？
她转过身来，看着大厅里坐着的萧五。烛光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客厅里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萧五穿的也只是一件常服，显然他并不是想仗势欺人。
她缓了一口气，有些困倦地道：“不知王爷有何见教？直说便是了。”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面前，目光莫测地看了她半晌，挤出几分笑容：“我直说，你会肯听么？”
“王爷有令，奴婢无不遵从。”她恭恭敬敬地道。
“好！”他看着她的脸，慢慢道，“我要你叫我的名字。”
“王、王爷……”她没想到萧五竟是这个要求，不由呆了一呆，作声不得。
“叫我的名字！”萧五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厉声喝道。
“萧萧萧……”她结巴了半天，终于说不出话来。萧五排行第五，可绝不会单名一个“五”字。好像以前依稀在何处听过他的名字，不过被她忽略为“不可能考试的题目”而没有记住，谁知道今天会忽然抽查啊？早知道就在今天早上问问孙管家或者卫光照了。
“我就知道，”他沉沉地笑了几声，声音里却毫无笑意，“你是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被他扣住的肩膀一疼，不由惊呼了一声，他一惊，立刻放开了手。她站立不稳，身体立刻往后一仰，险些便要摔倒，却被他伸手一抱，揽住了腰。
她惊魂未定，不敢直视萧五的眼睛，嗫嚅着狡辩：“直呼王爷的名讳，不是很无礼么？”
她站稳了脚步，他却仍然没有放开搂住她的腰的手，几乎是过了半盏茶时分，他才慢慢道：“叫我月天。”
“月月……月天……”她哆嗦着，从颤抖的唇间逸出了四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思卿思卿不可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