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浮生绽放唯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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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翠儿看到靳菡发呆，更为得意，像穿花蝴蝶似的几乎飞一般到了门外，道：“各位乡亲，大家来评评理，都来看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神婆的符咒？看看这靳大仙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害人的？”
村民们本来就闲，早就听到张阿牛家的媳妇在闹架，在张家外面围着看，开始时不明所以，接过赵翠儿递过来的碎纸片也很像那么一回事，不禁议论纷纷。
靳菡气急，大声道：“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东西，你乱造什么谣？”
“你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儿吗，哪里来的师父？”
“我的师父是谁，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快还给我１她急着抢回自己的笔记，也顾不得赵翠儿手臂比她粗了一轮，硬是与赵翠儿扭打起来。
两个女人打得极为难看，便有旁观者来劝架，将二人拉开，劝说了一顿。
靳菡也觉得方才的自己竟然已经不像自己，完全失了方寸。她咬着下唇，默默地将散落在地上的纸片捡起来，身上被赵翠儿的指甲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打架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心中五味杂陈，赵翠儿见她不说话，越是得意，只道：“被我说中了罢？你一个外乡人，巴巴地来到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算计？今天你不说清楚，村里的叔叔伯伯也不会放过你。”
人群里鸦雀无声，本来有人想为靳菡说句话，但看到赵翠儿这个样子，也不由心生恐惧。才过门几天就能当众闹事，这样的女人在远近几个村里也是没有的。
靳菡气得胸口疼痛，即使赔了银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被人如此冤枉还是第一次，她刚想反驳几句，忍不住咳嗽起来，只咳得喘不过气。
她收拾完地上的纸片，人群中的人还在小声议论着那纸片上奇特的符号。
靳菡之前只是担心被人看到了惹人怀疑，如今真被人看到，反而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些图形却被人说是天师道符，倒也真是可笑得很。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张阿牛分开人群，来到两个女人面前，皱着眉头说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都给我进屋子里去１
旁人看到男主人回来，没什么好戏可看，都纷纷散去，有几个人劝了张阿牛，但都对他享尽齐人之福而表示羡慕或是不怀好意的嘲笑。
赵翠儿颇有些心虚，应了一声就进门去了，虽然婆婆那里好说话，公公得了腰病，家里的事也不怎么喜欢做主，但要说通张阿牛收下她辛苦夺回来的三十多两银子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三十三两银子啊，赵家在村里种了几辈子的地，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赵翠儿还在思索待会儿怎么和张阿牛说，但靳菡却是在不停地咳嗽，声音凄厉之极，仿佛要将肺都咳了出来。
张阿牛拍了拍她的背，温言说道：“妹子，我先扶你回去休息罢。”
赵翠儿气得眼角都在隐隐发痛，却是忍着没说，不管怎样，张阿牛还是一个孝子，到最后总要听他娘的话。
靳菡原想拒绝，但咳嗽竟然止不祝她从来没有病得这么严重，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缺乏药物而病死。
若是有青霉素就好了。她不切实际地想着。
她看了张阿牛一眼，仍旧是英俊的样子，让人怀疑张氏夫妻那么平凡普通，怎地生出这样俊俏的孩子。
她不由微微笑了。
“阿牛哥哥，你一直照顾我，我却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张阿牛听她微微喘息着，仿佛会在刹那之间停止呼吸，不由又惊又怕：“怎地病得这般严重？我送你去看大夫１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阿牛哥哥，你走罢，若是赵翠儿见着你留在此处太久，更要生气。”
张阿牛吃了一惊，不由大怒：“难道她今日欺负了你？我找她说去１
靳菡咳嗽着，却是一直在微笑：“阿牛哥哥，若是不曾遇到赵翠儿，你可曾愿意娶我？”她不由笑了，笑自己当真傻得厉害，原来徘徊在心底的，终究不过是这句话而已。
张阿牛怔了怔，耳根微微泛红，说道：“妹子，我当日心中，的确不知道你心里这般念着我。”
“若是知道，你便不会娶她么？”她轻声问，气若游丝。
张阿牛犹豫道：“可是我和她是订了亲的，自然不能反悔……”
她仰着脸笑了，一任泪痕湿透满脸。或许她真是最后一次哭罢。
“你和她的婚约不能反悔，又放不下我，阿牛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张阿牛愣住了，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靳菡凝视他的目光，他竟然不敢与之对视：“妹子，翠儿那么倔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平妻的……这几天你一直在外面奔波，我看着也觉得……心疼，你……”
“你是想，最好我做了妾，这样你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也不辜负我一片真心，是么？”靳菡笑得更是温柔。
张阿牛脸上通红，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极为羞耻，他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优秀的两个女子同时爱上他，一个从小许了亲事，一心维护他，一个聪明能干，又令人心疼，当真是谁也割舍不下。
可是让这女子屈居为妾，实在让他难以开口。
靳菡知道猜中了他的心思，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说道：“这件事，我还要好好想上一想，阿牛哥哥，我觉得好累，你先出去罢，我要休息了。”
张阿牛见她脸色苍白，为她掖好被子，小声安慰几句，让她静养，寻思着等下问过了赵翠儿刚才在门外吵成那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去找个大夫为靳菡看玻
靳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赵翠儿说的不错，他们的确缺钱，自己既然手里还有五两银子，又吃住在这里，已经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便是将那些银子送给了阿牛哥哥，了断张家沟的回忆，又有何不可？
如今却只得孟家的这五两银子相伴了。钱钱钱，命相连，到如今也只有银子在身边，也难怪张大婶和赵翠儿如此在意。仔细想来，倒是她显得天真了。
她从床上慢慢起来，掀开被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后的天气，竟是觉得冷。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披了一件衣裳，走出门外。
天已经完全黑了，隔壁那间房子还是灯火通明。
张阿牛给了她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也大致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阿牛哥哥耿直的性子，多半是要和赵翠儿吵架的，但是张大婶肯定会帮着赵翠儿，张阿牛向来会听他母亲的话，从他会要自己低头做小妾就可以看出来，即使他心里有一丝爱着自己，也不会扭转现在的局势。
再有本事又能如何？毕竟势不由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仗势欺人。
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里默默想道，或许，这一次离开张家沟，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了。和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再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浮生绽放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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