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将夫》久离秋

4、启程返航

　　冷子风简单处理完脸上淤肿，回到卧室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下一秒，数十道视线皆集中到他身上。

　　害怕，还是期盼，半敞开的门外，灯光照亮半个房间，一条血迹从脚下蔓延至角落。“嘀嗒，嘀嗒”，是血的声音。

　　“少，少将，顾南舟，他…”楚文呆呆站在那，唇褪去全部血色。站在一旁的催债者们身上也有数道深浅不一的淤青，他们望向黑暗的眼底，皆深含恐惧。

　　“住所就在街13，1301号，求，求你，去救救黄毛，救救他！”一个催债者忽然扑来，跪至冷子风脚边，咬住他的裤腿苦苦央求，其余催债人见状，也一一效仿。

　　冷子风蹙起眉，摆脱他们的纠缠，看向里侧黑暗所侵蚀的角落，隐隐有两道黑影摇摆，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是楚文，他急切摇头道：“少将，算我求你，不要去。”

　　冷子风有些焦躁，他感受到顾南舟的气息就那片血雾弥漫的角落里：“放手，顾南舟还在那。”

　　“顾南舟，对，他还在里面，不，不对，就因为是他，你才更不能去，至少不能空手，你必须拿上武器。”楚文将手中的军刀塞到冷子风手中，甚至不打算罢休，掏出一把枪也要交过来。

　　心头不安再度强烈，冷子风侧目角落，适应黑暗的眼睛，已经能看到里面两道纠缠的人影，以及隐约有粗重苦楚的鼻息声传出。

　　顾南舟被反抓住威胁，濒临死亡。

　　思绪一闪而过，冷子风再也顾不上这么多，甩开楚文冲入黑暗中，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豁然开朗。

　　和所想象中画面截然不同，是黄毛被五花大绑，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他浑身是血，近乎看不出人样，如果不是那一头黄发，冷子风都不一定能认出是何人。

　　黄毛手臂上血流不断流淌，落在地面发出嘀嗒声。顾南舟站在旁边，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握住着刃碎片，见他过来，打了声招呼：“嘿，少将，你记住地址了吗，用这招来对他的同伴进行逼供，效果确实不错。”

　　流血的慢性死亡，这种残忍的审问手段，即使他也极少见到。

　　冷子风想去抓起顾南舟的领子，质问为什么，不过残留的几分理智还是让他维持冷静：“顾南舟，残害俘虏是严令禁止，而且，他马上就要死了。”

　　“死？呵。”顾南舟哼笑一声，手中的水泼到黄毛脸上，陷入昏迷状态的黄毛瞬间原地坐起，惶恐看向两人：“你们想干嘛，我不会透露任何信息，衣服上这是什么东西，混蛋，我浑身都湿透了。”

　　黄毛骂骂咧咧喊，一脚踹在床腿上，哪有一副要死的样子。

　　没错过顾南舟嘴角擒着的笑，冷子风上前抓住黄毛的衣服捻了捻，是液体不错，不过是混杂着微量血液的水罢了。

　　顾南舟，演了一场好戏。

　　见黄毛还在叫嚣，顾南舟一掌抽在他脑袋上，就像之前对待他那般。等黄毛眩晕，顾南舟拿过一卷绷带缠在其胳膊伤口上，动作之熟练，全然没受到黑暗影响。

　　抹去指腹上的血迹，起身见冷子风还在注视他，顾南舟嘴角笑意加深，走到他面前：“以为我会要了他的命，有你这个少将在这里，我怎么敢杀人呢。”

　　语气上挑，顾南舟擦身而过，离开了黑暗。另一半区传来惨叫，无非是变态，杀人犯的言语，足以证明顾南舟这场戏很成功，骗过所有人，也包括身处军队的楚文。

　　在逼供中，运用心理战术审问虫族内鬼是很常见的手段，可要融汇贯通却不容易，顾南舟做起这种事显然很娴熟，这是否意味着，他曾也经历过这种事。

　　飘飞的思绪一下打住，冷子风摇了摇头。顾南舟不过是个身手尚可的瘦弱Omega，仅此而已。

　　冷子风将黄毛带到光线下，那几个缩到角落的大男人，见到他安然无恙，皆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得到催债组织的具体地址，冷子风联系上本地警方。三四十个人组成的催债组织，仅一个上午，就遭到警方包围捉捕。

　　本市新闻第一时间便报告这件事，并再三表扬匿名举报男性除恶务尽的品质。

　　刚好是入秋，暴风雨席卷过后，温度开始极速下降，风吹得身体瑟瑟发冷，顾南舟裹着件外套，打了个喷嚏。

　　他并不是不会感到寒冷，而是前身作为Alpha，通常是不会感到冷意，现在忽然间有些不适应。

　　缩了脖子，顾南舟把脸埋进外套，望着面前的飞船道：“楚文，这都一天了，还没好吗。”

　　楚文坐在高梯上，精神力集中于眼前的电缆上。昨天黄毛的那颗子弹击穿了飞船的驱动功能，导致现在他们现在还在顾南舟的小破房子前逗留，军方已经不止一次发来催促：“再给我半小时，很快就好。”

　　顾南舟抽了抽鼻子：“如果时间紧迫，可以换我来试试！”

　　“你还会修理飞船？”冷子风走来，手里是出行路上需要的食物，他从后面抱住顾南舟的身体，“还冷吗？”

　　顾南舟身体一僵，很快就放松下来：“还行，我之前修过电路，飞船里的构造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是飞船，但也只是普通民用版，如果你对这方面感兴趣，回去可以拿这架试试手。”冷子风靠在顾南舟肩膀上，在他的耳一字一句道。

　　让自己的Omega用飞船来练手，真就不怕出什么事？

　　推开冷子风的脑袋，顾南舟钻出怀抱。没有忽视对方语气中的放纵，但这样宠溺，太过别扭，他甚至浑身打起寒颤。

　　似乎察觉到顾南舟的不适，冷子风眸子变得深沉。他没有继续尝试去抱他，只是站在顾南舟旁边，一起静待上面修理完毕。

　　“呼，好了，飞船全部修理好了。”一段时间后，坐在半空中的楚文收起工具，一步步走下梯子，怎料一阵寒风吹来，脚下一哆嗦，他直坠摔在地上，当即就摔出了个腰部严重扭伤。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楚文躺在那动弹不得，唯二的司机失去能力，开飞船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冷子风身上。

　　飞船于半小时后发动，即使是普通型，其性能也比十年前来得更快更稳。飞船穿过大气层，驶入星际，前往那颗名为“联邦”的蓝色星球。

　　顾南舟没有携带任何东西，照他的话说，就没有值得留念的东西，换来冷子风一道不明的阴晦视线。

　　大概半小时后，飞船进入星际轨道正途，冷子风切换成自动导航，离开驾驶座走到后面。

　　顾南舟已经睡着了，靠在窗户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伤口恢复的怎么样。”冷子风释放出信息素，与战斗中截然不同的温柔气息，笼罩在顾南舟身上，再抱住他时，身体还是一僵，不过没有醒来。

　　“放心少将，已经差不多了，飞船我会去接手。”明白冷子风的意思，楚文扶着腰起身，看向相贴两人，眼中腾起的羡慕不言而喻：“少将，如果遇到一个能够相伴终身的Omega，还请好好对他。”

　　“我会的。”冷子风缩紧放在顾南舟腹部的手臂，“一定。”

　　等一觉醒来，飞船已经降落于目的地。

　　顾南舟第一个走出飞船，吹着微凉的风，扫过眼前的豪华别墅，挑起眉与身后紧跟上的冷子风相视：“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

　　“很早以前想住在这种地方，就买了一套下来。”身后楚文还在喊他，冷子风伸手搓了下顾南舟的脸，换来一身颤栗，“我和楚文还有事，你先去进去随意参观一下。”

　　顾南舟接过钥匙，扫眼其兜里振动不断的手机，应声走去打开别墅大门。

　　就和料想到的一样，别墅内很豪华，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等冷子风交代完事项进入别墅，顾南舟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水果，前面是电视屏幕，他似乎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住所。

　　“少将，我有事找你商量。”顾南舟整个身体都陷入沙发，上面有按摩功能，一双眼舒服地眯起，连带着声音有些飘飘然。

　　冷子风走过去，想揽过他，却被顾南舟拒绝：“少将，我们才认识几天，发展过快并不见得是好事，更何况，你在飞船上抱了我一路。”

　　“你都知道了。”冷子风在他旁边坐下，毫无羞愧，拿起一个苹果削皮。

　　“接下来，我会去军队一段时间，如果可以，在此之前，我想让你进入联邦学院，进行Omega信息素安抚的系统性学习。”

　　他的话，和切苹果声音一样的锐耳。顾南舟却笑了笑，接过他递来到苹果：“让我进入联邦学院可以，但前提是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且学习Omega信息素调理的同时，我需要无条件参与Alpha任何项目的权利。”

　　一个Omega为何掺合Alpha的东西…

　　冷子风握紧水果刀，沉默不语。他有察觉到顾南舟似乎无法接受自己是Omega的身份，并且不止一次误认自己其实是Alpha。

　　不得不说，顾南舟某些行为举止确实和Alpha极其相似。可系统测试出顾南舟就是Omega，也仅有是Omega，才能让他产生如此显著的生理反应。

　　迟疑一番，冷子风并未以予赞同。

　　顾南舟：“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冷子风：“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你入学的事情我会尽快办理，还有什么需要的，现在都可以讲。”

　　“我想要的也就这么多。”顾南舟把剩下一半水果塞到冷子风手里，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记得这段时间内别参与战斗，信息素失控，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冷子风一笑而过，只当是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第一次失控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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