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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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荆芥在云玳玳的背影离开，眼角泛起一丝笑。
不过是不想让她栽在杜松手里，随手搭救，她居然能够如此豪爽，毫不犹豫给他做饭菜。
真是这么简单直接？他有些难以置信。
刘寄奴老手一挥，侍卫们仓惶而退。
不到一息，府里的侍卫都知道：主子的饭食，暂时不会再折腾人了。
云玳玳讲信用，家里横竖没多久就要走，做几次菜算不得什么。
等到哥哥回来，便有个大致的方向。
云石斛拜祭回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停诊两天。
父亲不是爱和她多谈的性子，云玳玳也不好多问，只知道是那位曾经她起疑的客人去世，说了几句安慰话，她便自去忙活。
兑现承诺的她，每日按照隔壁主人点餐的要求，尽心尽力，一直做了五天。
从牛杂汤做到小点心，药酒，甚至药茶，药糖，各方各面，全都考虑到。
虞荆芥喜滋滋，每日等待隔壁的餐食和零吃来，渐渐成为习惯。
云玳玳有感与他的热心相帮，并未有丝毫埋怨和不愿。
为了调养贵人身体，连葛根交来的名单，她都没精力过问。
一直等到杜松再次来找。
云玳玳为自己曾经泛起的短暂的感激，耐心接待。
深知内情的红衣，杵在一旁，那眼神几乎能将他凌迟处死。
杜松见了，只装不知。
他直接提出要她嫁给他，如若不嫁，他便在镇上散播谣言，说两人已经私相授受。没人家会要娶她。
如果接受，明日就将经营文书拿来，还送万两银子作为礼金。
“你已经十七，算得上是大姑娘，我刚好二十，咱们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如果成亲，你家医馆不但可以在镇上开，还能到县城，到大城，甚至到京城。只要有杜家撑腰，什么都不是事。······”
他在那自顾自的说，云玳玳始终保持微笑，连气息，都是同一节奏。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还自认聪明的。
也不知道，杜家是怎么生的这种奇葩。
还是撕下虚伪面具的杜松，她更习惯些。
云玳玳并不太想得罪他，一来，即将搬家，她不想节外生枝，二来，杜家有权势，她不愿轻易得罪。
如果杜松还有些羞耻心，事后毫无牵扯，只当没有发生的话，云玳玳兴许会不理睬便罢。
毕竟自己被逼着又学会一门手艺，活了脑筋，她便打算放过他。
哪知今日，这般狂妄，出言不逊，那便无法忍了。
往杜家院子扔蛇，扔老鼠，扔蟑螂，狗屎，猪屎，好像都容易暴露。
井水里下药，只要一查，云家便有嫌疑，不妥。
替他找个得过花柳病的小妓，运作起来程序颇多，应该还算比较解恨。
可杜家门道不少，一旦抓到那小妓，迟早自己会暴露。好像也不行。
上座之人仍在那聒噪不停，云玳玳单手托腮，始终保持微笑，耐心聆听。
杜松总算停下，问她意见，她神色如常，既无被羞辱的气愤，也无谈论婚假的娇羞，“且让我想想吧，毕竟是终身大事。”
杜松听罢，以为有戏，得意洋洋走了。
云石斛心惊胆战等女儿过来，这件事是大事，云玳玳也没想瞒着她爹，索性都说了。
这让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云石斛，更加下定决心，赶紧离开崇阳镇。
哪知，杜松一点都不给云玳玳思考的机会，第二日，便请了大媒，带上聘礼，吹吹打打直奔而来。
即便悄悄互拿生契，到庙里合八字，这一步，都给省略掉。
云石斛面沉如铁，让葛根将来人拦下，随后紧闭大门，置之不理。
围观百姓一层又涌来一层，有人甚至在云家门口，男的嗑瓜子，女的纳鞋底。
大有一番不看到最后不罢休的架势。
这番吵闹，自然被隔壁知晓。
虞荆芥想起云家要搬家，如果杜家有点意外的话，那便走不了。
岂不是正和他心意？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利用起来，当晚直接派人在杜宅到处点火，偌大的杜宅顿时处在浓颜和火光中。
烈火冲天，一直烧了一夜，映红半边镇子。
杜家能跑的，站在外面哭号震天，跑不了被烧死的，也是摆满院子，成为像黄柏的一坨坨碳灰。
他没多少同理心，也没有其他顾忌，在他眼里，只有宫里的事才叫事，其他的，都不是事。
横竖他早就看杜家不顺眼，不然，他在镇子上，云家走了，他岂不是很无聊？
···
云玳玳是在熟睡中被人推醒，懵懵怔怔中得知消息，顿时冷汗簌簌而下，让她不停打寒颤。绿衣给她披衣服，都不能让她停下来。
她知道，她家这是摊上大事，不洗清嫌疑，要走不可能。
白天她爹关上门，不接聘礼的消息，镇子里的人，应该全都知道。
谁都会说：肯定是云家怀恨在心，不是她家派人干的，那还能是谁？
现在，有口都难辨，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扯她后腿。
云石斛一心都在医术上，对于突如其来的灾祸，并无多少办法。
云紫苏又不在，云玳玳便义无反顾地撑起云家半边天。
打哆嗦在房里转了一圈，云玳玳直接往她爹房里冲，将她爹的一些祖传的药方、书籍，还有银钱财宝等，一股脑用包袱皮包着，独自一人，放在院子里的一个枯井底下。
具体位置，连她爹都没说。
同时，让葛根明早派可靠的人去县衙门口打探消息，一旦不利，好及时做出反应。
忙完这些，又让红衣去杜家门口偷偷蹲着，看杜家有何动静。
果然，第二天早上，整个小镇沸沸扬扬的，都在谈论镇上显赫杜家。
杜松因在外喝酒未归，逃过一劫。
还有杜松同父异母的庶弟杜衡，因发热睡不着，也躲过烈火暴虐的时刻。
杜家，也不算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两个主人，还有几个值夜的奴仆还活着。
在惴惴不安中，云玳玳大脑灵光一闪：隔壁是皇家人，尽管不受宠，那也是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都高贵的人。
何不借来一用，摆脱眼下危机？
叫来绿衣，说家里有事，没心情做饭菜，这件事就此了结，恳请原谅一二。
绿衣问，拿几个剩下的点心送去，也算搪塞一二，难道就这样空手去？
云玳玳没吭声，只是摆手让她去传话。
虞荆芥听后有点呆，原想让云家摊上事，走不成。
没想到居然牵扯上自己，成了这样？
他自然不依，饿着肚子，直接去了云家。
虽然这是不符合他身份的事，可他肚饿眼花，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刘寄奴亦步亦趋跟着，激动的几乎流泪，怀里揣了多时的小鱼，今日应该能送出去了吧？
云玳玳正在安慰她爹，见穿一袭雾霾兰的常身直缀，头戴金冠的虞荆芥亲自上门，她知道，她能安心去下厨了。
两人眼神对视之后，云玳玳眼底的青灰，眼眸里的红丝，让虞荆芥意识到：对于杜家的事，好像做的有些过火。
云玳玳今日穿的是一身浅蓝色，和他身上的倒有几分相似，虞荆芥瞥了眼，收回目光。
“这几日，虞公子脾虚胃弱，需要多饮些我们云家专门配置的药茶才好。”故意强调字眼，是为了拉拢他，让他信服，只有云家的方子，才能对他的症候。
让他伸手过来，云玳玳双指附上，切脉过后，开了方子，交给川楝子，“赶紧熬制，用最好的药材。”
麦芽、谷芽、鸡内金、山药、党参、甘草。虞荆芥瞧了眼，这药茶，并未浪得虚名。
沉默着，大掌朝上，袖腕尽露，任由云玳玳继续诊脉。
“小女虽不才，可也从小跟在父亲身后，也会一些，公子如若不放心，大可让我爹给你再切脉一次，看我的方子是否对症。”
说罢，不等回应，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纸。
“就用你的，我相信你。”
云玳玳故意对他粲然一笑，让绿衣下去赶紧安排。
男人都喜欢对他温柔体贴的，这几日有求与他，云玳玳一点都不吝啬微笑。
这一步骤，本是不需要，可为了拖延时间，云玳玳也不介意多献点殷勤，给他配上几副补药，强身健体。
随意寒暄几句后，云玳玳自去后厨忙活。
虞荆芥和云石斛没什么好聊的，百无聊赖，喝了盏药童刚刚熬煮的，云玳玳特意针对他病体的药茶，便在前院散步。
刘寄奴在虞荆芥身后始终跟着，见主子心情愉悦的散步，他则趁机去找云石斛，将那尊翡翠小鱼总算送了出去。
这一幕被常山看见，除了惊愕得微张嘴片刻后，一如既往，如山如松。
站的近的下属悄悄过来，“统领为何诧异，那玩意儿也就一小巴掌的玉石而已，送给云家，也算感激罢了。”
常山骄傲极了，对于下属的无知，他好像觉得，主子的秘密，只有他知道更多。
这种别人不知，只有他知的感觉，真爽。
想到此，腰杆挺得更直。
下属不懂，茫然摇头。
主子病了，连统领也快差不多，这将来的大计，还得靠他们几个。
想到此，腰杆不仅挺直，就连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其他几个跟来的，见此状，自然不甘人后。
一时间，站在云家院里的人，全都好像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云石斛心不在焉，呆坐一处，自然不肯接受隔壁家突然而送的礼。
更何况那玩意虽小，却也色泽莹润，翠色如湖水。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正在推脱间，云玳玳已经忙完返回，刘寄奴自然转移对象，推送给她。
言不由衷客气一番后，云玳玳欣喜接受。
现在，隔壁送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将饭菜摆在花厅，让虞荆芥移步用膳。
云石斛不懂她到底怎么了，家里这般乱，还让一个外人来家里吃饭。
云玳玳只是悄声对他说，女儿有数，不日这危机便会解除。
云石斛再次云山雾罩，不懂女儿为何这般笃定，既然她说，作为她爹，自然会信。
云玳玳望着虞荆芥的如长丝瓜一般的背影，还是要多给他增肥才行。
这身板，看起来就撑不了多久，还能庇护谁？
只是云家，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