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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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在一个时辰后才回来，说起走的另一条小路去打探隔壁，如数家珍。
“那墙角有处狗洞，在一处侧柏的下面，他家竟然没堵，奴婢就在那蹲着，瞧了好一会，那大色鸟和‘阴阳脸’主人，确实很熟。奴婢瞧着不像是无意飞到他宅子的。”
至于后来，那主人抱着鸟进了屋，其他的，奴婢不敢靠的太近，所以···”
云玳玳颔首制止，“下去洗一洗吧，身上都是灰。”
红衣见小姐心情尚好，怯懦问，“那下次?”
\"有事还是你去，不过，隔壁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你那武功可要再多练练。别被发现就好。\"
久不见笑的红衣满足点头，自己还是小姐的得力干将，以后可不能再冒失。
绿衣拿着熏过的衣裳进来，说杜家大公子的小厮求见。
云玳玳浅怔，没想到杜家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她对隔壁有了疑问，自然不会让那小厮到后院来，以免被隔壁窥探玄机。
那小厮在前堂和云玳玳说话期间，云紫苏假装拿东西，看了一眼。
云石斛佯装散步，出来两次，最后，不放心，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
云玳玳只当没看见，依然自顾自问的仔细。
临走之前，她给了小厮一些碎银子，还送了些做好的小点心。
小厮明显始料未及，笑眯眯走了。
等小厮走后，她才把今日和杜松商谈的内容，全盘告诉父兄。
能为云家做正经事，讨好到沙老夫人，总比她每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处混的好。
父兄全力支持的同时，也让她不要太过劳累。
那沙老夫人祖籍湘楚，酷食辛辣，为此，得过好几次因好辣而得的病。
沙县令和沙夫人劝过无数次，每次都以老太太的惨烈哭嚎而失败。
越稀奇古怪的食材，越是喜欢。
点心却极致好甜食，也是青睐古怪食材或形状。
信息是很大，云玳玳却蹙眉。
有什么古怪食材做出来的东西既美味又有好寓意呢？
她决定明早就去集市瞧一瞧，特别是牛羊猪之类，因为只有荤菜才能放大辣。
素菜用辣，总有些不太地道。
······
八万带回来的纸条，被虞荆芥在眼角带笑中捻成碎末。
新帝虞松醇总算回过味来，派出来的人马一拨接一拨。誓要把他那大皇兄给摁死才算完。
王道年得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看来，虞川柏，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很久。
他得要好好替大皇侄谋划一番才行。
······
云玳玳为了去集市，特意起得早，去前堂和云石斛请安时，太阳刚刚冲出云层。
云石斛知道她是去做正经事，让葛根给了她十两银子，并叮嘱早去早回。
云玳玳刚出门，便看到隔壁的院门也打开。
最先出来的是，一位一身浅灰长袍，眉目慈善，烟袋耷拉到脸的白发无须老者。
她知道这是‘阴阳脸’主人最重要的仆从。
接着出来的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样浅棕的紧腰窄袖武士服，腰上跨刀，整齐划一。
云玳玳尽管见识不多，可也知道，能够养得起这样的护卫，应该就是宫里的。
这也侧面对应上丁香和紫菀的对话。
这位‘阴阳脸’主人，其实就是皇室，还是不受宠的皇子皇孙。
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人。
云玳玳下意识缩缩身子，在等对方投来目光时，她带着红衣和绿衣，立刻登上马车，将身影隐在车帘之内。
虞荆芥出来时，正巧看到一截淡紫色的袖子，一根细细的尾指翘起，带着淡淡的红，正准备关上车帘。
眼神猝不及防在空中相遇，小姑娘出门，是因为要去见杜松么？
不能让她和杜松挂上钩，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如果把秘密不小心泄露给杜松，那可真不妙。
攥在手上的马鞭，溜圆光滑，尾上还有一段小小的流苏。
虞荆芥的尾指缠起流苏又放下，如此反复后，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召来侍卫，耳语一番，旋即上马，朝着去往京城的官道而去。
云玳玳到达集市时，特意看了眼丁香的豆腐坊和隔壁的裁缝铺。
丁香一身绯红，麻利的切豆腐收钱，还能和顾客语笑嫣然聊上几句，完全没有那晚的凶狠和暴戾。
而隔壁，只有那温吞吞在案板上裁布料的中年男，至于他叫什么，长什么样，云玳玳是一点都没印象。
因是双日，集市里人头攒动，卖什么都有，好不热闹。
走了一圈，没看到让自己眼前一亮，心思一动的怪东西，她不禁有些懊恼。
派红衣去一家卖牛肉和猪肉的摊子问了问，摊主好心，介绍她去官道那的屠宰场瞧。
那里有许多百姓不吃，也不能卖的猪下水或者牛杂器。
一听这话，云玳玳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
这奇怪的好东西，不就应该是那些难登大雅之堂，却没人尝试的么？
好好加工，不也是饕餮美味？
等到地方，云玳玳更加兴奋：只见屠宰场外面，居然有还刚刚宰杀，冒着热气的猪、牛、羊。
正在分割的屠夫们，尽管满身脏污，却依然有说有笑。
味道实在冲鼻，到处弥散着动物的腥臊和血腥味，还有毛皮被剥后的毛臭味。
更别提地上到处都有的血水和屎尿味。
绿衣将小姐隔在身后，尽管自己吓得发抖，却还伸出双手拦住，试图不让她去看。
红衣则是兴奋的在操作台那，左顾右盼，觉得样样都新鲜。
仍然跳动，热气腾腾，带着血管的猪心、猪肺和猪肝，盘在一起却往外流猪粪的大、小猪肠。
已经剔的没有一丝肉的白花花大棒骨，随意丢弃在路旁，不时有野狗窜出来，叼起一块血淋淋的骨头便跑。
云玳玳本身并不害怕，可作为云家小姐，不怕岂不是会被人诟病？
她只好装柔弱，眼神巡睃一圈后，便由绿衣带她去路边的早点摊，等候兴奋的红衣过来。
望着那些看似污秽不堪的东西，脑袋飞转。
等到红衣看完了过来，云玳玳对她耳语一番，便准备打道回府。
喝了碗甜热的豆花，云玳玳便看到隔壁家那‘阴阳脸’的主人下马，径直也往这早点摊而来。
云玳玳拿出巾帕擦嘴，让绿衣再去买两根油条来。
绿衣一愣，本来要走的小姐，看来是没吃饱。
云玳玳趁绿衣起身，坐到了外面，眼神却并不去刻意看他。
虞荆芥倏尔投来目光，微楞后，拿起桌上的筷子，任由刘寄奴端上热乎乎的面条。
彼此认识，大概也摸清各自底细，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身油腻的屠夫过来，占据了他的对面，大咧咧地嗦面。
两人尽管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云玳玳却觉得，这两人不仅认识，还正在交流情报。
绿衣把油条放下时，云玳玳的眼神才投回桌子。
······
虞荆芥其实是计划如果今日和她见面的人是杜松时，便让侍卫制造意外，杀了云玳玳，保住秘密。
云石斛是块硬骨头，云家小姐刁钻古怪，这些都是隐患。
不能为他所用的人，那就只能一死了之。
哪知，一路下来，这位云家小姐，只是去餐馆屠宰场，顺便让红衣奴婢，买了一牛车的各种杂器回去喂鸡。
这一举动，让屠宰场的人，还谈论许久。
都说云家有钱，居然有钱到鸡也能随意吃肉。
至于是否喂鸡，虞荆芥通过隔壁传来的声响和厨房飘出的味道，便知道是个借口。
把食材处理好，下水加中药和大料卤煮，里面多多放辣椒，这样的步骤，云玳玳一连做了好几锅。
她相信，这热乎乎香辣辣的熟食里面，一定能够有最合适的东西。
常山进来，让虞荆芥张开闻嗅的鼻子，瞬间收进。
“主子，今晚是否继续···？”
做了个开杀的动作，偷觑书案后的人。
“暂时不，看看那小丫头到底要做什么再说。你让我那侄子做好准备，不日就会送他走，至于去哪里，他自己定，我们的人只管送出皇陵，其他看他自己的命数而已。”
常山应是，悄然退出前，摸了摸鼻子，又摇了摇头。
他好像看到主子抻开脖子闻隔壁飘来的香味？
不可能，主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第三日，杜松被云玳玳邀请上门品菜。
这一决定，不仅让云石斛看女儿的眼神，多了些东西，还让云紫苏发现，他妹妹居然喜欢不着调的杜家长子。
云玳玳一心想要讨好沙老夫人，将食材和配料、作料上，改进好几遍，以致于家里这几日吃的基本都是卤煮菜。
今日特意邀请杜松来品鉴，云玳玳自然下足功夫。
不仅这几日的卤煮菜全都上桌，她还特意煮了解腻的药茶和点心。
杜松也不含糊，大手笔的送给云石斛两瓶宫廷御酒，给云紫孙送来宫廷最新的金疮药。
给云玳玳则是送了一套堪称精美的文房四宝。
坐定后，云玳玳先将一套碗碟摆好，将卤煮后冒着热气的食物往碟子里摆。
用白萝卜雕了一个寿星的模样，摆在最大的青花盘上，然后沿着这个最大的盘，摆上五个稍小的红釉盘，将大盘形成众星捧月的姿势。
“最大的代表寿星，这五个代表福禄康喜财。我会趁这几天全都雕好。这个寿星也是练手，等到那日，会比这个更像寿星公。”
杜松起先没吱声，云玳玳以为他不认同，还在苦恼该怎么说服他，哪知，杜松一把拽她袖腕，惊叹道，“真是好点子！玳玳，你还真有一手！这些食材虽是上不得台面，可经你手，不仅成了美食，还有趣味。”
云玳玳被夸奖的很不好意思，脸上和脖颈泛起砣红。
云石斛毕竟是长者，见女儿发窘，赶紧招呼杜松喝酒。
虞荆芥的午膳，吃的食不知味。
总感觉是那香喷喷的卤煮味，哪知，碗里放着的，却是寡淡的青菜和豆腐。
这日子，没法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