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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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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拨,是挟制两家最好的手段,更何况成年男女。
肩窄如削,腰肢如柳,胯臀却不窄,加上还算起伏的胸前小山丘,趁着机会,虞荆芥好好地瞧了回云玳玳的模样。
比京城贵女少了雍容华贵,却多了灵窍可人。
他甚至能猜到,这云家小姐的丈夫,应该不是一般的贩夫走卒。
云玳玳对于杜松的畏惧,随着茶楼的喧闹,减轻不少。
镇上茶楼比不得县城,没有包厢,全都是亮敞敞的松木高桌低椅。
茶客都是附近的人,真有秘密不会来茶楼说,能来这里聊的,无非都是些家常闲话罢了。
正值午后,云玳玳环顾一圈,人来人往,倒也并不冷清。
这么多人在,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心中笃定,找了处临窗座位坐定,云玳玳故意放松身体,挑眉问道,“杜公子威胁与我家,本小姐现在便洗耳恭听。只是···”见跑堂拿着茶牌进来,云玳玳一瞅,心下暗笑。
丁小嘴什么时候到茶楼当跑堂的?
两人眼神交流,却并不声张。
杜松好不容易得了和云玳玳亲近的机会,只想好好献殷勤,心思都在茶牌上,丝毫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蹊跷眼神。
挑选一番,还是说了最常见的话,“拿你们这最好的茶来。”
丁小嘴恭敬退下。
虞荆芥在相邻的座位坐定,全程目睹了那跑堂和云家小姐的眉来眼去。
招来侍卫,附耳吩咐一番后,淡笑托颈,准备看戏。
机会总是来得太及时,不利用,岂不是对不住云家小姐宽袖里和裤管里的小玩意?
丁小嘴端着茶壶和茶盏的托盘,在经过一处拐角时,撞在一位客人身上,差点脱手摔掉。
好在‘客人’眼疾手快,惊得他一身冷汗。
要知道能混到这份工作,丁小嘴可是出了老鼻子的力。
可不能因为一个失误,让给出去的贿赂,分文不归。
那壶茶,最终还是到了云玳玳的桌上。
杜松抛出引子,自然是希望云玳玳不耻下问。
见她开门见山,他也不再矜持,伸出细白到能看见血管的手,替云玳玳斟了一盏茶,“喝吧,咱们边喝多聊。”
见他有诚意,云玳玳也不忸怩,也给他斟茶,“杜公子肯指点迷津的话,我也会记得你的好。”
杜松故意双手撑于桌角,身体前倾,几乎和云玳玳头挨着头。
“咱们县令大人的胃口···”沾了点茶水,在光滑的桌面上,画了个大大的圆。
云玳玳知道自家药堂的经营许可,已经快要到期,这次送给县令老娘的寿礼,里面就有这层意思。
这是云家的大事,不容她不知道。
挑了挑峨眉,云玳玳将那桌上的湿印,用巾帕擦去,贝齿轻咬下唇,“你有什么妙招?”
两人之间隔了张桌子,哪怕身子再靠近,也是有段距离。
杜松见她上套,慌不迭从对面挪到她右手边,再次头挨着她,“那老虔婆过寿的目的就是趁着皇帝未稳之前替她儿子敛财,你家要是送的东西不和她心意,那经营权怕是···”
云玳玳一心在自家那已经价值不菲的寿礼上,如若不够打动人心,她便会让她哥收回礼物。
送出去不讨好,还不如不送。
“怎样才算和她心意?”
杜松右手已经放在云玳玳圈椅的扶手上,两人因为说话声音很小,两个脑袋几乎凑在一起。
俨然一双心心相印的小夫妻。
至少,从后面一桌的虞荆芥这边看去,便是如此。
“寿礼要送,同时也要讨好那老虔婆才是双管齐下。”
见云玳玳听的专心,杜松双眼迅速瞥过她粉嫩的耳垂,咽下口水,正色道,“那老虔婆好口腹之欲,听说你厨艺不错,何不···,岂不是更好?”
“可我做的东西,那老夫人会入口么?她难道不担心我下毒?”
云玳玳单手撑颈,斜乜,等他回答。
“有我在,要知道我可是皇亲,我当场怂恿几句,你在边上小心侍奉一番,不愁她不喜欢。
只要哄她高兴,她找她儿子求个方便,岂不是信手拈来?”
听他这么说,云玳玳顿时明白,为了显得自家老娘的寿宴有面子,县令肯定会邀请杜家的家主捧场。
而杜松作为嫡长子,肯定也会随他爹一起参加宴会。
如果自己的厨艺真的能在那天大放光彩的话,一来可以让云家能为人知,二来也能攀上县令这条线,对于云家的济世堂,只会有大好处。
她再次盯着杜松那张还有几个痘印之外的脸,瞧了又瞧。
杜松难得又被她这么看的机会,自然是心悦难耐,脸上挂的笑,少了往日的邪佞,多了些真诚。
过了一会,云玳玳另一只手捻起茶盏边一颗漂浮的茶叶,思忖片刻,“那你去多打听打听,那老寿星喜欢吃什么,我好先练练手。”
杜松好像就等着云玳玳的这句话,随及召来跟随的小厮,也不避开云玳玳,吩咐道,“你去县城县令府上一趟,问问伺候沙老夫人的大丫鬟杜鹃,看看老太婆有什么特殊嗜好,尽可能问的详细,特别合适饮食上的偏好憎恶口味等。”随手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这钱,足以让她从老太婆当上县令夫人新婚夜后的第一次早餐喝粥说起。”
小厮机灵地双眼乱转,拿了钱,迅速退下。
“那银子,我来出,今日出门,没带,随后我让我家小厮送到府上。”云玳玳端起茶盏,神情轻快,和颜悦色地和杜松来了个对碰。
投其所好,比抓瞎乱送,效果好的不是一点。
杜松的这个人情,她认。
两人随后又说了些其他的事,倒也气氛融洽。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云玳玳暂时和杜松虚与委蛇,只不过是为了云家的药堂。
侃笑间,一壶茶已经见底。
虞荆芥面色和润,望着人来人去的茶楼门口,云玳玳的一袭鹅黄和杜松的一袭月白,在街口告别。
至始至终,她都没往他这边投来一眼。
哪怕他今日穿的是显眼的褐红色。
她甚至不知道,杜松的手,已经快要抚上她的腰背。
如若不是他让护卫假装行走,去撞了一下,那只手,一定会停留在她的腰背。
另一侍卫回来,悄声禀告,“那药,估计晚上便会见效。我已将那跑堂小厮的情报,告知杜松的管家。”
“好,这次就看,杜松对云家小姐的信任,到底会有多少?能够破坏他们的联盟便是赢。”
······
和杜松分开后,云玳玳还是往丁香那赶去。
一打听,当裁缝的紫菀不在店里,而隔壁丁香,正在温柔地抱着她那三岁的儿子,左右踱步,显然是在哄孩子睡午觉。
一派温柔娴的市井派头,哪有那晚彪悍的模样。
回娘家?
这么巧?
不是和丁香一起被她主子隐藏于崇阳镇,哪里会有娘家?
云玳玳虽不清楚内情,但也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人,无论男女,最好六亲不认才不会被敌人抓到把柄。
所以,她能断定,回娘家的理由,是假的。
这是否说明,她们的主子,已经在开始部署。
这对崇阳镇的百姓,并不是好事。
忧心忡忡中,云玳玳回了家。
傍晚,云玳玳手背上开始起成片的疙瘩串,刺痒难耐。
她学过医,猜测不是过敏的话,便是被人投毒。
想起丁小嘴,她觉得应该不是在茶楼。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云玳玳灵光一闪。
她立即让刚刚痊愈的丁大嘴,带红衣去找杜家公子解释。
并且让他来济世堂就医。
她不能让杜松有一丝怀疑是她用的毒,她要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被害者。
果不其然,杜松听了管家的话,开始怀疑是不是云玳玳故意下毒,让他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可,自己耐心琢磨一番后,觉得应该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等到红衣来说小姐也起了红疹,并请杜公子去济世堂就诊后,杜松的怀疑,烟消云散。
不到半个时辰,杜松松衣靸鞋来到济世堂。
云玳玳早已等在前堂,不顾男女有别,直接将自己的手臂露出给他瞧。
杜松更加确定,这是有人在耍计谋。
至于是谁,两人谁也猜不出。
云石斛本对杜家并无多少好印象,可病患上门,不存在喜恶,他认真瞧过之后,
得出结论:两人同时中毒,只是云玳玳的稍微轻一些。
丁大嘴也将他弟弟丁小嘴叫来,在杜松的面前认了底:他一口咬定,并未给两人茶壶下毒。
“云小姐对我家有恩,我岂是那等小人?更何况对我有什么好处?”
丁小嘴言辞凿凿,杜松从管家嘴里听到的怀疑和挑唆,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在回忆时,丁小嘴说起有一人,在送茶时曾经撞了他一下。
至于那人长什么样子,丁小嘴讪讪,说不出来。
云玳玳和杜松对视一眼,尽管都不说,大概明白:这是有人见他们商讨和联盟,心生不快。
越是这样,云玳玳越发坚信,这其间,肯定还有后续。
是对药堂?还是对云家?
无论哪样,都不可掉以轻心。
耐着性子送走喝完第一剂汤药和敷药的杜松,云玳玳穿过游廊,哪知,隔壁忽地传来声音,她记性好,发现是那大鸟又来了。
已经天黑,大鸟为何专往隔壁去?
难道,是隔壁主人特意养的?
如果真如此,那日大鸟叼了她衣裳,她去的那座宅院,难道和隔壁主人有关?
而那座宅院,分明就是丁香夜晚去的地方。
丁香和紫菀嘴里的‘主子’,岂不就是隔壁的主人?
那他莫名其妙到她家隔壁住,所为何来?
说养外室,可好像又没见到几个女仆。
脚下停住,云玳玳想了很多。
最终,唤来红衣,附耳一番。
红衣乖巧好些天,已经收住所有手脚,让她难受好些天。
这一会,小姐交给她任务,允许她外出撒欢,她岂有不乐意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