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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情蛊 ...

  •   “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是被人下了蛊的?”南宫衡凑近了压低声音问。

      白晨这次没跟他呛声,手指一下下点着桌角,缓缓地说:“她身边那个男人气血亏损,脚步虚浮,没有沉疴顽疾,像是累日失血所致。你之前说,宇文玥性情大变,突然就爱上了一个没见过多少次的人,这不合常理,再加上她眼下朱红如墨,很可能是被朱砂蒙了眼……”

      朱砂蒙眼?南宫衡仔细想了想宇文玥的妆容,好像是有点过于红了。

      “有一种蛊虫需靠鲜血混合朱砂饲喂,中蛊的七七四十九天内,每日都必须施蛊者放血喂养,否则蛊虫活不过第七日。蛊如其名——情蛊,中蛊者会无法自控地爱上施蛊者,不惜一切完全听命于这个人,此外,我还在宇文玥周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所以才猜测她是中了有心人的蛊。”

      这还是南宫衡第一次从除记载外的地方得知有关蛊虫的事情,越听便越觉得这玩意儿邪门,怪不得宇文成功视其为洪水猛兽,刹那反应犹如惊弓之鸟。

      说是猜测,白晨不能肯定,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蛊虫,之前他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病,看了不少奇怪异志,对各种蛊虫的描述都熟记于心,但没有一种能和他身上的对应,这也是他选择冒险返回仙雾林的原因之一。

      回过神,南宫衡从腰带里拿出一方白手帕,只有一尺见方,什么也没有绣,他沉着眉把手帕递给白晨,说:“这是玥儿走时塞给我的。”

      那时,宇文玥吼他的同时拍开了他的手,这方手帕就夹在她的手指缝里,南宫衡心念急转,迅速接过了它,没有声张。

      白晨拿起手帕一看,右下角沾了一小块血点,已经干涸,但血色浓郁,正是混合了朱砂之后的颜色,放于鼻下闻过后,他笃定道:“这就是情蛊的味道,腥臭如蛇,蛇主□□,会让人慢慢沉浸在爱情中失去神志,她能在中蛊之后保持片刻的清醒把这东西交给你,看来她真的很信任你。”

      她没选择给父亲,也没给哥哥,这不是绝对信任是什么?要知道,她可能没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了。

      南宫衡摆了摆手,心头像悬了一块大石,没功夫跟他贫嘴。

      少顷,酒菜上桌,摆了满满一大桌,白晨心大得很,只在乎自己许久没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一筷子接一筷子往嘴里送,活像饿死鬼投胎,跟他那副堪称精致的皮相根本不搭边。

      又是蛊虫又是咒术,两者几乎同时复生,南宫衡那原本松弛过度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这下好了,不用他发愁如何四处寻人拯救来打发时间了……

      “你慢点吃,”他抽空瞥了下饿死鬼,无奈道,“噎死了我可不管。”

      言出法随,他一说完,白晨就哽住了,噎得面红耳赤,一只手端着饭碗不撒,另一只手则狠狠握拳捶向胸口,南宫衡嫌弃地皱皱眉,拿过他的茶杯倒满茶水塞进那只空着的手里。

      喝了水,白晨被一大口饭撑得食管疼,顺了顺气儿才对救命恩人不太尊敬地竖了个中指。

      这边在兴致勃勃地“拯救苍生”,窗外蓦然一声炸响,由远及近,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暗了下去,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在天际绽开,根本不给人应对的时间,漆黑如墨的苍穹稀里哗啦落下了大颗大颗的雨珠,砸在窗檐炸开一片水花。

      雨水被狂风猛打入窗,坐在窗边的人不免都湿了衣裳,几个小二哥动作迅速地关上所有窗户,嘴里嘀咕着:“这鬼天气,别影响我家主子的生意。”

      南宫衡:……不愧是韩家的人。

      混乱中,紧闭的大门轰的打开,一行四人黑衣黑面携风带雨大跨步进来,身上皆备刀剑,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南宫衡与白晨无声对视一瞬,迅速收回目光又匆匆投向门口。

      “客官、客官,”忙活的的小二哥急急忙忙挡在几人跟前,哈腰带笑地解释,“实在是抱歉,今日客满——”

      没等他说完,为首之人抬手一掌拍去,后者飞出去撞在茶柜上,哗啦啦茶具倒了一地,他抱着鲜血直流的脑袋恐惧地抬眼一望,只见那人黑甲覆面,露出的一双眼睛犹如毒蛇,阴森恐怖,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南宫衡端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眯了眯眼,悄声对白晨说:“这人身上至少有五条人命。”

      “不止。”白晨回他。

      很快,这家酒馆的老板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跑了出来,带了二十来号人,都是会些拳脚的武林人士,就为了应对某些突发情况。

      圆滚滚的老板站定之后仍在气喘,半晌,憋着一股气声厉色疾地指着门口的几人叩问:“阁下是来砸场子的?!你可知这里是谁的地盘?”

      黑衣人冷酷地开口:“一间客房备酒水,不然老子把你这儿的人都杀了。”

      “看来阁下是故意找茬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老板也狠了语气,朝左右使个眼色,吩咐说,“别打死了,给个教训就行。”

      仙客来背靠韩家这座大山,杀人是干不得的,但想教训一个吃霸王餐的还绰绰有余。

      站得靠前的两个打手同时拔刀,那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找死!”

      话音一落,他身后默默不语的三人之一出手成爪,两只手青筋暴起,转瞬间扣在了攻来的二人脖子上,好似只轻轻一扭,千篇一律的风雨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吧”。

      南宫衡的瞳孔狠狠一沉,下一刻,他已经闪身过去一腿踹飞了杀人者,身后,两具尸体缓缓倒下。

      到这时候,酒馆里的客人就像才醒过来似的,吓得叫的叫、跑的跑,场面混乱不堪,老板也吓得不轻,但还是招呼着慌乱的人群往后面跑,到后厨去结账,韩家的人,就算死了也要做个贪财鬼。

      一边跑,他还一边回头放狠话:“这里可是武林盟主的地方,敢在这儿闹事,你等死吧!”

      不一会儿,原来满客的酒楼就只剩下自觉武功高强的零星几人,警惕地观望战局,剩下的打手小心地咽了口唾沫,不敢越过他上前去,生怕什么都不知道就落得和前两个一样的下场。

      “你们是谁?”他眼神凌厉,直指说话那人。

      那人一把推开方才被打退至身前的人,往前走了两步站定,眼神依旧冷得慑人,他上下打量了南宫衡一番才再度出声:“只有死人才配知道我的名字。”

      “找死。”南宫衡扔下这二字,立时拔剑相向。

      然而与他叫嚣之人仍不出手,只退了几步,他带来的三人便一拥而上,将南宫衡围在中间,打将起来,兵刃相接你来我往,南宫衡有意放水来试探他们的武功路数,却越打越心惊,

      “金刚拳……”他后撤一步,用剑柄顶开了左侧一人,心尖发凉地暗思,“这不是南拳李虎的独门绝技吗?……寒冰掌、秋风扫落叶……不可能!”

      前几年,他在平辈之中遍寻无敌手,便顺着英雄榜一路挑战过去,见识了千变万化的武功,他挑战那三个功法的主人之时,他们的传人都还年幼,现今也不过十二三岁,何况即便传人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几年之内就融会贯通别人耗尽心血自创的功法。

      那三人被他一招逼退,还要再进,侧方却突然飞过来一张木桌,硬生生把几人都推向了门外。

      南宫衡的眉头几乎要打出一个鲁班结,那双握剑的手微不可察在颤抖,一招即败,黑衣人见势不妙,狠狠剜了南宫衡一眼:“老子记住你了。”

      他想走,南宫衡却不愿放,只是他刚要追,就听见角落里高声喊:“别追了!”

      在犹豫的片刻中,那些人转身消失在了暴雨里,风雨会将一切都冲刷得渐行渐远。

      仙客来的老板害怕地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看那些人都走了才拍着胸口感叹又多活了一天,多赚了一天的钱,他小跑到南宫衡身边,点头哈腰地赔着笑:“多谢侠士出手相助,才没有让恶人得逞。”

      转头,他又对花瓶似的打手说:“都愣着不吃饭了?还不快点处理尸体。”

      外面依旧狂风暴雨,虽然刚死过人,确实也没有再好的的去处,方才吓跑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胆战心惊地低声议论着,等南宫衡满腹狐疑地走回之前坐的地方,原处的桌子早四分五裂地躺在大门口,就剩了几条光溜溜的凳子,白晨靠着墙,想着自己消失的酒菜心痛无比。

      “你他妈有病吗?”

      南宫衡这才注意到,他左侧方的凳子上多了个疏狂豪放的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叉开腿占了白晨面前一半的地方,这人对白晨的谩骂消受良好,只是不赞同地稍稍扭动下巴:“不过一顿酒菜,关某再赔你一桌就是。”

      转过身对着南宫衡,男人又是截然不同一副热忱的模样,激动地问:“阁下是否就是武林盟主,南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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