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75、第七十四章

　　看起来女王真的很喜欢我，给我安排了如同迪士尼公主一般的梦幻房间，傍晚将无归之海染成朦胧梦幻的紫色，窗纱是用紫色的海纱制成，其中串着一颗颗大小相同的粉色珍珠。女王对我说：“可惜我和所有丈夫生下的都是没用的儿子，每次给孩子布置房间时，我都祈祷海神乌尔牟能够赐予我一个女儿。到了哈鲁出生，我就不抱希望了。”

　　女王兴致勃勃，淡蓝色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感到我能稍稍实现一下愿望了。”

　　于是我就被塞进了这件blingbling的公主房。

　　柯林斯与我的待遇天差地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属性偏向火，海妖偏向水，水火不容，所以他只能和海妖们的食物住在一起——晾晒咸鱼的房间。

　　柯林斯快被这群极爱极恨的天真海妖搞得没脾气了，他现在佛到懒得理哈鲁的挑衅了，只想快点召集好法师们回到弗洛伦西亚。

　　在晚间，哈鲁遛到我的房间里，我坐在巨型贝壳中，身下是柔软干燥的海草，一点都不扎人。

　　哈鲁眼睛亮亮的，希望我能够继续讲我如何对付万神殿的两次入侵的故事，他的年龄比我大一倍，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只有我的一半。我和他坐在窗边，赤脚沐浴着冰凉的海水。我说道我的家乡，还说到他名字的谐音，在一个国家是“春天”的意思。

　　我开玩笑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成功推翻万神，你吟诵我们的史诗诗歌时，可以用‘春之吟游诗人’的名号噢，将春天带给世界。”

　　没想到哈鲁直接拥抱着我，我没反应过来，被他扑倒在铺满干燥海鸟羽毛的地上，洁白的羽毛飞到半空，铺满他的背部：“玛利亚，你可真是个天才，如果不是闻到你已经有爱的人，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我会让我和你的史诗，传颂到西方之地！”

　　罗蕾莱和柯林斯听到我房中的声响赶来，就看到了哈鲁扑倒我的场景，柯林斯撑着被咸鱼薰得虚脱，挣扎着要砍了哈鲁。罗蕾莱也没有阻止柯林斯揍她的儿子，她居然拍了拍柯林斯：“孩子还小，别打死就行。”

　　柯林斯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拎着弱小可怜无助的哈鲁朝外走去，哈鲁挣扎了两下：“妈妈，你听我狡辩啊！”

　　我幽幽提醒哈鲁：“你想说的应该是‘解释’吧，你把心声说出来了。”

　　哈鲁一整条鱼都蔫了。

　　罗蕾莱笑了出来：“这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单纯，永远长不大。可惜他的父亲为了保护我被炎魔活活烧死了，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丈夫。”

　　海妖是多夫多妻制，单纯因为喜爱而结合，因为不再相爱而分离，从一而终的很少。在人类来看，海妖朝三暮四，不忠诚于爱情，可是比起人类被“夫妻”名义所束缚，还要冠冕堂皇地解释自己“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海妖把一切爱与不爱都放在台面上，可是诚实太多了。

　　罗蕾莱女王问我：“孩子，你接下来要去寻找法师的白塔对吗？”

　　我懊恼地说：“是的，但是我和柯林斯找不到白塔所在的天空之城。听说那座白塔之城一直漂浮在失落之地之上，没有固定的抵制。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罗蕾莱揽着我说：“不要担心，孩子，海妖与法师有过约定，会在边界上除掉万神派来的走狗一起保护失落之地，所以一直与白塔有着固定的联系。我已经听远方的海鸟传来信息说，兽人部族已经团结一心，准备翻越世界之脊，矮人之王都灵十世以阿肯宝石与索林之斧为证，召集到所有流亡的矮人，侏儒与半身人也已准备好回到遥远的故乡。”

　　“法师向来一直注视着失落之地，他们已经知晓你们来到无归之海，一个月前就给予我消息，法师之首怀斯·奈瑟将会亲临无归之海，在白塔之城上与你们见面。”

　　说着，她吟唱起了金斯利曾经神秘兮兮告诉我的古老歌谣：“赤焰的古龙，因挚爱的离去沉眠，当最后的火焰唤醒他，白塔坠落，不再归来，我们将回到遥远的家乡，见证古龙最后一次翱翔。”声音空灵幽邃。

　　我不解地望着罗蕾莱，她纤细的食指制止了我出口的疑问：“到了应当知晓之时，你与柯林斯自然会知晓。孩子，你有你的使命，他也有他的使命，唤醒烈焰古龙，指引法师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眼睛一亮：“法师有不用翻越世界之脊就可以回到中土的方法？那可帮大忙了。”

　　我细细算了算失落之地所有生灵数量，有些迟疑：“可是失落之地这么多生灵，法师怎么才能将他们都送回去？”

　　罗蕾莱神秘一笑，告诉我：“当年法师通过月亮上的传送阵，可是将十万余生灵送到失落之地，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方法。”

　　罗蕾莱叹息一声：“法师是最忠诚于那位远古君王的，曾经三千多年间也曾有不少生灵反抗过万神，可是从未有人如你们一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万神逼到如此地步。法师们告诉我‘时机已至’，错过了你们，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何况失落之地也只是法师与万神无奈妥协保存力量的折中方法，也仅仅是万神的另一个牧场。”

　　我沉默，随后眼神明亮看着罗蕾莱：“我绝不会于命运之前退缩，我曾答应过我所爱之人，定要为他，为中土所有生灵推翻万神。还要接一个可怜的女孩回到她父亲的身边，她的父亲已等待她许久。”

　　罗蕾莱将我拥入怀中：“孩子，到了最后时刻，也请不要忘记你的心，不要停止去爱。”

　　我笑着回抱她冰冷却温柔的怀抱：“好的，陛下。”

　　美丽的海妖，哈鲁，罗蕾莱，指引着玛利亚的前路，他们的蓝色长发如大海一般，闪烁着远古乌尔牟的恩赐。哈鲁，歌颂春天的诗人，渴望创造自己的诗歌。微光之时，他出发了，告别养育他的大海，走上了一条不同于他所有吟诵他人诗歌的祖先的路。——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哈鲁之歌·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