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69、第六十八章

　　当玛利亚与金斯利愉快交谈着柯林斯一头雾水的生意经时，柯林斯决定自己前往都灵铁匠铺，去看看都灵镶嵌的怎么样了。

　　当他走到铁匠铺前时，最先看到了不安地绞着衣服的迪丝，都灵还在闷头打铁。

　　柯林斯和蔼地问迪丝：“能为您效劳吗,夫人？”

　　迪丝欲言又止，示意柯林斯来到铁匠铺后的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街上，迪丝与柯林斯对视着，迪丝目光躲闪，过了许久，她示意希望柯林斯脱去兜帽。

　　“非常抱歉，科林斯先生，但是昨天，也许都灵没有发觉，我看到了一缕红色的长发。”迪丝这么

　　柯林斯将灰色的兜帽摘下，露出了火焰一般的赤红色长发，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如同玛利亚小姐交给索林重新镶嵌在矮人秘银匕首一般。

　　迪丝欲言又止，止不住眼泪，重复着说：“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您就是莱昂·诺斯的后代，诺斯与索林的后裔，如同预言中的一样...”

　　迪丝崩溃了，柯林斯手足无措，蹲下，安慰哭得连胡子都湿了的女矮人，迪丝不停摇头，随后深吸一口气，语气哀切：“柯林斯大人，诺斯的后裔，求求您，不要再燃起都灵心中的火焰了，我知晓火焰之后的黑夜，我们还有七个孩子，最大的也没有成年，我们一家经不起动荡与战争的洗礼了。

　　曾经索林来到失落之地后，想尽了各种方法希望重返中土，可是他知道魂归奥力，也不未能再与诺斯相遇。

　　他令他的子孙立下誓言：索林的血脉若是与诺斯的后裔再次相逢，石与火的再次锤炼，必将覆灭万神。只要都灵一脉不曾断绝，此誓言便如秘银一般，永远闪耀！”

　　柯林斯也忍不住流泪，仰头忍住：“莱昂·诺斯的后裔被万神所蛊惑，索林·诺斯成为了万神的鹰犬。我是最后的诺斯，发誓定要向万神复仇。”

　　迪丝也为诺斯的境遇悲叹：“诺斯家族曾如神圣帝国的白树一般□□，未曾想只剩最后一缕火焰。”

　　柯林斯平复心情，笑着说：“我将自身为薪，让诺斯照亮黎明前的微光。”

　　迪丝叹了一口气：“莱昂之子索林·诺斯，柯林斯大人，您知晓吗，莱昂之名也在索林的后裔中流传。”

　　柯林斯想起莫里斯临别时的玩笑“都灵最后的名称，需要你们自己去发觉”，祖灵之火在那时，就告诉莫里斯诺斯与索林一脉的羁绊了吧。

　　柯林斯说：“我应当能猜出了。”

　　迪丝点点头：“是的，柯林斯大人，都灵的全名是都灵·莱昂。所有索林一脉的长子，都在后缀加上莱昂之名，为了向英勇拯救矮人全族，忠诚的‘矮人之友’，莱昂·诺斯致敬。都灵一直为莱昂之名而骄傲。即使岁月蹉跎，生活将他的意志磨损，但他传承了最伟大的都灵之名。他的父亲坚信他是都灵一世的转世，将会完成索林的悲愿，与挚友重逢，共同击败万神，重返秘银之城莫瑞亚，彰显矮人的荣耀！”

　　迪丝带上了一丝骄傲，但是随后她眼中的荣光熄灭，徒留与生活挣扎的痕迹：“可是我与都灵不再是满怀梦想的年轻矮人了，妄图恢复祖先的荣光。我的祖先巴利也曾与莱昂·诺斯是朋友，可是三千多年，连石头都会风化为灰尘。恐怕如今秘银之城莫瑞亚都已被万神夺取，炎魔早已吞噬所有的荣光了吧。”

　　迪丝最后哀求：“柯林斯先生，请您一定不要在都灵面前露出真容，一旦再次点燃索林之火，他一定不会让最后的诺斯孤身作战。“

　　柯林斯艰涩开口，但话到口中，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他看到迪丝和都灵最小的一双儿女，只到他膝盖边，唱着跳着，吟诵着旧日矮人的歌谣，就像安详和平的普通孩子一样，虽然这和平只能维持到这代孩子老去。

　　柯林斯想到玛利亚昨天叹息着，他们不应当从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失落之地与中土是不同的，都灵·莱昂与索林也是不同的。

　　他点点头，随后戴起兜帽，站在都灵铁匠铺门口，直到日暮西下，都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他听见了七个孩子欢声笑语，都灵带着怀念与活力的锤击，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如同遇到老友一般雕琢着秘银匕首。

　　柯林斯迈动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橡树旅店，正好看到三名侏儒商人相互搀扶回去的模样，摇摇头，看来玛利亚又喝趴了三人。玛利亚，恐怖如斯！

　　他思虑良久，决定与玛利亚说出自己的决定：等到匕首重铸，就离开吧。都灵·莱昂所需要肩负的只有他的家庭，索林与诺斯的友谊，就让他终结在他这最后的诺斯身上吧。”

　　玛利亚也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同意了他的决定，等到红宝石镶嵌上去就离开。

　　随后玛利亚岔开话题，距离秘银匕首重铸还有十天时间，他们可以好好逛逛伊瑞博，矮人、半身人与侏儒在失落之地建造的另一个家乡，笑容灿烂如同弗洛伦西亚普通的少女。

　　柯林斯含笑应允，有时候，玛利亚真的很像他与卡洛斯渴望已久的妹妹，聪慧、温和、善良。玛利亚向往自由，他希望有朝一日，玛利亚也能如普通少女一般，歌唱着、跳跃着，享受着自己自由的一生，如白鸟一般，想飞到何处就栖息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