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68、第六十七章

　　我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柯林斯，一切都由都灵自己决定，重拾往昔的荣耀，或是享受最后的安乐，选择享受和平，他的孩子们将会是最后一代看到黎明的矮人。

　　柯林斯沉思了许久，哑着嗓子说：“抱歉，玛利亚，这一次我想相信一次自己的心，莱昂·诺斯流淌在我身体中的血脉已经被唤醒，他迫切希望与挚友索林的后裔并肩作战。我相信，都灵后裔的战斧尚未腐朽变钝。”

　　我叹道：“在荣光尚存之时，存在着不同生灵之间产生的羁绊，而我如今想要重新拥抱荣光，让史诗传奇继续在中土上演。你说得对，柯林斯，我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放弃。”

　　我笑着：“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作为法师学徒兄妹去见铁匠都灵。”

　　说到兄妹，柯林斯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兄妹？我们长得并不相似，应该说是，完全不同。”

　　我解释：“一个过于像父亲，一个过于像母亲，而且我来到失落之地前已经易容过了。”

　　柯林斯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玛利亚。有时候你比主教还要老谋深算，有时候，你与普通少女一样单纯。但是任何人看到你一手创立的玛丽-托斯卡纳自由联盟以及指挥两场海战的胜利，都不会将你视为普通少女。你所担负的，换做是我，是无法负担的沉重。”

　　我摇摇头，强调：“并不是我，是我们，你，恩里克，洛伦佐，贝蒂，威廉，约翰还有联盟的所有人，日后胡安娜、菲利克斯、小安东尼和贝蒂的孩子，都会继承我们的意志，若是我们无法成功的，只要有这些孩子们在，他们也会继续我们的使命。但我们的使命最好由我们自己完成，我更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成为自己理想中的人，有自由的人生。”

　　柯林斯撑着台面注视着我，然后摸摸我的头：“玛利亚，我和卡洛斯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出你的。有时候，你也可以试着成为一个孩子。”

　　我闭上了眼：“我是父母的独生女，日后继承父亲的一切，所以我无法成为一个孩子。我没有过后悔，这就是我心之所向。”

　　随后金斯利的到来打破了寂静，他谄媚笑着，搓着手：“玛利亚小姐，柯林斯先生，我就直说了，昨天那锅海鲜、蔬菜与小麦一起煮实在太美味了！您愿意将做法给予我们商会，由商会来推广吗？”

　　我想了想：“当然可以，条件是我要分成，依靠这食品所赚的钱，我需要十分之一的提成，这是我的专利。”

　　金斯利更加兴奋：“当然可以，玛利亚小姐，而且您所谓的‘专利’是什么，能够和我细细探讨一下吗？”

　　我将专利能够鼓励人类发明创造，在利益的促使下，良性资本也会推动科技发展，资本与专利人互惠互利的概念一并灌输给金斯利，我和金斯利探讨得热火朝天，柯林斯已经不想理我们，直接去找索林去了。”

　　金斯利在最后感叹道：“玛利亚小姐，您如果有一天不想成为法师了，您可以来到我们侏儒商会，我们欢迎一切具有商业头脑，能够给我们带来金钱的生灵，不管您是什么种族。”

　　我笑得和金斯利一般一副奸商模样：“当然，我有预感，我们会合作很长一段时间。所以，金斯利，不用加尊称了，叫我玛利亚就可以了，我的第一位侏儒朋友。”

　　金斯利也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当然，玛利亚，你也是我的第一位人类朋友。日后若是有我能够帮助你的，请你一定要开口，我会给你友情价的。”

　　我哈哈笑了：“我也一样。”

　　柯林斯去找索林单独谈话，我和金斯利又一起吃了顿简单的火锅，让半身人杀了一只鸡炖汤，拿大锅在鸡汤里一边加着两名侏儒商人买来的各种蔬菜、肉类还有海鲜。必不可少的，当然还是葡萄酒，金斯利看到这种新的吃法，眼睛都亮了，仿佛看见了新的赚钱方法。

　　我又把他们三个侏儒喝趴下了，金斯利和我吹嘘着他过去在失落之地，跟随商队冒险的故事，还曾在不归之海见过海妖一族，进入过法师的圣地，矗立着美丽白塔浮空之城。他还如到倒豆子一般说出，我、柯林斯、莫里斯、都灵、海妖哈鲁和最年轻的白袍法师怀斯·奈瑟都有着一种史诗般的宿命感。

　　我也正好确定了下一步，离开伊瑞博后与柯林斯前往海妖一族，据金斯利说，海妖单纯，热爱歌唱，却也极度危险，他们的爪子锋利到可以劈开巨石。只要得到海妖的青睐欢心，他们的利爪永远不会对着你。

　　法师就不同了，危险、孤傲、自私，传说白塔之中还存放着能够看到世界之脊背面的宝石，是法师们从奈瑟帝国带过来的。

　　我一字不漏地记下了他所说的所有话，并且问金斯利：“你是否知道，古龙的存在，我哥哥和老师一直是个狂热的龙迷，他渴望着在有生之年看到古龙的沉睡之地。”

　　金斯利打了一个酒嗝，对于少年人不切实际的想象没有嘲笑，而是怀念地笑了：“谁没有年轻过呢，我从前还梦想骑着巨龙飞越世界之脊，但比起剑术，经商我更在行，剑与魔法，还有龙，海妖的诗歌之中一直传唱着呢。”

　　“但是”，金斯利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手中拿着酒杯：“我有幸曾登上过法师的圣地，白塔之城，法师间流传着一首预言‘赤焰的古龙，因挚爱的离去沉眠，当最后的火焰唤醒他，白塔坠落，不再归来，我们将回到遥远的家乡，见证古龙最后一次翱翔’。”

　　“最后的火焰”就是指柯林斯·诺斯吧，但是白塔坠落，不再归来是什么意思，看来需要解谜，还要去会会海妖和法师。

　　我与侏儒们一直料到日暮，他们歪歪扭扭迎着夕阳回去了，然后我看到了失神的柯林斯，也像喝醉了一样，蹒跚着回到橡树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