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44、第四十三章

　　我扛着挣扎的约翰撤离，贝蒂抱着约翰的巨剑与银蔷薇之剑与我一道推到海岸边，恩里克、西泽尔已经率领士兵烧着了阿拉贡无敌舰队的营地，并且烧了他们的粮草与后路。

　　梅尔突然呼唤我：“马克西米连与他的副官们朝着柯林斯救安娜的营地过去了。”

　　我立刻调转回头，让恩里克与西泽尔先率领部队登船，现在已经日出，我们要绕过卡斯蒂利亚，从莱茵联盟绕回弗洛伦西亚，这样我们能乘着对流的西北风半日内返回塔西斯港口。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不然风到了中午就会停，卡斯蒂利亚剩余的船队也会追上来，虽然此次大战消耗了他们大半的海军，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牌海上强国的底子还是有的。

　　我踏着残余的木桩登上海边悬崖，看到了柯林斯抱着一名姿容甚美、我见犹怜的女子奔跑着，为了不让安娜被教廷看到与自由联盟有联系，威胁到布列塔尼的安妮，必须在马克西米连之前给柯林斯断后。

　　柯林斯也看到了高处的我，我暗示他恩里克船队的方向，随后一跃而下，挡住了在担架上的马克西米连和他的随从们。

　　他们还推搡着一名瘦小的、衣衫褴褛的灰扑扑的小男孩。他们如同看到死神一般看着我，马克西米连继续哀嚎着，我有意放马克西米连一条生路，同时开始实施策反离间阿尔弗雷德的策略，详情请见我大秦如何离间赵国大将李牧的。

　　我的确不择手段，这我承认。

　　我笑地极有深意：“替我向阿尔弗雷德大人道谢。”

　　马克西米连与他的随从们听到这句如平地震雷的话，抬着担架的侍从险些摔了一跤，马克西米连被疼晕了过去。我见状欲追上马克西米连，但是一行人推了那名男孩坠入悬崖，我只好假意放过他们，并且施展轻功救下了那名男孩。

　　好大喜功之人若是失败了，总是会选择逃避，并且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马克西米连回到教廷免不了被问责。我已经在他和他身边的随从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虽然话说得过于没有技术含量，但是也足够了。

　　我抱着晕倒的小男孩，赶上了最后一班白帆。

　　在恩里克的率领之下，我们摧毁了神圣帝国、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的九千多艘舰队，超过九十万人丧生火海，“无敌舰队”的战败，摧毁了三国的海军联盟，从此的海上霸主是弗洛伦西亚的舰队。

　　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也没想到教廷这么拉胯，也丧失了他们四分之三的海军和舰队，其中还包括不少陆军。

　　而玛丽-托斯卡纳自由联盟仅仅伤亡一万多士兵，损失的包括自焚的五十艘白帆，也不到一百艘。

　　当我们第二天傍晚登陆塔西斯之时，美丽的阿格尼斯亲吻了西泽尔，贝蒂形容枯槁的母亲在人群中朝我们挥手，洛伦佐拖着病体，嘴上洋溢着最真诚的笑容，小安东尼更是崇拜地看着我与恩里克、柯林斯，恨不得与我们一同作战。

　　凯旋仪式上，我被无数民众包围，头上戴着花环，我的盘发已经散落下来，脸上更是沾满了灰尘，所有的士兵都是一样的狼狈，但是在市民心中，没有任何神明能比我们更英勇、更伟大。

　　洛伦佐大手一挥宣布，弗洛伦西亚将会举行为期一月的盛典，所有支出都由梅蒂尼家族承包了。整座城市更是沸腾了，另外九个同盟公国也纷纷效仿，并且为自己的士兵与骑士们举行了凯旋仪式与庆典。

　　而我在凯旋仪式之后就一直呆在大公府邸处理事物，自从威廉牺牲之后，约翰一直不吃不喝，一度昏厥，我让贝蒂带给约翰威廉的佩剑，并且说传话：“鲁莽事不过三，想要报仇就去杀了银蔷薇骑士，以后你就是第三骑士团团长了，让我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威廉·格雷舍命相救。”

　　然后约翰就开始进食了，他日后会继承哥哥的位子，不再是栖息在哥哥翅膀下的幼鸟了。而贝蒂因为英勇接下马克西米连的一剑，被我升为第三骑士团副团长，并且将马克西米连的银蔷薇作为战利品奖赏给她。说来也有趣，贝蒂在阿拉贡的营地中救下了一名即将被教廷士兵宰杀的未成年猫耳少年，与罗斯玛丽一样，是兽人与人类的混血，听说被教廷折磨疯了，除了贝蒂谁也无法近身。

　　我也想到，牺牲的士兵家属需要一个寄托哀伤的事物，我向洛伦佐提议，建造一个纪念柱，不仅缅怀是此次海战中牺牲的士兵，更是纪念所有牺牲于与教廷对抗的骑士与士兵们，洛伦佐也极为赞成。战士不应该被遗忘。

　　一月中，我听着大公府邸外庆典的欢乐之声，拉着恩里克与柯林斯一起加班收集海战牺牲的战士名录，包括所有自由联盟内牺牲的士兵。还有西泽尔“毒蛇”情报组织中为了此次海战而默默牺牲的无名战士们，他们都会以代号的名字刻在纪念碑之上。

　　虽然西泽尔抱怨着“浪费了我与可爱的卢克雷齐娅的甜蜜时光”，但是也勤勤恳恳加班了一个月。

　　柯林斯就回来的安娜夫人也被安置在府邸中，我与她交谈过，她是一名美貌与聪慧并存的女人，她唯一效忠的主人就是救下曾经被继父□□，差点因为“□□”而被烧死的安娜的布列塔尼的安妮。

　　她在我面前没有搔首弄姿，作出男人最爱的千姿百媚的“□□”形象，而是恳求我，无论让她付出任何代价，让弗洛伦西亚救出被困在法兰克王宫的安妮女大公，安妮女大公一直被迫受孕流产，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想了想布列塔尼的战略地位以及曾经在布列塔尼的美好回忆，答应了安娜的请求，在庆典之后，我会召集会议商谈此事。

　　庆典之后，还需要找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算账，以及我就回来的那个小男孩，他有着金发蓝眸，即使年头，但长得依稀与我见过的那名教廷最强骑士有些相似。我问过他，但是他经过了太久时间的囚禁，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知晓自己的名字“菲利克斯”。

　　柯林斯也见过这名男孩之后也十分吃惊，因为柯林斯曾与十三岁的阿尔弗雷德有过一面之缘，菲利克斯简直与年幼的阿尔弗雷德长得一模一样。

　　柯林斯·诺斯背着他祖先的烈焰长剑，乘着烈焰，迎风驶向那庞然大物，无敌舰队。柯林斯身上有着一如降下的神火，将那万舰燃烧，如同白昼。火焰掩映着他赤红的发色，烈焰长剑映出了他绿色火焰般的眼眸，他身上的那滴龙血沸腾。他回忆起了，最初的祖先，骑着古龙翱翔征战的记忆。赞美火焰！赞美玛利亚！——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柯林斯·诺斯之歌·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