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43、第四十二章

　　第五纪元3052年雪月之末，贝丽恩海冰川渐渐融化，无敌舰队拖着“摩尔之链”浩浩荡荡地朝着塔西斯开来。

　　塔西斯附近所有居民已经撤离，我再钟楼上想东南遥望，看到了一只庞大的怪物拖着他的残骸向弗洛伦西亚游来，他长着血盆大口，意图将弗洛伦西亚也化为他血肉的一部分，但是梅蒂尼的狮子也不会输，起码要撕咬下他的一块肉！

　　我布下钟楼，身着骑士甲胄，背着紫罗兰之誓与鸢尾花之誓黑发盘起并用发网固定，短发的贝蒂也披上了梅蒂尼金狮子的披风，她在一月时勉强通过了骑士筛选录用，成为了梅蒂尼第三骑士团的一员。

　　柯林斯已经与马克西米连联系上了，柯林斯带着血迹的悲惨模样，被囚禁于监狱的不甘都让马克西米连的间谍看在了眼中，而马克西米连的间谍已经成为了“毒蛇”的猎物。

　　这次的出征马克西米连志在必得，我从梅尔的视角看到，他金色的眼瞳中溢出了骄傲自大，而安娜被他安置在阿拉贡的军营中，我许诺布列塔尼的安妮会救出安娜，就必须与恩里克一起闯入阿拉贡的营地。

　　夜幕降临，我微微感到了骤起的东南风吹拂我的衣角，柯林斯在“意外”中逃脱，并且驾驶者五十艘白色帆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驶离了塔西斯。

　　做戏做全套，贝蒂与威廉约翰敲响了警示的钟声，让五十公里之外的马克西米连的嘴角泛起了残忍的微笑，似乎昭示这弗洛伦西亚的灭亡。

　　而柯林斯大笑着，扬起风帆全速冲向马克西米连的船队，带着所谓“玛利亚的秘密”，马克西米连的副官一见是柯林斯，立刻警告所有舰队不要攻击。

　　在马克西米连张开怀抱迎接自己的老朋友时，他金色的双瞳看到的，却是冲天的火光。在距离马克西米连的船队一公里时，提前拥抱马克西米连的是红色的帆船与随之而来的烈焰长剑。柯林斯的红发如同火光一般，他的绿眼睛也成了红色，如同鬼神。

　　就算想要掉头也无能为力，所有被“摩尔之链”祝福的船都如同蹒跚走路的人类幼童一般，有些着火的船只撞向了另一艘，火势蔓延开来。后面一些没有着火的船只全速开走逃命，缺牵连着两边的船撞在了一起，友军偷袭最为致命。

　　而在此刻，燃烧着的五十艘帆船因顺着东南风，在四周将马克西米连的舰队完全燃烧，贝丽恩海上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圈，我看着梅尔的实时转播。而马克西米连站在中间，无法阻止火势蔓延与慌乱的船队。

　　此时，东南风吹拂得更加猛烈，到半夜凌晨火势已经蔓延了三分之二的船队，所有的士兵惨叫着，呼喊着，呼唤着万神。

　　多么美丽的火之盛宴啊，正适合这寒冷的冬日！

　　许多士兵都是神圣帝国内陆来的，他们根本不会游泳，而弗洛伦西亚的士兵在会走路之前就会游泳了，五十艘白帆上的士兵大多都游走了。

　　而柯林斯正厮杀到兴奋狂热，骑士都渴望着战争昭示自己的英勇。

　　马克西米连赤红着脖子，愤怒地用平生所有的词汇辱骂着柯林斯，柯林斯挑眉笑笑，想着这就是玛利亚小姐一直说的无能狂怒吧。

　　马克西米连的副官载着他的长官用锋利的长剑，好不容易打断了坚固精铁制成的“摩尔之链”，野兔一般逃回洞窟。

　　我身后的骑士们看着冲天的火光照亮着塔西斯，如同白昼，他们的脸上是嗜血的狂热，如同追逐猎物的狮群。

　　我和恩里克对视一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疯狂，对战争的渴望：“梅蒂尼的狮子们，我们要去捕猎了！”

　　十万精英海军训练有素地上船，白帆扬起，船身的飞翼如同天鹅一般飞翔在海面，东南风会一直刮到明日中午。

　　一千艘白帆追逐着残余的一千艘教廷残破的帆船，恩里克号令二十艘装着大炮的帆船追击着，不断击沉敌军的帆船。我顺手捞走杀红了眼的柯林斯，把他打晕后打包扔到船舱。

　　不过三小时，我们如离弦之箭一般来到了阿拉贡的营地。在营地只有一些麻木的奴隶、贫民，甚至还有长着兽耳的异族奴隶。

　　我嘱咐苏醒的柯林斯去找安娜，他见过安娜的画像，承诺会就出她的。

　　恩里克凭借着高超的航海技术，比神圣帝国先一步登上阿拉贡的海岸，在残余的火光中，我看到了手执长剑的马克西米连。

　　之前隐约听柯林斯说，马克西米连扬言要将我收入帐中，而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并非对一名姿容绝世少女的觊觎，而是对于怪物的恐惧。

　　我笑笑，而威廉、约翰和贝蒂早就冲了上去，不顾实力的悬殊要与马克西米连决一死战，银蔷薇骑士曾经多次主导入侵弗洛伦西亚的战争，他们都有亲人丧生于其中。

　　约翰脾气最为火爆，他和威廉的父亲、哥哥都丧生在前线，由年迈的爷爷抚养长大，他高大强壮如棕熊的身体举着手中巨剑，直直向马克西米连挥去，剑上带着复仇的火焰。

　　马克西米连跳起躲过这一重击，约翰的巨剑砸在地上，力道之中使得周围的土地如蛛网一般开裂。

　　但是马克西米连虽有种种性格缺陷与人性弱点，他的武艺在教廷中仅次于阿尔弗雷德，约翰还未举起巨剑，就被马克西米连找出破绽，一剑刺向他的心脏，约翰闪躲不及，他的哥哥威廉迅速上前推开约翰，接下了马克西米连的一剑。

　　但是威廉的剑被马克西米连的秘银长剑银蔷薇折断，威廉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刺穿前额，来不及看约翰一眼，就倒地不起，再也没有呼吸。

　　约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哥哥就死在自己面前，他举起巨剑再次砍向马克西米连，马克西米连踩着他的巨剑，让他的巨剑被固定在泥土中无法拔出。

　　而贝蒂颤抖的双手挥舞着剑攻向马克西米连，让约翰躲过了致命一击。

　　我看着哀嚎的约翰，一切都发生在我下船之时，我知晓这一战之后，约翰不会再鲁莽冒进，可是代价却是他哥哥的生命。

　　我脚尖踩着约翰的巨剑，将他推到一边，右手的鸢尾花之誓接下了马克西米连的第四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紫罗兰之誓斩下了马克西米连拿剑的右手，他跪下捂着自己的手腕哀嚎。

　　我掩护着约翰与贝蒂撤离，并且不忘顺走了银蔷薇之剑，不能因为仇恨与大部队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