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38、第三十七章

　　让我意外的是西泽尔·博尔吉亚加入了联盟，虽说他自称是个乐子人，但是无法排除他是教廷的内奸，毕竟他的父亲是十二主教之一。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西泽尔·博尔吉亚主动来找我，因为会议上的骚动，我没有去参加之后的舞会，而是继续和梅尔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思考着接下来的局面。

　　西泽尔与我在会客厅屏退仆人之后，他开门见山：“玛利亚，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我唯一的要求，只是从父亲手中夺回我的妹妹卢克雷齐娅，我会为你付出所有我拥有的力量，包括博尔吉亚家族的间谍。”

　　我停下了手中的笔，诧异之余没有鄙夷，西泽尔很新鲜：“所以，你同意了？”

　　我思虑了一会儿，道：“大公阁下，我对事不对人，我现在唯一思虑的只是如何应对教廷方面的战争。如今我无法完全相信你，但是你所说的，寻求我帮助的事情，具体是指什么内容？”

　　西泽尔笑了一声：“你是第一个没有对我和卢克雷齐娅的爱情表示反对的人，所以，我会给你我最大的诚意。”

　　说着，他拿过笔，在纸上写到：两个月后，教廷的先遣部队就会来到弗洛伦西亚。

　　我吃了一惊，随后明白了他在两边下注：“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我们准备，你透露消息的原因：是如果弗洛伦西亚沦陷，你作为主教安插的间谍在日后清算不会受到任何损失，你可以再想其他方法和你的妹妹厮守。但是，如果我们奇迹般赢得了胜利，我们就有价值，值得你下更大的赌注，直到与你父亲分庭抗礼。”

　　西泽尔惊艳地看着我：“玛利亚啊玛利亚，如果不是我的心已经被卢克雷齐娅占据，那么你我联手，一定能够成为托斯卡纳之王。”

　　梅尔的语气疲惫，但依旧阴阳怪气：“不知道是被玛利亚直接杀死，还是被玛利亚夺权之后杀死。”我不明所以，梅尔方才不是才睡着，为什么突然强撑着醒来呛我？说完，他彻底晕菜。

　　我笑着说：“西泽尔·博尔吉亚，我的目的可不是权利。”

　　西泽尔笑道：“我知道，你是脚踏实地的理想主义者，与我这个现实主义者不同，但是我们会为了自己所追寻的不顾一切，哪怕方式极端，但是只要达成目的。”

　　我默默不语，但是他有一点没说错，我的确是理想主义者，但我也勉强算是结果主义者，所以西泽尔所说的合作，我答应了，我会在两个月后，展示弗洛伦西亚的实力，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战，而我，是个绝命的赌徒。

　　西泽尔还附上了神圣帝国先遣部队指挥官的名字：雅各布，性格谨慎多疑。

　　服务态度可真是好极了。

　　我将西泽尔的消息告诉了洛伦佐，希望他能把小安东尼送出弗洛伦西亚，去往莱茵联邦，做最坏打算。洛伦佐摇头拒绝了：“玛利亚，能够得到十国同盟的签名已经超乎我的预期，而你又将玛丽作为联盟的名字，你费尽心思达成的局面，梅蒂尼家族也会给予最忠诚的回报。梅蒂尼从不苟且偷生，安东尼将与我一同利于梅蒂尼。”

　　我又想劝说，洛伦佐却摆了摆手，他的意志坚定，不愿再谈。

　　而恩里克和柯林斯一个是死了老婆发了疯的，一个本就是亡命之徒，如今能够为了荣耀和自由而战，已经别无所求了。

　　而我，从没想过输这个字，也许小心谨慎的雅各布，就是一个机会。在这一个纪元，所有的神圣帝国积累的史料和战争兵法的书籍都被教廷付之一炬，而且教廷的愚民政策又极其成功，如今神圣帝国的贵族们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教廷舔狗。

　　君不知，我国有一名诸葛亮，有一招家喻户晓的空城计，赌本不是我的本性，但是父亲曾说我太过小心谨慎，当不成开国之君。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赌一把了。

　　两个月后，神圣帝国的船只果然出现在弗洛伦西亚的“玫瑰港”，就是洛伦佐第一次接见我们的港口，正对着布列塔尼。

　　我们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疏散了所有群众，留在当地的，有一些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并且让吟游诗人到处在北地宣传我们的军队有十万之众，总会到雅各布总督的耳边。

　　雅各布军队乌压压到来那日，我抬出了竖琴，穿着红色的布里奥特在弗洛伦西亚的港口上演奏者，当然，是梅尔在控制我的双手。

　　走不动的老人们在我身边或捡贝壳，或者在扫地，弗洛伦西亚的大门为浩浩荡荡的教廷军队敞开。

　　雅克布的主舰队环绕了两圈，停了三天，我每天都让他们听一场演奏会，没有人在畏惧，甚至小安东尼都在我身边跳舞。

　　我特意让恩里克和柯林斯藏起，不让雅各布的斥候探到他们，果然，雅各布浩浩荡荡五十万人，在雅各布多疑的性格下，灰溜溜回去了，还预防着我们的伏击。我让恩里克演戏演全套，再装模作样追上去，打几炮，追到风暴之眼附近就停下。

　　风暴之眼中的怪物在等着他们的食物。

　　恩里克从德雷克的日记中解读出了怪物们出现的周期，每一月出来觅食一次，而风暴之眼又很容易失事，所以无人在意偶尔在风暴之眼中失踪的船只。自从布列塔尼封锁港口后，很久没有船只经过风暴之眼了，恐怕怪物们已经饿了很久了吧。

　　不久后我听说，五十万人，五千舰队，无一人生还，对外宣称“英勇牺牲在暴风雨中”，而五千舰队为什么来的时候没出事，去的时候就出事了呢？

　　我让吟游诗人宣传的是借助古老的“万有之父”的力量，而船载火炮的□□的出现，也是“万有之父”的指引，因为真正的大乐章谱写着“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对于教廷的所作所为十分愤怒，所以降下了惩罚。

　　一时之间，托斯卡纳再次掀起信仰“万有之父”一如·伊露维塔的风潮，梅尔对此很满意，我想，“生命之火”也是万有之父创造的，梅尔作为其中的碎片，恐怕也很高兴中土再次走上正确的道路。

　　一转眼，就是十二月了，寒霜之月的降临，弗洛伦西亚的市民们又一次回到了家乡，而神圣帝国损失了五十万士兵和五千舰队，一段时间之内缓不过来，我的“空城计”也被吟游诗人穿得神乎其神。瓦伦蒂诺也正式宣布和教廷决裂，加入“万有之神”的信仰队伍。

　　教廷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如果他们卷土重来的话，就是玛丽-托斯卡纳自由联盟与神圣帝国的主力硬碰硬的时候了。

　　雅各布如同灰兔一般逃之夭夭，白帆的炮火，如同万有之父天降。恩里克追击，得到万有之父的赐福，逃出了万神培育的走狗的魔掌。而可怜的雅各布，和他的船队与士兵，葬身于风暴之眼，可悲可叹。而最为可怜的是，神圣帝国士兵们的遗孀，沦为了教廷的奴仆。恩里克，静谧之海的主宰者，在不灭之火的祝福下，摧毁了教廷游荡于大海的尾鳍。——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恩里克·霍尔桑斯之歌·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