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135、第一百三十四章

　　鏖战直至第三纪元3066年新年钟声从远处响起，我已奋战五天，没有劳瑞林果实光芒与泰尔佩瑞恩花朵映照，中土回到了星辰的时代。没有日月的存在，总是使人忘却时间的流逝，我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又有浴血的战士填补上他们的空位。

　　我早已奋战到麻木，左手接住身中数箭倒下同伴手中之枪，奋力扔出，穿透一只飞龙后枪直直向坠落飞龙身后的克苏鲁之眼飞去，随着一声令人胆寒的尖叫之后，克苏鲁之眼被摧毁，虚空裂缝逐渐关闭，裂缝之后，是无尽的星海。

　　我呵斥所有人：“不要看向裂缝之后！”凡世的生灵无法承受星海的注视，祂虽平等看待所有生灵，因祂的存在过于浩大，会令注视的人疯狂。

　　剧烈的时空风暴在罅隙关闭时涌出，所有战士们迅速撤退，在之后，我听说了卡哈洛斯侵入阿拉贡与卡斯蒂利亚联合王国的消息。我来不及休息，赶忙前往胡安娜与菲利克斯所在宫殿，胡安娜方才怀孕，我怕卡哈洛斯会趁虚而入，菲利克斯既要对付座狼之首，又要保护即将分娩的胡安娜，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三纪元3066年繁花之月，卡斯蒂利亚巴塞罗那城堡中，女王胡安娜正在分娩，不详的气息如烟雾般潜入产房中，阿拉贡亲王菲利克斯全副武装，秘银色的铠甲在星辰微光照耀之下闪烁着耀眼的银色光芒，如泰尔佩瑞恩一般，菲利克斯金色的长发染上了血色，曾和煦如平静海洋的蔚蓝色双瞳也被剑上魔兽的血液染成红色。

　　他高大挺拔，如所有克雷斯的后裔一般，骁勇善战，是王国内最强的骑士，如今他只为守护自己的妻子与女王而战。弗洛伦西亚的玛利亚正率领梅蒂尼骑士团，于巴塞罗那郊外清理大群座狼以及万神余孽。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的宗教改革推行不是很顺利，万神的信仰于此依旧留存，甚至有反扑的迹象，因旧日支配者们的蛊惑，胡安娜虽意图如伊莎贝尔女王一般推行异端审判所，菲利克斯还是不忍心放弃被诱惑的人民。

　　菲利克斯听见室内妻子刻意压抑的□□，手中秘银长剑斩下一头座狼的头颅，卡斯蒂利亚王国骑士军在菲利克斯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即使座狼不断涌入宫殿中，依旧被英勇的骑士们斩下一个个头颅。

　　随着座狼们进攻显得迟缓后，众人以为狼群即将撤退，却见狼群退却两边，一只巨大如小山，赤瞳如血，牙齿森然如刀的似狼非狼的魔兽从虚空之中踏入宫殿。那就是万神之一，卡哈洛斯，他的身后的无数克苏鲁之眼。

　　有些骑士甚至因卡哈洛斯的黑暗气息晕倒，菲利克斯也在狼群的车轮战之中渐渐脱力，他的身后是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他不能倒下。菲利克斯牙齿狠狠咬向嘴唇，血腥弥漫在唇齿之间，他举起长剑无畏面向卡哈洛斯：“卡哈洛斯，万神之一，我是克雷斯的末裔，我并不畏惧你，我将斩杀你，保护我的妻儿，为我的家族复仇。”

　　卡哈洛斯如同听到笑话一般，喉咙中发出“桀桀”的声音，座狼群也似在嘲笑不自量力的菲利克斯一般，菲利克斯毫无畏惧，他举起长剑：“菲利克斯·克雷斯，以骑士的荣誉，向你宣战。”

　　脚下发力，宫殿的大理石如蛛网一般碎裂，卡哈洛斯身形一闪，躲过菲利克斯的斩击，菲利克斯佯攻一击，贯穿卡哈洛斯的右后腿。卡哈洛斯大怒，随后张开血盆大口向产房中的胡安娜奔去，菲利克斯顾不得其他，以身为盾牌挡住了这一击，卡哈洛斯的牙齿生生扯下菲利克斯的左肩。

　　菲利克斯在剧痛之下使出全力，斩下了卡哈洛斯的头颅，但他自己也已身受重伤，失血严重，座狼群如见到肥肉一般，流着涎水缓缓向重伤的菲利克斯靠近。

　　当我率领援军赶到城堡时，杀死所有座狼，关闭虚空裂缝，菲利克斯早已只剩下一口气，他的躯体残破不堪，如风中之烛，他疼得颤抖，却不发一语，产房中的胡安娜大喊一声后，婴儿的啼哭穿破殿堂，菲利克斯笑得释然，疼得出汗，汗水混着血水跌落在地，他的身后，是卡哈洛斯尚未瞑目的血色兽瞳。

　　当蹒跚的胡安娜正微笑着在加布里埃尔的搀扶下来到大殿时，她灰绿色的眼中满含泪水，不顾产后虚弱，扑倒菲利克斯残破的身躯之上，她如失去配偶的雌兽一般。菲利克斯用仅剩下的右手抚摸着胡安娜金棕色的长发，安慰她：“吾爱，你的眼泪比敌人的刀剑更锋利，不要再哭了，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胡安娜胡乱点头，将刚刚出生的小女儿抱到菲利克斯眼前，孩子有着菲利克斯的蓝眼睛以及胡安娜金棕色的发色。菲利克斯慈爱地看着孩子：“吾爱，我们叫这个孩子戴安娜吧，她将如你一般美丽。”胡安娜哭得更凶：“菲力，我的丈夫，我的一切，不要离开我们，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们也不能没有你。”

　　菲利克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合上双目，抚摸着胡安娜的长发：“吾爱，我始终记得，那日我们于弗洛伦西亚的塔西斯初遇，金色的阳光照耀这你鬓角的石榴花，你娇美的容颜比石榴花更惹人怜爱，就是在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我将用自己的一生来保护你。对不起，吾爱，我食言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将我的身躯葬于塔西斯，我将永远凝望着你。但不必担忧，我的灵魂一直会留在你的身边，直到我们相逢于星辰之间。”

　　随后，他的手落到地上，九英杰之一，“小英雄”菲利克斯·克雷斯去时，年仅27岁，留下悲痛欲绝的妻子与年幼的四个儿女。

　　我们失去了第一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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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最为年少的九英雄之一的菲利克斯，逝去了。留下悲伤癫狂的妻子与年幼的孩子们，他独自一人面对无情的卡哈洛斯，毫无畏惧。恩里克也发出感慨，为何年少英勇的青年早夭，而年老孱弱的长者尚且幸存呢。菲利克斯，请你安息，我们终将相逢于星辰之间。
——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菲利克斯·德·克雷斯之歌·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