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125、第一百二十四章

　　雷尔桑克斯火红色的瞳孔中，金色的竖瞳中燃烧起骄傲的火焰，我竟然能听懂他自顾自的歌唱，他吟唱道：“憎恨龙，古龙之祖最初的子嗣，高傲尊贵，元素的宠儿，继承红宝石瞳孔的蓝宝石龙、坏心邪恶，黑暗的尊主钚龙、天道之眼窥见一如的命运织线星辰龙、翱翔天宇三十八翼玉龙已成为传说；传奇龙，最初子嗣的后裔，颠倒重力力场龙，流光溢彩虹彩龙，穿梭未来过去时光龙已无处可寻。巴哈姆特，最后的白金龙，统领众古龙......”

　　随后，雷尔桑克斯吟唱完古龙之诗，默哀远古的荣耀，他话语里有些许沮丧：“古龙之语带有血脉中的魔力，除了血盟与同族外，没有生灵能听懂我们讲话。”我露出礼貌不是尴尬的微笑，那我为什么能听懂这一语言？难道是因为梅尔是不灭之火的转世吗？

　　我又问他：“那最初的埃尔达至高王呢？”

　　雷尔桑克斯回忆许久，道：“埃尔达的历史并非如玛利亚你在万神所创造的阿尔达中相似，我听我的父亲说过，最初的埃尔达并非苏醒于魁维能耶，而是与古龙一同诞生于西方福乐之地，他们中最耀眼英俊美丽的是初代埃尔达之王英格威-英格维尔伦，也被称为塔尔-明雅图尔，至高的第一位君王，那是一如所能造出美善的极限。

　　他的金银色长发如波浪交织铺满维林诺所有土地，他的双瞳如宝石一般，蓝宝石、绿宝石、紫水晶、红宝石自他的眼中诞生，他与古龙之祖征战于混沌之中，为后世生灵创造出得以休养生息的土地。

　　初代埃尔达与初代古龙一般，诞生于首位埃尔达之王的血海阿普苏之中，梵雅族有着他的金发与完美身型美貌，诺多族有着他的智慧、高傲与勇猛，以及创造事物的欲望，帖勒瑞族有着他的银发与歌喉。

　　他与古龙之祖一起陨落于大乐章之初，没有生灵能够超越他们的强大美丽。自埃尔达首位至高王之后，所有埃尔达至高王都将以Ing为前缀，向这位王者致敬。

　　啊，玛利亚，那是群星闪耀的年代，在所有生灵苏醒之前，初代古龙之皇与初代埃尔达之王奉献了一切，给予了一如眷族永生的美貌与强大的力量。久远以前，血脉尚未稀释前，诞生于提亚马特与阿普苏之中的生物，可以使用屠灭神灵魂魄的阳光雷枪。”

　　我又问：“你是否见过费雅纳罗·库茹芬威的另一姿态，以不灭之火形态行走于世的姿态？”

　　雷尔桑克斯回忆许久，诧异地摇摇头：“没有，冕下自从出生起，就是黑发灰眸的诺多族。”看来梅尔的灵魂来历绝非那般简单，还需慢慢抽丝剥茧，惭愧来说，最为了解梅尔的并非我，而是万神之首，魔苟斯。

　　我有些疑惑：“为何万神于梦境中并未提到这两位一如眷族之首，而且在梦境中，我也从未感受到元素与奥术的涌动。”

　　雷尔桑克斯起身准备离开，对我解释：“这些都是过于久远的事，几十万年的时光，连大地也遗忘了这创世之前的神话，他们两位王者陨落于维拉诞生之前。我们所身处的阿尔达远比万神所缔造的扭曲梦境阿尔达更为宏大，玛利亚，不要沉溺于往昔的梦境。你与冕下的女儿，在冕下离开后也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她有着人类的坚强韧性，也有着埃尔达的智慧勇敢，虽然她的前路荆棘遍布，但请你相信你与冕下灵魂结合的孩子，你们一家，一定会重逢于星辰之下的。”

　　过去将近三年，我依旧能在每晚的梦境中遇见小小的孩子，迈格林·罗米恩是完全在我人生计划之外的孩子，我从未想过自己成为一名母亲。

　　六国遗民在父亲统一天下联合六界对抗神族之前，一直将父亲称为“虎狼暴君”。我出生后，他们将击败昆仑神族，解救无数被神族奴役的彼岸人类后，纷纷跪倒于父亲之下。嬴氏皇族被奉上神坛，父亲被尊为“人皇”与妖皇、魔尊、仙盟魁首、上古真神与冥主并为六道之首，他变成了只可让人仰望的存在。即使他再残暴、再阴鸷，凡人也将父亲奉为“帝王之姿”，因而即使他只有我一女，将方才出生的我立为皇太女，也无人敢置一词。

　　勾结混沌的昆仑神族煊赫几十万年，一朝破碎，余孽依旧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神族。我不到七岁便提刀上阵，早已磨炼一副铁石心肠，与母亲的温和柔肠百结不同，我的性子与父亲更相似，嬴氏六代明君的血脉在我身体中流淌，我深知自己本性冷血、残忍、无情，虽然在母亲与外公外婆的口中，我是天下最乖巧温柔善良的孩子。

　　武安君赞我“有乃父勇猛之风”，儒家当家宣扬我为“天命所归之君”，道家颂我“天道之子”，墨家不喜爱父亲，对我寄予他们所有的理想“兼爱、非攻之仁君”，连鬼谷子王禅那怪老头也爱与我一起琢磨纵横剑术，不情不愿赞我“天生纵横之才，万世之君”，诸子百家自父亲成为人皇后，知晓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将他唯一的孩子视为人道昌盛之基。

　　我的身份是女儿，诸子百家眼中未来的圣君，日后会登上孤寂寒冷的人皇之位，永世俯视人族。我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梅尔的伴侣，迈格林·罗米恩的母亲。我无比思念着罗米恩，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思念不会抵过对抗万神的使命，若无法再次打败魔苟斯，万神编织的无数阿尔达中唯一的美梦也会破碎。

　　我离开之时，罗米恩不到九岁，我快要忘掉她的模样了。她应当长大了吧，眉眼间还会残存着我的痕迹吗，还是长得越来越像梅尔。我曾问起过梅尔罗米恩在他离开梦境之时的现状，他仅仅冷漠地提了一句：“还活着。”随后似是想起了罗米恩成年后的模样，语气极为厌恶地说：“长得越来越不似你，性子也越来越尖锐，我恨不得杀了她。”

　　向来罗米恩在我离去后也一并失去了父亲的关爱。

　　梅尔对我的情感早已扭曲到无法容忍任何与我关联的事物存在，他将所有感情注于我一身，我从未感到沉重，大约我也是个扭曲的人，这不是妈妈所希冀我所拥有的健康感情，我已深陷其中。

　　我于诺曼底要塞休整一周后，与矮人、兽人小队在法兰克的迷雾之森会晤，矮人曾参与白城的建造，有白城地下暗道的图纸，都灵十世早已带领矮人工匠凿出一条通往白城贫民窟的道路。

　　因战争持续不断，无人与我送别。我看着身后连天的战火，刮起一阵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