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心动》無牙

8、Chatper 8

　　“哼，这俩臭小孩，还真是会给我惊喜。”莫老师心脏骤停，随即笑出声，“上一秒还以为要撞车呢，下一刻就给我搞个大的，真是的……动作都没练好也敢上。”
　　“还好没出差错，甚至比练习得最好的那次跳得还要棒，这氛围感，绝了。”
　　“这不是能行嘛。”
　　来自老师的夸赞谢湛熙暂时听不到，他恍惚了那一下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配合着将手覆上沈瑶的头轻抚着扭起来，一舞结束，致谢完走出场外后他立刻按着沈瑶双肩，紧张兮兮地：“刚刚你有没有撞到，没事吧？”
　　“你不都把我拉开了嘛。”沈瑶摇头，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没事，走吧走吧马上要轮到牛仔了，咱准备去。”
　　牛仔两人跳得无功无过拿了第二，伦巴倒是因为那个意外而表现得尤为亮眼，难得地，沈瑶拿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块金牌——算作是第一块金牌也不为过，况且和谢湛熙一起还高了一个年龄组，在她心里的含金量可比之前那块重要许多，这一对比起来先前那个压根都不够看。
　　“西西你看！”拿到奖牌之后沈瑶就兴奋得不行，不停地抓着金牌在谢湛熙面前甩来甩去，眼里亮晶晶的，好似在说你看你看，是金牌诶。
　　与郁梦梦搭档的那两年，自从参加比赛之后谢湛熙拿的就是金牌，本以为自己早已对第一名没什么兴趣，但沈瑶的笑颜映入眼，那真情实感地笑容感染到了他，谢湛熙不自觉弯了嘴角。
　　“喂，谢湛熙！”
　　就在沈瑶还举着奖牌拉着谢湛熙想要去找家长给他们拍照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道男声在喊他的名字，声音还不熟悉，她第一时间没匹配到对应的人脸，扭头过去。
　　“是刚刚在候场室盯着你看的那个人诶。”
　　见人看着来势汹汹不太好惹的样子，沈瑶唰地一下躲到谢湛熙身后，悄悄探出脑袋瞧。
　　好在那人也没多注意她，过来主要是冲谢湛熙的：“喂，之前在候场室我就想说了的，你换舞伴了？郁梦梦呢？你怎么只参加单项啊，水平落后了比不过我，怕了？”
　　对拉丁有所了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湛熙和沈瑶搭是女孩差了点，不难猜出因为迁就女方才分开参加的单项，燕昇作为一个第一名的热门种子选手当然不会不清楚，但他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去为难一个女孩，更何况本来他就是要找谢湛熙的茬而已，跟人小姑娘也没关系。
　　“……”谢湛熙憋了半天，顾及沈瑶还在身后，凶巴巴地回了句，“关你屁事！”
　　“啊！真是的！”不等燕昇再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小姑娘急冲冲地跑过来，熟练地抬手捏住他耳朵狠狠就是一揪，“一个没看住你就又到处乱跑！”
　　沈瑶看得心惊胆颤，吓得一哆嗦。
　　“不好意思啊这人他脑子不好，吓到你了吧，我这就把他带走。”小姑娘看着也是和谢湛熙认识的，朝他点点头，对着沈瑶露出个友好的笑容之后下一秒当场表演一个变脸，拽着燕昇就要走。
　　沈瑶实在没好意思说看起来你比他还要吓人一点。
　　“崔语萱你干什么！我和谢湛熙还有话没说完呢！”
　　“说个屁，你给我闭嘴吧。”
　　燕昇宛如一条死鱼，想挣扎又不敢，束手束脚地企图用嘴巴说服她住手，在努力无果而自己被拖得越来越远之后无奈地朝谢湛熙喊：“喂，赶紧的啊，和你的新搭档努力点，下次组合里见啊，别搁这单人虐菜了，没你都不好玩了！”
　　“赶紧走吧您咧。”谢湛熙摆摆手。
　　“他们是谁？”沈瑶好奇，“看起来你们好像挺熟的样子？”先前还以为那人和他是关系紧张的竞争对手呢，而且人也凶凶的。
　　“男的那个叫燕昇，女孩子是他搭档，叫崔语萱。”谢湛熙组织着道，“两人搭档五六年了，好像从一开始学舞的时候就在一块儿跳了，这么多年一直是第一，后来嘛……”他瞅瞅沈瑶，“前两年我和郁梦梦搭的时候抢了人几次金牌，不打不相识么，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
　　“主要咱们省也就这几对天天见，老熟人了都，你之前不在这个年龄组，不清楚状况而已。”
　　这倒没说错，在她那个年龄组，还是有几个单人选手挺厉害的，沈瑶暗自点头。
　　她比较在意对方说的话：“他的意思是我跳得还不够好，让我多多努力？”
　　“他这人就是嘴欠，别理他，人又不知道你有多努力。”谢湛熙揉揉她脑袋，揽着人往外走，还扯了扯挂在沈瑶脖子上的金牌，“我知道你有多厉害就行了，他又不是你搭档，不用管。再说了，咱们不都拿了金牌嘛，还不够厉害吗？”
　　“你可别又钻牛角尖啊瑶瑶，哥告诉你，人怎么看的我们管不着，在哥眼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咱跟自己比就行，明白吗？”
　　也就这时候像个大哥了。
　　沈瑶偏头，忽地伸手，向外拽了拽谢湛熙的脸。
　　拽吧拽吧，人开心就行。为了配合她的身高，谢湛熙还微微附身凑上前，让沈瑶拽得更顺手。
　　“不要难过，哥把胸脯借你靠靠！”说罢谢湛熙还真就张开双手，一副任由你当柱子的神情。
　　“少来。”沈瑶噗嗤笑出声，抬手按在他胸膛想要推开，却被谢湛熙抓住，一股力一带——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谢湛熙一拉，沈瑶也习惯性这么一靠，两人贴在一块，沈瑶将脑袋凑到他颈处，倒是没再挣扎动弹。
　　良久她才小声地道：“我是不是跳得还不够好？”
　　谢湛熙摸摸她脑袋，正想劝慰几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沈瑶握拳给自己打气：“没关系，我回去就努力练习，下次一定行！”
　　谢湛熙：“……？”
　　不是，这，怎么不按套路来的她，不应该是他负责安慰人吗？想不通也没用，就在他怀疑人生时，沈瑶已经调整好心态，拉着人往回走了：“终于比完了！休息休息，吃大餐去！”
　　短暂的庆祝时光很快过去，又恢复了和以往一样拼命训练的枯燥日子。
　　本就没觉得沈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见对方拼了命疯狂练习时，谢湛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沈瑶家里离培训机构挺远的，谢湛熙家倒是挺近，况且两人周末偶尔会出现上完大课上小课，上完小课连上形体的情况发生，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幸运能连堂，于是两家人打商量着让小孩们下课就干脆去谢湛熙家休息，到点了再一起去上课。
　　比如今天，大早上大课结束下午就是空挡，晚上才有形体课，沈瑶就跑到谢湛熙家里中转休息来了。
　　“好香！”一进门沈瑶就吸吸鼻子，轻车熟路溜到他家厨房，“是带鱼！”
　　被她挤在后头的谢湛熙：“……”比我动作都快。
　　带鱼算是沈瑶比较爱吃的一种鱼类，她这个人吧，你要说不喜欢吃鱼，她也能吃，你说她爱吃鱼吧，一旦碰上有刺的她就不碰了，带鱼就中间那么一根刺，味道还鲜美，可以说是沈瑶心中top1。和别的只吃肚子那两口相比，属于她能消灭很多的类型了。
　　不过她只想吃没刺的那一半，另一半虽然也就边边有几根，但沈瑶就是莫名觉得不够这半边美味。
　　在自己家的时候一有机会她就往自家老爸碗里扔，每次沈妈看到都要数落一番让她自己吃，沈瑶还是抓着空隙就丢给老爸，这回在谢湛熙家里可没老爸给她收拾垃圾。
　　就在沈瑶盯着碗里啃了半边的带鱼发呆，认命地拿筷子夹起准备闭着眼吃下去时，旁边却忽然挪过来一个碗。
　　沈瑶愣住，一扭头，看谢湛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嗯？你不是不想吃吗，快点。”沈瑶虽说不挑食，但谢湛熙早就发现她其实有很多东西不喜欢吃，不喜欢葱香蒜，不喜欢胡萝卜。就是勉强能吃，但不喜欢。
　　一开始他让对方把不要的胡萝卜扔给他是对方还不好意思，到现在谢湛熙都习惯接受沈瑶不吃的食物了，他晃了晃碗：“怎么，胡萝卜都扔我碗里了，现在还害羞？”说起来，真怀念沈瑶这丫头刚来自己家的时候啊，还老实地很哪都不敢碰，现在真是放开了，都敢挑食了。
　　“那能一样么，胡萝卜我又没碰过，这鱼我都啃过……”虽然另一半肉也没碰着吧，但就还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自在。
　　“这有什么关系。”谢湛熙满不在乎，“我是你哥哇，我又不嫌弃。快点的，要不要给我，再不扔我不管你了啊。”
　　“又不是亲的。”虽是这样说，但沈瑶只犹豫两秒，就飞速夹起剩下的那半块鱼放进了谢湛熙碗里。
　　“不是亲的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满不在乎地将沈瑶吃剩的鱼啃完，谢湛熙看了看时间安排，忽然调笑着道：“我说妈啊，干脆把咱家客房收拾出来给瑶瑶住这算了。”
　　沈瑶一惊，忙在桌子底下踩他脚，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谢湛熙给自家老妈据理力争，“你看每次周六瑶瑶大早上就要过来，完了晚上形体课结束就回家，第二天又过来，还不如整间房给她，周五上完小课就住这呢，要不然人多累啊！”
　　“没这回事，我不累的阿姨，不用麻烦。”沈瑶一把抓住谢湛熙往他房间里带，“你给我过来！”
　　“干嘛干嘛我说的实话，我看你在路上打瞌睡了！要不是我记着看站牌，咱俩每回都要坐过站。”谢湛熙洋洋自得，“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两人打闹着走开，谢妈却望着他俩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