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星光》漓落幽幽

25、番外6

　　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眼眶乌黑，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地下教室每一间我都检查过了，公共休息室也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学生们有什么异常吗？”邓布利多望着桌面出神地说。
　　“没有，学生们也在胡乱猜测，看起来没有知情的人。而且由于其他学院对斯莱特林的敌意，级长们自发护送低年级上课，高年级也都是结伴同行。如果某些人有问题肯定会被发现的。”
　　“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万圣夜宴会艾斯特没有参加。今天在走廊也是她和哈利先发现的贾斯汀.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我想这只是巧合，邓布利多。她不可能会这样的黑魔法。”
　　“看来你很信任她，”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不过我并没有说是她做的。我只是好奇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听说她今天还用蛇佬腔吓唬了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虽然我接触她时什么也没发现，但是也许是因为她的大脑封闭术……”
　　“我知道了。我会留意她的举动。”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
　　又到了圣诞节，斯内普神色凝重地望着桌上的贺卡，心情有些复杂。柯林斯真的隐瞒了什么吗？她真的会蛇佬腔？
　　斯内普打开礼物盒子，是一包手工牛轧糖。斯内普皱了皱眉，这大概是最不合心意的一次礼物了。他随手把盒子扔进办公桌的抽屉里，紧紧地关起来。
　　即使是圣诞假期，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没有多少休息时间。斯内普除了原本的工作，还一直研究邓布利多给他的药剂配方。他要确保等曼德拉草成熟之后就能立刻配出能够让学生还有幽灵恢复的药剂。他一边实验一边做笔记，等坩埚里小有起色才发现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他揉了揉疼得有些发狠的胃，打开抽屉把实验记录收起来。
　　抽屉角落里一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这才想起来已经被他遗忘的圣诞礼物。
　　在胃里的强烈建议下，他勉强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出乎意料，糖块只有淡淡的甜味，恰到好处的奶香混合着坚果的香气填补了胃里的空白。斯内普忍不住又拿了一块。虽然他依旧认为这是最糟糕的一件圣诞礼物，但并不妨碍他愿意用它们填饱肚子。
　　天气回暖，曼德拉草终于成熟了。斯内普正准备去校医院熬制解除石化的魔药，忽然听到麦格教授叫所有教工去休息室。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急忙赶过去，得知了金妮.韦斯莱被斯莱特林继承人掳走的消息。
　　麦格教授决定立刻安排所有学生回家。斯内普安排好斯莱特林后，马上回到校医院着手制药，他想赶在明早之前治好被石化的学生，让他们也能同所有人一起回家。
　　药剂熬制还差最后几步的时候，威尔克斯忽然慌慌张张地冲到校医院。
　　“斯内普教授在吗？我听血人巴罗说斯内普教授在这？”威尔克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
　　“小声点，孩子！”庞弗雷夫人不满地说，“这是校医院！”
　　“人命关天，夫人！斯内普教授在吗？”威尔克斯锲而不舍地叫着。
　　“怎么了？”斯内普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
　　“教授，艾斯特让我告诉您，密室入口在二楼女生盥洗室！波特和韦斯莱带着洛哈特教授下去了！她告诉我之后也追过去了！”威尔克斯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似乎他已经练习了好几遍。
　　斯内普心里像坠了块石头。看来邓布利多说得对，柯林斯确实知道点什么。他交待好庞弗雷夫人如何照看坩埚里的魔药后，立刻和威尔克斯赶去二楼盥洗室。
　　盥洗室里桃金娘正哼着歌，看上去很愉快。斯内普没有理会她，嘱咐威尔克斯留在上面，自己从洞口跳进去。
　　他先见到了韦斯莱和已经傻了的洛哈特。听说波特和柯林斯已经进去了一段时间，他暗骂了一声。波特鲁莽就算了，柯林斯一向沉稳竟然也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他焦急地跑进去，生怕他们已经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
　　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斯内普心里有了一点希望，至少人还活着。看到三个学生都安然无恙，他又板起脸催促学生们赶紧上去。波特警惕的目光让他心里有些生气，不过柯林斯的话让他暂时放下情绪。而且福克斯的到来说明邓布利多已经回来了，他不能这个时候找波特的麻烦。
　　他让波特带着金妮.韦斯莱离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密室，确认没有其他威胁，才放心下来，听柯林斯讲了一边事情经过。
　　和他预想的不同，柯林斯是意外撞见波特才发现的密室入口。他有些庆幸自己没看错她。听说她的冰盾术抵挡了杀戮咒，斯内普有些不相信。他亲自试验了一下柯林斯的咒语，果然不是很强，不过稍加改动应该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防御咒。他心里默默把这个工作记在自己的日程里。
　　由于还惦记着校医院的魔药，斯内普简单收拾了一点蛇怪身上的东西做魔药材料，就领着柯林斯从密室里出来。
　　福克斯正在管道的底端等他们。他本想让柯林斯先上去，再让凤凰来接自己。没想到小姑娘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笑盈盈地邀请他跟她一起飞上去。女孩柔软的手拉住自己的时候，斯内普内心闪过一丝抗拒。他很不习惯这种身体的接触。可是很快凤凰的魔力通过女孩的手传递过来，温暖热情充满希望。异样的感觉扫过全身，斯内普觉得整个人变得充实起来。他有些迷恋这种感觉，理智却拒绝自己接受它。所以在落地的一刹那，他飞快地抽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心脏猛烈地撞击声提醒他，他是如此怀念那种活过来的感觉。
　　斯内普压下不应属于自己的情绪，指挥柯林斯和威尔克斯帮自己完成药剂的最后几步。他把魔药熬好时，已经忘记了刚才那种不寻常的情绪。看着最先被灌下魔药的洛丽丝夫人好转，斯内普悄悄离开校医院，去找邓布利多汇报情况。
　　他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找到了邓布利多。老校长对他的工作表示感谢，还为柯林斯和威尔克斯加分颁奖。看着威尔克斯终于摆脱了别人眼中食死徒之子的刻板印象，斯内普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竟然也带了一抹温柔。
　　又一年的暑假开始了，斯内普每天看着无名书，尝试改良柯林斯的冰盾术。假期过半，邓布利多忽然造访蜘蛛尾巷，让斯内普有些诧异。
　　邓布利多反客为主地变出一壶茶，递给斯内普一杯，漫不经心地说，“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打算让莱姆斯.卢平担任。”
　　“抱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一个狼人。”斯内普嘶嘶地说。
　　“我相信你的记忆和我一样好。”邓布利多轻松地说。
　　“您要聘用一个狼人？”斯内普恶狠狠地说，“一个曾经差点杀人的狼人？”
　　“那是个意外，西弗勒斯，他并没有要杀你，如果你没有跟着去的话……”邓布利多耐心地说。
　　“您是在提醒我，犯错的那个人是我吗？”斯内普愤愤不平。
　　“我只是想说卢平没有危险。”
　　“可万一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给他配制狼毒药剂，保证他安全地度过月圆夜。”
　　“你要我给他配狼毒药剂？”斯内普几乎是把这几个字咬碎了说出来的。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邓布利多温和而坚定地说。
　　斯内普愤怒而苍白的脸不自然地扭曲，可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老人的请求。
　　“开学前我希望能试试药剂的效果。这次月圆前就调配一次可以吗？药材的费用将由学校提供。”邓布利多说。
　　“也就是说我必须今天就开始工作了是吗？假期提前结束了？”
　　“你本来也并不期待假期，不是吗？”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离开后立刻动身去买狼毒药剂需要的药材。可是运气似乎并不好，药店的乌头并不能满足他的用量。他正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柯林斯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能给他提供一些乌头。
　　斯内普决定收下，毕竟他确实急用。可是没想到柯林斯竟然亲自送过来。他对女孩耍小聪明想窥探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不过想到她是因为好学，而且自己也确实能获得不少好处，斯内普还是决定把她留下。
　　在柯林斯的配合下，第一次制作狼毒药剂就很顺利。斯内普猜测邓布利多会来取魔药，可没想到他竟然把卢平也给带过来。
　　斯内普支开柯林斯，把魔药推给卢平。看着卢平一饮而尽后露出难喝的表情，斯内普忍不住对邓布利多发脾气，“为什么把他带过来？在马上就要月圆的时候？”
　　“西弗勒斯，我说过，我要确定狼毒药剂的安全性。我希望他能在这住一个星期直到变身结束。你也方便观察药剂的效果。”邓布利多解释说。
　　“他还要住在这一个星期？在这栋房子里变成狼人？”
　　“如果魔药有效，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没有效果，我相信你也能控制住他。”
　　斯内普脸色铁青地瞪着卢平，又看了看邓布利多，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暗门后重重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斯内普压下情绪一挥魔杖把门打开。他接过柯林斯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香甜和她做的牛轧糖味道相似。胃里暖和起来，心情也跟着舒服一些。
　　就像自己年轻时一样，邓布利多又要求柯林斯为卢平狼人的身份保密。斯内普斜睨了柯林斯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把问题又推给自己。狡猾的女孩，斯内普心里冷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邓布利多，只好同意留下卢平。
　　邓布利多满意地离开了。斯内普也想打发柯林斯回去，毕竟家里住了一个狼人对一个未成年巫师来说有些危险。他给她拿出飞路粉，没想到柯林斯家竟然没有连入飞路网。他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柯林斯虽然是混血，但在入学前接触过魔法，至少不是生活在麻瓜家庭。可是家里竟然不用壁炉出行，这有些不同寻常。斯内普正犹豫要不要亲自送她一趟，毕竟已经很晚了，让女孩一个人走他有些不放心。这时听到柯林斯主动提出住下来，斯内普摆出院长的架子训斥了她一句。没想到女孩一反常态，没有接受他的批评反而赌气离开了。斯内普追出门外时，女孩已经在黑暗狭窄的巷道里消失不见了。
　　“没追上？”卢平见到独自一人回来的斯内普，有些担心地问。
　　“管好你自己，卢平。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待在哪儿。回你的房间去！”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
　　卢平嘴角微微动了下，但什么也没说，转身从暗门上楼去了。
　　斯内普坐在昏暗的房间抽出那本黑色大书凑到近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但最终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从上午邓布利多来了之后，就没有一件事让他顺心。
　　斯内普最终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他睡得很不踏实，噩梦连续了一整晚。从最开始梦到莉莉死去到后来又变成了柯林斯满身伤痕的尸体，就像这条巷子曾经发生过的那样。
　　突然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打开了房门。看见门外的柯林斯神采奕奕地站在面前，他忽然感觉一阵庆幸。
　　斯内普把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放柯林斯进屋。等早餐时，两只猫头鹰先后从窗户飞进来。斯内普从第一只猫头鹰脚上取下《预言家日报》付给它五个纳特，又打算取第二只猫头鹰脚上的信，没想到猫头鹰灵巧地跳到一边。
　　“过来！别等我施咒！”斯内普恶狠狠地瞪着猫头鹰说。
　　没想到猫头鹰不为所动，依旧轱辘着滚圆的大眼睛四处寻找。
　　斯内普忽然反应过来这栋房子里已经不是他独自一人了。不知道是柯林斯的还是该死的卢平的信，斯内普翻了下眼睛不再理那只可恶的猫头鹰。
　　等柯林斯端着早餐出现时，猫头鹰叫了一声。斯内普知道这封信属于柯林斯。他越过《预言家日报》扫了几眼信上的内容，是格兰芬多的莉奥纳.布朗写来的。看到内容提及威尔克斯，斯内普更确定了他们的暧昧关系。不过看来格兰芬多似乎相较爱情更忠于友谊，竟然把第一封信的机会给了柯林斯。
　　早餐过后，卢平问起柯林斯昨晚在哪儿过夜。斯内普本来不想再提这件事，可是看到柯林斯躲躲闪闪的眼神，他对她产生了怀疑。
　　斯内普没有任何征兆地用摄神取念查看柯林斯的记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毫无阻拦，长驱直入地侵犯着她的大脑。他能听到卢平的阻拦，但是仍然坚持要找到她昨天晚上的经历。直到看到柯林斯用了一根陌生的魔杖点火，又看到她变成蝙蝠的样子，斯内普才从她的意识里退回来。
　　等他看到柯林斯狼狈的样子，斯内普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他知道那种脑子被人搅得一团糟的感觉是怎样的痛苦。他很生气柯林斯为什么不用大脑封闭术反抗一下自己。小姑娘的话出人意料，她说她不会对自己用大脑封闭术，她没有怕自己知道的秘密……
　　过于直白的表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斯内普想起邓布利多说过柯林斯的大脑封闭术很有效。而在他面前，她确实一点都没有防御。她有些过于顺从自己，让他都忘记了应有的边界。
　　看着柯林斯仓皇离开的身影，卢平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西弗勒斯，就算她是你的学生，你也应该尊重她。更何况她那么信任你，今天的事你至少应该和她道个歉。”
　　“我比你了解她，卢平，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斯内普烦躁地说。
　　下午熬制狼毒药剂时，斯内普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以至于暂时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魔药制作完成后，还没等斯内普开口，艾斯特就把魔药装进高脚杯，又清洗并摆放好用过的工具。斯内普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配合如此默契。刚刚他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每次他需要的材料都在手边，要用的工具也都是瞬间到他手里。
　　他对柯林斯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同时也更为早上自己的粗暴行为懊悔。
　　有了柯林斯的帮助，斯内普又过上了霍格沃茨那种规律的生活。虽然他早就知道柯林斯人缘不错，但看到她这么快就和卢平熟络起来，还约定额外补习，斯内普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转天早晨，斯内普从报纸上看到了小天狼星越狱的消息，急忙找到邓布利多，希望他不再聘用卢平。毕竟卢平和小天狼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而且小天狼星很有可能威胁到波特的安全，他认为不应该冒这个险。可是邓布利多却坚持信任卢平，斯内普愈加觉得卢平碍眼。
　　终于过了变身期，斯内普打发走了卢平，又送柯林斯回到家。他很久没有使用麻瓜的出行方式了，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每年坐火车上学的情景，心情又变得很糟糕。
　　在柯林斯家门外，斯内普给她留了一个作业。实际上斯内普只是不希望她到处乱跑，毕竟她和哈利住得这么近，极有可能成为小天狼星的袭击目标。而且看着小姑娘苦着一张脸望着自己的样子实在有趣，斯内普心情好了一些。他没有去看哈利，毕竟邓布利多给他加了不少保护，只要他自己不乱跑，应该没什么问题。
　　再次进入空无一人的蜘蛛尾巷，斯内普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可是柯林斯却在这栋死气沉沉的老房子里留下一些痕迹。房间里不再只有腐朽发霉的味道，而是夹杂着一股凛冽的清新。
　　斯内普又埋头书籍打发时间，可是胃却被柯林斯养得娇气起来，准时准点地提醒他已经是晚餐时间。斯内普不情愿地踏入厨房，没想到柯林斯给他留了一些东西。他简单吃了一些面包和熏肉，又拿过一个摆好的茶包加了些热水。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怀念柯林斯那张活力十足的脸笑盈盈地对自己说晚安和早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