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罗启市 ...
-
接待大厅毫无异样，当探险队把一楼房间挨着搜查了一遍，大厅依旧悄无声息，一条拟人鱼也看不见。
它们就像未曾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梯口，顾明越一声令下，阮凯顶盾带头慢吞吞地往上游。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走走，赶紧找到赶紧走！”见不得他蜗牛似的速度，罗柏青暗戳戳在后面推了一把。
阮凯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得轻松，你行你来开路！”
“我也想，”罗柏青两手一摊：“可我只是个辅助系，开路这种事儿轮到顾队都轮不到我。”
“偷着乐吧你！”
两人一路在耳麦里斗着嘴，互相吐槽，多了一丝活跃的气氛，阴暗的楼梯好像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穿过蜿蜒的楼梯，五人停在通往二楼的安全出口。银色不锈钢防盗大门开了一条一人宽的缝，泛着绿光的海水透过门缝隐约可见。
昨晚刚刚经历拟人鱼的袭击，众人仍心有余悸，而大批拟人鱼又是从二楼出来的，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防门后又涌出成千上万的拟人鱼。
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一点零星碎响都听不见，海水泛着幽幽绿光，总给人一种不祥的气息。
阮凯停在门口酝酿了许久，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我先进……”
“让开。在外面等着，听我信号。”
顾明越一把掀开阮凯，闪身从门缝钻进去。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安静地等在门口。
约莫过了五分钟，门内不见任何动静，耳麦里也迟迟未听到顾明越的信号。
阮凯有些等不住了，麦里叫了几声顾队也没听到回应。他着急忙慌游上前，搭着防盗门的门把手猛地一拽，却不想大门纹丝不动。
没时间尴尬，阮凯侧身从门缝中游进去，其他几人紧跟其后。
一进门，幽幽绿光隐现，众人齐刷刷愣在原地。
二楼格局与一楼完全不同，没有通道走廊，两侧也没有窗户与房间，进门就是一个无比宽敞的大厅，完全密闭的大厅。
从门口开始，两米多高的玻璃圆柱罐一排一排整齐摆放，整个大厅满满当当，一眼看去至少得有三四百个。
每个罐子顶部都连接着数条透明传输管，管子很长，顶端延伸至天花板。罐子里装得也不是海水，而是一种淡绿色，半透明，半流质状态的浓稠胶状物。
海底遗迹或多或少见过几个，虽说罗启市这般诡异奇特的遗迹少有，但论心理承受能力，大家都不弱。
短暂的失神后，众人先后朝里游。
可罗柏青不知是吓着了，还是不舒服，身体猛地颤抖一下，整个人差点打横漂浮在水中。宋珊珊及时扶了他一把，提着胳膊稳住身形。
“没事吧柏青？哪里不舒服？”
罗柏青抱歉地摇了摇头，气息虚浮：“没、没事，刚才干粮吃急了，胃有点不舒服。”
“慢慢来，跟紧我们就行。”宋珊珊顺了顺他的后背，言语中皆是关切。
阮凯无奈地“啧”了一声。
他感觉罗柏青就是被吓到了，但也没心情去调侃，因为早五分钟进来的顾明越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顾队——顾队——”
阮凯又在耳麦中喊了两声，玻璃罐密集，数量又多，就一个大厅整得像个迷宫似的，七拐八绕。
游到第二排玻璃罐中间，可算是找到了顾明越。只见他紧贴其中一个玻璃罐，全神贯注地看着罐子里的不明液体，似乎在找些什么。
阮凯飞快地游上前，一颗悬着的心落地：“顾队，没事儿吧？怎么不回话，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忘了。”顾明越冷冰冰一句，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阮凯。
阮凯毫不在意，学着顾明越的样子贴上玻璃罐，跟个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哎对了顾队，话说拟人鱼呢，我们进门可一条都没有看见，昨个儿不都是从二楼下去的吗？”
“不知道。”
听到顾明越的回答，阮凯又回头看向宋珊珊，宋珊珊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问鱼去，我又不是鱼，我哪知道？”
“哦。”阮凯失望地叹了口气，目光又重新落回玻璃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会是蓝……”
“咳咳——”罗柏青干咳两声打断的他话。
“是、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阮凯的话及时拐了个弯。
“话不要那么多。”顾明越敲了敲面前的玻璃罐，神色凝重：“罐子里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看。”
方才忙着找顾明越，大家都没怎么留意满大厅的玻璃罐。这会儿凑近一看才发现，玻璃罐中远不止这些不明液体。
绿色液体呈半透明状，稍加留意便能透过液体看到其中的不明物体。那些东西包裹在黏稠的液体中，看不清具体样子，有的有脑袋大，有的只有指节大小，它们像会呼吸一样，收缩，蠕动，牵动整罐液体震颤。
“活的？”阮凯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微颤：“这他妈啥啊？泡在里面六七十年还能活，不会是拟人鱼吧？”
宋珊珊看得眉头紧锁：“难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柏青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宋珊珊想着他胃不舒服，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低声说了句“别看”。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屹忽然蹲下身，他单手覆上玻璃罐，无视罐中蠕动的活物，目光落在罐子底部尚未降解的标签上，淡淡道：“人体组织。”
“哼，没错。”顾明越冷哼一声。
俯身看了眼标签，阮凯一脸茫然：“Gene-0047？这你们也能看出是人体组织？”
“哪看出来的？”厚厚的胶状黏液包裹，宋珊珊也没看出所以然。
白屹闻言低笑一声，旋即起身指向四周。
“这么多罐子，你们别只看一个。”
数百个两米多高的玻璃罐无一相同，大多数容纳的液体已经降到一半。眼球、心脏、肾脏，各类人体组织附着于厚厚的黏液。它们被保存得很好，完全具有单独的生命体征，来回蠕动，一会儿钻进去，一会儿爬出来。
阮凯看得目瞪口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的妈呀！这破实验中心搁这养蛊呢？妈的，真够渗人！”
“顾队？”宋珊珊不觉得他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她望向顾明越，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
顾明越点点头：“走吧，找一圈，上楼。”
比起未知的恐惧，此刻，谁不愿意在这窒息的楼层多停留一秒。
不过很快，二层搜寻完，众人刚顺下去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主楼一共八层，除去稍显正常的一楼，剩下七层几乎一模一样。没有鱼卵，没有袭击人的拟人鱼，只有玻璃罐，数以千计的玻璃罐，盛满人体器官的玻璃罐。
Gene-0381.
Gene-0873.
Gene-1487.
Gene-2114.
……
如此庞大的数量，必然不可能是灾难后的杰作，那么意味着灾难前这座实验中心就在进行人体实验。至于活人器官还是死人器官，尚且未知。
当人类以编号定义，足以泯灭人性。
感慨归感慨，东西还要继续找。
主楼搜寻完，他们从八楼出来。
七天已经过去一小半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围墙内还有十几栋大楼，而他们要找的东西迟迟还未到手。
八楼出来是一个露天天台，与其他几栋楼相隔不远。白屹跟着探险队一同打开推进器，直直从天台游到另一栋楼，节省不少下楼的时间。
众人先后抵达，顾明越抬手看了眼测深表上的时间，莫名有些烦躁：“速度太慢了。进去之后分头行动，老规矩，一组一层，抓紧时间。”
宋珊珊与罗柏青迅速游到一块，齐齐应了声“是”。
白屹不知道什么是老规矩，只能紧跟着顾明越和阮凯。深海潜航，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落单，那就只有原地等死。
天台大门虚掩着，顾明越伸手搭上门把手。还未待他使劲，虚掩的大门忽然往外一推，自己开了。
楼道里漆黑的海水涌动，森森寒意不断往外冒。
气氛愈发诡异，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准备应战时，一道稚嫩的童声蓦地从黑暗中响起。
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伴随空旷的回响，徘徊在耳边。
“——你们是谁？来我家玩吗？”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罗启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