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70、善化查世子之死

　　御医为李青雀开了剂静心安神的药，走了。皇帝忧心忡忡，对太子道：“这孩子过于伶俐了些，以后太黄殿那些地方，再不许他去了。”太子应道：“是。”正说着，乔得宝来了，见过礼，道：“陛下，皇后娘娘一早起来，说身上不大痛快，请陛下过去看看吧！”皇帝问：“怎么了？”乔得宝道：“说做了个噩梦，骇人听闻。”皇帝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子。李康化把话接过来，问：“母后可是梦见一片血海？”乔得宝道：“正是，十七皇子如何得知？”李康化跺脚道：“父皇你看，肯定是有人作妖，小殿下说不出口，一定也是做了这个噩梦。父皇，快派人查查是何人搞鬼吧，真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皇帝道：“稍安勿躁，梦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然后对乔得宝道：“青儿不痛快，朕喂他服了药就过去。你们小心伺候，告诉皇后不必入心。”乔得宝告退，走了。
　　小太监端了药进来，太子对皇帝道：“父皇，儿臣陪青儿吃药，你去看看母后吧！”皇帝道：“不急，皇后是一国之母，岂会被个梦吓着。青儿小，心明眼亮，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朕得陪着他。”说着，扶起李青雀喝药。李青雀睁着眼，迷迷离离，眼里的光被乌云遮住了一般，没精打彩的。李康化问：“殿下，你做什么梦了，一片血海是吗？”闻言，李青雀浑身一激灵，咳嗽起来，把刚喝进去的药一股脑吐了出来。皇帝看着李康化，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声：“滚！”李康化见闯了祸，忙不迭的跑出大殿。
　　出了人皇殿，李康化面沉似水，气哼哼的朝华芳宫走去，边走边道：“自从有了李青雀，我这个儿子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怎么看都不顺眼。李青雀再好也是孙子，我可是你身上的肉，怎么说都是儿子亲过孙子，怎么就没个好脸色给我？他做噩梦我也做了，我也吓着了，为何不疼疼我？难道要像十六哥哥一样，跳了明心桥才肯作罢？行，我就从明心桥跳下去。”
　　途经明心桥，李康化向下看了一眼，河水匆匆，像一个绝情的恋人毫无留恋的向西走了。他叹了一声，心道，算了吧，我死了母妃怎么办？转身下来，一眼看见皇后，忙上前施礼，道：“十七给母后请安。”皇后脸上枯黄憔悴，低声道：“嘟嘟囔囔的做什么？”李康化道：“听乔公公说母后病了，正要去宫里请安。”皇后笑道：“十七有心了，母后无碍。”
　　李康化走过去，扶着她的手臂道：“母后，儿臣听说你做了个噩梦，母后说怪不怪，儿臣也做了个怪梦。”于是又把梦仔仔细细的和皇后说了一遍。皇后问：“果真？”李康化道：“是呐，所以儿臣天没亮就跑去人皇殿了。谁知，小殿下这两日也被噩梦缠绕，吓得哇哇大哭，父皇烦得不行，刚请御医开了药。我才问一声他做的什么梦，竟吓得把药一股脑吐出来，害得我被父皇骂。”闻言，皇后喃喃道：“这是什么道理，怎会一家子做同一个梦？”“嗯，儿臣以为，一定有人搞鬼。”李康化道。皇后道：“儿呀，你想多了，梦这种事也能搞鬼吗？”
　　正说着，锦妃来了。给皇后见过礼，埋怨道：“你这孩子，大清早去哪了？让母妃好找。”李康化却道：“母妃，你昨晚可做了噩梦？”锦妃一怔，道：“母妃为何做噩梦？好梦都做不过来呢！”李康化道：“你就说有没有做过吧，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一片血海。”锦妃走到皇后身侧，道：“娘娘，你快好好管管他，说的都是什么。整天杀杀杀的，真要叫父皇把你关起来了。”皇后道：“梦而已，不打紧的。”说完，转身向人皇殿的方向走去，锦妃和李康化跟在身后。
　　到了人皇殿，李青雀已服了药睡了，太子也走了，倒是于恒站在殿内，等着奏事。皇后见了于恒，问：“王爷王妃可好？”于恒道：“王妃倒好，王爷今早起来胸闷难忍，让微臣来回陛下，今日不过来了。”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行了礼。皇帝问皇后：“乔得宝说你染疾，又过来做什么？”皇后道：“听说青儿病了，臣妾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他。”皇帝道：“夜里惊着了，没什么大事。”然后又问于恒：“王爷怎么了？”于恒道：“王爷今早起来胸闷难忍，让微臣来回陛下，今日不过来了。还让上报陛下，将世子的棺椁接回王府停放。”
　　皇后已听说太黄殿之事，听于恒又提起，愁眉不展。皇帝叹了一声，来回走着，想了想，道：“天儿失踪四年，没想到竟在先帝的寝殿。朕心有不甘，一定要查出幕后凶手。你回去告诉王爷，挑几个世子生前的贴身护卫，让他们来太黄殿为世子守灵，朕也会让卫征派一队人马驻守在太黄殿。一日不查出凶手一日不下葬。”
　　皇后听了，哭天抹泪的道：“陛下，世子自幼随先帝居于宫中，对皇宫大内的环境了如指掌，他又有一身本领，试问谁敢在宫里对他下手？四年了，皇宫大内人员繁杂，竟没人看见他的棺椁在太黄殿 ？这个凶手要如何查？”锦妃走到皇后身边安慰道：“娘娘不要伤心，陛下会有办法的。”李康化突然叫道：“啊，我明白了。”皇后问：“明白什么？”李康化兴冲冲的道：“那个梦，那个梦是在告诉我们王兄是怎么死的。”
　　皇帝打断道：“胡说！”李康化道：“儿臣没有，父皇你听我说说，我们先是在太黄殿发现了……”皇帝再次把他打断，道：“看来，朕应该给你封个官，让你督办此事。”李康化道：“儿臣谢父皇。”锦妃把他拉到一边，斥道：“朝里有那么多良臣名将，哪轮得到你班门弄斧，不小了，该懂些事了 。”皇后却道：“十七不过想为天儿尽些心意，帮陛下出谋划策，便是说的不对，还有陛下校正，妹妹急什么？”李康化看皇后帮他，喃喃道：“就是。”皇帝对于恒道：“回去说，朕的意思，这个案子交给谁来办，由王爷定夺。”于恒领命，走了。
　　回到湘王府，于恒将皇帝的话转述给湘王。湘王沉思半晌，道：“就交给十七皇子来办吧！”于恒又进宫上报皇帝。皇帝自认不妥，但话已出了口，岂能再收回来。想了想，让李善化和李康化一同办理。于恒又把话和湘王说了，湘王觉得更好 ，派人去通知李善化。
　　李善化得了命令，心里暗暗叫苦。他哪懂什么查案，况且过了四年。次日一早进宫拜见皇帝，听候吩咐。皇帝正喂李青雀吃药，他便在外边垂手侍立，等候传唤。李康化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兄长，这事我已有眉目，保准不出三天一定能揪出凶手。”李善化闷闷不乐，道：“挺好。”李康化白了他一眼，道：“半死不活的样儿。本来我自己查的，父皇定要叫上你，还不是想给你在湘王府那边立点威望。放心，弟弟不跟你抢功，案子一结，功劳全记你身上。不过有一事你得依我。”
　　李善化问：“什么事？”李康化道：“把你府里那个颜左叫过来，我有用。”李善化白了他一眼，道：“他是父王的侍卫，我使唤不动。”李康化道：“李善化你不是吧，堂堂世子，连自己的护卫都没有吗？一会儿回去跟王叔要去，就要他，把他带宫里来。”李善化道：“带宫里干嘛？宫里的高手还不够？你要找他你去和父王说，我不去。”李康化指着他道：“窝囊，废物，连个下人都指挥不动，你当什么世子，跳河算了。”
　　“嗯，挺热闹嘛，说什么呢？”皇帝倒背着双手走出来。二人忙行礼，一个叫：“陛下。”一个叫：“父皇。”皇帝道：“你们来见朕什么事？”李善化道：“回陛下，臣对王兄被害一事一无所知，不知如何下手，请陛下指教。”皇帝颔首，道：“也难怪，你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朕知道为难你了。”李康化道：“陛下，儿臣已有线索，可助王兄缉拿凶手。”“哦，是吗？”皇帝道。李康化胸有成竹的道：“是，请父皇等儿臣的好消息。”皇帝道：“既然如此，世子，你和十七商量着来，你坐镇，让他去办。”李善化道：“陛下，臣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李康化一脸不耐烦，低声道：“啰嗦！”李善化看都不看他，巴巴的等着皇帝的回复。
　　皇帝抬头看着屋顶，少顷，道：“天儿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刚正不阿执着大义，是我们大荣李氏皇家子弟的楷模。先帝在时一刻见不到都不行。他自己又上进，样样出类拔萃，真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太刚易折，眼里不揉沙子，凡是锱铢必较必会引来小人不满。唉，朕以为，世子一定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引来了杀身之祸。且杀世子的人手段高明，让他毫无反击之力。”闻言，李善化歪头沉思起来。李康化道：“父皇言之有理，儿臣也这么觉得。这个人一定认识王兄，也许打过不少交道，他嫉妒王兄的才或是嫉妒王兄的地位，总之不消什么理由，他得了一个时机，将王兄害了。”皇帝道：“你们的王兄不是泛泛之辈，他的身手朕是见识过的，所以对方应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李善化听了，暗暗记在心里。
　　皇帝对武德道：“收拾出太华殿，让世子在那里处理公务。”武德领命，带人准备去了。皇帝又对李善化道：“需要什么人你自己挑，朕把白景和青城派给你用。不够的话，你可以调卫通过来，朕去跟太子说。除此之外朕再让卫征派队人马给你。”李善化谢过皇帝，告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