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93、敏儿被困出云台

　　行了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出云台。敏儿的脚走不了，春淘君道：“小姐，得罪了。”说着，便把她抱下了车。琉璃、安景、安平收到消息，都跑过来等在房间门口，见了二人方才放心。春淘君把敏儿放到榻上，敏儿急不可耐的问：“大人，你有没有清久的消息？”春淘君道：“公子怕是还在和那头野猪缠斗。不过小姐放心，公子的身手下官是见过的，那畜生不是对手。”安景道：“大人，我们家公子怎么会和一头猪搞到一起？这都七日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回去怎么跟老爷交待。”敏儿道：“你们别急，那猪我见过，不关春大人的事。”然后对春淘君道：“大人，你跟我细说说，庄末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一会儿一个样子。”春淘君面露难色，笑笑道：“王爷一直这样啊，小姐说的一会儿一个样，是什么样呢？”
　　敏儿对琉璃、安景、安平道：“我和大人说点事，你们先出去。”三人告退，走了。敏儿道：“我在大荣初见他时，他品貌不凡，言谈举止自是一派天潢贵胄的架势，任谁去学，是学不来的。进了正月，他对我一会儿甜言蜜语，一会儿又气势汹汹，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俨然变了一个人，昨天晚上也是如此。他到底怎么了，这是什么病？”春淘君沉吟良久，道：“下官陪伴王爷十载，王爷十年里倒有七八年在外游历。下官见到的王爷一直是一时喜一时怒，不过这不是人之常情嘛！王爷是陛下的胞弟，从小受尽宠爱。上有无上皇、先帝，下有一众兄长。况且王爷长的如宝似玉，便是当今陛下，说是兄长倒像父亲，一日不见便隔了三秋一般。皇室子弟自是会骄傲些，不过…..王爷最近脾气确实大了些。”
　　敏儿两眼放光，问：“大人也察觉了？”春淘君点了点头，道：“平素像一只畜生，陛下要祭祖，王爷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陛下怄气的。可偏偏这次，王爷一定要宰了吃肉。”“就是那头野猪？”敏儿问。春淘君点了点头。敏儿道：“昨天晚上还有一只癞蛤蟆，连烤带剥肉，吓死个人，怎么惹到他了？癞蛤蟆还会说人话。”春淘君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小姐细聊。”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小瓶子，道：“绿瓶的是小姐的擦伤药，粉瓶的是内服，都是一日三次。”然后看着敏儿的脚道：“只是这脚，中的怕是那癞蛤蟆的毒，看样子王爷为小姐清过……下官回太医院请个御医，再好好看看。”敏儿接过药，道：“有劳大人了。”春淘君道：“小姐放心，清久公子一有消息，下官马上派人来送信。这几日，小姐安心住在这里，王爷情绪一旦稳定，下官也会速速报与小姐。”敏儿点头致谢。
　　春淘君走了，从马车上卸下一堆吃的、玩的、穿的，还有两大包银子，足有两千两，好像要留她们在这里过年似的。春淘君刚离开，琉璃、安景、安平便跑了进来，琉璃看着敏儿头上、脸上、脚上都是伤，简直没个看得过去的地方了，气道：“小姐，你这怎么弄的，伤成这样？”敏儿道：“一时失手，你们都别大惊小怪。我问你们，我和清久不在的这几日，谁来过这里？”安平托着下巴道：“进进出出就那么几个人，两男两女，早饭和午饭是两名姐姐送来的，晚饭则是年长的两位老哥。”琉璃道：“田大人来过一次，送了些东西过来。问小姐，我说出门了，田大人说这里地广人稀，下次小姐出门一定要带上我们。或者跟她说，她派人陪着。”“还有吗？”敏儿问。安景道：“这几日公子小姐不在，我们出去转了转，发现确实如田大人所说，走出几十里，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跟咱们圣都没法比。不过话说回来，风景是真美！”
　　琉璃道：“一位送饭的姐姐说，国主喜欢山水风景，所以把皇城建在这里。要想看人，得到西北的苍梧山下，那里还有个平阳湖，听说皇宫也在那附近，不过山脚下也有一段平阳湖的细流。咱们前几日都往东往南走，就没去过西北方，自然见不到人。”敏儿问：“你们往东往南走的时候，见没见过清久？”三人摇摇头。敏儿又问：“见没见过来时的一片山丘，还有那片花圃？”三人道：“见过。”安平道：“去了几次，没见到少爷。”敏儿又问：“见没见过一片树林，树特别高，接上天了，树林边还跑着几只小兔子和两只鹿？”三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敏儿一阵沉默，琉璃道：“小姐，别担心，清久公子机灵，丢不了的，何况还有春大人。”安平道：“小姐，明日我们再下山去找找，往西北找。”安景也道：“对啊，咱们再出去转转。”四人商量了一会儿，安景、安平回房去了。琉璃看敏儿衣裳脏兮兮的，道：“小姐，纱帐后面有个池子，我弄水，洗洗吧！”敏儿垂头看看自己身上，心道，洗？你是不知道我身上多少伤。于是道：“我脚动不了，你也抱不动我，帮我弄盆水，擦擦就行。”闻言，琉璃只好去打水。水准备好了，敏儿对琉璃道：“帮我准备套新衣，然后你就出去吧！”琉璃道：“小姐脚不能动，我来给你擦吧！”敏儿道：“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来。”琉璃只好去拿了套新衣裳，然后拉门出去。
　　春淘君果不食言，次日便带着太医院一位御医来给敏儿看脚，而且还是位女医官。经过一番诊断，女医官把春淘君叫到门口，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春淘君边听边点头。然后女医官走回房里，对敏儿道：“小姐不必担心，你的毒玉清王已为你清过了，于性命无碍。只是毒素在小姐身上停留的工夫太长了，损到了根本。”敏儿问：“医官的意思是？”御医道：“小姐不必担心，只需好好调养，双足一定可以重新站立起来，只是不能操之过急。我已将药方说与春大人，回去大人便会派人把药送过来。”春淘君过来说了一番安慰的话，陪着御医走了。
　　一日、两日……敏儿天天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小池塘和花圃发呆，清久还没有回来。安景、安平日日出去找，也没探得一点风声，春淘君也没消息传过来。转眼两个月便过去了。敏儿每日都吃春淘君派人送过来的药 ，外伤都好了，只是脚依旧不能动，她甚至觉得喝的汤药一点不起作用，几次都要倒了。琉璃又是哄又是劝，才让她把药乖乖的喝了下去。等了两个月，敏儿不想等了，她拿了一支笔，根据自己的记忆把当日和清久跑过的路画了出来，然后让安平、安景拿着图纸去找。两人出去七、八日，回来和敏儿道：“没有公子的踪迹。”敏儿彻底失望了。
　　看着自己的双脚，敏儿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杯子便砸过去，“咣当”一声，杯子碎了，敏儿的脚上青了一大片。琉璃道：“小姐这是何苦呢？”说着，忙去收拾碎渣子。敏儿又拿起一个杯子，琉璃赶忙抢过来，道：“小姐，你省省事吧！这又不是家里，都是别人家的东西。咱们现在吃的、穿的、玩的都是玉清王的，小姐还要糟蹋？”闻言，敏儿突然呆住了。玉清王？对啊，这是庄末的地盘啊！谁能在他的地盘失踪两月没有音讯？敏儿“啪”的一拍桌子，道：“庄末！”琉璃吓了一跳，待要问她，门口有人敲门。
　　琉璃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门口是那每日送饭来的姐姐，手里提着个鸟笼子，道：“春大人派人送来的，说小姐现在出不得门，总在房里待着怪闷的，送只雀儿过来，陪小姐作个伴。”琉璃谢了她，提着鸟笼子回来，放到敏儿跟前道：“小姐看，通体杏黄，像平日里小姐穿的裙子，多漂亮！好雀儿，叫一个。”那小鸟听的懂一般，张开一张尖尖长长的嘴，扬着头看着敏儿欢快的叫起来。敏儿看着它，突然想起那日晚上被庄末杀了的宣，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