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91、西平国□□巫师

　　敏儿言毕，看了一眼庄末，只见他不恼不怒听得好像津津有味，接着道：“我想既得了这么多东西，少不得还别人个情，况且肖宵对我有恩，怎么说我都应该来看看他。”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庄末。庄末嘴角一弯，道：“我道为何你还能笑的这么没心没肺，原来被人蒙在鼓里。”说完，哈哈笑起来。敏儿怔了怔，问：“什么蒙在鼓里？你说什么？”庄末笑吟吟的看着她，道：“想知道？想好了，听了可是笑不出来的。”敏儿拍了一下桌子，道：“庄末，你快说。”庄末调整了坐姿，道：“肖宵早死了。”敏儿一愣，眨着眼道：“你？你说什么？”
　　庄末叹了一声，道：“我就说你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平阳城来，还真好骗啊！肖宵正月初六就死了，死在临仙阁了。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离开圣都？”敏儿扒着桌子站起来，问：“他怎么死的？清久不是这样说的。清久说他和你来了西平。”庄末走下玉榻，道：“肖清久那个小滑头，也就骗骗你这个傻瓜。和我来西平？为何？虽说他长的和本王有几分像，但本王可不是他！或许他能假冒假冒本王，本王可没兴趣假扮他！”说完，便冲殿外走去。敏儿大喝一声，道：“庄末，你站住！肖宵为何会死，他怎么死的？你把话说清楚。”
　　庄末已走到殿门口，转身冲她一笑，道：“哎，几个月不见，刚一见面都说了点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浑身是伤，本王再开口，岂不罪过？可君子成人之美，你千山万水赶来问本王，本王怎好让你空手而归。你问他怎么死的？还能怎样呢！身轻莫负重，他却总是反着来，老天不收他收谁呢？”说完，转身离去。
　　庄末走了，头也不回。敏儿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认识以来，肖宵如何帮她救她，如何帮叶青城、白景，如何帮李洪天，不禁越哭声音越大，从大哭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她心里是不相信肖宵死的，他是少年英雄，身手超群，虽受了伤，可正月见他时，明明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如何突然没了？又不是七老八十。但眼泪就是不住的往外涌，好像这泪在告诉她，肖宵不在了。
　　敏儿干嚎着，像失了心志被人捅了心肝一般。突然，一声惨叫从外面传了进来，敏儿一怔。她止住了啼哭，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传进来，敏儿趴在地上用力挪动着身体，半晌滑到了门口，扒着门槛看去，天已经黑了。大殿下修着数十级台阶，台阶下围着一群人，中间燃着一堆篝火，篝火上吊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对面是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坐着一身白衣的庄末。看来是庄末在惩罚什么人，惨叫应该就是从那个被吊着的人嘴里发出的，不过声音却并不像人的声音。敏儿用力扒着门，想要到门外看看清楚。
　　“啊，呱，呱！”又是一阵惨叫，敏儿吓了一跳，奇怪怎么会有人发出这种叫声。她终于挪出了门槛，坐在台阶上向下眺望。天黑了，除了篝火和那身白衣什么也看不清。突然，有人声嘶力竭道：“庄末，国主陛下承诺过，饶我性命。你为何不遵国主之命，定要置我于死地！你与国主做对，是要谋反吗？”庄末抬手向火堆里扔了什么，火苗一下蹿了几丈高，那人惨叫一声，嚎道：“玉清王饶命，王爷饶命！”庄末道：“这么快就求饶，你的保命符呢？”那人道：“先帝是我辅佐的，国主陛下是我教大的，王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与王爷无怨无仇，王爷何苦打扰我的清静，让人从凤林里把我抓来。我已垂垂老矣，不过是今天还是明天的事，王爷何必苦苦相逼！”庄末道：“本王乐意！”说着，又向火堆里扔了什么，火苗又蹿起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皮被烧焦的味道，那人又是一阵惨叫。
　　敏儿看不下去了，心里一急，身子一歪一下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地面的人见突然滚下个人来，纷纷向两边躲去，敏儿“咣”一声，撞在燃着篝火的青铜器上。“哎呦”一声，敏儿只觉得脑袋要开花了。她摸摸头，茫然的向上方看去。这一看，不禁浑身一颤，只见上方一个垂着两条腿顶着一张大脑袋长着两只突兀的大眼睛张着一张大嘴的东西正直勾勾的看她，是只癞蛤蟆！敏儿吓的忙抽身往台阶上爬去。癞蛤蟆大笑道：“小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敏儿吓的魂都没了，一边爬一边道：“庄末，你把它弄走。”癞蛤蟆止了笑声，道：“啊，我知道了，我说呢，原来是玉清王的人，早说嘛！哈哈哈哈，庄末你完了，她的脚沾满了我的毒液，我死了，她必死无疑。”
　　敏儿坐在台阶上，道：“你为什么把毒液沾在我脚上？我和他没关系，你快把解药给我。”癞蛤蟆道：“没关系？没关系好啊，给我做新娘子吧，跟我在一起，什么毒都伤不到你。”敏儿道：“休想！你一畜生怎么敢打人的主意？你，你怎么会说人话？”庄末道：“他本就是个人。”敏儿一怔。癞蛤蟆笑嘻嘻的道：“多亏玉清王成全，我现在活的很是恣意。公主殿下我也到手了，玉清王的小姑娘我也抱过了，哈哈哈哈！”笑了还没两声，癞蛤蟆又惨叫起来。敏儿捂了耳朵，叫声穿过手掌冲了进来。
　　庄末走下台子，拿了一把小短刀，在火上烤了烤，冲着癞蛤蟆的腿上一砍，扑哧喷出几滴血。它哼也没哼一声，似乎与刚才的折磨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庄末拿着刀子顺着那肉一点一点往下片，片一刀伸手在罐子里抓点盐放进去，癞蛤蟆忍不住了，求道：“王爷，我是你姑父啊，看在公主份上饶我一命吧！”庄末道：“大巫师，陛下说了饶你不死，本王最听话。本王只是馋了，吃点肉，你就跟着本王一起享受吧！”说着，把片下的肉沾点油，放在火上燎了燎，递到癞蛤蟆嘴边道：“偿偿本王的手艺。”癞蛤蟆一脸抗拒，庄末道：“吃吧，本王可不喜欢强人所难。”癞蛤蟆道：“庄末，你是魔鬼逃生的吗？怎么跟皇室的人都不一样。你这种人，是来掘西平国的坟墓的呀！”庄末抽下头发上的一根簪子，咔一声扎进癞蛤蟆眼里，它呱呱一阵嚎叫。
　　敏儿趴在台阶上，求道：“庄末，你别这样。你要不就直接砍了它脑袋，要不就交给行刑的人，你别这样！”癞蛤蟆道：“你的小媳妇怕了！诶呦呦，了不起的玉清王，要不要听你女人的话，咱们坐下来谈谈。”敏儿骂道：“你闭嘴，丑东西，我是怕脏了庄末的手！”闻言，庄末抽出簪子，转身看着她道：“它伤了你，本王把它交给你。”敏儿一怔，看了看自己的脚，道：“它是个畜生，我不会和它计较。只要交出解药，就让它走吧！”癞蛤蟆笑道：“小姑娘懂事多了。快放下我，我给你解毒。”
　　庄末一把将刀杵到它嘴里，拿着刀柄来回晃了几个回合，癞蛤蟆嘴里血水伴着口水一起哗啦啦流下来，一滴滴的滴到篝火上。庄末抽出刀子，又向它腿上砍过去，依旧是一刀一刀的往下片，撒盐，沾油，上火烤，然后捅进它嘴里。几十刀下来，癞蛤蟆两条腿只剩了两根带着肉丝的白骨。敏儿看不下去了，顺着台阶挪动着身子，想要回到殿里去。见状，庄末一把将她捞起来，扔到台子上。敏儿被磕了一下，气呼呼的道：“你疯了？这么残忍的事，一定要我看着你做吗？”庄末一边片癞蛤蟆的肉，一边道：“它伤了你，本王替你教训它，你不应该高兴吗？”说着，将一片生肉放到嘴里，嚼了嚼，赞道：“好，只是淡了点。”说完，拿着短刀在癞蛤蟆上身一顿龙飞凤舞，然后拿起盐罐子像天女散花一般撒了出去。敏儿忙捂了眼。癞蛤蟆奄奄一息道：“好王爷，你今天也玩的尽兴了，不要忘了国主对我的承诺。”庄末指着它一只瞎眼道：“不会，本王最听陛下的话，你的肉，盐腌更好吃。”说着，对两边的侍卫道：“抬走，找个腌菜坛子装起来。”侍卫领命，将它解下来，放在一个筐里，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