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53、平风波庄末出马

　　几人边聊边吃，眼看到了子时，困意上涌。肖宵对白景、叶青城道：“晚了，别回去了。我让姐姐整理两间屋子，你们睡这里好了。我和清久还能帮你们用些治疗伤口的药。”二人没有推辞，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空，才发现云影横斜，月华如水。只是二人隐隐又感觉哪里不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玉清王和敏儿没回来。已经这个时间了，去哪了呢？
　　次日一早，众人刚漱洗完毕，就听屋子外面传来一声轻笑。白景和叶青城出门一看，庄末和敏儿回来了，两人手拉着手，边走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对方。白景和叶青城同时咳嗽了一声，两人一怔。敏儿欢快的喊了一声：“师兄，青城。”说着，便跑了过来。白景一眼看见她脸上的疤痕，问：“这是太子伤的？”青城冷冷的道：“除了他还有谁。”敏儿道：“已经是上苍保佑，换了别人，小命都没了。”庄末走过来，两人向他行礼道：“玉清王爷。”庄末道：“不用多礼，回屋说。”
　　屋子里，小姜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见庄末和敏儿回来了，又把白景和叶青城带来的点心拿过来，敏儿一见，两眼放光，道：“我娘来了？”叶青城道：“对呢，刚走，你现在追出去，还能追上。”白景推了他一把，对敏儿道：“院长不想多生枝节，过些日子再来看你。”敏儿拿块点心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清久凑到她跟前，道：“呦呦呦，这眼里是怎么了，出去一夜，带了两团露水回来。”敏儿顿时满面通红，轻轻拍了他一下，骂道：“就你贫嘴！”说完，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庄末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敏儿也换了套衣服出来，巧了，两人竟都穿了耦荷色的衣衫。清久、白景、叶青城都愣了，只有肖宵若无其事的招呼众人用饭。庄末落坐后，其他人才坐了。敏儿坐在白景和叶青城中间，肖宵和清久则挨着庄末坐了。清久好像嗓子有恙，时不时的咳嗽两声，有时脸上还拂过一丝莫名的笑。原本需要小姜帮忙布菜的肖宵，竟拿着筷子给清久夹起菜来。对此，清久挤出一堆笑，讨好的冲肖宵看过去。吃好饭，小姜去备茶，敏儿也出去帮忙了。再回来时，衣服换成了月光白。众人对此视而不见一般，只顾低头喝茶。
　　清久对庄末道：“王爷，有件天大的喜事要跟你禀报。 ”庄末淡淡的问：“何事？”清久咳嗽了两声，道：“老鬼现形了。王爷看白景和青城身上的伤，就是老鬼的杰作。”敏儿早注意到两人的伤，见清久提起，忙走过来问：“怎么回事？”白景道：“没事，不小心失手而已。”敏儿自然不信，但自知再问也无益，只好闭嘴不言。
　　庄末道：“哪只鬼？”清久道：“乾元宫。”庄末一怔，而后双眼放光，笑道：“竟是他？”清久道：“王爷失算了。”庄末哈哈笑道： “这不是太稀松平常的事了。”清久‘哼’道：“对自己就是稀松平常，换了别人就是杀头了吧？”庄末道：“不宰别人还宰自己不成？”白景道：“王爷，他叫姜源，是程王的师弟，身手高深莫测。他打死了几十名侍卫，两位卫统领、我和青城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说起来，还是王爷身边的载坤帮了我们一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庄末道：“他的确是个厉害角色。”清久轻佻的道：“所以呢，王爷，现在如何是好？”庄末看着他，又看了看肖宵，道：“公子，本王看现在恐怕只有让你这位小弟出马了，不知公子舍不舍得？”“哎哎哎，”清久立马打断，道：“王爷，你可是琼楼玉宇里长大的人啊，金尊玉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王爷不高兴，天地也得抖三抖。我们家公子，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就连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王爷的施舍。王爷要是有什么要求，我家公子岂有不答应之理？王爷你看，公子现在眼不能看手不能拿，一个十足的废人。你还什么舍得不舍得？王爷要什么，直接拿走便是了！”
　　闻言，庄末道：“既如此，本王不客气了。”清久噘着小嘴道：“虚情假意！”肖宵却道：“不妥。”清久疑道：“公子有什么好办法？”肖宵道：“我去。”清久腾地站起来，道：“不行，乾元宫埋了，你也不能去。便是我去，也给了李成化天大的脸。”白景也道：“公子，宫里危险，况且太子还在四处找你。”敏儿道：“太子这人没心肝的，兄弟姐妹尚不放在眼里，何况外人。”叶青城道：“的确如此，绝不能去。”肖宵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起来，我对此事是有责任的。”敏儿道：“为何这么说？”肖宵道：“我是最早知道老鬼藏身皇宫的人，如果当时就出手制止她，也许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庄末道：“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清久道：“明白什么？别人老祖宗百十年前造的孽，与公子何干？别说只弄了几个傀儡出来，便是屠了整个皇城灭了大荣，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肖宵斥道：“不得胡说！”清久道：“这就叫胡说了？当年元昌帝为了夺取皇权，一面派人向咸宁皇帝求亲一面暗中招兵买马。娶了人家十二岁的女儿，积蓄了七年力量，起事后立马杀了公主的一对儿女，毁了公主的容貌，将她们丢弃在死人堆里。十几年后知道公主没死，又派人混进蛮寨勾引公主，并在成婚之夜行刺于她。如果不是公主棋高一招，躲过一劫，也不会让我们这些后辈见识见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这位大荣国的开国皇帝是如何围剿他的妻子？现如今，他的那些子子孙孙们，不过把他的刻薄冷血无情无义又给人们重新演绎了一遍。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锦绣江山？”
　　清久说完，庄末托着下巴道：“如此说，本王要不要助公主一臂之力？”肖宵道：“公主方面，王爷无须担心。只是姜源要赶紧处理掉。”二人正说着，小姜进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要见王爷。”庄末起身，对众人道：“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庄末下得楼来，只见大堂里站着三人，为首的是端王，端王身后站着曹光唏和十七皇子。互相见礼后，端王道：“冒昧来此，扰了王爷的清静，实在过意不去。只是事情紧急，望王爷看在两国交好的情谊上，速速随我们进宫去。”庄末道：“何事这么急？”十七皇子道：“老鬼现身了，杀了好多人。太子哥哥治不了他，派我们来请王爷。”庄末一怔。曹光唏道：“王爷送佛送到西，快随我们进宫去吧，大事不妙啊！”庄末道：“几位先回，我马上就到。”说完也不理会二人，径自上楼去了。十七皇子在身后凄凄切切的嚷了一声：“王爷！”庄末一愣，回头看看他，道：“要不你留下，随本王一块儿进宫。”十七皇子如获大赦，噔噔两步追了上去。端王想喊他下来，转念一想，如今宫里的情况大人看了都心颤，他一个孩子…….便带着曹光唏转身离开了。
　　庄末带着清久、白景、叶青城和十七皇子进宫去了。肖宵要去，庄末称他不备，抬手将他打晕了，并嘱咐小姜若是醒了不老实，让敏儿管他。敏儿也想去，又知庄末不会答应，只能眼巴巴的送众人离开。眼见没了踪迹，敏儿闷闷不乐的回到屋里。小姜笑盈盈的道：“这才哪到哪，平日里王爷常常一个人跑出去，招呼都不打一声，我们姐妹该干什么干什么。王爷才走，小姐就这般愁苦不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敏儿羞红了脸，假装听不懂，道：“清辉呢，怎么不见？”小姜叹了一声，道：“她就操心的命，去员外府看少恒了，回来的时候还要去湘王府看看帝黄，还要去小姐家里看看老成。她是王爷的大管家，王爷想不到的，她都能提前想好备好。在西平时，国主陛下说，她若是个男人，就封她个丞相。”
　　闻言，敏儿歪头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论做主子，庄末太懒散随意了，一时来了兴致，倒能和人说笑一会儿，一时又突然冷了脸，虽不针对谁，却未免反复无常乖张了些。反观他的侍女，则各有各的风姿，别人不说，单就小姜的风情万种来说，敏儿就学不来，别说学不来，看到她在庄末和肖宵面前随便一个举动，敏儿都受不了。但转念一想，庄末和肖宵也怪，明明两个性格毫不沾边的人，处在一室竟一点不尴尬。而且两人不要太熟悉，譬如庄末的衣裳，小姜拿过来就穿在肖宵身上，服侍两人更看不出有何差别。除此之外，敏儿发现一点，庄末很在意肖宵，比如刚才，换了别人庄末肯定一句“不准去。”而当对方是肖宵时，他只能打晕，还要称着他不备。平日里就更有意思了，肖宵在庄末面前好像总有些小情绪，说话常忘了分寸，庄末虽然悻悻的，却很享受似的，像两个久未见面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