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39、玉清王火烧冷宫

　　晚间，叶青城和白景一起回到申家。林秀芝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回来，忙让丫头端上饭菜。白景和叶青城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林秀芝以为是找寻敏儿无果，所以懊恼，于是道：“先吃饭。”白景道：“院长，宫里出大事了，荣德公主薨了。”林秀芝一怔。叶青城道：“白天还好好的，突然就没了，陛下惊的说不出话，皇后晕倒了，贵妃坐在榻上直勾勾的盯着公主。我们回来时，太子已召端王、敏王、明王、南阳丞相、夏大人、曹大人进宫候旨了。”白景道：“我和青城回来换衣服，一会儿还要赶回去。”
　　林秀芝搓了搓手，慢悠悠的道：“公主是如何薨的？”叶青城道：“脖子和手腕处有两圈紫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血流了一地，应该是失血而亡。”白景一拳捶在桌子上，道：“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孩子，真是丧尽天良！”林秀芝拍拍两人的肩，道：“冷静，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和你们一起进宫。”说完，回屋去了。
　　白景和叶青城匆匆扒拉了两口饭，回屋换了件衣服，和林秀芝一起进宫。路上，白景道：“院长，白天我和青城在宫里找过，冷宫、裕隆宫、建元宫、正泰殿、乾元宫、太黄殿、后花园，这些地方都没有敏儿的踪迹。”叶青城道：“以白天黄贵妃的话来看，敏儿应是被带去了建元宫，但我们仔细查看，确实不在建元宫。”白景道：“贵妃很怪，昨晚明明我和青城送她回景华宫，根本没见过敏儿，她为何在我二人面前故意说这些话？”叶青城道：“贵妃说敏儿穿着黄色的衣裳，这是不是说明敏儿进宫后，贵妃的确见过她，也见过她被带去建元宫。”林秀芝思忖着道：“贵妃这个人，是有点不同寻常。白天的话再明显不过，宫女说敏儿出宫了，贵妃就说昨晚见过，这不仅是告诉我，也是在告诉陛下和皇后，敏儿在宫里。我想，贵妃肯定知道些什么，而陛下和皇后是不知情的。太子说了那些话，荣德公主马上说‘骗人’，这事绝不简单。”
　　“这就对了！”叶青城嚷道。白景道：“什么对了？”叶青城道：“咱俩刚才说谁会害公主，就这对了。别忘了，白天公主可说过太子‘骗人’，堂堂储君，谁敢当面这么说他？更巧的是，公主白天好好的，晚上便没了。这要不是某些人的报复，哪有这么巧的事。”白景托着下巴，面色凝重，半晌无语。林秀芝道：“太子，应当不至于。”叶青城‘哼’了一声，道：“若是以前，是不至于，现在嘛，不好说。”
　　三人说着，便进了皇宫。林秀芝道：“你二人去正泰殿吧，我去裕隆宫看看皇后。”叶青城从手上拿下串珠，交给林秀芝道：“奶奶，这是清久给的，只要感觉到敏儿，它就会有所反应。后宫我和白景只去过裕隆宫，奶奶戴着会比我们方便。”林秀芝接过来戴在手上，道：“好，你们小心。”
　　白景和叶青城去正泰殿了，林秀芝则去了裕隆宫。刚进宫门，迎面撞上乔得宝，乔公公道：“诶呦，院长可来了，快进去劝劝皇后娘娘吧，老奴都不知怎么办了。”林秀芝随着他进了寝殿，皇后靠在床头，脸色惨白，神色憔悴，与白天所见真是天壤之别。林秀芝上前行了一礼，还未开口，皇后便流下两行泪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院长，你说本宫做错了什么，接连失了两位公主。本宫德行有亏啊！”林秀芝忙宽慰道：“娘娘的德行天下人共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荣德公主的事微臣已知，以臣的愚见，不是娘娘的德行问题，而是有人要治公主于死地。娘娘一定要振作起来，找出凶手，为公主报仇。”闻言，皇后的眼泪‘啪嗒啪嗒’更是掉个不停，泣不成声的道：“院长没见到荣德的惨状，本宫活了这些年，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死法。还不到一岁啊，本宫这是作了什么孽，报应在两个孩子身上。文德没了，荣德也走了，要本宫怎么活下去呀！”林秀芝眼泛泪光，一时竟无言以对。皇后是最宽厚端庄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母亲而已。想着遭遇无妄之灾的两位公主，又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突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皇后娘娘，失火了。”二人一惊。皇后忙收了眼泪，颤声问：“哪里失火了？”说着，便下了床。林秀芝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宫女道：“西北角，火光冲天的。”皇后忙走出殿门，果然，西北方上空一片亮光，如白昼一般。皇后道：“那里是，太黄殿？”林秀芝也看出来了，确实是太黄殿的方向。但具体到底是哪个宫哪个殿，并不是很确定。半晌，两个小太监跑进来，道：“回皇后娘娘，刚才太子派人过来传话，说失火的地方是个闲置不用的院子，已经在救火了，请娘娘不必担心。”皇后问：“不是太黄殿？”太监道：“回娘娘，是个闲置不用的院子，不是太黄殿。”皇后‘哦’了一声，一手揉着胸脯，道：“吓死了，没伤到人就好。”
　　林秀芝扶皇后回到床上，看她精神不好，劝她睡一会儿。皇后道：“若说本宫是个没福的，做了这么多年皇后；若说是个有福的，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朝廷里不能帮陛下安邦定国，后宫里又不能抚养好儿女，一无事处，一无事处啊！”林秀芝道：“娘娘不要多想，平民百姓之家还有一堆数不清的糟心事，何况皇家？娘娘心里大事小事装的太多，也要留些地方顾及些自己。娘娘平安顺遂，后宫才可安定平和。后宫安定平和，陛下才可高枕无忧。陛下高枕无忧，大荣才会江山锦绣。”皇后苦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敏儿还没找着，本宫又来苦着你，我们这些当娘的，唉！”
　　林秀芝陪皇后坐了半宿，眼见着皇后昏昏睡去，给她盖好被子，问守夜的宫女：“公主在何处？”宫女道：“陛下一定要停放在紫宸殿，说公主出生时，在那里办的寿宴。又说文德公主在时，也是在那里见到公主最后一面。就让她姊妹二人一处作伴去吧！”林秀芝不禁悲从中来。离了裕隆宫，信步冲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内，守夜的太监宫女并未穿丧服。武德见林秀芝来了，忙走上前道：“院长，这么晚了还过来？”林秀芝道：“看了看皇后，想过来见见公主。”武德道：“陛下刚刚和太子、端王、丞相等人议事，传下话来，不找出杀害公主的凶手，绝不下葬。才刚贵妃还守在这里，陛下已让人送回去了。公主停放在此处，没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了。”林秀芝道：“原来如此。”武德道：“奴才也是刚得到话，来说给他们听。一会儿卫征将军带 人过来，紫宸殿就交由将军驻守。”“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林秀芝道。武德道：“奴才回正泰殿，陪院长一起走吧！院长是回皇后那边还是回家去呢？”看看时辰，马上就卯时了，林秀芝道：“晚间才过来，还没见过贵妃，娘娘现在怎样了？”武德摇摇头，道：“不太好，太子新给调配了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好说歹说才劝了回去。”林秀芝道：“既如此，我去景华宫看看贵妃。”
　　二人说着，出了紫宸殿。一路上，林秀芝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抬头望去，不禁一怔。只见太黄殿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林秀芝道：“公公看，那里有个人。”武德低声道：“正是呢！鸟飞了，又来一人，奇了怪了！”闻言，林秀芝道：“公公早看见了？”武德道：“也不早，昨下午才出现。院长说怪不怪，这人一出现，公主便出事了，晚上冷宫又失火，不是个好兆头啊！刚刚陛下在殿里和太子、丞相议事，奴才听着，怕是要想个法子把他弄下来呢。”说完，步子不觉快了起来。
　　林秀芝紧跟了几步，问：“冷宫失火了？”她记得肖宵关在里边。武德道：“是呀，已经扑灭了。这一晚上，真是多事之秋呢！”林秀芝问：“可伤到人？”武德道：“那倒没听说，太子派人过去救的。当时大伙都在紫宸殿守着公主，陛下和贵妃娘娘难受的死去活来的，两位卫统领带人过去的。”林秀芝心里七上八下，走了一段路，咳嗽了两声。武德道：“院长是受了凉吧？”林秀芝道：“上了年纪，是有点着凉。公公先回吧，天马上亮了，当心陛下找公公。我到亭子里歇歇脚。”武德道：“也好，奴才回去马上让人送件袍子过来。”林秀芝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