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话 记忆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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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来做一份调查问卷：
问题：新撰组的大家，平时都是睡在哪里的呢？
近藤勇（任局长）：呀......说起这个嘛，那当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土方岁三（任副长）：......
冲田总司（任副长助勤，一番队队长）：呵呵，土方先生还是老样子呀。嘛，总之就如近藤先生所说，干部们一般都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啊，当然了，阿步姑娘也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啦。
山南敬助（任副长）：嘛......实际情况就如冲田君说的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偶尔也会......嘛......（意味不明）
市村铁之助（任小姓）：碗橱里。
市村辰之助（任会计）：身为兄长的我，理所当然地是要睡在碗橱的外面，守着我家这个到处惹祸、不成器的弟弟的......（以下省略）
众队士：平时大家都睡在一个房间里。
——那么，岩崎原的回答呢？
对于岩崎原来讲，他既不喜欢和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挤在一起，也不想要和市村铁之助一样在碗橱里入眠。比起每天晚上都要待在臭气熏天的房间中、不得不忍受周围成片响起的呼噜声和磨牙声，他宁愿到外面去打地铺。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啊拉，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上方传来了女子略显诧异的声音。岩崎原抬起头：对方是一位面容素丽的女子，身着浴衣，眉眼间透着淡淡化开的成熟与温婉，给人以一种令人心安的亲切感。
岩崎原蓦地红了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怀中还紧紧抱着被褥，像个不安的孩子一样，于是便又赶紧松了手，结果由于紧张过度又把刚刚整理好的床铺弄得一团糟。他这样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引得对方又是一阵轻笑，结果自然是导致岩崎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岩崎原于是只能尴尬地咧嘴笑笑，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是很没有礼貌的，便急忙答道：“那个......嗯、睡不着......”
其实在开口之前，他脑中早已在瞬间拟好了要说的话。本来他是想说，房间里人太挤了不习惯，想要出来睡之类的，结果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像是未经过大脑一般语无伦次。
对面女子身上的气势立刻变了。
“睡不着？那怎么行，明天还要练习呢，这样子不睡觉身体会累垮的，”女子的语气强势起来，像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训斥着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强硬，半推半拉地将岩崎往房间里送，“好了，快点去睡吧，不要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养足精神要怎么才能把事情做好？”
“......呃、嗯......啊，啊......”
岩崎惊愕得全然来不及反应，只是听见自己口中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单音节词，随后就脱离了月光的笼罩。
门“哗啦”一声在岩崎身后合上。
岩崎原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心中流下了两道宽宽的泪。
他恨自己这张嘴。
“——所以你就这样对我们的步姐一见钟情了？”永仓新八抱着肚子冲岩崎哈哈大笑，毫无形象可言地笑趴在了餐桌上，右手使劲拍着桌子，“真是没想到啊岩崎，啊哈，啊哈哈哈哈......”
“话不要这么说嘛，新八先生，”生了一张清秀的脸的藤堂平助拼命忍着笑，也附和道，“岩崎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总会有情窦初开的那么一天......噗......”
总司在一旁苦笑：“嘛，大家就不要这样取笑原君了。原君他没有这个意思的。”
原田摇头。他拍了拍冲田的肩膀，满脸凝重，“总司你是不会明白这种事情的......”
“噗哈哈哈！”
岩崎原默默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本来他只是想趁早饭的时候向冲田先生打听一下昨晚出现的“神秘女子”的。一来冲田先生似乎和他一样习惯于早起，向冲田先生打听的话应该不会打扰到他。而且冲田先生人很随和，看上去对这类事情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想必也是不会怎么过问的。二来这个时候人比较少，他也可以放心地向冲田先生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
“......大体上就是这样......”岩崎原向冲田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自然，没有忘记把自己的窘迫略过，“冲田队长，知道她吗？”
冲田在岩崎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开始在笑了。注意到了对方疑惑的目光，他打住了笑声，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岩崎的目光，轻轻道：“啊，关于这个......”
然后一个一头桔黄色头发的小个子就冲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两个：“噢——原来岩崎少年你眉宇间那抹消抹不去的愁苦就是因为这个吗！”
——你们之前都是一直躲在哪里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步姐人那么温柔，又能干，也难怪我们的岩崎少年会迷恋上她了，”永仓新八终于笑够了，“虽说初恋就落下阴影实在是很残酷，但是啊......”
“是啊，”身材高大魁梧的原田左之助转向了岩崎原的方向，“阿步姐做的饭那么好吃，一想到要是今后阿步姐做的饭全都被你一个人给独揽了，我就必须得要做点什么阻止事态的发展啊......啧啧，到时候可要小心不要被队士们给砍了哟！......啊咧？”
本该是坐着岩崎原的位置上却空空如也。
“人家根本就没有在听我们讲嘛......”永仓新八小声嘟囔了一句。
藤堂转过头扫了一眼对面，突然叫道：“啊！连总司也......”
那边总司在门口刚刚向外迈出了一只脚，但后者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只是回头笑了笑，丝毫没有慌乱：“呵呵。暴露了呢。”
“那，我就先失陪了哦。”
发丝摇摆着消失在了门后。这厢总司前脚刚走，后脚市村铁之助就顶着一头乱发冲了进来，精神十足地大声嚷嚷：“岩崎先生！”
屋内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呐~，告诉我啦，岩崎先生到哪里去了啦~！”
少年不依不饶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面容秀丽的男子从门边路过，口中低低吐了句“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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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君——原君，请等一下！”
温润的嗓音伴随着木屐踏在地上时发出的细碎声音从身后传来。岩崎原加快了脚步，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硬生生停了下来。
身后逐渐扩大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原君不要走得这么快啦，”冲田总司在岩崎原身边站定，“不过，只是希望原君不要生气才好......那三人，没有恶意的。”
“对不起。”
岩崎原转过身子。眼前的男子脸上满是歉意。岩崎突然间有点想笑，这个人......明明就不关他什么事的。再说，就算自己真的是因为他才生的气，堂堂新撰组一番队队长，又何必理会自己？他到底是干什么来跟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的？
“原君？”耳边传来了冲田担忧的声音。
岩崎摇摇头。他确实是没有生气的，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和立场生一位队长的气。再说，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怕是真正生气了的人都无法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再生起什么气了吧。最终他也只是无奈道：“谢谢您。我没有生气的。”
“但是......”冲田看上去似乎依旧很不放心似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岩崎却打断了他的话：“冲田队长......似乎很关注我的事呢。”
冲田闻言微微一愣。
还是......问出口了呢。
岩崎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
平心而论，岩崎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足以令一位番队队长如此重视的特别之处。他不像市村铁之助那样特殊，并且除了剑术比起其他队士要出彩以外，充其量只是比较爱干净而已，其余的与其他队士再无什么区别。不管冲田为人再怎么温和，他毕竟也是一位番队队长，就算他的那份温柔与随和常常会容易使人忘记了这一点。
或者说，还是因为自己有些特别的过去？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吧。他一直都有很小心地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有关自己的任何多余的信息，所以他相信冲田队长对此是一无所知的。而且既然人已经在了这里，怕是新撰组里的大家多少都是有点自己的经历的吧——就算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总是很开心的家伙也是呢。
——还是说这个男人，难道他真的以为，他有这样的能力，能够抚平所有人心中的创伤么？
一时间沉默尴尬地凝结在了空气中。
“这样啊......”然而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份沉默便被冲田打破了。“我......给原君带来困扰了么？”他明净的声线中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抱歉了啊，原君。没有考虑到这点。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关于这件事......”
他低下头，下垂的额发遮住了白皙的脸庞。
“关于这个......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呢。只是，第一次见到原君的时候......”
冲田抬起头，冲着岩崎微笑。
“......就像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人呢......”
“并且，我也不希望给自己的队员带来什么不必要的困扰。”
翌日一早，岩崎原早早从床铺上爬了起来。天是冷冰冰的铁灰色，清晨的雾气缭绕在四周，凉气针扎似的扑在脸上。
厨房内飘着淡淡的食物香。
“对不起......请问，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岩崎原踏了进去，对着忙碌的女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子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啊拉。你会做饭的么？”
岩崎原点点头：“切菜的话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她温和地笑笑，“可以先帮我把那边的蔬菜洗一洗么？”
“好。”
鞋尖被溅出的水打湿，手中耳中充斥着的尽是哗啦啦的水声。寒意透过指尖直达大脑，迫使着自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岩崎原渐渐停下了手中的活。
——[就像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人]。
厨房外面，永仓、原田和藤堂在门边探头探脑。
“喂，怎么办啊阿左，岩崎已经对步姐采取行动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话 记忆与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