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惹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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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放肆！大胆！”
包子塞了一嘴，松桃边嚼边从里屋走出来，冲进院子里的风赢火冒三丈，她衣襟凌乱，颊边还糊着艳红的唇脂。
这是松桃头一次见她这般失控的模样，险些被肉馅噎住。
“咳咳！师姐？”松桃指了指风赢的左脸，“发生什么了？”
夜里的雨刚停，借着地上的水凼，风赢瞅了瞅那一片刺眼的红，咬牙切齿地说：“被狗咬了。”
天未大亮，风赢回侦稽处取宗案，一踏进小堂便觉得身后诡异，陡然回首，只见藤椅上歪歪扭扭地靠着一个女人。
绯红色的外衣一侧滑落，小巧的肩头如膏奶般润白，两条修长的腿上下交叠着，在裙纱下若隐若现，她抬眸看了风赢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女人端起一盏茶，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沫，风赢隐隐觉得这人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来取些宗案。”
搁下茶盏，女人用丝绢轻拭唇角，心里那股燥动已然淡了下去。
柔荑搭着扶手，女人站起身，她没穿鞋，光洁的脚落在石板上，艳而不俗的红点染着唇瓣，她朝风赢更近一步，似有若无的冷香慢慢裹住了后者。
好似茫茫雪天中的一抹艳红，凑近了瞧，才惊觉不是红梅，而是一丛玫瑰，碎雪细霜落在花瓣上，倒刺隐匿于雪光中，恍若天上之景。
冷是冷的，艳也是艳的。
“大人用不着自己来，招呼一声，我给您送去便是。”
女人笑得很张扬，她倏地抬手，风赢下意识格挡，刀鞘砸到女人的手背，闷响未绝，那白皙的手背上就已经晕出一片粉红。
眉眼间笑意愈浓，女人直勾勾地盯着风赢，“大人紧张什么？我只是瞧着您的腰牌没系好。”
她说着，抓住风赢的腰牌，细细整理。
长指不经意擦过了她心心念念的腰。
“对不起。”风赢面色和缓，余光照见了女人从袖口中露出来的半截手臂，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睛。
“好了。”女人抬起头，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风赢，“真好。”
风赢后撤半步，“你是沈知羡？”
“是。”沈知羡跟上半步，两人依旧贴得很近，“大人曾经是这侦稽处的长官，如今担子落到我的身上，日后还要大人多调/教才是。”
她将“调/教“二字咬得很重，话落下，尾音犹存。
“谈不上，颜大人既然调你来这儿，想必你也有过人之处，你我同级，更用不着唤我‘大人’。”风赢只当她在讲客套话，并未品出别的意味来。
“木头。”
沈知羡呢喃，风赢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没有听清。
“我想唤你阿赢。”
“……”风赢沉默少顷，“随你吧。”
“有老鼠！”沈知羡突然提高了音量，风赢浑身一激灵，朝身后看去，只是下一刻，前胸便多出些重量来。
沈知羡一下跳到了风赢的身上，纤细的双臂勾住她的脖颈，两条腿又牢牢缠着她的腰腹。
尚不习惯与人亲密无间的风赢冷下声，“从我身上下去。”。
可她的手正死死抓着沈知羡光滑的腿，分明是一副生怕她摔伤的做派。
身前人摇摇头，声音似有些颤抖，“我怕老鼠，我不要下来。”
她趁机埋到风赢的脖颈间，“你抱我好不好？”
裙纱藏不住滚烫的肌肤，风赢呼吸微重，落在掌心的重量很轻，此刻她却觉得脑袋昏沉，浑身乏力。
沈知羡刚想在风赢的侧颈上留下些痕迹，一阵凉风从庭院中吹来，寒露深重，吹醒了风赢。
电光火石间，沈知羡就被丢到了一旁的桌案上，风赢栖身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摁在冰凉的木桌上，被打翻的竹笔筒滚到地上，裂了一条缝。
“你给我用迷药。”那双比鹰眼还锐利的眸子彻底冷下来。
后腰被抵在桌沿上，捏着双肩的手格外用力，沈知羡不是练家子，被风赢钳制着，完全动弹不了，双腿很快就开始发麻打颤。
她扬起脖颈喘息，面上依旧漾着笑。
“迷药伤身，我怎么舍得给阿赢用呢？不过是用鲜花和果子调的香罢了，益气凝神，是好东西。”
沈知羡不知悔改，弯曲手臂想去够风赢的胳膊，只听见肩上传来一声脆响，登时疼得她后背浸出了冷汗。
“唔……”
风赢压得更低，挤在沈知羡两腿间的膝盖蓦然一顶撞，身下人抖得更厉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辨不清究竟是欢愉还是痛苦。
“再有下一次，我就卸了你的胳膊。”
艳红的唇瓣翕动着，半晌只逸出一声轻笑。
“阿赢好凶，和当年一样。”沈知羡放柔了目光，像是在看宝贝一样，视线黏在风赢身上，不肯挪动半分。
俯视着沈知羡，这样的姿势勾起了风赢的记忆，几年前，她救了一个从三楼跳下来的女人，由于没站稳，两人双双倒地，待她瞧见女人容貌时，也是这般一上一下的姿势。
只是当年不过匆匆一瞥，风赢记得并不真切。
沈知羡笑说：“救命之恩，阿赢想让我如何报答呢？”
松开抓住她的手，风赢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袖，淡淡地回：“别招惹我，就是最好的报答。”
“那不成。”沈知羡费力地撑起上半身，“我不爱欠别人。阿赢一日不从我身上讨报答，便一日不得安生。”
风赢语塞，不想与她纠缠，侧身就往后室走去，并未注意到沈知羡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后室不大，也没有窗，里边堆满了近半年的重要宗案，故而也没有明火，风赢前脚走进去，沈知羡后脚跟进来。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也没在意，低下头借着屋外的光，俯身在一堆宗案中翻找。
望着风赢的背影，沈知羡收了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半是满足，半是迷茫。
她终于不用日日藏在却金台对面的铺子里偷看风赢了，那种一等就是好几日，却只能瞧见一个背影的生活，几乎让她想要发疯。
可这样的感情，该怎么说出口呢？三年前的相遇就是她蓄谋已久，如今再度重逢也都是人为，沈知羡能做的，愿意做的，有很多，可风赢会接受吗？
她会不会觉得磨镜之好恶心呢？
风赢转过头，只瞧着倚在门上的人神色黯然，与方才判若两人。
“沈知羡，记得把后室锁好，若是丢了东西，这却金台的刑法，你受不住。”风赢抱着一摞宗案走到她跟前。
“阿赢，有张纸掉了。”沈知羡声音低沉，却听得风赢心尖一颤。
她垂头去寻，顷然后颈一僵。
落在侧脸的吻，温柔绵长。
宗案掉了一地，纸张飞到四方角落里，遍地狼藉。
沈知羡揽住风赢的腰，将人推到门边，香气让人猝不及防，风赢半晌才再次回过神来。
“你？！”
“对不起。”沈知羡这次是真的哽咽。
风赢满脸通红，她高扬起手，作势要掌沈知羡的嘴，不料沈知羡见状只是微阖上眸子，立在原地，一副认打认骂的模样。
可她不停发抖的双肩暴露了她的恐惧。
风赢终是收了手，捡起宗案，匆匆离开了侦稽处。
秋节将至，这天亮得越来越迟，凉风灌进前胸，风赢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歪了，可抱着宗案，腾不出手，她加快了步子，脑海中满是沈知羡那张脸。
步过拱门时，被脚下的石板一绊，她趔趄几下，险些磕在一旁的石阶上。
“放肆！”
但落在颊边的吻太温柔，风赢想着，沈知羡那双眼睛又出现在跟前。
吻我吧。
艳红的唇印烙印在颊上，风赢将宗案放在亭中，刚用手揩了一下，便瞧见手底下的人在巡逻，她慌忙背过身去，抱着宗案，从小路溜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松桃瞧着风赢的模样，突然开了窍，“师姐，有人亲你！”
风赢朝她甩过去一个眼刀，松桃将最后一点包子塞进嘴里，乖乖闭上了嘴，三两下窜上了房顶，她刚坐下，便瞧见沈知羡走了进来。
不同那日在牢里的沧桑疲惫，现下的沈知羡，她只能用妖艳来形容，同样都是穿红色，颜鸩显得英气十足，她便是风情万种。
举手投足间，媚而不娇又高贵傲慢，像是深山密林间的神狐，摄万人心魄又永不落于世俗。
她生得真好看。
松桃呆呆望着她，再偏头时，第一缕晨光恰好落在东后院里。
“你来做什么？”风赢没好气。
沈知羡递给她几张纸，“这些，不要了？”
她压低了声音，“还是说，阿赢在害羞？”
风赢行事向来谨慎，她当时虽又羞又气，却也记得自己捡干净了。
当然，那本就是沈知羡提前抽出来的，她就想黏在风赢身上。
时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可以走了。”风赢接过黄页，就要走。
“哦？让你呆在这院子里，我可不放心。”沈知羡没由来地说道。
风赢讪笑，“怎么，我院子里有危险？”
松桃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地无声，“想翻墙进却金台，是不可能的。”
沈知羡冲松桃扬唇一笑，“小桃子拦得住人，拦得住飞鸟落花吗？”
她话锋一转，收了笑。
“早有人在算计你们，这院子里有毒物。”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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