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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在街口,柏舒看到的是这么一个情景。
      男生半蹲着身子,手里拿着附近早餐店买的羊羔,抠出一小点儿逗着路边的野猫,虽然是野猫,毛色却也油光,此时正立在地上,两只前爪使命的够着上方着实富诱惑力的食物。
      这个样子,意外的让女生有了:啊,这是多么温馨的一个场面的感慨。
      就在这时凉路的一个动作却让女生想都不想上去推了他一把。
      在猫仔辛苦了多时后,凉路把那逗猫的工具抛了个弧度,直接丢进了自己嘴里。
      “你这人太缺德了。”就着地理位置的优势,柏舒手插着腰,对着被推坐在地上的凉路指责道,不知从哪里来的少有的优越感。
      从地上爬起来,猫已经被两人吓的不知去了哪,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大半块羊羔,凉路随手把它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表情有些淡漠的往前走去。
      “以后别推人,走吧。”
      被他吓了一下,柏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是他不对来着,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往前走,直到进了学校大门,凉路的脸色才开始缓和过来,开始东张西望。
      其实柏舒不知道,早上的凉路是最经不得碰的,她那一巴掌推得,凉路疼的差点没直接飚出眼泪来,再加上刚睡醒,也做不出什么即刻的反应,男生还甚是委屈。
      大学校里的操场是很大的,所以凉路想不通,到底是何种力量,让一个足球穿越了大半个操场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背上。
      那个万恶的球当即被他踢得老远。
      视线堪堪扫过不远处的看台,忽然被一群人吸引了主意。
      只要是个学校就会有的人,自认为是头头的聚集了狼与狈,不好好上课到处惹是生非的混混,之所以这么判断,完全是凉路的个人意识在作祟,不过也罢,即使不是这样,也离得不远了。
      那群人里坐着一个留着半长发的男生,衬衫松松的系了两粒纽扣,打着七八个耳钉,吊儿郎当的谈笑,凉路只觉得,和他比起来,屠宰场的猪要幸福的多,至少标牌只用一个。眼一溜,视线停在那人转过去的后颈处,那里有个小小刺青,配着花纹类似于图章的形状。
      嗤了一声,凉路突然心情大好的将双臂抱在脑后,示意一旁正拿眼瞅着他的柏舒往前走去。

      去教室的途中女生被人叫住,临走前让凉路在原地等一小会儿。
      凉路跟柏舒来学校本身也没什么打算,他觉得自己极大可能是闲得慌了,才会硬是给自己找来这么个事做。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倒是给了他一种颇为沧桑的感觉。
      额,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背后有一个房间,门开了条缝,凉路轻轻一推便开了,进去之后才发现是个琴房。没有人,倒是有把小提琴搁在一边的桌上。手指不由自主的触及上去,冰凉的琴弦在指腹上割出几道细腻的纹路。
      另一方面,柏舒和同学一起回来,发现凉路不在,理所当然的推了最近的门找人,也确实就这么便利的找到了,将小提琴架在下巴下,提手架弦于音梁之上的男生。
      当时正值晨曦吐露,将一大片树荫照进房内,洒在凉路身上也就成了流光溢彩的美好。
      原本这实在是个不错的场景,门口的两个女生也很是受用,无奈主角不争气,接下来直接拉出一声破音。
      那所谓的意境,也就别提了。
      冲目瞪口呆的两人咧了嘴,凉路笑的很是灿烂,“白沭也有这么一把,我老想玩来着。”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柏舒听课,凉路就坐在她旁边,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像现在这样看看在记笔记的女生,想着到了大学还这么认真的孩子少见啦,哟,还用两种颜色的笔呢。
      “哪里写错了么?”手里的动作不停,柏舒问旁边的人。
      “呵,我怎么知道。”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她转过身来看着凉路,“你应该成年了吧?”
      这句话当场得来凉路一个爆栗。
      “这问的是人话么!”
      凉路的年龄界限确实比较模糊,那张脸看在柏舒眼里,偶尔会有孩子的稚气,偶尔又会显得异常阴冷,第一次见面,凉路的威胁她还是记得的。
      “可是平时也没见你上班什么的,白沭那儿倒是常去。”捂着被敲得地方,柏舒鼓起腮帮。
      “那不关你的事,小屁孩。”
      “哼,不说拉倒。”别过头去。
      “狐邑有专门的学校,比起这里,要有意思的多。”见柏舒不睬他,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很少有狐邑会在人类的学校,因为管不住。”
      狐邑好斗,不好好管教便是无法无天,人类的教师们可教育不来。
      看着重新进入对话的女生,凉路笑,这孩子果然好哄。于是又想要恶作剧起来。“当然学的东西也会不一样。”
      “比如?”见凉路冲她勾了勾手指,女生有些茫然的凑过脑袋。
      “比如…”笑意甚密,“如何不咬人。”
      话音刚落,凉路冲着女生的耳朵咬了下去,这下柏舒算是真不睬他了。

      从中午开始,就不见了凉路的踪影,又因为对于早上那件事,柏舒有些耿耿于怀,所以也故意不去找他,到傍晚的时候才真心着急起来,又没凉路的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社团的人找来,说是要一起出去。
      一帮人正准备离开,柏舒还没找到凉路,有些着急的四处看着,凉路慢吞吞的从某一处晃了过来。
      找到了人,心里那小猫抓抓的感觉也算平复了下去,她问凉路,“社团里聚餐,你要一起么?”
      偏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这么早回去也确实没什么事做,何况买菜的人都还在这里,再加上柏舒那班同学的起哄,凉路便也随着去了。
      馆子还算干净,一群人坐一个大圆桌,又有几个爱搞怪的人,气氛一下就活络起来。
      女生小心的瞄了几眼凉路,见他没有丝毫的不爽快,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也就放下心来。
      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吃饱过后当然不会立马回去,问老板要了几副骰子整桌人开始摇骰子玩儿,换了个位置,凉路又坐到了柏舒旁边。
      女生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要不要先回去,气息喷在脖子上痒痒的,他摇了摇头,说了句难得高兴。
      凉路是比柏舒他们大几岁的,但这几岁能不能体现在他每摇每赢的骰子上这就不得而知了。
      柏舒自然是与凉路一组,看着别人输的惨,连连灌酒,她在桌底下拉了拉凉路的袖口,对他说,“你这样不仗义。”
      勾了勾嘴角,眉眼都微微上挑起来,凉路的痞子样又出来了,“你想喝?”
      “额。”
      这一次的事情教育柏舒,凉路想玩的时候就由着他去,不然倒霉的就是去阻挠他的人。
      于是在之后到结束聚餐的那段时间里,凉路表现了他难得一见的仗义,输的那是相当的欢快,柏舒跟着他,喝的也是相当的欢快。
      等人群四散而去后,柏舒和凉路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理所当然的男生送女生回家,凉路的说法是,这是绅士的礼节。
      异常的难得啊。
      “呐,你之前去哪了啊?”
      没有回答。
      “呐?”
      继续被无视。
      女生突然慢下来,凉路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直到他听见落在后面的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在寂静的巷道,那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路路,我要走了,”中间微小的间隔是声音的主人在观察凉路的反应,“去马尔代夫,那里山清水白,绿树环抱…”
      脚下一个踉跄,凉路侧过脸看女生,路灯的光恰好打在脸上,柔柔的,让他的脸看上去显得越发漂亮。
      “你什么时候还学话剧了,兜兜。”学着柏舒的口气。
      听见他的回答,女生开始傻笑,一直一直,凉路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喂,我说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事实证明,凉路的直觉是准确的。
      柏舒表面上和正常时候无异,嘴上却开始越发多话起来,从泰戈尔的诗到街东头的馄饨面,硬是拽着凉路的衣角要和他唠嗑。凉路一边由着她拉自己在街上左摇右摆,一边在心里犯嘀咕,平时还有点怕自己的,这会儿倒是爽快了,不知道醒了还会什么反应。
      柏舒家是带着一个小院落的那种房子,院子里还种着树,那种有着浅黄色小花的,淡淡的味道萦绕在周围,静谧的感觉像是岁月的沉淀。
      把柏舒的脑袋靠在门上,凉路分出一只手来按响门铃,大概是装在客厅里的,凉路听不见那声音,正想着要不要再按按,门开了,出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想是女生的母亲。
      “阿姨好。”凉路这一声喊的恰到好处,甜味的,又让人觉得礼貌。
      先是一愣,随后柏妈妈便伸手将女儿的手从眼前这个男孩的衣服口袋里拉了出来,期间还镇压了一次小小的反抗运动,看了眼嘟着嘴老大不情愿的柏舒就知道喝酒了,回过头迎向还抿着嘴微微笑着的凉路。
      “是小舒的同学吧,麻烦你送她回来了,快进来坐。”
      “不了,阿姨,我也早些回去了。”
      摆着手,凉路向外面走去,却被柏妈妈拦了下来,扶柏舒进了屋又转出来,往凉路手里塞了个塑料袋。
      看到月饼,凉路才想到,也快是要中秋的时候了。

      在凉路参观完柏舒学校的后一天,狐邑里流传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一是,一区刚上任的女老大被人爆出了私生子的丑闻,而那个私生子的具体特征是在颈后有个类似图章的小小刺青。第二的也和这位同志有关,音理在那天的某个交易中,满满车后备箱的货被换成了扒光衣服捆成羊仔式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轰动是可想而知的了。

      手里的资料拿起了又放下,白沭忍不住的看向仰躺在对面沙发上笑得足有十分钟的人。
      “这下高兴了?”
      “嗯!”被问到的人乐呵的翻了个身响亮的回答。
      确实如你所想,这次的小事件完全是凉路一手折腾出来的。
      “这个是我跌了面子给你弄来的,付之前的清洁费才刚刚好。你到底为什么来着。”
      话说,此次任务是白沭从那些不入流的小事务所给凉路寻觅来的,为的就是某人翻来覆去咽不下的那口气。
      “放心啦,这不是为了好玩么。”左躺右躺不舒服的人终于坐起来,他们现在在白沭的书房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见,“我总不能老当人孙子啊。”
      “嗯嗯,”白沭也不去理那个还在持续亢奋的人,低下头看手里的纸,只道,“你记得这月的正事还没做便是。”
      “哦~”拖长音后倒着又躺下,望着天花板乐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我刚来的时候看见音理从你店里出去啊,你们俩莫不是暗度成仓了吧?”
      白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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