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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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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去哪?”
“学校。”
“哦,”认真的点头,“大学?”
“嗯。”女生报了个地址。一区和五区的交界处。
顺带提一下,所谓的区域划分,是狐邑的领地划分,五区就是他们见面的那里,是音理的地方,以此类推,各地都有负责的人。当然这些都是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那我回家了。”手指某个方向。
收回手又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什么东西被塞在了女生手里,“这个就送你吧。”
他对甜食有些过敏,早上又嘴馋喝了那么一大杯,睡觉睡得极不安稳,反反复复醒了又睡,脑海里留着的竟是母亲的脸。
不要误会,凉路的母亲并没有过世,相反的,她现在过的很好,现任丈夫是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比起自己的父亲,他更赞成母亲现在的选择,不过凉路没有见过就是了,那个男人的儿子,他倒是经常打着照面,音理。
再明显不过的同母异父,只是没有血缘罢了。
母亲最近时常打电话来,想和他见面,都被拒绝了,没什么好看的,凉路是这么想的,他却不知道音理居然这么热心,帮忙请了他去,还不放心的把兽牌都丢给他,让他即使不愿意去,也要秉承着把东西归还失主的意愿跑一趟。
难受,唾液开始旺盛的分泌起来,他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结果还是忍不住一掀床单冲进了厕所。
他吐了。
为了这个事实,从小到大没病没灾的凉路有些懊恼的扒了扒头发,头发很软,是很纯粹的黑色。
转过有些苍白的脸,他看见时钟已经指向点,在爆了一句粗口后开始翻箱倒柜。
他不是想要做什么正装打扮,最起码的得让自己找到件外套啊,他可是比一般人怕冷许多的。
因为去的地方比较偏僻,公交站台上车的时候就没几个人,现在更是只有凉路一个了。
有些站台被省去了,因为根本没有人。
他站在车门口,外面漆黑的,偶尔亮起一盏路灯也看不清到了什么地方,于是,在那个无良司机的促使下,他一下就坐到了终点站。
何等悲哀。
沿途的车辆很少,他又认不太清路,等好不容易到了音理指定的地方,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
大厅里佣人们正在整理餐具,看着确实是举办过宴会的样子,不知道是借了什么名目请了哪些人来。
他也不觉得可惜,毕竟自己的胃现在似乎不适合进食。
音理和手下打过招呼,见着凉路就直接把他带上了二楼,房子很大,七拐八拐才到了一处房间门口,是在一条走廊的尽头。
带路的人说音理还有事,让他在门口等着。
他还来不及欣赏房子的布局,就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角落,旁边有扇窗户,他只好斜倚着窗框看外面的树,叶子很奇特,是椭圆状的黄色小叶,细密的落了一地。
后面有细微的响动,凉路回头,看见母亲站在很远的地方朝自己看过来,他怎么差点就忘了,这里生活的不止是音理啊。
他们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凉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母亲颤抖的手,但是却没有走过来,直到被一个男人拉走。
这样就可以了,他想。
门开了,走出来的人,都认真的看了凉路几眼,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二至四区的老大,唯独不见一区的,嘿,笑了,这也是当然的,一区的老大三天前被人弄死在家里,兽牌也不见了踪影,现在那儿正乱着呢,这帮人在这时候聚在一起,想干什么也是一目了然的了。
边想着边走了进去,也不客气,凉路找了张椅子,以最舒服的方式坐了上去,两条腿耷拉在椅子的扶手上,侧着身看音理。
“说吧,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来干嘛。”
音理坐在桌子后面,面对着凉路,右手握拳撑着下巴,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凉路觉得背脊泛凉。
“刚才出去那些人都看见了么?”
点了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门们商量了件事,”故意停顿了一下,音理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才又继续说道,“谁拿到一区的兽牌,那块地就归谁。”
嗤了一声,凉路笑着说,“你自己的东西都看不牢,还惦记着别人的?”
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音理向后靠在椅背上,原本握着的拳头放开,“怎么会?”
那条正在两路眼前左摇右摆的链子下面,赫然挂着的便是兽牌。
“哟,这么快就找回来了。”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收紧,他笑。
“谁告诉你丢的是我的了,”音理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凉路旁边,俯下身凑近他的耳朵,“那是一区那老家伙的,我只是吞不下,我这么讨厌你,就让你来帮这个忙。”
击掌的声音响起后,撞门进来的是音理一大票的手下还有刚才出去的那三个老大。
“那么现在请你把东西交出来。”
这是凉路第一次看见音理笑,那感觉,比吞了苍蝇还让他恶心。
他算是明白了,音理自己杀了一区的老大,让他来背这个黑锅,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音理这么看得起自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现在只要把东西拿出来,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拿着兽牌的人必然是杀人的人,多么恶心的逻辑,而音理是抓到凶手的人,理所当然的得到一区。
从椅子上站起来,凉路把外套脱了下来,盯着音理看了一会儿,把外套丢到那些手下面前,“少废话,搜完身老子回家吃饭。”
是的,什么也没找到。
音理表情已经从刚才的疑惑转为了淡定,他挥手示意手下的人都下去,又走过去和那些老大解释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回过头冲凉路笑了笑。
“我都忘了,还有那个人类。”
“没关系的,现在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那东西当然还是我的。”
“你别忘了,争着抢着要的可不只我一个。”
“兽牌在人类身上是会有味道的,你的小朋友,估计已经被其他区的群疯狗咬死了吧。”
后面的话。凉路没听清,本来那种人也讲不出什么好话。
他沿荒凉的大路跑着,心里只是后悔,怎么就忘了那么重要的事,怎么就因为自己不需要便一时兴起把兽牌送了那个女孩子。
是叫柏舒吧,你可别让我对不起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啊。
那一巴掌想起来的时候,凉路只觉得脑袋里某根神经啪的一下子断了。
他先去了女生说的学校,被告知刚走没多久,稍稍放下一点心,又沿街走了很久才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发现了柏舒,和一群一区的人。
果然在利益和权势面前,兽性是最容易被激发的。
凉路看着柏舒那半边被打肿的脸,心里的火蹿起来,抑都抑不住,满身的骨头咔咔作响,却在听见女生不大不小的声音时静止了下来。
她抚着额头,看上去居然只是无奈的表情,“我说不要。”
确实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领头的人说,“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看来光是说一遍,柏舒就已经把别人惹毛了,凉路可不会让她有机会挨第二下耳光,冲过去直接朝那人屁股上来了一脚。
混战开始。
说是混战,其实也不过是一对多的打架,凉路擅自在里面加上了撕咬的动作,虽然相比较这种运动,他更喜欢斯文一点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打架不是他的强项。
当凉路脚踩在那个带头打人的家伙的脸上时,结果就已经很明确了。
凉路同志首战告捷。
“不要见着人就乱吠,先看看是谁的东西再说。”
虽然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但凉路还是坚持这么说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拉了柏舒,往外面走去,他不去看女生的脸,怕看见她在哭。
地点,凉路家。
方位,客厅沙发上。
柏舒肿着半边脸愣是不肯回家,刚才已经和家里打过电话,说明要住在同学家了。
“呐,说一下吧。”凉路捂着口鼻,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正在拿鸡蛋敷脸的女生。
“嗯?”因为脸肿着,嘴似乎也有些嘟嘟的感觉,很可爱,“就是他们把我带到巷子里问我要那个牌子,我说不要,然后就是你看见的那个样子了。”
“干嘛不给?”那么多人围着自己,要是凉路的话恐怕早就丢给他们了,在他看来物品远不及小命重要。
“实话而已,不想就不给。”
他笑出声来,怎么有这样的人,见到自己的时候还发抖来着,比他还凶悍的人抢东西她倒是敢不给了。
站起来拍了拍女生的头,凉路朝大门走去,临走的时候问柏舒讨回了兽牌,留了句话,“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儿。”
他没有走远,只是靠着关上的门坐下来,闭上眼睛,安安静静。
不舒服,很不舒服,一天下来肚子空空的,唯一喝的东西也给吐了,刚才又打架,那些溅在嘴边的血被吞进去,现在在胃里翻江倒海,柏舒身上的味道也越发强烈起来,再和她呆在一起,只怕自己会直接昏过去。
他想着以前的事,一点点睡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