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遵守法则》秋亦书

47、第四十七条

　　陶夏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那家咖啡馆，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位干练的女士走过来。那人目的性太强，远远瞧见后直冲这边而来，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陶夏没有见过这人，不过根据综艺和QD前段时间让人拍她近照的德行来看，认得她也不算奇怪。

　　女人过来后并未急着说话，而是点了份蛋糕，温温柔柔同陶夏介绍自己。她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精英的味道，面上看着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声音却格外柔和，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陶小姐应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了吧？”女人笑得风轻云淡，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其实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公司的股票都跌了好几轮，我一个不是公司的人看着都揪心，毕竟公司旗下还有不少艺人要养。”

　　陶夏不知道这货打的什么算盘，还是问道：“什么目的？”

　　女人的笑容丝毫不减：“陶小姐既然能查些什么，当然是懂我的意思。我曾经在看过你们那一届练习生名单，你的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尤其是为人处世这一块儿，不说多么会察言观色，至少能屈能伸。”

　　“你们现在是希望我屈了？”陶夏摊手，直白道，“我手里头没有什么了，网民知道的那些，就是我所知道的，甚至他们比我的消息还要灵通的多。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以前的行业更是进都进不去，如果你们还觉得我有威胁的话，我只能认为你们过于大惊小怪了。”

　　“凡事都没有绝对，手里还有没有剩下什么，我们也不敢轻易确认，”那女人嘴角的笑淡了下来，“就像你刚刚说的，回不去以前的行业，但实际上你前不久应聘的那家公司，在业务上跟我们有来往。”

　　QD涉及范围太广，不止有娱乐，外贸、经管、酒店运营、商务电子都有涉足，以她的能力而言，能选的工作几乎都跟QD沾点边。换句话说，哪怕她去商店当营业员，也至少有一半的地盘归QD做主。

　　陶夏捏了捏眉心，不疾不徐道：“既然你们知道我前不久应聘过，那自然也知道结果还没下来，能不能拿到offer都是未知的，你怎么能确定我会重操旧业呢？”

　　她放下手，直视对方眼睛，问道：“还是说，你们已经通过内部工作人员知道结果了，这次故意跑来给我施压。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们为什么总要多此一举，能交的东西我基本上都交了。当初遣散的练习生那么多，目前站出来作证的就是二三十个，我已经打算重新过好自己的生活了，没有出来发声也没有抛证据，你们还明里暗里试探，不觉得很没必要吗？”

　　“你一个人的影响力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大，公司也是迫不得已，”女人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解释一下，“我们也没别的要求，你应聘公司的offer的确在我们手里，我们所希望的，只是你能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陶夏沉默片刻，也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求不多，只希望以后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们能跟我父母打一通电话。”

　　女人眉头轻轻一蹙：“什么电话？”

　　陶夏笑得有些哀伤：“就让你来打吧。”

　　两人谈拢后，陶夏准备离开，刚收拾好包站起身，女人把一口未动的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道你是苦尽甘来还是泰极生否？这蛋糕就一并带走吧。”

　　陶夏并没拿，而是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恶狠狠道：“反正这甜头还是我吃到了，没你们的份。记得别忘了跟我爸妈好点说，他们年纪大了。”

　　女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只不过表情算不上好看。

　　陶夏也不管她什么样子，强憋着把嘴里那苦得要吐的咖啡蛋糕吃完，面不改色出去了。刚一出大门，就去便利店买了瓶水漱口。

　　难怪那人不吃呢，还费心破费一回给她点苦蛋糕讽刺。虽然她就咬了一口有点浪费，但冲着苦劲，哪怕不要面子，也是吃不下去的。

　　暂且将苦味压下去后，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招聘公司的offer已经发到邮箱里了，招聘公司到底是有什么把柄在QD手上，竟然说发就发了。

　　陶夏松口气，又找出前段时间的通话记录看了看。

　　说起来，好像自从录制《民星生活》这档综艺之后，就基本上没跟他们打过电话了。按照之前一到两个月问一次的频率来看，应该得多出四五次通话来，然而却一直没有动静。

　　哪怕她前阵子趁着端午的时候，在国内网购了一箱粽子，也没见他们说什么。

　　陶夏心里一揪，看了眼时间，赶紧打了通电话过去。

　　几乎是嘟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还是母亲徐智略显疲惫的声音，比前几个月听着更没精神了。

　　“喂，你好？”

　　陶夏狐疑地看了眼手机，确认还是原来的号码，不禁疑惑道：“妈，是我啊。”

　　“……小夏？”徐智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显得有些彷徨，“小夏啊，怎么今天这么早打电话回来了？我刚刚睡午觉呢，这会儿还有点困，要是没事儿的话，那就先挂了吧，啊？”

　　“妈你先等等，你们收到粽子了吗？”

　　“端午的粽子是你买的吧，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我们就在国内，你何必大老远从韩国买啊，又不正宗又贵的！”

　　一提到粽子，徐智的话才多了起来，似乎忘了刚刚找的借口。一直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一边说粽子味道还勉强，一边斥责她不许乱花钱，话里话外的嫌弃都盖不住欣慰。

　　陶夏这才感觉稍微有些熟悉，试探道：“妈你们最近应该不忙吧，我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所以忘了给你打电话。”

　　“公司的事情啊……”徐智一愣，缓了缓才道，“忙点也好，别把身子累垮就行，平时呢，没事儿可以多出去逛逛，现在好多坐办公室的人都把身体坐坏了呢。”

　　“妈！”陶夏一紧，“我们跳累了都是直接坐在地板上休息的。”

　　“……对对对，我忘了。”徐智在那头笑。

　　陶夏心跳得厉害：“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徐智那边许久未传来声音，陶夏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又喊了几声。

　　徐智急匆匆道：“有客人来了，我先挂了啊小夏。”

　　陶夏在她挂断前抓紧道：“那我过几天给你打电话妈。”

　　徐智没应声，陶夏拿下手机看了眼，只聊了四分多钟，如果省略掉徐智沉默的那段，基本上只聊了不到两分钟。

　　陶夏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往常在挂电话前，徐智都会叮嘱两句让她不要太拼，哪怕再忙都没忘记过，然而这一次却迫不及待挂了电话。陶夏自我怀疑地回想了一番，还是放不下心来。

　　当晚，她就买了次日回国的机票。

　　去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员工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任何风声，除了被外貌吸引，几乎没有一个人对她抱有异样的眼神。陶夏坐下来，浅浅培训了大半天，熟悉了流程。

　　离开公司前，她特意去了一趟上司办公室，请了几天假。上司也是位女性，一直皱着眉头，许是看在杨舒月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

　　陶夏跟白颜打过招呼后，顺利坐上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辗转好几轮，真正拖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陶夏望着与往日并无任何区别的服饰店，叹口气，以为自己过于敏感了。

　　刚准备进去，隔壁王婶眼尖，出来倒水的功夫，一下子把她认出来：“这不是徐姐家小夏吗！你咋突然回来啦！徐姐，徐姐！你家小夏回来啦！快出来看看！瘦了不少！”

　　陶夏什么都来不及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刚转头就看到眼角含泪的徐智。

　　嘴角的笑容一下子顿住，鼻子微微抽动，她忍不住上前喊道：“妈，我回来了。”

　　徐智赶忙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边往里拖边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们放假呢，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回来玩几天，”陶夏深有感触地望向店里的布置，笑道，“这些都是新货吗，看着好好看，买的人应该挺多的吧，感觉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很忙。”

　　徐智搓搓手，勉强笑道：“生意不好，挣的钱只够维持正常开支的。这几年跟你差不多的孩子啊，都不爱来逛了，都在网上买。”

　　徐智顿了顿，停下来回头看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事情多嘛。”陶夏打着哈哈，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所以我这不是回来想吃点儿好的吗？欸爸又出去啦？”

　　“想吃什么尽管说，最好能胖回之前去韩国的时候。”徐智摸摸她的脑袋，又捏了捏脸，“脸上都没多少肉了，看着也没之前精神。”

　　陶夏玩笑道：“吃饱就好，我可不敢吃太胖啦。”

　　“你这个样子太瘦了，电视上看着也瘦，这一摸啊，都是骨头。”

　　陶夏的手蓦地顿住，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问道：“妈你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啊？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