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他的系统任务》关息

36、第 36 章

　　在谢苦看来，莫路是飘进来的，他在房子里自顾自转了两圈，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问谢苦：“他呢？”

　　谢苦有点怕他，没说话。

　　莫路踱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让谢苦抬起头仰视自己，另一只手擦掉谢苦的眼泪，笑着说：“哭什么？”

　　谢苦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干脆放弃：“骨眠不在。”

　　莫路扬了扬眉毛，怡然道：“嗯，我知道，我专门挑他不在的时候来的。”

　　谢苦：“……”

　　见谢苦皱眉的模样，莫路轻笑一声，弯腰靠近谢苦，笑道：“你知道……”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脑后就伸出一只手，不，与其说那是手，不如说那是爪子，爪上柔软的毛因为急速的动作而轻动，五指上是尖利的爪子。

　　要不是莫路躲避及时，恐怕半边脸都会被它抓烂。

　　那爪子反手一勾，将莫路逼开，随即一探，勾着谢苦的衣服，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谢苦惊讶地看着来人……胡渊？

　　胡渊懒洋洋地看着莫路，无聊地说：“骨眠和我做了交易，让我帮他看住老婆，别让人给偷了。”

　　谢苦猛然看他。

　　“呵。”莫路轻蔑一笑，“他老婆？他老婆都哭了，我帮他安慰一下，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拦我，没公德。”

　　胡渊上下打量了莫路两遍，语气微妙道：“第一次看到比我还骚的。”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默契地互冲过去，交起手来。

　　一个修行近千年的狐狸，一只拥有数只饲魔的半恶魔，两人一时竟难以分出胜负。

　　谢苦几次差点被他们扫到，但两人都有共识，没人打算伤害谢苦，在挨到谢苦时便立马收手。

　　谢苦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麻木，干脆找了个稍远的位置，看着两人斗法。

　　骨眠让他不要出去，他怀疑外面大概也不安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胡渊会受委托来照看自己，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胡渊和骨眠的关系应该也不是很好。

　　然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他脑后伸来，捂住他的嘴巴。

　　来人贴着他的后背，一手捂他的嘴，一手揽着他的腰，往后拖去。

　　但谢苦背后本是靠着的墙壁！

　　谢苦想要挣扎，却听到了齐云霄的声音：“嘘，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他箍着谢苦的手松了谢苦，谢苦转头，果然是齐云霄。

　　齐云霄趁莫路和胡渊不备，带着谢苦出了那套房子。

　　谢苦被齐云霄半拖半抱，很快就来到了大街上，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谢苦没有试图逃走，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是根本不可能在齐云霄这样有奇异力量的人手里逃脱的。

　　齐云霄道：“但你离开……离开骨眠，他身上有个奇怪的东西，一直在更改我们几人的记忆。”

　　谢苦一怔，他们知道了系统？

　　可是在情绪投影里，系统不是让齐云霄误以为是骨眠救了他么？怎么齐云霄会是现在这种态度。

　　好一会儿，谢苦才找回思绪，皱着眉头说：“其实你以为是我救了你，也是误会……”

　　他本想解释，那天在实验室里，自己救下他的事，其实也是假的，却被齐云霄打断。

　　“不是误会！”齐云霄说，“当时救我的人就是你。”

　　谢苦无奈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怎么解释。

　　齐云霄却道：“你是第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完美实验体。”

　　“什么？”谢苦茫然地看向齐云霄，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他怀疑齐云霄因为上次的冲击，精神出了问题。

　　谢苦在脑子里呼叫系统，然而系统却没有出声，似乎消失了一般。

　　“正是因为见过了你，我的父母才陷入了对完美基因的狂热追求，也是因为你，他们才决定把我作为试验品。”齐云霄道。

　　“我刚出生的时候，体质很弱，还有基因病，这让我的父母非常失望，他们想要扔掉我，但后来他们还是决定留下我，因为我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对象。”齐云霄拉着谢苦的手，“当时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承受不了后来的试验。”

　　谢苦抿抿嘴，无奈地说：“我才十九岁……”

　　以齐云霄的年纪，他接受试验的时候，谢苦还没出生。

　　齐云霄看向谢苦，语气肯定地说：“不，你不是19岁，你的记忆也是假的。”

　　谢苦一时间有些无法反应。

　　脑中有些混乱，他觉得齐云霄说的是胡话，可下意识又觉得自己的人生确实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我这几天找到了那个半恶魔。”齐云霄接着道，“他的记忆被骨眠身上的东西二次扭曲过，非常混乱，但他的人性部分没有遭到扭曲，你难道没发现，那只半恶魔处于人类状态时，对你和对骨眠的态度很奇怪吗？

　　“他说是喜欢骨眠，但对你却莫名亲近，胆小畏缩，却敢鼓起勇气在死亡的威胁下保护你……”

　　谢苦几乎能猜到齐云霄接下来的话。

　　“因为当初让他在恶魔的炼制下保留人性的，不是骨眠，是你。

　　“因为你，他才没有彻底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恶魔，从而留有理智。”

　　谢苦嘴唇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除非倒霉和凄惨也算一种特别，不然他完全没有和其他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齐云霄还想说什么，可车子前方忽然冲出一个人，司机连忙转向，车子冲向路边。

　　齐云霄护住谢苦，才没让谢苦飞出去，他的双臂极有力量，在这样的冲击力下，比安全带还要牢固。

　　靠近谢苦的后座车门几乎是被撕扯着打开，齐云霄冷漠的看过去。

　　谢苦也连忙扭头，却看到车外站着的不是骨眠，而是印星。

　　印星看到谢苦是和齐云霄在一起时，也松了口气，他伸手向谢苦，喊道：“老师。”

　　齐云霄没有制止，他大概也知道了印星的情况。

　　司机也是实验体，只是力量没有齐云霄强大，他没出什么事，在齐云霄的吩咐下决定先去事先准备好的地方。

　　不需要印星解释，谢苦也隐约知道为什么他会叫自己老师。

　　如果齐云霄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将印星从家族里带出来，收进玄门的人，就不是骨眠，而是他。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莫路挡下胡渊一击，他的饲魔们死死压着胡渊的尾巴，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莫路估算着谢苦所在的距离已经足够，这才做出停战的姿态：“消停下吧狐狸，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吗？”

　　胡渊一顿，幽幽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停下了攻击。

　　当莫路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胡渊将信将疑去往他原本解除封印的地方寻找真相时，谢苦也已经听完了齐云霄和印星的解释。

　　齐云霄在情绪投影里，误打误撞被谢苦救起，被蒙蔽的记忆也因此有了破绽，他追寻着过去父母留下的试验数据，找到了最开始的完美实验体的记录，记录完整记录着实验体的样貌、姓名和DNA等信息，这一切都和谢苦相符。

　　系统的嫁接和篡改对现实的力度并不大，只要意识到不对，再去寻求线索，就很容易发现问题。

　　印星也是如此，他在为冤魂们解决因果的时候，和玄门那些人对上，期间有次失手被抓，他趁此机会在玄门的总部偷取器物时，意外找到了玄门弟子名录，而自己的老师，那位救他出宗族的人，赫然是谢苦，而非骨眠。

　　那之后他又去找了其他证据，和齐云霄一样，随着现实证据的出现，被破坏的记忆慢慢复原，他也记起了一切！

　　谢苦听着他们的话，试图回想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脑袋胀痛。

　　他头痛欲裂，几乎站不住，摇摇欲坠时，齐云霄伸出双手去接他，却被印星提前扶住。

　　印星关切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还好吧？”

　　谢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莫路留了一只饲魔在谢苦身上，摆脱胡渊后，很快也追了上来，几人带着谢苦到了齐云霄准备的地点。

　　开始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谢苦听着他们准备联手对付骨眠，腾地站起，被三双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忽视心底的不习惯，想了想道：“我想离开了。”

　　他在这几个人面前非常弱小，但他不希望站到骨眠的敌对方。

　　然而当谢苦这样说完，三人的目光却仍是怜爱的。

　　“你被篡改了记忆才会这样想。”

　　“老师，我一定会帮你找回真正的记忆。”

　　“你原本很厉害的，那家伙把你害成这样，你想起一切之后会恨死他的。”

　　谢苦定定望着他们，语气坚定地说：“可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我不恨他，我想离开。”

　　但三人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无论他们说什么，谢苦都不愿意接受，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不是他们说的记忆，而是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的感觉让谢苦十分焦躁，面对三人看似温柔的禁锢，心中的压抑更甚。

　　眼看谢苦挣扎的越发激烈，莫路沉下表情，打了个响指。

　　“啪”地脆响，他驾驭的饲魔绕上谢苦，封闭了他的五感，让他陷入清醒的沉睡中。

　　“都怪那个家伙。”莫路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