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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蓄意靠近 ...

  •   “开门。”他说。声音比方才还要轻,似乎是怕吓到我。

      我摇头,别扭了半天才为难的挤出一句,“你进去不合适。”

      优越的沈弈,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的沈弈,对女孩冷淡礼貌的沈弈,听到这种直白的拒绝应该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吧。

      我看着他,想目送他离开的笔直的背影。那道背影我追逐了整个青春,从来乐此不疲。

      事情没按我预想的那样发展,相反,沈弈杏目深沉地锁着我,问我,“有什么不合适?”

      我有苦说不出,嘴巴开开合合半天,病急乱投医地拿出自杀的决心道:“我……我老公在里面。”

      怕沈弈没听清,我又重复了句:“我老公真的在里面。”

      沈弈闭上眼睛默了默,空气随着他身上的气压变得阴沉又凝固。
      好像风雨欲来。

      我没见过这样的他。

      我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我老公也确实在里面。

      再睁开眼时沈弈所有表情都在他脸上消失了,徒留一双眼睛暴露颓然,好像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再开口,声音已是疲累沙哑到不能再被打击的程度。

      “那你把他叫出来,我和他说两句话就走。”

      我也想,可我那个“老公”,它它它它实在是太暴躁了,不是我想叫就能叫的出来的。

      我挠挠头。
      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总爱挠头。

      如今的沈弈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太不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帮你转达一下可以不?”

      没想到我谨小慎微的试探反而惹恼了他,沈弈冷冰冰扫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凉飕飕的。
      然后,他大手一拍,好像带了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怒气和怨气,急切地敲门。

      我没有想过,那个从来温和有风度的沈弈,竟然有这样暴躁粗鲁的一面。

      怕吵到其他租客,我忙伸手抓住他胳膊。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戛然而止,沈弈纠缠着两道眉,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疑惑,又好像我在他眼里只剩下一滩死水。

      我见不得他这样的眼神,只能认命地拿起钥匙,边开门边叹气道:“你要和我老公说什么我不管,总之一会我老公骂你傻逼的时候你要听着,记得不要还嘴,还嘴它会炸毛的。”

      沈弈没说话,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我不放心,开门前挡在门口,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弈说:“你答应我。”
      我知道,沈弈最受不了我可怜兮兮的表情。

      沈弈果然妥协,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我住的小公寓实在简陋,进门就是一张床。

      沈弈和我挤进来以后,房间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我被这股难以忽视的气息烘的全身温度都高了好几个度数,只想赶紧速战速决让沈弈走。

      沈弈在狭窄的房间里看了两遍,扭头看向我。

      我晓得他要问什么,善解人意道:“你要问我我老公在哪呢是吧,在窗台上,你要说什么自己和它说去吧。可是咱先说好了,你答应我了,它骂你傻逼你要听着不要还嘴,你还嘴它真的会炸毛,它一炸毛就在笼子里乱扑棱,一扑棱就掉毛,一掉毛就扑棱,一扑棱就掉毛……”恶性循环晓得吧。

      我看了眼今天异常沉默的老公,心疼道:“你看,我老公都不剩几根毛了,你让着它一点儿,别跟只八哥一般见识。”

      我是写小说的,可我实在不知道该用哪个成语精确地概括沈弈听完我说的这句话以后那个精彩绝伦的表情。
      说是劫后余生吧,不准确。说是大悲大喜吧,也没有这么夸张。

      总之沈弈一言难尽地看了我老公一眼,三五步就走到我老公跟前,吓得我老公脑袋一缩,把头埋翅膀底下了。

      我从来知道沈弈长的好看,以前知道他男女通杀,但我没想到他好看到了让八哥见着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地步。

      再者,沈弈今天尤其攻气十足,我实在害怕我不在跟前,我老公再被沈弈的雄性荷尔蒙打击到羞愧而死。

      物以稀为贵。我就这么一个老公,平日里珍惜的紧。于是乎,我仗义解囊地跟了上去。

      恰巧我走到沈弈身后,恰巧我听到沈弈对着笼子说:“还好是你。”

      声音温柔的好像在我心底下了一整场春天的毛毛雨。

      公寓真的很小,床和小柜子中间只有一个人的空隙。我要走过来还需要沈弈侧个身,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尽力往后仰着身子不要蹭到他,沈弈却笔直地垂头看着我。

      ……反正最后还是蹭到了。我别着头,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脑瓜顶擦着他的下巴擦过去,我的胸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挤压。

      我这人臭不要脸,我臭不要脸的怀疑他是故意的。

      大事不好,小公寓里的温度好像比方才更高了。

      我这人怕热,一热就脸红耳朵红脖子红,一红就停不下来。

      沈弈垂眸轻飘飘扫了我一眼,微微勾了侧嘴角。

      上学时候他就不爱笑,那时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追在他屁股后面给他送星星送月亮只为博君一笑,最后只换来他冷淡疏离的一个眼神,有时吝啬到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三步开外把人姑娘拒绝了。

      我曾经亲耳听到过,他拒绝小姑娘那套客气又官方的说辞。

      沈弈不知道的是,他温润的长相,干净悦耳的声音,得体的仪态,一板一眼拒绝女孩时那种认真和尊重,反倒徒增我对他的心动。

      直到今天我看到他嘴角这抹笑,还是忍不住会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我深知我一向难以抵挡沈弈的诱惑,以及他独有的男性魅力,于是在我扛不住之前,我努力打发沈弈走。

      我敲敲老公的笼子,老公抬头,一看是我,果然十分幽怨地骂我“傻逼”。

      我懒得搭理它,扭头催促沈弈:“正好我老公现在认真听着呢,你要和我老公说啥,赶紧说,说完就赶紧走吧。”

      我万万没想到,沈弈竟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老公说:“傻逼。”

      天啊。
      这是能从沈弈嘴里说出来的词汇吗?我的第一反应是,沈弈竟然会骂街,一本正经地骂,还是骂一只八哥。

      然后我“老公”就暴走了。

      前面都说了,我老公比较脆弱,受不了“傻逼”这等言辞犀利的侮辱和刺激的。

      我痛心疾首地望着笼子,毛啊,再扑棱我“老公”就没毛了。

      沈弈把笼子提远了一些,缓和了脸色笑着问:“你怎么买了一只这么暴躁的八哥?”

      我也很无辜。

      我摊手,和沈弈解释我的眼光实在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

      我说:“不是买的,我去买矿泉水的路上恰巧看到有人把这只八哥扔进了垃圾桶,垃圾桶上还写着可回收垃圾。听我说,可回收垃圾就要有人回收的嘛,我想着早回收晚回收都要有人回收,八哥这玩意儿晚一些回收说不定就憋死了,特别是它还一直在里面骂‘傻逼’,声音还老暴躁了。我当时大脑短路了嘛,就伸了只罪恶的胳膊把它从罪恶的垃圾桶里掏出来,又罪恶的脑子一抽把它带回公寓养着了。”
      没想到从此以后这只八哥一看见我就叫我傻逼,搞得我连小说都写不下去了。

      说到此处我已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沈弈挡在我和我老公中间,我也不知道我老公扑棱的还剩几根毛,反正它造作的动静挺大的。

      到底养久了,我和老公多少生出点一日同居百日恩的感情,我忍不住埋怨他两句:“你都答应不欺负我老公了,你为啥又骂它?”你这不是欺负小动物嘛?还欺负个没毛的动物。
      忒不地道了。

      沈弈没答我的话,视线落在柜子上,又在房间环顾了一圈。

      20平的小公寓,一目了然。

      最后,沈弈冷不丁问我:“你这里没有热水壶吗?”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沈弈来了老半天了,我还没给沈弈倒水。

      我打开柜子,掏出一瓶矿泉水,塞到他手上。

      沈弈低头看着那瓶水,脸上那抹难得的笑意缓缓从他嘴角消失了。

      我知道沈弈他老爹是当地有名的大企业家,学生时代就听说他老爹财大气粗的捐了栋希望小学出来。

      那栋希望小学我去看过,里里外外建的富丽堂皇的,果然很有希望。

      沈弈从不炫富,一身校服穿了高中三年,可不炫富也不代表大少爷吃过苦,所以我对不知人间疾苦的沈弈说:“咱现在就这条件,你将就将就。”

      沈弈看了我一眼,又问:“你这里也没有电饭锅微波炉?没有做饭的地方?”

      我:“不是,你还要留下来吃饭?”

      沈弈的脸色很不好看,扭头往床上看去。

      沈弈真的变了。
      以前,别说是女孩儿的床,就连女孩的书包沈弈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沈弈的眼睛一寸一寸掠过我的床,我的脸有些发烧发烫,还好我的床一马平川,上面啥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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