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仙尊的偏头痛》解朓

58、戴上回戒

　　“怎么了？”饕餮挪到床沿问。

　　相如心想：怪不得妖族大军压境迟迟不动，怪不得无极会带她来清平境，看到军报之后，她全都明白了。

　　她将军报放回原位，问饕餮：“现在永夜侯是无极带军吗？”
　　饕餮回：“玉副将来了。”

　　相如又问：“我昏睡这几日，玉成没来此处寻过我？”
　　饕餮摇头，“寻过好几次，都让仙尊三言两语打发了。”

　　它跳下床，跃到殿门处远望，回身奔到相如跟前：“天君送你的青纹玉佩，你可还带着？”

　　相如按压玉镯，玉镯边沿，逐渐扩成口袋状，她在乾坤袋里找，“嗯，玉佩在的。”

　　饕餮放下心来：“我走之前，天君特意叮嘱，你可通过玉佩与他联系。”

　　相如还在乾坤袋里翻，翻着翻着，翻出一枚戒指，她将回戒戴在食指上，只叹计划赶不上变化。

　　最初的打算，是将复活魔尊一事，与打探无极自戕一事，同时进行。最好的结果，莫过于魔尊复活之前，无极就能改变心意，否则魔尊一旦复活，无极仍要自戕，这不是重蹈前九世的覆辙么，她不是白来天界一趟了么。

　　虽有蛛丝马迹表明，这一世的魔尊，对她也挺感兴趣，她却总觉着自己和魔尊，处在不同世界，连纠葛都谈不上，是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乐融强调，这一世的魔尊，不走寻常路，她才真正意识到：作为这个世界的唯一变数，她勾起了魔尊无边兴致。

　　饕餮一惊：“你不会要？”

　　相如却问：“魔尊是通过他人自愿献祭躯体的方式复活，而天君要我复活魔尊，不知是怎么个复活法？”

　　饕餮面上怅然，卧于相如腿边：“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听后可千万不要晕过去。那时你在无极宫休养，我得天君令，于万寿园当差，凭园长身份，连夜仔细排查一遍万寿园，结合当时情况，我和天君又仔细捋了捋之前发生之事。”

　　“魔尊篡改你梦境在前，现身心潭魅惑你在后，春风阁内借机与你偶遇，又有妖族曳风一反常态，天君终是下了结论：春风阁里的无极，确由魔尊假扮。天君说他迟迟不敢确定魔尊已经复活，就是因为前九世，魔尊都由别人自愿献祭才能复活，这一世竟悄然归来，没出任何动静，实在是匪夷所思。”

　　相如并不吃惊，饕餮说的这些，与乐融所讲大差不差。

　　只因无极与魔尊打了多年交道，比起溯恒，他确实更了解魔尊，自打她初入春风阁，无极就已经警觉起来。

　　乐融被掳到相如宫，实为方便帮他暗查此事后续，当然她也借此机会，了解到乐融是假意背叛，最终和乐融，在救无极之事上达成一致。

　　饕餮观她波澜不惊：“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相如端着杯，饮了口水，“嗯，乐融说过。”

　　“啊？”饕餮急了，“乐融仙君，怎会平白无故告诉你这些？我们的计划，他不会全都知道了吧？”

　　相如回它：“复活魔尊之事，我没有告诉乐融，我只说希望这一世的无极，能避免走向悲剧，他和我想法相同。”

　　“原来如此，那就好，”它再望殿门，“祝霖仙君就……”

　　一说祝霖，相如就头疼，“是啊，祝霖本该待在天界的，不曾想乐融接任剑尊，他才跟着无极过来。我说服乐融，已经够难了，还要说服祝霖，真是难上加难！”

　　小凤跳下床，“上神，祝霖仙君因些事，对您成见颇深，您要说服祝霖仙君，确实棘手。为何不让乐融仙君试试呢？他们的关系更近些，想来由乐融仙君开口，会不会稍微简单些呢？”

　　“呃，这倒是，”相如摸摸小凤头，“小凤真聪明！”

　　小凤又道：“您来天界不久，有些事可能没时间了解：祝霖仙君原出自剑宗，那时他，让我想想，他乃还为剑圣的乌臾子之首徒。乌臾子成为剑渊后，炼出第一把剑，也就是仙尊手里那把，并将祝霖仙君指派给仙尊。”

　　乌臾子成为剑渊，发生在乌示子弑师之后，相如问，“乌示子弑师时，你可有在二人身边？”

　　小凤摇头，“他们比试前，我确是在场，有恒者仙君却先将我迷晕，我再醒来，就看到剑尊满身是血，无愧剑正插在仙君心口上。”

　　相如觉出其中蹊跷：“也就是说，没有人亲眼看见，乌示子杀了有恒者？”
　　小凤不解：“剑尊的剑，都插在仙君心口上了，仙君还不是剑尊杀的？”

　　还真不一定，就像魔尊的刀，也插在无极心口，实际上是无极有意之举。
　　魁栖梧言及乌示子背负恶名，或否是指乌示子弑师之事，另有隐情？

　　相如又问，“无极佩剑，可有何特殊之处？”

　　“特殊至极！”小凤扬起头，仿若这把剑，是乌示子炼出来的。可见乌示子与乌臾子有隔阂，并不影响小凤尊崇乌臾子。

　　它围着相如走，步履从容，活脱脱老夫子化身，娓娓道来：“名剑之所以名，要么出于人，要么出于剑。仙尊的剑，则是人剑合一！”

　　饕餮双眼，锁住小凤，听小凤说叨，它两眼发亮，恨不能将欣赏打在脑门上。

　　小凤冲它眨眨眼，“上神可还记得那块黑石？”

　　“刻有心迹的那块黑石么？”

　　“不错，就是那块。黑石上面其实布了结界，唯剑渊施法，才能进入黑石。黑石里存有一方清池，名池苑。”

　　饕餮接道：“池苑是专门炼剑的？”
　　“是，也不是，”小凤解释，“池苑只炼一种剑。”

　　只炼一种剑——
　　相如便问：“与心迹有关？”

　　小凤点头，“既论心，又论迹，心迹皆澄，才能炼出人剑合一的剑。”

　　相如无奈一笑，她的人生信条就是论迹不论心，看来她命中注定，没有人剑合一的剑喽。

　　饕餮以爪抠地，苦思：“听说仙尊的剑，名‘无’，好像和弑魔剑相通？”

　　“在池苑里，须以血证心，血一入池中，会翻腾不已，汹涌过后，池清则心清，池浊则心浊。”

　　“仙尊心境澄明，他的血一入池，弑魔剑就震颤不止。剑渊遂以淬炼之术，引弑魔剑的剑气入池，和着那滴血，炼出仙尊的‘无’剑。可以这么说，仙尊与战神，心有灵犀。”

　　饕餮拍拍小凤头，“玉副将和牡丹仙子，才叫心有灵犀，你怎能用到仙尊和战神身上呢？”

　　小凤吐舌头，“说错了说错了，仙尊和战神，同操除魔之任，算是心意相通。”
　　饕餮压着小凤脑袋，“越说越离谱，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它们打打闹闹，真真演绎心意相通，相如笑问：“无极和战神心意相通，战神又已身陨，弑魔剑为何不认无极为主呢？”

　　小凤在饕餮压制下，勉强探出个脑袋，“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仙尊的无剑已和弑魔剑绑定，仙尊除魔等同于战神除魔，弑魔剑认不认主，也不太重要了吧？”

　　无极之言，忽浮于她耳边：
　　“我当然了解她，不了解她的生平，不了解她的战术，如何能接手除魔重任？”

　　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真的只限除魔这么简单吗？
　　当初在心潭，无极将她当成谁，她心底只有触动。
　　后来在无极宫，她甚至希望：无极能为了那个她还不清楚的某某，好好活着。

　　小凤言及心有灵犀，竟令她心情复杂万分：嫉妒战神，倒谈不上，就是眼睛有点酸，又有点涨，心跳得飞快，快过之后，又空落落的。

　　相如只能问饕餮，“战神从未见过无极吗？”

　　饕餮奇怪她这样问，因那会儿仙尊还在殿内时，相如自己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战神和仙尊没有任何交集。

　　眼下听她重复问，只当她同自己再确认一遍，便道：“仙尊在佛界，战神在天界。我跟随战神除魔多年，从未见过仙尊，还是战神身陨后，仙尊才赶来天界。”

　　饕餮之言，如定海神针，相如听后，心才慢慢静下来。

　　殿外蓦地传来声响。
　　好像是打斗声，相如起身，准备往外走：“外面出事了？”

　　刚走两步，殿门就被撞开，祝霖满身是血地冲进来，将佩剑往地上一插，两指划开腕间，有莹光飞出，越笼越大，缓缓罩住整个殿内。

　　他急急道：“曳风找仙尊谈判，正说得好好地，他突然动手。永夜侯和妖族，打起来了，我已开启保护阵，你们待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

　　他看一眼相如，郑重警告她：“尤其是你！好好待着！”
　　说完，便关门离去。

　　饕餮和小凤，慌得团团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相如握紧拳头，大拇指放在食指上摩挲：回戒。
　　她此刻启动回戒，令无极意识受阻，天界极有可能会失去黄金甲。

　　相如走近床榻，往床上一坐，对饕餮道：“我第一次穿，要是魂穿还好些，你就说我身子乏了在睡。要是身穿，要是身穿……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必那时，大伙注意力都放在无极异常上，无暇在意我。”

　　饕餮点头，“我和小凤，会一直守在你床边！”

　　相如沉下心来，轻轻划开手指，将血滴在回戒后，迅速躺下。

　　脑海里想起她看到的那份军报：
　　交出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