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保护 ...
-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有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余谌接了个案子，忙得飞起，今稔倒是马上要放暑假了，时间充足，这个假期她要准备两场重要的考试，所以没有选择实习。她偶尔给余谌发消息，不过都是一些休息时间，问的问题有些和配音相关，还有一些是轻松的话题，余谌抽时间回过两次之后姜今稔就发现了他很忙这个事实，于是消息也不发了，省的他还要抽时间回，换成了每天日常去余谌空间转转，她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余谌的微博账号，每天刷的不亦乐乎，余谌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和粉丝的互动真实有趣，满满都是生活气息，她很喜欢，看完就点赞，有时候还凑上去评论。
等到今稔看完一个视频回神，打开手机就是一连串消息涌了进来，最显眼的一条消息带了她的账号名称，余谌回关了她，而且还回复了她的评论，不过粉丝也没什么惊讶的，余谌经常这样做，只是悄悄把她和余谌的互动顶了上去，然后调侃一两句余谌，和谐又温暖，今稔嘴角扬起一抹笑，她不想去探究余谌到底知不知道这个马甲下面是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
余谌收回手机，眼底蕴着一抹笑意，小姑娘微博账号和微信账号完全一致，想不知道都难，小姑娘大事上精明的很，小事上就是个糊涂蛋，估计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周六的时候约了录音，余谌在大厅遇到了姜今稔，小姑娘扎了个马尾，白体恤牛仔裤，青春靓丽，满脸胶原蛋白，余谌摁死想上手挼两下的心思，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电话响了起来，余谌拿起手机，看到是凌寒飞的电话，估摸着是录音安排的事，干脆开了外放，叫姜今稔过来一起听，凌寒飞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夹杂着克制不住的怒火，气息又粗又沉，克制着开了口，“余谌，你在哪儿呢，赶紧过来一趟吧，林炜回来了。”
余谌心里一凛，“我就在楼下，马上上来”，说着看了一眼姜今稔，姜今稔迅速的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余谌点了点头，两个人上楼直奔会议室。余谌走到门外，正对上林炜看过来的视线，他下意识挡住了身后的姜今稔，等到那人收回视线才走过去，姜今稔转身进了纪要室。
林炜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精心收拾过，还是挡不住面上的灰败，从最开始看了余谌一眼就不再抬头，余谌坐在对面，也不开口。
“余哥，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我要和青衣解约，我知道，我的那些歌被月夜拿走了，解约费还是你付的”，大约是话说到现在余谌都没什么脸色给了林炜一点勇气，他一鼓作气地说，“我要把那些歌拿回来，你跟月夜说一声吧。”
余谌没出声，静静地盯着坐在那儿的男人，一副中上的皮囊，一副最下的心胸，他竟然不自觉地开始用手指敲击桌子，一声声的轻响让他清醒，也让他镇静。
“你凭什么呢？”余谌开口问，实实在在的纳罕。
林炜好像被人抽了两巴掌，自觉被羞辱的厉害，却还是不松嘴，“那些歌写了我的名字的，我有一半的著作权，如果你们不肯把歌给我，我就去告月夜，要么拿到著作权，要么拿到钱。”
余谌听他说完，想出声嘲讽，张了张嘴却觉得空，于是问他，“那些歌是你的吗，作词是你，还是作曲是你？”
“怎么不算，那上面写了我的名字的。”林炜情绪也激动起来，脖子上甚至泛起了青筋，他看着余谌眼神里的厌弃，突然往后一躺，像是彻底不要脸了，“要不你给我钱，我也可以走，不然这事儿没完。”
余谌坐在那儿，觉得脑子里已经烧成了一片，偶尔还有噼啪的断裂声，但余谌这个人，越生气就越冷静，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林炜，“你拿到这些歌想做什么呢，你跟青衣是有合同的，解约的钱你付得起？”
林炜的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余谌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的厌恶更盛，“你已经谈好价钱了？”
林炜没回答，坐在一扇玻璃墙后面的今稔却觉得抓住了什么，她想了想，让赵宁帮忙去找林炜所有歌的信息，然后又给莫彤微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些歌的登记信息。莫彤微是做传媒的，家里有江城最大的传媒公司，查这个基本是手到拈来，很快就把结果发给了她，今稔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毫不意外，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跟没有任何筹码的林炜达成交易，看来他被卖了还不清楚。
会议室里，余谌显然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终于扔掉了最后一点总角之情，“不正当的路走着绝不会稳当，你仔细着什么时候摔下来。至于我的钱，一分你都不配，换个门路吧林炜，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林炜嘿嘿的笑，一双眼睛里早没了当初的单纯内敛，只剩下晦暗和绝望，他低下头狠狠抓自己的头发，眼泪大颗大颗从指缝里渗出来，嘴唇颤了又颤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半晌之后抬头看着余谌，眼里一片猩红，“那行，我已经给月夜打电话了，到时候法庭见”。
“你，”余谌霍然起身，抓住林炜的领子冷声质问，话才说了一个字，余光中晃过一个人影，他偏头去看，月夜愣愣的站在门口，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显然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余谌咬了咬牙，林炜的目光也开始闪烁，最终还是归于一片混沌，他松开了手，转身要出去，林炜叫住了他，“余谌，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什么事儿都想管一把，什么忙都想帮一手，我最恨你们这种把钱不当钱的人了，拿钱买不自在的蠢货，自以为是的君子。”
林炜的话声音不大，却字字刻毒，余谌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他确实想帮一把，也确实帮不了了，他是花钱了，也确实憋屈，但是，他没做错什么。
经过月夜身边的时候，余谌尽力克制怒火，递给那个瘦弱的姑娘一个安抚从容的眼神，他不会看着林炜干出这样的混账事，哪怕是打官司，他也耗得起。月夜朝他感激的笑笑，慢慢走了进去。
余谌走出那个令人感到窒息的会议室，正巧看到姜今稔从旁边走出来，她不知道从哪儿扒了谁的西装外套穿着，漂亮的长发披在肩上，有点自然卷，还涂了点口红，整个人的气场看上去成熟又镇定，甚至有点淡漠。余谌有点发怔，看着姜今稔走过来，在自己面前停下，扬唇笑得漂亮又明媚，眉眼弯弯的，一只手握住了自己，温热的感觉从左手一直蔓延到心房，小姑娘的声音又脆又甜，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怒气，和缓的同他讲，“余谌没有错，做错事的人交给姜老师，姜老师收拾他们。”
余谌觉得自己被气得上头了，脑子一直转不过弯来，只有心脏的位置，越来越热，他微微挣开姜今稔的手，反手重新握上去，朝她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放开人朝着纪要室走去。
姜今稔走进会议室，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先表明来意，“你好，林先生，我是姜今稔，是一名律师。”
林炜愣了一下，转头看月夜，刚好对上那姑娘决绝又冰冷的眼神，像是被一桶凉水浇了个彻底，嗤笑道，“行，我本来还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你连律师都请好了，早有准备啊这是。”
月夜连解释一句都不愿意，开门见山道，“我拿走的所有歌都是我独立创作的，不可能给你。”
“独立创作，署名可是我们两个的名字，你说你是独立创作，有证据吗？”
“我有作词作曲全过程的每一稿的手稿，可以证明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
林炜一愣，笑的畅快，“月夜，你连这个都防着我啊，挺好的，挺好的。”
月夜被这倒打一耙打的发懵，分明当初是他嫌麻烦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却反过来指责，姜今稔早就听够了这男人虚伪无耻的发言，直接问，“林先生，既然月夜小姐能证明著作权是完全属于她个人的，我想您可以离开了，否则就刚刚的谈话，我可能会误认为您想敲诈勒索。”
姜今稔刻意掩住了嗓音里的柔软，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又不容抗拒，带着威压和警告，听得林炜一愣，他盯着姜今稔看了好一会儿，余谌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恶心，姜今稔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逐渐释放出法律人独有的锋利又坚硬的气质，硬生生逼得林炜收回眼，伸手拿出了一份文件，推给了姜今稔。姜今稔接过一看，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转瞬被平静所包裹，“著作权转让书，林先生，伪造合同是违法的。”
林炜恶劣地笑，“是不是伪造的，你给她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月夜震惊又慌乱的接过去，一眼看到了标题，她好像有什么预感，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签名，果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月夜绝望的扔下那几张轻飘飘的纸，痛苦的想抱住自己又不得不坐的端正，继续对峙。她清了清有些发哑的嗓音，告诉姜今稔，“我没有签过这种东西，那个字是他拿了一张白纸，曾经，告诉我说结婚要签协议书，要先练练签名，签的好看才行”。话说完，月夜像是不忍再回忆，难堪的闭上了眼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姜律师，我不承认这份协议书，绝不。”
姜今稔的气场越发迫人，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林炜，眼神淡漠，逼得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露出最丑陋的姿态，再也没法维持人皮。
“林先生，这份协议书，我可以拿去复印一份吗？”
林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份直接送你都可以，我家里还有很多份。”
姜今稔点了点头，将协议书收好，继续问，“林先生，月夜小姐说的事，你怎么看？”
“不管怎么看，这个字是她亲手写的，这合同就算有效，我也是问过律师的，现在你们要么重新跟我签合同，要么就给钱。”
姜今稔眯了眯眼，很轻的笑了一声，“的确，这份合同具有法律效力，”说到这儿还给月夜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但是，据我所知，三年内你和青衣签了两份合同，第一份规定你在青衣任职期间所有作品的专有使用权属于青衣，第二份是当初为了程序的正当性签订的单独的使用权转移协议，所以说，你跟青衣本来就有合同，这些歌的专有使用权归属青衣，你拿不到一分额外的钱。”
林炜慌了，“那，那凭什么月夜可以拿走歌。”
姜今稔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问得好，林先生，因为第二份合同里的作品是以你和月夜两个人的名义签的，所以相当于你们是合作作者，月夜小姐有权解除合同，只需要向你赔付你的损失即可。”林炜听到这儿眼睛一亮，姜今稔却话音一转，“但是，您已经证明了著作权是属于个人所有的，那第二份合同便失效，这些歌专属于您，只要您赔付违约金您也可以带走，一共十三首，每首签的都是专有使用权，按照合同约定，归还全款并赔付原款的20%。”
林炜直接懵掉，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不管怎样他今天不可能得到一分钱，干脆撕破了脸皮，“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拿不到钱，你也别想拿到这些著作权，除非你向我购买。”他朝着月夜嘶吼，像是蛇吐毒芯子，恶毒的令人胆寒，姜今稔皱了皱眉，用手狠狠的一拍桌子，把月夜遮在身后，将林炜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按常理来讲是这样的，但是前提是你没有违反和青衣的合同，在职期间没有把这些歌给其他项目使用。”
林炜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姜今稔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里面是新上的网剧，主题曲正是《炘斫》，等到视频放完姜今稔才不急不缓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和您的朋友没有达成一致，十三首歌早在五个月前就被私下转卖给了这些公司，您那位朋友应该赚了不少，不知道够不够支付您的违约金。”
林炜愣住，忽然想起从几个月前那个女人就开始催着自己拿回版权，那会儿他还没跟月夜分手，于是听着她的撺掇拿到了月夜的签名，当时她口口声声说是要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原来，原来他早就被丢下了，林炜整个人面如死灰，瘫在那儿。
姜今稔没有丝毫怜悯，自作孽，不可活，她说完最后的判决，“所以，林先生，您现在也有两个选择，要么支付高昂的违约金，要么，让出所有著作权，当然这样我们就会起诉您的那位朋友，期待您的选择。”
林炜没有回应，姜今稔转身往出走，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月夜身上，想了想，弯下腰去抱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月夜，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噩梦的结束意味着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只会更好。”
月夜没说话，擦干了眼泪，对上姜今稔温和的眼神，眼睛明亮又坚决，“姜小姐，你帮我把导演他们请进来吧，还有，帮我谢谢余哥，他说得对，他的钱，林炜连一分都不配拿到。”姜今稔握了握她的手，出了会议室。
纪要室里，余谌一直看着事态的发展，后来眼里不可避免的就只剩下一个人，小姑娘把另一个姑娘护在身后，面容毫无惧色，脊背挺直，锋利又沉稳，耀眼又可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着黑白分明，看进去可以轻易窥见一个青年心底的坚守和信仰。周遭喧闹，余谌的脑子却有点空，他忍不住去想那双眼睛对他笑起来的样子，亮晶晶的，暖洋洋的，心脏无法控制的持续的快速跳动有力的昭示着什么，他难以忽略，更难以忍受，他现在只想拥抱她。
余谌起身走出纪要室，将迎面而来的姑娘狠狠揽进怀里，他抱的很用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姜今稔有点懵，却还是顺从的环住青年，甚至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余老师，有人让我跟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呀。”
小姑娘软软的调子一出来，余谌堵在喉咙里的道谢就此胎死腹中，只好顺着调笑，“谁说的？”
“我啊，我说的，余老师怎么这么好。”漂亮姑娘就这么看着他笑，微微仰着头，好像他是什么日月星辰，余谌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只好放开人，温柔的笑，唇红齿白，自有一段风流，“姜老师威武，现在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处理，我带你去吃饭吧。”
“好。”被美色糊了一脸的姜老师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好像天下就余谌一张老脸好看，从来不懂揽镜自赏。
大概是白天实在太激荡，到了晚上，余谌并没有几分睡意，他抱臂站在窗前，余谌很喜欢落地窗，偌大的烟火都能纳进眼底，夜色很浓稠，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有一段时间了，脑子一直是放空的，直到稍稍清醒一些，傍晚的那些画面就一股脑儿涌进来，叫嚣着把一汪波澜不惊的水搅浑。
余谌没有抽烟的习惯，他拿出笔，在画纸上勾勾画画，笔下不自觉勾勒出了一双眼睛，清湛明亮，和煦安宁，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重新坐下来，认真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已有条件：
1.想要去爱，也想被爱。
2.我喜欢她。
3.她喜欢我。
写完这条，余谌眼睛亮了亮，混乱粘连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下来。
4.35，19。
余谌盯着眼前的两个数字，笔尖保持着最后一笔的姿势，眼神有点空，不知道聚焦在什么地方。他当然是介意的，介意自己的年长，懊丧错失的时光，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些人力无法改变的外在因素而烦忧，可是面对姜今稔，他会。
最开始，他知道小姑娘单纯明媚，不谙世事，于是面对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那些经历带来的差异，他必须要去考虑，他的思维方式是不同于她的，在未来这或许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成为一把剖人心腹的利刃。在感情经历一道上，今稔比他更单薄，他尚且不敢去想象分裂的苦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小姑娘该怎么办？
又或者相处的时间太久，小姑娘会惶惑于他的长袖善舞，而他也会困囿于小姑娘的执拗温良，他从不否认自己被今稔所吸引，不论是她的温良，还是她的执拗，他心甘情愿全盘皆收，即使面对抉择也甘之如饴，可是这对今稔来讲未尝不是一种伤害，她的骄傲或许容不下这样的退让，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生活，两个人生活就要拉近距离，又怎么做的到泾渭分明呢。
后来，他逐渐发现了小姑娘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宽和，她通透又温柔，甚至在靠近他的过程中时刻把握着分寸，这种温柔让他沉溺，也让他开始害怕，他害怕今稔对自己失望，害怕今稔难过，更害怕才十九岁，拥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温柔的小姑娘因为自己脱离原本的成长速度。
他长这么大是做过蠢事的，豪掷千金换破烂，满腔信任遭背叛，也生出过多余的温柔，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从分辨真与假，到斟酌着洒出几分紧紧握住的真心，他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好，不经意间每次剧烈的心跳都昭示着他对她的渴望，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可是又下意识去考虑，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去为她做打算，太阳就该永远明媚，起码他想永远守护这份明媚。
接着就是不着痕迹的躲避和恰到好处的疏离，余谌以为自己可以用这份体面的姿态等到小姑娘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未曾切身感受过那份诚挚坦率的爱意，当他明明白白地承认了小姑娘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以违心的疏离去伤害彼此。
余谌的笔端无意识的在纸上划出了一条条横线，无比清晰地认识他的难以割舍，青年无意识地笑出声来，转瞬又掺进了一丝苦涩，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姑娘的好，却比谁都要纠结，想要闭上眼承认她强大到不可能会受伤的想法几乎立刻就要成型，然后像海潮一样淹没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问自己，明明相识才不过三个月，是初见时那双惊艳了他的眼睛，还是那一束明媚的扶郎花，亦或者是引他入梦的声音，余谌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些都能成为理由，那么后来更近距离的相处，她尊重他的热爱，不动声色的保护他的情绪和体面，他们出奇契合的爱好，都该称之为巧合吗？那上天估计都要骂他是不知好歹的蠢货了。
余谌的思绪又飘回今天白天，终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锋芒毕露的姜今稔，不止是少年的良善和理想，还有足以抵抗一切的信仰，她的信仰永远会是她的支撑，姜今稔不会被改变，不会被击溃，她会永远是姜今稔，是他爱的太阳。
余谌嗤笑出声，不知是在嘲讽过去的际遇，还是嘲讽曾经懦弱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