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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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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场莫彤微跟家人说了一声就直接跟着姜今稔回去了,用她的话来说,她要让姜今稔感受一下“终极关怀”,姜今稔看着好友眼里的八卦和委屈,好笑的纵容了。
刚一到家,姜今稔就被按在了沙发上,莫彤微伸手扯住她的衣袖,奶凶奶凶地质问,“说,你跟余哥到底到哪一步了,枉我为你筹谋,还带你去宴会偶遇他,你俩的关系,分明是我偶遇你们!”莫彤微越说越气,把自己鼓成了一只河豚。
“我喜欢他。”姜今稔从善如流,莫彤微等了又等,没有下文,磨着后槽牙出声,“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姜今稔歪着脑袋仔细地想,最终先败下阵来的还是莫彤微,“我是问,余哥对你怎么样?”闺蜜虽然聪明,但这节省不了她的担心。
“他对我很好,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想对他好”,在闺蜜半腹担忧半腹无奈下,姜今稔缓缓补上最后半句话,“我快要成功了”。莫彤微对着双温柔又坚定的漂亮眼睛,忽然想起下午宴会上的那个眼神,可着实谈不上可以舍弃。她提了好几口气,终究吐不出一个字,扯了个自以为凶狠的笑容,畅快地扑了好友一个满怀。
那厢余谌一到家,手机铃声就在寂静的房间里扑腾,余谌捞起来,没什么心情的接通,“老余,之前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呢你就说要出差,今天可算回来了,明天必须过来一趟”。
余谌想起姜今稔说她明天有个聚会,自己刚出差回来也不急着去公司,索性干脆地应下,挂掉电话的前一秒,郑铎正常的有些诡异的塞了一句,“易凝回来了”。
电话挂掉,余谌的心情却没那么愉悦了,易凝同他们是大学同学,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姑娘,她和郑铎之间发生的事,两三句话就能说完,只是他旁观了一场盛大的暗恋,心中有许多劝,却每每不能言。
姜今稔早上出门的时候莫彤微还在睡,她放好晨跑时带回来的早餐,给她留了字条,背着书包悄悄的去了学校,聚会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在此之前她还有四个小时,足够复习完昨天耽误的进度,约定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近,直接过去更方便。
余谌到了first,郑铎难得没在吧台迎他,上了二楼推开门,一个清丽灵动的姑娘回头看他,明朗的笑起来,“余谌,来了啊”。
余谌笑着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易凝用胳膊撑在沙发边缘,把头靠了过去,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看上去却分外清爽,“有两天了吧,这不是一回来就来见你们了嘛”。
“可不是,连我这个闺蜜都是和你们打包一块见的。”徐如抒穿了一条米色的方领连衣裙,盈盈笑着在一旁调侃,看上去格外温婉。
余谌坐到了夏望泠旁边,问道,“曲岩呢,怎么又不在”?
“咱们上次聚的时候老曲就说有个聚会来不了,后来那聚会延期了,他就过来了,还带着那个小姑娘,他说那聚会改期到今天,这次真来不了,哦对易凝,他还让我跟你道个歉,说下次不在我这儿,他请。”郑铎的眼睛长而不狭,眼尾上挑,眉形锋利漂亮,偏生五官组合起来是一副温和无害,搭配着微卷的棕发,此刻眉眼带笑,瞧着正经极了。
“小姑娘,老曲开花了?”易凝这下子听开心了,八卦毫不掩饰的贴上脑门。
余谌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就这一下被郑铎稳稳抓着,他朝着余谌甩了个wink,语气贱兮兮的,“开花,谁开,老余吗,应该吧”。
一句话下去,五个人四种情态,好事儿的全是兄弟,易凝从瞠目结舌到挑眉好事儿也只花了五秒,只有徐如抒,面色不可察的僵了僵,扯出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当事人却还是一副从容的姿态,撩起眼皮看了一圈,含蓄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尊贵的开了口,“不要乱讲,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郑铎挑了挑眉,用肘子怼夏望泠,示意该他上了,夏望泠战术性的咳嗽了下,硬着头皮喇口子,“那你也没说你不喜欢人家啊,人家姑娘那么优秀,看…”
“喜欢。”余谌打断了夏望泠的话,“还没有追到,但是,我希望她听到的喜欢是我亲口说的”,余谌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喜欢,想要,但他首先尊重她,更简单地讲,谁嘴漏了就给他缝起来。
徐如抒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问了句,“是谁”?她这话问的其实已经有些失态,易凝愣了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抒和她大学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要强,只是如抒比她对待感情更极端,当初余谌跟如抒在一起,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就料到她一定会后悔,劝过,没用,如抒那个时候已经忍不了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了,她讨厌余谌面对她的温和有礼,甚至讨厌到了日日指责的地步,易凝分明也看见过余谌特别的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对如抒近乎纵容,可是,一个总是恒温的人,就会不断有人去尝试让他流出灼热的触感,如抒只是其中之一,她势在必得的掠夺,挫败羞怒的离开,因为她觉得自己失败了,她觉得余谌不肯爱她,过载的难堪甚至让她不肯回头看一眼那个她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少年潮湿悲伤的眼神。很不同的是,如抒认为这是一种报复,余谌认为这是一种和解,如抒还抱着求而不得的执念,又或者她之后遇见的每个人,总是不自觉将他们同余谌进行比较,久而久之,余谌的优点在一遍遍的复习下被铭刻,他的优点就是他们的缺点,如抒绝望的又满意的回来了,骄傲的自信战胜了骄傲。
余谌没在意徐如抒的反应,郑重其事的吐字,“姜今稔”。三个字稳稳落地,没有回声,却在余谌的心上打着转儿嚷,让他的心脏湿漉漉地发着软,青年轻笑出声,一把好听的嗓音浸在阳光里,整个人都明媚了。
“果然”。除了易凝,在场剩下的三个人异口同声,易凝有点懵,向郑铎递了个眼神,郑铎看了余谌一眼,开口解释,“挺优秀的小姑娘,老曲他们学校的学生,跟我们一块儿吃过饭,老余应该挺早就跟人认识了吧”。
“应该是在三个多月前吧,我去老周那儿吃饭,看见余谌跟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在一起,不过那姑娘叫余谌老师,他还跟我说那是他的同事。”徐如抒艰难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语气里的不甘和讽刺没压住飘出来了一缕。
余谌放松身体,靠向高脚凳旁边的吧台,一条腿微曲踩在凳脚的横杆上,另一条腿随意地垂在地上,瘦长的手指在玻璃杯的杯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看向徐如抒的神色不咸不淡,“她确实是我的同事,不过不是在建筑设计领域,你不知道,所以误会了”。余谌在朋友面前很少做出这种带有压迫性的肢体动作,徐如抒的脸色又复杂了几分。
易凝微不可察的呆滞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回过神来,笑着解围,“我刚回来你们都不关心关心我吗,一群骨灰级单身物种羡慕余谌是吧”。
郑铎第一个接话,“关心,怎么不关心,我最关心你了,赶紧的,交代交代”,夏望泠嗤笑出声,“易凝,这句话我保真,老郑这人,兄弟如手足,你这胳膊腿儿海外漂泊了那么久,他可不是得赶紧检查检查”。
易凝含蓄地翻了个白眼,倒也开始讲起在法国游学发生的趣事,其余的人时不时递几句话,聊得很是愉快,夏望泠这人性子直,对身边人一向信任,甚至有些过了头的意思,以至于这么些年都没发现一丁点儿郑铎的事儿,但跟他做朋友是极好的,开了口的他都帮,凡人也能掂量出来个该不该,省了那些揣测。
那天他们谈了挺久,就着三两杯淡酒,有那么点儿忆往昔岁月的意思,顶好的年纪有那么一帮子人帮你回忆正鲜活的岁月,每个人嘴角都噙着星星点点的温柔笑意,时间是最漂亮的滤镜,除了那些被人不断撕开的或者鲜血淋漓的伤口,其余的勾缠难堪都能渐渐褪去,留下一张温和的珍重的老相片。
“晚饭也吃了,去玩儿?”郑铎不怎么正经地笑。
易凝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嘴里吐出来的字儿像是拖了五十斤的恨铁不成钢,“多大了,就知道玩儿,能不能安生过日子了,十八岁那年就跟我信誓旦旦地说要结婚,要成家立业,现在都快有两个十八了,也没见你嘴里有一点影子”。
“咳,那什么”,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男人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抖搂出一点儿无辜,开始祸水东引,“你不也没…”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易凝十二岁认识郑铎,预判他的预判什么的就跟玩儿似的,“我记得我十八岁说的是我不结婚”。
余谌心底极轻地叹了口气,郑铎却丝滑的把毒手伸向了另一个人,“老夏,这么酷一哥们儿,怎么还不找对象?”
被祸及池鱼的夏望泠正试图溜达到沙发后边,听到声音硬生生中止了挪动的臀部,在原地僵住,夏望泠的五官偏深邃,线条流畅,轮廓坚硬,皱着眉看人的时候很有几分冷酷无情,这样一副攻击性的眉眼能达到生人退避的效果,但对郑铎这个脸皮分外厚的小朋友可没用,被盯着的那个人甚至笑出了声。
夏望泠痛苦至极,凭良心说话,他这辈子上怼罪犯,下怼亲妹,但是唯独怼不过郑铎这个嘴强王者,每每纠缠下去只会被气得肺叶子疼,现在被这么祸害他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击过去,眼看着郑铎笑得越来越丧心病狂,口不择言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管我”,甚至还带着点儿急促和愠怒。话刚说出口夏望泠就后悔了,这话实在太傻逼了,自己听着都遭不住,竟然没克制住跟郑铎一起笑起来。
郑铎笑够了,像大型成年犬一样勾住好兄弟的脖子,毫不要脸的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上去,说出来的话还渗着笑意的后劲儿,“这样,老夏,你今晚跟哥哥走,保不准转角遇到爱了呢”。
夏望泠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开,干脆由他去了,郑铎见他这样子,盈满笑意的眼转着看向了别人,易凝首先表示了拒绝,理由充分——今晚有约会,她可能又要踏上斩断少男心意的征途;郑铎毫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又看向了另一位女士,虽然他们没那么熟悉,但这是基本的礼仪。徐如抒紧接着表示了拒绝,郑铎理解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安排余谌,就听见徐如抒又一次开口,“他也不行,他需要陪我喝杯茶”,郑铎没什么表示,只是在看向余谌的时候极隐晦地打了个手势,余谌心底划过一抹暖流,面上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郑铎没什么心理压力地拖走了夏望泠,易凝自己开车去赴会,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相隔甚远的一男一女。
明明是徐如抒开口让余谌留下来的,这会儿却卯足了劲儿想让余谌先开口,余谌倒没有什么想法,刚打算开口手机就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一条语音,小姑娘发过来的。徐如抒看着余谌眉眼瞬间温软下来,慌张的感觉愈发浓烈,已经顾不得赌气,张嘴便要喊那人,余谌却先一秒点开了消息,小姑娘清脆里掺着点儿甜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来,“微微,我没办法拒绝喝了一点酒,不想让别人送,你过一会来接我好不好,我就在学校那里的“逻辑”茶咖。”
余谌垂下眼睫,摁灭手机,抬头看向徐如抒,歉意还没浮出来就被对方按着压了下去,“十分钟,我没有别的时间”。
余谌其实有些无奈,低头给小姑娘发了一句“等我”,重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徐如抒盯着他看,盯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酸涩,才开口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十五年前,你过得怎么样?”徐如抒都快拧巴死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有问出来才会舒服,既然都要撕破表面的那层薄薄的岁月静好,那层大气成熟的皮,既然都要明白告诉别人我没放下,那倒不如刻薄一点,再刻薄一点,徐如抒的眼神越来越沉。
“如抒,每一分习惯都是慢慢改掉的,我能,你也可以。”余谌心平气和地开口,坦然地看着昔日旧友,那个眼神像阳光丝丝缕缕的洒在海面上,平和又宽容。
“说明白点,余谌,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余谌终于明白,今天这场谈话不可能留有尊重,他很明显的严肃了神色,起身便要离开,被徐如抒扯住了衣袖,他回头去看,看进了一双偏执痛苦的眸,余谌觉得愤怒,却又荒唐的难以为继,努力平息有些紊乱的呼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呢,徐如抒把自己困在笼子里,把钥匙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却偏偏觉得用钥匙打开太过于羞耻,于是一味向余谌嘶吼,要求他要么暴力破坏掉这个笼子,要么进去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余谌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坐了回去,冷静的看向对面的女人,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眼神丝毫不避躲地看着徐如抒,“刚开始我想过自己错在哪儿了,但我没想明白,怕你走得太快,边想边拽,最终还是没拽住,后来就不去想了,我依稀知道你想让我改,但是我改不掉,何况我改了,你就舒心了吗,究其根底,你就是不相信你得到了想要的,我也年轻,觉得分开是好的,分开大家都有个新的开始。”
“余谌,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改不掉吗?”徐如抒得意地笑,又端出一副更讽刺的神色,那张红唇一开一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嘲弄,“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哪怕我以离开为赌注,你还是不肯爱我。”
余谌不曾与她争论,“或许吧”,或许本来就是少年心动,哪里谈得上爱的地步呢。
徐如抒却满意地笑了,笑声越来越荒凉,刺得余谌眼睛微眯,话里再也掩饰不住冷意,“我曾经以为你离开是因为挑战失败,现在看来竟然是釜底抽薪,不过,”余谌在徐如抒骤然苍白的眼神里,没什么犹豫地接上了剩下的话,“不管是哪种,都让你失望了”。说完这句话,余谌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的凝滞拖沓,徐如抒还陷在刚刚那句话里,她惊恐的发现,即使是说出那样的话的余谌,眼神依旧沉静又从容,像是预料之中,又像是不以为然,潇洒的像指尖穿过的风。
青年离去的背影修雅端正,沙发上的女人伸出细长的手指,仔细地拢了拢头发,拿出镜子一寸寸端详自己,突兀地笑出声来,嗓音沁了刻薄的笑意,“还好,我也没有爱过你”。
余谌从first出来,江城的天暗得早,不过六点已经暮色,半边斜阳遮掩在云层之间,深深浅浅,他快步走向停车场,R大离这里有些远,上车后,余谌仔细翻检了一下置物筐,又下车出去了一趟,等到那家茶咖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恰好收到小姑娘的信息,“我们快要结束了,他们要去唱歌,你快打电话给我,我要溜出来。”余谌看着这句话,几乎能想象出小姑娘弯着眸子狡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这是喝了多少啊,发错消息了到现在都没发现。他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背景音有点嘈杂。
“余老师,你找我有事啊?”小姑娘的声音隔着电流传过来,糊花了几分清脆,那股子甜劲儿更甚,余谌无意识地呼出一口气,才缓缓地说,“不是你要溜出来,快点吧,不然我就要被贴罚条了。”
余谌的话里带了几分调侃,姜今稔却敏锐地觉察到他情绪不高,停了一下说,“好的余老师,我马上出现”。
挂断电话的姜今稔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应澄看过来,注意到姜今稔有些匆忙,用口型问她怎么了,姜今稔摇了摇头,轻浅的笑了下,去向曲岩告辞,谁料话刚出口就被一旁的一个姑娘接了过去,这姑娘长得也算清秀,有一种诗书气,是那种才女的气质,说话却很不客气,“怎么,姜同学这么小气,不过跟我喝了两杯酒,就委屈的要走?”
包厢里的众人又一次皱了眉,没人出声,杨跃脸色很不好看,姜今稔是他喊来帮忙的,当初在辩论队的时候,他开导过一次钻到牛角尖的姜今稔,这个学妹一直记得他的情,平常对他很是尊敬,有事招呼一声就能帮忙,这次这么重要的比赛,临时顶上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何况他敢保证,姜今稔绝对没有愧对这场比赛,今天聚餐,何璇就一直找姜今稔的麻烦,还明里暗里逼姜今稔喝酒,当时应澄去拦,姜今稔没在意,干脆地喝了两杯,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何璇又开始了。
“何璇同学,姜今稔同学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你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仰可以换一个时间。”杨跃吃惊地看向一向温和好脾气的曲岩,印象里这是曲老师第一次干脆利落的怼人,曲岩推了推眼睛,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睛没有半分锐利,偏偏为人师表多年的威压恰到好处地震住了场子。
何璇被噎了一下,悄悄低头掩藏住眼底的恶毒,看在别人眼里好像委屈极了,但这一屋子的人哪个都有脑子,没人在意这个,都是笑着看姜今稔,催她赶紧去,被代替的那位研究生学姐还一直跟姜今稔道谢,硬送给她一个手工做的小蛋糕。
姜今稔笑得很开心,颊边小小的梨涡里盛了一涡春水,张扬的,明媚的。她礼貌的跟众人道别,曲岩也微笑着点头,读书人嘛,一笑若春风浅吹,舒服又剔透。
姜今稔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余谌看向小姑娘懵懵的眼睛,唇角下意识牵起来,“怕你跑不掉”,余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在小姑娘耳边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曲岩,两人对了个眼神,余谌礼貌的对看过来的视线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姜今稔离开,两个人并肩走得不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悄悄地跟了上来。
姜今稔边走边解决自己的疑惑,“余老师,你怎么过来了呀?”
余谌笑着不说话,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对话框,然后把手机塞给姜今稔示意她自己看,姜今稔接过来点进去,脸颊一点点爬上红晕,漂亮的眼睛却亮的勾人,她抬头看着余谌,笑意越浸越深,“谢谢余老师来救我”。
余谌嗯了一声,随手递过去一颗糖,柚子味的。姜今稔接过,走到车边,坐上了副驾驶。车被启动,逐渐消失在路口,站在茶咖门口的女生看着自己手机里那几张角度猎奇的照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车里,姜今稔无意间看到置物筐里有半盒薄荷糖,下意识地含住嘴里的糖咂摸了一会,颊边鼓起一个小包,余谌余光瞥见,笑着解释,“薄荷糖太凉了,而且苦,柚子糖更适合你。”
“所以,为什么要给我糖?”小姑娘问得一脸正直。
余谌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怕你在车上不舒服。”
得到了答案的小姑娘并不满足,眨巴着眼睛看对面的青年好看的侧脸,“余老师也太细心了,第一次给我糖就是柚子味的”。
余谌挑了挑眉,“第一次是偶然”。
“哦,那第二次就是…”姜今稔故意停在这里,干脆转过头托腮肆无忌惮地欣赏余老师的盛世美颜。
“第二次是有心,我有心不让小姜老师那么难受。”青年接话接的很干脆,姜今稔也很干脆的笑弯了眉眼,用那把又脆又甜的嗓子表白,“真好,余老师真好,我最喜欢余老师”。小姑娘的直球塞了余谌一嘴冬枣,整个人都清清透透地爬上了岸,慵懒地躺在了日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