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凡心衣

37、救赎记（十三）

　　郑兴昀将装着凶器的证物袋拿了进来。
　　“是这把刀吧。”小慈举起证物让程越看。
　　程越抬头看了看，“是，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你觉得呢？”小慈反问，“你觉得为什么会我们这里，或者说，你觉得这凶器会是谁交给我们的。”
　　“……”程越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在想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先谈谈你和许念的事情吧，你们初中就认识？”小慈问。
　　“对，初中的时候，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她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我也就知道了她爸爸发生的事情，当时我就想替她做些什么，因为她一提到这件事，整个人就非常崩溃，她当时也才是个初中生，而且又亲眼目睹了车祸现场，她肯定承受不了，但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没多久她也转学了，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程越看着小慈和林丰，“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为她做些什么。”
　　“大学之后呢？”林丰问。
　　“一开始只是听说法学院来了个美女学霸什么的，当时也没当回事，后来有一次遇见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许念，于是就和她联系上了，她比我印象中的状态好了很多，但整个人还是非常忧郁，不爱说话，因此，虽然她学习好又长得好看，但是在大学里的朋友并不多，还是我经常去陪她，所以也知道了她一直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
　　“□□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那晚我虽然喝了酒，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意识，我也没有觉得我是在强迫她什么的，但是我醒了之后，警察就来了，我就感觉...我就感觉什么都变了。可能，或许，就是我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件事之后，你们两个还能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也是挺神奇的。”小慈说。
　　“是我去找她，跟她道歉，而且我也知道是因为多方势力向她施压，她才会撤案，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她。”
　　“为什么非要杀人呢？”小慈问。
　　“我想了想我能为她做的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她的心病去除，给她带来心病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场车祸，如果没有那次车祸，那她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我们两人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小慈看着程越的个人资料，“你们家里的条件也是很好的，你想帮她，完全可以选从很多方面去帮，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呢？”
　　“我有和她提过，工作上，更高的薪水，更好的待遇，我都可以帮她找到，但是她都不接受，钱，这些东西她也不缺，这些王浦也会给她，她自己也是很优秀的人，说实话，我能帮她的地方真的不多，我想我能做的，就是帮她除掉毁了她人生的人吧。”
　　“那王浦呢，他可是救了许念，也给了她很好的生活环境。为什么也要除掉他？”
　　“那还不是因为，是他帮易天林辩护，让他逃脱了惩罚。许念一直有个地方不明白，就是为什么当时易天林已经离开了，却又回来了，搞了半天是有高人支招啊。之后他还大发慈悲地领养了被害人的女儿，他想干什么？他想表达自己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吗，做够了缺德事之后，是不是稍微做点看似善意的举动，就成好人了，他是不是想通过这种举动，救赎一下他那颗已经布满尘埃的心灵啊，那既然这样，一开始不要接这个辩护不就行了，让易天林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林丰说。
　　“有什么理由？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这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这其中大部分事情，都是许念亲口说的，你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吗？还是可惜啊，没能亲手杀了他，让他从我这里逃了两次。”
　　“你觉得你帮她除掉这几个人，她就能过上正常的普通的生活吗？”
　　“当然，而且这样的话，就算她想继续在远山工作，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你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去王浦那里工作吗？”
　　“她说在那里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因为她这么多年，虽然和王浦看上去是父女关系，但其实她也一直是寄人篱下。而且，其实她并不想做律师，因为那场车祸就是因为律师的介入，才让易天林逃脱了更重的惩罚，她对这个职业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的亲生父亲学的也是这个专业，所以她也还是选择了这个专业。”
　　小慈听到林丰在旁边大喘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继续问些什么，“说说你杀害易天林的经过吧。”
　　林丰，“你是怎么找到他的？那天我们怎么找也没找到。”
　　程越冷笑，“借助高科技。我知道警察一直在易天林身边安排的有人，所以也一直没敢下手，后来发现他除了家，去了另一个地方，还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我就找过去了，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虽然我不介意让他在大白天丢个人，但我不会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就在那天动手了。我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第二天是他的生日。”
　　“之后呢？”
　　“大门是关着的，我找了好久才看到个侧门，我就进去了，易天林看到我进来，也很惊慌，而且他居然也没有认出来，应该也不会认出来，我就是那个在店门口捅他的人，我介绍了半天我自己的身份，他才开始感到害怕，不过我也没工夫跟他多嘴。看来十年前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明明就要过生日了，连个蛋糕也不给自己准备，就一个人呆在店里，开了盏小台灯，发着呆。不知道对他来说，这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小慈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就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说了句，“上次的事你能安全脱逃，不知道这次你爸爸会怎么处理你的杀人事件，再请个优秀的律师吗？”
　　然后他看着程越，不知道他会想些什么。

　　出来之后，林丰忍不住问，“你还是小慈吗？”
　　“什么意思？”
　　“不是，就是你问话的这种感觉，跟铭皓越来越像了。你自己没这种感觉吗？”
　　“是吗？”小慈想了想，笑了笑，“看来我最近的学习是有成效的。”
　　林丰想了想去周铭皓家里时看到的几本推理小说，本来以为是铭皓闲来无事的时候打发时间看的，没想到...
　　“案子是不是这就算解决了？”小慈问。
　　“差不多了，凶手抓到了，凶器也有了，前后事实清晰，应该可以结案了。没想到程越认罪倒是挺痛快，省了我们不少事。”
　　“抓了个现行，他想不认也不行吧。”
　　“哦对，说到这里，差点忘了，王浦不是说要过来的，怎么一直没见他呢？他可是当事人！”林丰突然想到，然后看向小慈，“你那儿不是有王浦的联系方式，快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哦哦，好。”小慈掏出来电话，拨了好几次，“没人接。”
　　“怎么回事啊？这会儿联系不上，不过凶手抓到了，最起码不会出啥事了。”林丰大呼一口气，“这麻烦事总算是解决了，耗这么长时间，连觉都睡不好。”
　　小慈还在继续打电话，不过还是一直没有人接的样子。
　　林丰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还在打电话？没人接就算了。”
　　小慈，“给许念打，也没人接。”
　　“可能是在上班？”林丰想。
　　小慈把手机收起来，快走几步进了办公室，队员们都已经回归自己的位置了，小慈看看大家，大声喊了一句，“兄弟们，结案了！”
　　王小笑，“真的吗？周队，可是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啊？”明明之前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感觉。
　　“是吗？案子破的这么快我也没想到。”小慈说。
　　“案子破的快？周队你在说什么啊，这案子都拖了快一个月了。”吴帆疑惑。
　　林丰连忙拽了拽小慈，示意他别再说话了。
　　“额，那个，所以就像当时周队说的那样嘛，还是我们的思路不对，一直盯着易天林的仇家去查，谁能想到是个□□的事情啊。只要思路准确，破案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周队是这么说的吗？王小笑想了想。
　　小慈走进办公室后，林丰也跟了进来。
　　“还有什么事？”小慈问。
　　“案子不是差不多了吗，我叫沈晗来一趟，你配合一下。”
　　“什么，又叫她来？不是刚问过吗！”
　　“她马上就到。”林丰想着平时哪怕小慈出来，一般就是一天，或者更短，这次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但他没直接说出来，而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沈晗，沈晗当时就说先过来一趟看看情况。
　　沈晗到后，和王小笑他们浅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敲门进了周铭皓的办公室。
　　王小笑喊了赵辰晞一声，“喂，感觉沈医生好久都没来了是吧。”
　　“对啊，好久没见了。可能是忙吧。”
　　吴帆插了句话，“但是我听丰哥说，这次案子能顺利解决，还是和沈医生有关系的，因为她和王浦之前就认识，所以从她那里了解到了不少王浦和许念的事情，也顺利扒出来了程越。”
　　“好像还去她那里问了不少次话呢。”王小笑说，“那案子结了，来找周队又干嘛呢？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谁知道呢？”吴帆说到这里，又突然站起来，“不会是又有新情况了吧？”
　　“啊！”众人都苦着脸，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