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隐闻录》糖糖汨汨

2、镜灵

　　满月高悬银光遍洒，漆黑的宿舍里也染上淡淡的光晕——
　　“好无聊啊，一点都睡不着呢。”
　　“是啊，不如我们再来请碟仙啊？”
　　“不要了啦，弄来弄去就是那些碟仙、筷仙的小玩意儿，没意思的。”上铺的窦琉想起什么的爬了起来，“对了对了，湮岚正好去教授那里帮忙不回来，我们不如玩点刺激的？”
　　“玩什么玩什么？”
　　另几床的脑袋纷纷探了出来。
　　“镜灵～嘿嘿。”
　　说干就干，几个女生借着月色将厕所里的大镜子搬到房间对着月光的墙边，竖起白蜡烛点燃，做好一切的准备。再一看表，恰巧指在11点50的位置。
　　“好了好了，大家都把手拉好，一到12点我们集中精神集体呼唤。”
　　“嗯～”
　　全都爱好鬼怪灵异的几个女生紧张又夹杂兴奋的回应，紧紧拉住彼此的手等待午夜的来临。
　　“时间到了！”
　　“镜灵，镜灵，出现吧～”
　　……

　　“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们来做什么交换生啊，讨厌死了啦～～～”
　　辰汐拉着轩轾袖子不停抱怨。好不容易才习惯自己学校，偏头让开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小鬼物，天啊，这个学校实在是一塌糊涂……“贝贝这家伙倒好，没两句话就跟着男人跑了。”
　　“谁让人家都是学生会的况且长的也不赖。再说不也给我们留了个当导游的。”努嘴指指边上将要同住的湮岚，随遇而安的轩轾倒是完全不介意自己要做交换生，必竟2个星期可以换来她最讨厌的2门课程顺利过关，何乐而不为？
　　“你是阴阳眼吧。”看着辰汐，一直没出声湮岚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鸦雀无声，背景风吹过一片凄凉……
　　“你……也是？”久久之后辰汐看着湮岚回应，默认了对方的话语。
　　“哇～原来你们都有阴阳眼啊？”
　　一旁的轩轾兴奋低呼，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有这么新鲜灵异的家伙～
　　“真没想到会幸运的碰上与我一样的人。”湮岚轻笑，同样都可以看见那些脏东西，对辰汐她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
　　“轩轾你可要好好闭紧嘴巴不准说出去，知道不？”瞪着好友，辰汐警告。
　　“知道啦知道啦～我说……”
　　“不、不好了……湮岚！窦琉、窦琉她晕过去了！”喘着粗气来人将消息说了出来。
　　“喂，等等我们！”
　　湮岚甩手狂奔而去，辰汐她们见状急忙尾随。
　　“豆子，豆子……你没事吧？”看着床上苍白消瘦的人儿，湮岚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刷刷淌了下来。
　　“我只是睡眠不足而已……没事的，瞧你哭得……”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安抚湮岚，窦琉眼神飘向床边另两个身影。
　　“对了，这是和我住一起的交换生，辰汐、轩轾。”
　　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湮岚三人准备离开让窦琉好好休息。
　　“窦琉同学，你昨晚做过什么？”
　　没头没脑的，走到门口轩轾突然回头发问。
　　“啊？我……”没想到才认识的这个人会问起昨晚的情形，窦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豆子，难道你们又趁我不在召灵了？”折回床边，湮岚神情凝重。
　　“我、我们也是一时好玩……”呐呐的回答，窦琉双手不安的绞着床单，“只是召了镜灵……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应该没有成功才是的。”
　　“你……”想要怒斥可见窦琉病恹恹的样子湮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好休息吧。”
　　“去宿舍啊？”
　　出了医务室走在学院的林荫道，轩轾双手背在头后倒走。
　　“嗯，我有些不放心。”湮岚闷头赶路巴不得立马飞到宿舍那里，“豆子喜好灵异鬼怪却又不相信它们真实存在，所以宿舍几个人经常背着我进行碟仙一类的召灵。必竟是外行人，成功了顶多也只召出一些小鬼小怪，但她们却无法正确将其送回去，于是……半吊子果然是最难搞定了。“
　　“喂喂，湮岚说外行人，那你是修道的阿？”听得津津有味，轩轾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也不能算，只是因为这个体质，我也就自学了些道法玄术，可惜只得皮毛而已。对了，你怎么忽然问豆子昨晚的事？”对于轩轾刚才的发问，湮岚心底有些奇怪的感觉。
　　“啊？不知道啊，看她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我想是不是晚上发生了什么就随口问问啦。”耸耸肩，轩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样啊……我们到了。”
　　才打开门一股子不寒而栗的阴气就缠上了几人的背脊，看着湮岚与辰汐越发凝重的表情轩轾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正是午后阳光充足的时刻这个宿舍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射进屋内的光线带不进丝毫的暖意，只有朝着窗户摆放的那面镜子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果然出问题了……”叹口气，湮岚朝辰汐点点头便向镜子走去。
　　“看来十之八九是个恶鬼了。”那不同以往的森冷与压迫感令辰汐胸口闷的发紧，来到湮岚身边一同观察镜子，只见其中泛着点点模糊的斑驳光影，“这是什么？”
　　说着辰汐探身继续凑近，手也抬起准备摸上镜面看看是不是以前残留的水渍或其他什么污垢。
　　“让开！”
　　后来的轩轾突然推开辰汐与湮岚，同时辰汐脖子里的那块勾玉嘭的发出一阵白光射向镜面，顿时屋内光芒大炽照得人睁不开眼，光芒过后屋内的阴沉一扫而空，连屋外树枝上的鸟叫也隐约传了进来。
　　“天，这回可是厉鬼索命了啊……”瞪大眼睛瘫坐地上，湮岚喃喃低语，“还好有你脖子里的勾玉保护，不然……轩轾，你怎么知道这个镜子要攻击我们？”眼神紧紧盯着，湮岚总觉得这个轩轾……
　　“哈？我跟着你们走过来正好看见镜子里有模模糊糊的痕迹越变越大，我一紧张就……”摸着耳朵轩轾低头看着地面。
　　“我也是看见一点一点的光影才想伸手……”捏着勾玉辰汐心中暗叫侥幸，还好有这个勾玉保护，也还好轩轾凑巧看见，要不三个人可就代志大条了。
　　“总之，先把这面镜子封住再让学生会长帮忙让宿舍里的人换个地方过夜。”抽出几张符咒湮岚有模有样的封住镜子四个角落，“这厉鬼找不到人可能会暂时躲回去，我们回去先好好研究一下。”

　　“这个小鬼才是半吊子吧……”
　　轻松撕掉封住镜子四角的符咒，一袭红衣的神秘人优哉优哉的看着镜子内里翻腾奔涌，映入的月光洒在镜面之上却也掩不去那打着漩涡越现越大的模糊身影……
　　“被封半天就生气成这样？你也太没耐心了啊。”挂起戏谑的浅笑，神秘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那东西一步一步从镜中挣脱而出，终于，四目相对。
　　不同于寻常的厉鬼，这个化作镜灵的怨鬼浑身惨白透着霜冻的寒气，这可能是受月光与阴气结合的原因，脑袋怪异的扭在一边肩膀上，好像颈椎骨断裂只能依靠肩胛来支持，长长的发丝披散反衬着身体黑白分明，诡异而又窒息。
　　“少管闲事！”薄唇轻轻开合，冷到血液里去的低语像是略过耳朵直接从心底让人打起冷颤。月色照耀下镜灵的面孔一片青白交错，看不到底的黑眸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走。
　　“哎哟，还认主的？”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神秘人知道镜灵是准备找白天的两人泄愤，“可惜我对你可是兴趣多多呢～”
　　话音才落，神秘人一个飞纵已经来到镜灵身侧正对她那扭曲的面容，贴着符咒的拳头毫不留情攻了上去。
　　“雕虫小技！”
　　镜灵已常人无法办到的动作扭着脖子直挺挺的一个铁板桥向后倒去避开攻击，同时双手手臂暴长尖尖十指堪堪擦过神秘人的额头。
　　“很有几手嘛，哈哈～”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神秘人的兴奋溢于言表。挺身再攻，战场移到室外平地，转瞬之间两人又以交手数招。
　　一红一白的两抹身影丝毫不顾忌月光之下会否被人发现，只是地面的影子却只得一人见招拆招看来怪诞又吓人的很。
　　“纳命来！”镜灵大吼飞身贴近神秘人，两只爪子闪着红光带着腥风刺鼻难忍，怨气扫得四周一片阴风凄凄。
　　“汐！”
　　宿舍里湮岚被怨气和灵力惊醒，一看外面急忙叫起下铺辰汐。
　　“别吵醒贝贝，我们走。”
　　心中无奈叹气，怎么最近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啊……看着跑在前面不知天高地厚开心着的湮岚，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生死劫的辰汐跟在后面一点劲也提不上来。老天保佑，我们过去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啊，你看！”
　　赶到窦琉宿舍外面湮岚示意辰汐抬头。不知何时一人一鬼已经把战场扩到半空。
　　符咒，鬼爪，人身，鬼影，交错而过后，在不同的方向失去了踪影。
　　“逃走了……”傻愣愣的继续看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辰汐喃喃，“有些熟悉的感觉呢，穿的还真嚣张……”
　　“……”轻烟消失的怨鬼镜灵却让湮岚开心不起来，“红衣服的神秘家伙没有彻底干掉那个镜灵呢，为什么撕掉我的符咒？”
　　歪着头思索发现不远处的地面闪着什么光，湮岚叫上辰汐一同走了过去。
　　“哇，道法大集！”
　　捡起地上的书看清书皮，湮岚兴奋大叫。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别再晃我了！”被湮岚抓着肩头摇个不停，辰汐头晕眼花的求饶。
　　“难道那个神秘人故意留给我？”往回走着湮岚又开始解谜游戏。
　　“应该吧，不然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本书来？唉，我们快回去睡觉吧，困死我了……啊哈～”打着哈欠制止湮岚继续激动，轻手轻脚潜回宿舍辰汐立马猫进自家被窝，“明天再看吧，晚安。”
　　“嗯，晚安。”
　　听见上铺传来平稳的呼吸，辰汐伸出脑袋将脖子里的勾玉拿了出来，“为什么你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完全脱离地缚灵呢，这次的神秘人总觉得和我们之前有联系呢，言儿……”
　　另一边的宿舍，看着湮岚两人离开神秘人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下手还真不轻呢，这鬼东西……脸上感觉湿湿的伸手抚上痛处，看来有些麻烦了呢……呵呵，呵呵呵呵～～～不顾伤口神秘人不停无声笑着。那神情，竟似是在享受！

　　“轩轾怎么还没回来？”
　　一大清早贝贝就开始关心起同学来，眼神却不停飘向隔壁桌的学生会长。
　　“她不是去那个什么江教授家探讨古董了嘛，没那么早回来吧。”
　　喝着白粥辰汐随口回答，贝贝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这女人……
　　“岚，早啊～”昨天还虚弱无比的窦琉今天一脸精神的端着早餐走到几人跟前，“对了，刚才在医务室见到你们朋友呢，好像叫……什么轾来着……”
　　“轩轾？”
　　几个女人异口同声惊呼。
　　“她怎么了？豆子？”
　　虽然才认识不久，不过对这个自来熟的轩轾，湮岚还是觉得蛮合得来的。
　　“好像眼睛有什么问题，江教授正陪着她在检查呢。”像是换了个人，窦琉笑得媚惑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
　　“我们去看看。豆子，你……自己小心。”
　　招呼上贝贝她们，湮岚又转头看着窦琉让她照顾自己，可这话语却让人觉得奇怪。
　　“你说什么呢，岚。小傻瓜，快去吧。”目送几人远离，窦琉的笑意渐渐冻结凝成一片寒意……

　　“我的天～轩轾，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才跨进门就看见轩轾的左眼与半个头颅都被纱布严严实实的包裹，贝贝惊呼着跑过去抱住她，眼泪当然早就已经在流了。
　　“你这家伙……想勒死我嘛……”语气艰难的说着轩轾终于把贝贝从身上扯了下来，“别哭别哭啊我的大小姐，只是眼睛有些问题很快就好了，你别哭啊……”
　　“我说，她们这是……”随后进来的湮岚面部抽搐的看着面前的一对。
　　“贝贝和轩轾好像是一起长大的，轩轾啊，就跟贝贝的保护神一样。”见怪不怪的解释，辰汐看向江教授与医务室的老师，“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左眼好像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但是用仪器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只是近阶段都无法正常使用。”无奈的摊手，医务老师对学院媲美专业医院的仪器设备可说是信心十足，可这个学生的症状……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一旁的江教授自责的抱着头，“如果不是我贪心想让轩轾揭开那个咒具的来历，她就不会……”
　　“教授，我说了是我自愿的，和您没关系。”温柔的安慰，轩轾又跟朋友解释，“今早上我执意问教授要那个咒具查看，结果，可能是那个里面的咒跑进眼睛里了吧，没事的。”
　　“你又做这种危险的事！伯伯说了无数次不准了！”一旁贝贝突然怒气冲冲的对着轩轾。
　　“这又是哪出啊……”一听说是咒具，湮岚来了兴致。
　　“轩轾家是专门研究古董的，所以对于古代的一些咒具啦法器啦也略有涉及，不过因为比较危险好像她老爸一直都反对她钻研。”辰汐义不容辞的再次担当解说任务。
　　“你们……”医务老师小心翼翼的打断，这群家伙在说什么啊？什么咒具啦，咒啦，还跑进眼睛里？什么时代了都？连这个江教授也……
　　“啊，没什么没什么，呵呵，那老师麻烦你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察觉几人的对话偏离正常人的范围，湮岚急忙带着众人离开医务室。
　　“汐，轩轾的眼睛会不会和那个镜灵有关？”
　　告别江教授，贝贝又先带着轩轾回去宿舍休息，余下的两人开始对事情再次整理。
　　“应该不是，轩轾的身上并没有残留的寒意与阴气。而且昨晚上那家伙并没有占到便宜不可能立马找到轩轾所在的地方攻击她，时间上也不对。倒是你那个……”有条有理的分析，辰汐忽然闭口。
　　“你是说豆子吧，我也感觉到了……”叹上一口气，湮岚无力的垂下头，“她身上那惊人的阴气冷的我差点想拔腿就跑……”
　　“看来那镜灵在受伤后立即就找到了之前召灵的人，而且因为窦琉的身体情况，所以……”
　　“所以豆子在医务室被那东西附身了，成了她休养生息的容器。”捏紧双拳，湮岚一字一顿的说。
　　“今晚我们一定要解决掉，不然窦琉就危险了。”虽然万分希望自己压根就没有这次交换生之旅，但事情已经找到了头上，辰汐也只能拼尽全力了。还好自己有个高级护身符……

　　是夜——
　　“为什么你们两个也来了啊？”
　　瞪大眼睛看跟在湮岚身后的两只，辰汐感觉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
　　“贝贝死活要跟来，我，也没办法啊……”瘪着嘴湮岚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怎么劝都没用，说是一定要来见识见识。”
　　“因为轩轾要来看啊，我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呢～”振振有词的回应，贝贝又把宿舍的一幕搬了出来——
　　“等我，我也去啊湮岚～”
　　嘭～
　　话还没说完，轩轾又一次拿自己的脑袋和床角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
　　“你给我好好呆着吧，这个样子还出去？没到地方我估计你就撞晕了。”摇摇头湮岚打死也不敢把她带出去。
　　“我只是不太习惯用右眼而已。带我去吧～” 缺少一只眼睛的确有些不方便，轩轾转而可怜兮兮的看着贝贝。
　　……
　　“所以，你们就一起来了？”猛翻白眼辰汐知道现在阻止也没用了，真不知道等下能不能保护她们。
　　“嗯，是……啊～”答应到一半轩轾又一头撞上了行道树。该死的！惯用的左眼无法使用，距离感变得难以掌握，因为视野变窄，头转动的范围也要更大才能看的清楚。真是活受罪！
　　“来了。”
　　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湮岚眯眼看向草场。远远的窦琉轻飘飘走来，空旷的场地映着她长长的影子，不过那却是……
　　扭着脖子怪异的耷拉在肩头的镜灵！
　　“等她再走过来些我就上去用符咒封住她的行动，汐用勾玉的灵力攻击。你们两个就待在这里不准出来，知道没有！”语气凝重的嘱咐完湮岚又转身对着操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希望那本书上学来的能有效果，上！”
　　随着话音湮岚合身扑去一把符咒全都贴上了窦琉身体，封住她行动能力的同时夹杂的五雷符也全部启动围成一片电网将其圈住。
　　“不知死活！”
　　被符咒牵制动弹不得，可窦琉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抿着薄唇突出轻蔑的话语。双目绿芒幽幽直视前方，突然变长的满头青丝全部竖起向着天空纠结绞缠，最后，竟成了一把尖锥的模样！
　　“我的天啊～”躲在暗处的贝贝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低呼出声。
　　“哼。”
　　显然是听到了声音窦琉轻哼一声开始大幅度地甩动头部，随着她的动作尖锥似的发丝居然硬生生将五雷符的电流网撕裂，碎裂的符咒无力的飘落地面，没有伤到窦琉身体内的镜灵分毫。
　　“死东西，你给我出来！”
　　见湮岚的符咒被破辰汐不顾危险跑到窦琉身前把勾玉猛地对准她额头，希望勾玉的力量可以逼出藏在身体里的镜灵。
　　“你以为我怕这个？哈哈哈哈～～～”仰天狂笑，窦琉根本不把勾玉当回事，掌心吐劲一把就将辰汐拂到一边接着再发丝一扬把冲过来的湮岚抛上半空。
　　“柳言～～～”
　　才爬起来就看到被卷上天的湮岚与飞去轩轾那边的镜灵，辰汐举起勾玉大声召唤希望能救下众人！
　　一道红影倏得凭空出现接住急速下坠的湮岚，正是成为辰汐守护灵的柳言。只是，好端端在自己地盘闲逛的她突然被勾玉召出虽然不过刹那却也无法赶上已来到轩轾跟前的镜灵！
　　生死攸关之际——
　　“贝贝～！”
　　镜灵眨眼来到跟前轩轾当即扑倒已经傻掉无法行动的贝贝，同时趁窦琉俯身攻击的瞬间转头与她来了个面对面——
　　“啊～～～”
　　2声不同却一样撕心裂肺的喊叫从窦琉与轩轾的口中冲出。窦琉身体内的镜灵不知为何双目赤红狂叫着退出她的身体窜上半空恰巧被追来的柳言堵住。而轩轾急忙抱住软软倒下的窦琉将她交给边上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贝贝照顾。
　　“原来被咒缠上了，哼～”到底是千年的妖鬼，镜灵在柳言手下不过数招便魂飞魄散没了痕迹。“切，居然又溜了，没种的家伙！”
　　和之前的式神一样，附上镜灵的咒在她消失之前就已自燃抹去了一切施法者的踪迹，也怪不得柳言气得破口大骂了。
　　“轩轾，你们没事吧？啊，轩轾，你的眼睛……”
　　辰汐与湮岚连滚带爬的奔到几人身边急切察看她们有没有受伤却发现满目鲜红，轩轾缠着绷带的左眼泊泊滲着鲜血染红了整个面部，看起来比之前的镜灵还要恐怖上几分。
　　“啊，这是咒法启动的后遗症，她把咒藏在眼睛里了！”随后赶到的柳言一看就说出了原因，立马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轩轾，她认为这个人就是之前的主谋。
　　而湮岚也闭口不言眼神奇怪的看着轩轾等她解释。
　　“言儿你别激动，是这么回事啦～”看柳言生气辰汐急忙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所以啦，我想这个应该是巧合吧？”
　　“是啊，我扑倒贝贝之后眼睛就疼的要死不受控制的转过头去与窦琉对视，哇塞，当时真没吓掉我半条命呢。”轩轾抽着气在一边解释，左眼的疼痛让她巴不得立马晕过去算了。
　　“哼，等着瞧，我们之间没完！”对着天空柳言大声宣誓，随即嗖得回到勾玉中去。
　　“先把她们送医务室去吧，唉，总算是结束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回去再慢慢说吧。”扶起窦琉，湮岚心想经过这一次豆子总该太平了，以后终于能过清静日子了。
　　“嗯。得快些止住轩轾的伤势呢。”
　　与贝贝分别扶住轩轾的两边小心搀扶她前进，辰汐知道她们都在好奇柳言的事，唉，这群好奇宝宝……
　　月亮悄悄的再次探出了脑袋为行走的人们送去柔柔光晕，谁都没发现——
　　满是鲜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诡魅的弧度……